陈远遥的青梅把她的眼角膜给了我后,这段感情的第三者就成了我。
从光明正大的妻子成为隐形的第三者后,
他让我看在眼角膜的份上,不要闹,忍一忍。
但当我即将接受事实时,却突然得知,
眼角膜,是妈妈给我的。
1
我是在收拾妈妈遗物的过程中,发现了那张自愿捐献书。
捐献日期是我失明后的第三天。
我记得当天,陈远遥就告知我有适用的眼角膜。
我拿起手机给他打电话,那张皱巴巴纸被我用力捏着:
“陈远遥,眼角膜不是江云笙捐给我的,是我妈捐给我的对吗?”
电话那边的他停顿了一瞬,语速很快地回答:
“怎么可能,可能是妈妈捐给别人了吧。”
“你们的关系又不好,她又有精神疾病,说不定是精神错乱时做出的举动。”
“再说了,云笙捐献完后失明是有目共睹的,怎么可能是别人?”
我妈确实有精神疾病,但她不会把给我的关注和爱分给别人。
况且,他的青梅江云笙眼睛刚失明的时候我总觉得怪怪的,有点装失明的刻意感。
电话那头忽然传出她委屈巴巴的声音:
“远遥,楠楠姐是不是又因为我生你的气了?”
“都是我不好,总是找不到适配的眼角膜,你去看她吧,别管我了。”
她总是用这种以退为进的方式带走陈远遥,他也以我亏欠她为理由,让我容忍,去往她的身边。
只是这次好像不管用了,因为他说:“那好吧,你自己小心点,我去看...”
我打断他:“陈远遥,这件事你到底知不知道?”
他的声线有些慌:“这件事我可以解释,当时...”
我掐断了电话。
当初我妈并不同意我和陈远遥在一起。
智力不正常且表达有问题的她神情呆滞,口齿不清地说:
“他坏,楠楠,别要。”
她见我劝她回家后,犹豫了会,还是想把我拽走,喊着:
“和,妈妈,回,回家。”
之前初中有段时间,我对她冷淡了些。
她犯病了,强行把我关在家里三个月,见我不吃不喝要寻死,才慌慌张张流着泪抱着我去求救。
这时她的表现像极了发病的模样,我喊警察把她送回家后,却又接到她打来的视频电话。
她露出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威胁我,浑浊的眼里满了泪花:
“回,来,妈妈,保护你。”
陈远遥见状提议把她送进好的疗养院,对她对我都好。
我妈妈病态的爱曾带给我伤害,我听了陈远遥的话。
婚礼当天,妈妈用远程视频参加我的婚礼。
却并不曾想,江云笙喝醉撞了婚车,也由此导致我失明。
给我捐献眼角膜后,她用自己看不见为借口,让陈远遥去照顾他。
他也总是把冷漠的背影留给我,决绝地走向她。
“楠楠,她的眼睛是因为你才看不到的,你要懂事。”
我不是害她失去眼睛的罪魁祸首,却只能在迷茫中选择懂事地装作毫不在意,在孤单脆弱的时刻压制着给他打电话的冲动。她也是应该的。”
2
去世前,妈妈还在坚持给我打电话,却始终没有露脸,视频里都是她混沌压抑又带着不舍的叫声。
我意识到了什么,但怕她病情加重,没有去看她,一直用语音安抚她,告诉她我很开心。
直到工作人员把我叫去,我看着那个一直的疯癫女人安静地躺在床上,再不会挣扎着起来拉住我的手。
我脑子一片空白地给正在陪江云笙的陈远遥打去电话,却只得到一句毫无温度的:
“你什么时候也学这套了?她为了你付了出这么大代价,你忍一忍也没什么。”
明明可以找保姆或者医护人员来照看她,他不选择避嫌,非要包揽所有,亲自亲为。
那一刻,我不再对他抱有期待。
这一刻,我决定报复他们。
我妈舍不得我受一点委屈,他们还利用她的眼睛伤害我。
两个贱人!
我开车前往江云笙隐秘住处时,接到了陈远遥的电话:
“你去哪了?怎么不在疗养院?”
“过几天是你生日,我们一起回家计划怎么过吧。”
陈远遥是个精神内核极其稳定的人,现在得知我知道了真相,还在试图转移我的注意力。
我也不打幌子了,看着越来越清晰的建筑物,勾了勾唇:
“我去见江云笙了,你说她真的失明了,我还没好好观察过呢。”
“你不是说她很惨,为我付出了很多吗?我去照看她也是应该的。”
陈远遥的呼吸声都重了不少:
“楠楠,你不要胡来。”
“那个地方有点远,你要是想去,改天我带你...”
