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最后一个首辅(2)—明朝大预测师陈公献

灵犀道馆 2020-04-14 21:08:13

上一篇文章中(明朝最后一个首辅),公元1643年,明朝最后一个首辅周延儒被崇祯皇帝下旨赐死。

在生命临终之际,回首往事,忽然记起来那个被他刻意遗忘的男人,那个预言了他命运的男人——明朝大预测师陈公献。

陈公献,名良谟,字公献,江苏淮阴人,将门之后,年少习武,有勇略,后来学习太公兵法和黄老道家之学,在易理术数方面更是潜心研究大六壬,寒来暑往,勤学不怠,终于大成。

凭着出神入化的大六壬预测术,行走于公卿权贵之间,由于铁口直断,事后无不应验,众人纷纷称奇,一时公献先生之名冠盖京华。

所谓大六壬,又称六壬神课,大六壬、太乙神数、奇门遁甲自古便被称为“三式”,三式为最高层次预测学,称为术数之王,又被称为“帝王之学”。

三式中,太乙测天运,奇门测地利,六壬测人事,合为三才,为预测学的最高绝学,古人有云:“精通三式谓之神”。

六壬一术,由来已久,传为九天玄女授之轩辕黄帝,以灭蚩尤,至今已有五千余年,号称三式之最,占卜之王。

六壬服务于人事,故不为历代帝王所禁,六壬历代繁荣,多见于诸多古籍经典中。古人云“车装奇门,船载六壬”,六壬现存的书籍,从汉唐到清代,从理论,类占,实例,可谓浩如烟海。

六壬传世以来,到了北宋邵彦和,终成壬学一大类象高峰,邵彦和作为一代壬学宗匠巨擘,其流传案例所集之《六壬断案》,更是六壬学之南针北斗,学壬者之圭臬,不可逾越之高峰。

这样,邵彦和之后过了五百多年,诸多先贤也在六壬基础上不断添砖加瓦,但是邵彦和的高峰已经矗立在前了。

就当大家以为六壬至此已经完备,六壬的楼宇已蔚然大成的时候。

陈公献横空出世,以一己之力,生生开创了壬学一个新的时代,树立起来壬学的又一大理气高峰。

至此,类象、理气两大高峰遥相耸立,成为后世学壬者驻足仰望之处。

介绍完陈公献和大六壬,让我们把视线回到1633年,也就是崇祯六年。

一天上午,陈公献的府邸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官居大寅台的贺中怜前来拜访。

两人寒暄完毕,贺中怜说明了来意:“此番前来,却不是为自己而来,而是朝中有位大人,想看下他的官运现在如何,所谓宦海沉浮,多身不由己,还请公献先生代为占测一二。”

贺中怜言语中并未说出是为哪位同僚来占测,其实也是存了试探陈公献的意思,就怕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陈公献并未在意,左手在袖中快速点了几下,

一瞬间:

月将加时,

起天盘,落地盘,

分天将,定神煞,

排四课,发三传,

列六亲,寻年命,排遁干······

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整个课体迅速在心中呈现出来。

所谓不动纸笔,袖传一课,挥洒自如!

陈公献仔细思量了一下,顿时了然于胸,对贺大人说道:“若是大人这个朋友是朝中官员的话,必将罢官免职,课象已经很明显了”。

贺中怜听完,嘴角微微翘起:“这次先生却是错了,此人并没有被罢官停职”。

陈公献微微一怔,轻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问道:“敢问占测的这位大人是何年出生呢?”

贺中怜想必是对所占之人已经很熟悉了,脱口应道:“己丑年生人”。

陈公献朗然一笑,眉目间风轻云淡,“原来如此,看来此人必是高中会元和状元之命”。

这次轮到贺中怜愣住了,他理了理衣袖,将身子前倾了几分,“请问先生如何得知此人是会元和状元呢?”

似乎是见惯了这种情景,陈公献站起身来,走到桌案前,提起笔来,将之前早已呈现在脑海中的三传四课天地盘写了出来,招呼贺中怜起身一同观看。

“贺公请看,此人是己丑年所生,丑中有斗宿,课体中天盘丑临于地盘未,未中有鬼宿,丑未相加,会于日干年命之上,斗鬼相加乃是一个魁字,说明此人必中魁元!”

贺中怜此时看向陈公献的眼神顿时变了,“先生还请继续往下说呢”。

“此人虽然极富文采,可惜不能久居于朝堂。”

“敢问先生,这又是为何?”

“课体之中,夜贵未,加本命丑上,未为本命帘幕贵人,所谓帘幕贵人,乃是贵人隐于幕后,若是做官之人占得此课,必将会是休官之象,今年四月朝廷还有会旨意温言相留,交秋必将去官还乡。”

贺中怜为之一怔,“先生之前所断会元状元分毫不差,至于后面是否果如先生所言,当拭目以待,此番获益匪浅,不日再来叨扰”。

说完将谢礼轻放于书案一角,拜谢而去。

送走贺中怜,陈公献又回到了桌案前,看着自己刚才写下的课体,虽然大寅台并没有说出求测的人是谁,不过陈公献久居公卿之中,当今朝廷,曾经连中会元,状元,加上目前又遭遇弹劾风波的,必是当今内阁首辅周延儒无疑了。