我掐断了电话,下了车。
这个地方确实又远又偏僻,似是避嫌般,陈远遥给江云笙挑选的住处离市里很远,还嘱咐我不要去看。
他说江云笙很愧疚他抛下我去照顾她,怕见到我情绪激动,会影响到眼睛。
这个地址,是我托私家侦探找到的。
我倒要看看,她见到我时,眼睛会不会疼。
说来也奇怪,陈远遥当初为了娶我这个有着劣质背景的女人,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他家人现在还不允许他回家,曾经的好友也都离他而去。
他也曾感慨说,娶我真不容易,不好好过日子对不起自己。
现在却选择别的女人忽略我,更别说可能还参与了眼角膜事件。
真是让我恶心又困惑。
陈远遥是否参与或者早就之知情我不清楚,江云笙这个垃圾从开始就知道。
利用我妈伤害我,还让她在天上伤心难过地看着我被欺骗伤害,是要付出代价的。
院内,江云在哼着小曲背对着我小幅度地移动着,似乎是在给院内的花花草草浇水。
或许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她下意识地转过身。
我注意到了,她表情转变得很快。
似乎是从惊喜转为疑惑,但很快消失不见。
原本聚焦的瞳孔也变得涣散。
她疑惑地开口:
“远遥哥,你不是去陪楠楠姐了吗?”
“她妈妈去世没多久,现在正是需要你陪伴的时候,你来找我算什么呀?”
3
“我没有事的,即使看不到,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我看着她故作坚强的表演,不由得讽刺地笑出声。
装得可真像呀。
她听到我的笑声也意识到是我,惊讶地摸索着打开门:
“楠楠姐,你怎么来了?你不用因为愧疚来看我,是我自愿为你捐献眼角膜的。”
“毕竟,你是远遥哥...最爱的女人。”
她的语气变得落寞。
我静静地看着她表演,任由她把我带到屋子里。
她害羞地打开门:
“房间还没有收拾,你不要嫌弃啊。”
她打开门,我瞬间瞪大了双眼。
沙发上叠放着两人的衣物,陈远遥的衣服还挂在阳台上。
生活气息这么严重,两人早就搞到一块了吧。
她似乎注意到我僵硬的身体,连忙解释说:
“楠楠姐,你不要多想,是他来不及换衣服了,就在我这换了,你不会介意吧?”
我笑了,同样也注意到了,她故意凸出来的肚子。
这是,怀孕了?
原以为陈远遥能坚守住自己的立场,只不过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我的子宫天生畸形,无法生育。
但当初陈远遥并不在意这些,说只想和我在一起。
前段时间还颇有兴致地建议我去领养一个孩子,也算满了一家三口的愿望了。
他口中的孩子,显而易见是他的种,从江云笙肚子里爬出来的。
他还真是会玩我呢。
意识到我注意到她的肚子,江云笙捂着肚子故作愧疚道:
“楠楠姐,这是...他一不小心喝醉了。”
“我天生子宫壁薄,又贫血,不能打,不然会失血过多死去的。”
“你不会在意吧?”
我看着她眼中暗藏的挑衅,揉了揉她的头发,大方道:
“怎么会在意呢?当初是我插足你们之间的感情,早就应该退出了。”
“这段时间我也意识到了,你才是他最爱的人,抢了他的时间,真是对不起。”
“你才是她的良配。”
她愣了愣,分明想做一个愧疚的表情,又因为欣喜而控制不住变得十分诡异:
“楠楠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虽然事实是这样的。”
我差点笑出声来。
这个女人是个蠢货,当初见陈远遥把我以女友带回家。
认为是我抢走了她的远遥哥哥,整天想方设法做点事来污蔑我。
脑子里没有一点先把陈远遥那条狗拴住的概念。
这种人,要在陷入自己的沼泽,和假想敌战斗一辈子吧。
我将得意忘形的她扶在沙发上,转眼看到了一把水果刀。
不知道用刀捅她肚子的时候,她还能不能接着演下去。
这么想,我也这么做了,拿起一把水果刀在还沉浸在远端上的她比划着。
江云笙吃了一惊,一下子回过神来,下意识护住肚子,随即又放了下来,似是不相信在她眼里是软柿子的我会做出这种的举动,顶多是虚张声势泄泄恨罢了。
她还在若无其事地和我聊天,甜甜密密地和我分享陈远遥的事,也不由得感慨道:
“楠楠姐,没想到你醒悟得这么早,我以为还要等好久呢。”
我笑了,把刀身贴到了她的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