两个月后,陈公献又迎来了和周延儒冥冥之中的再次交会,这次来陈府的是却是医士周诚生。

双方落座看茶之后,周诚生直接开门见山:“首辅大人抱恙在身,周某也前去诊治过了,不过首辅大人此病却不在身,而在于心,自己虽为医者,但心病终须心药医,所以特来有劳先生了”。

陈公献心里一愣,上次贺中怜前来占测,看来却是自己私下来占的,周延儒并不知情。

周诚生看陈公献默然不语,轻声说道:“先生但说无妨,有什么不方便的还请直言相告”。

陈公献此时早已心中占测完毕,抬起头来对着周诚生轻声说道。

“首辅大人恐怕难以善后,课体而言,传将递克,德不胜刑,意味着小人得势而君子退位。况且贵禄财马俱逢空陷。加上又是夜贵临行年,意思也是要退居幕后了。首辅大人此次来看,恐怕难过此关,虽然皇上有意挽留,但是有人从中作梗,恐怕难以落实,必将去官还乡。”

周诚生听完,不禁呆住了,半天回过神来,“请问先生,去官之日应在何时呢?”

“当在今年六月后,年上日禄天马冲动身命,正是离开朝廷之日。”

周诚生听了这话急切起身,向陈公献作揖,面上一片焦急之色,“请问先生,就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了么?”

陈公献站起身,扶住周诚生,“周公莫急,课体虽凶,却是凶中有吉,四墓覆生,已废复起。辰加亥,戌加已,丑加申,未加寅,季为止,孟为生,生气孕育,早晚必会破土而出。周首辅虽然此次去官还乡,不过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还需静待时日”。

周诚生听完明显缓了一下,再三躬身作揖,“拜谢先生,希望如先生所言,周大人最终可以逢凶化吉。”

短短两次占测,却已揭开周延儒命运的伏线。

后来,果然同年六月,皇上允准周延儒致仕,并派人护送回乡。其后九年,皇上召回周延儒,复任内阁首辅。

时间来到了1643年,大运河畔,一位青衫文士驻足而立,文士眉眼舒朗,双唇紧闭,出神的望着河面,夕阳西照,河面上波光粼粼,更远处河面却是雾气升腾,烟笼寒水。

不远处的码头上一片嘈杂,到处挤满了逃难的百姓,衣衫褴褛,面带菜色,夹杂着孩童被挤倒在地哭喊的声音。

文士皱了皱眉头,这种事情太常见了,连年征战,百姓流离失所,四处逃难,可是天下之大,又能逃到哪里呢。

旁边的书童看着公子怔怔不语,所有所思,开口问道:“先生,在想什么呢?”

“阿盘,你看着这天快变了。”

“是啊先生,太阳都快下山了。”

“真是个傻孩子!”

“先生看,那里来了又一艘大船,说不定又是来征粮的。”

这时远处雾气中,一艘大船驶来,最终却缓缓停在了渡口。

一位身穿文官官服的中年男子走下了船头,四处打望了一下,不经意间,看到不远处驻足而立的文士,不由得眉头舒展,边喊边快步走来。

“公献先生,公献先生!”

身边两个官差模样的人也迅速跟上。

青衫文士便是陈公献了,听到喊声,回过头来,他平生所见之人无数,向来博闻强记,略一思索,便记起来此人乃是南京户部侍郎盛顺白,原是首辅周延儒的门人,在京城有过数面之缘,却不料在此遇到了。

“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公献先生,真乃天意!”

陈公献向来人行礼,“原来是盛侍郎,公献见过大人,却不知大人这是要去往哪里?”

盛顺白面容一顿,面上泛起苦涩之意,朝陈公献拱了拱手,“不瞒先生说,此番因事被人弹劾,正要回京面圣,这两位钦差就是带我回京的,只因事情未定,本官暂时还是自由之身,却不知前途如何,今日在此幸遇先生,真是天意,烦请先生代为一看,不胜感激。”

陈公献这才明白,听罢却是已经起好袖传一课。

“大人莫忧,此事定然可以辩白昭雪,到了京城自会平安无事,虚惊一场而已。”

“先生神断,早有耳闻,看来此次有惊无险”,盛顺白听完明显长舒了一口气。

接着好像又想起来什么事情,开始面带忧色,向陈公献问道:“不知周首辅现在怎么样了,能否请先生再为看一下?”

“刚才是为大人占测,用的是正时,也就是现在的时辰,为周相公占测,要取活时。”陈公献说完,招呼了下身旁小童。

“阿盘,把我的棋罐拿来,请大人在里面随意抓取旗子。”

小童过来呈上了棋罐,盛侍郎探手一抓,抓了一大把,陈公献数了一下,“大人方才抓了三十二枚棋子,除以十二,余数是八,巧了,和刚才占测的课体一样。”

盛顺白听完脸色舒展了开来,“课体一模一样,看来我家周大人这次也是有惊无险,可以逢凶化吉了。”

陈公献却是摇了摇头,沉吟道:“并非如此,大人是寅命生人,月将青龙加临干支,勾陈生日,官鬼空陷,所以大人最终可以辩白昭雪,平安无事。”

说完,陈公献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周首辅是己丑命生人,见日墓为凶兆,年乘三刑又为凶兆,与大人相去甚远,岂能无罪?周大人此次恐是凶多吉少,危矣。”

同样的课体,却因为年命不同,结果却是天壤之别!

一阵夹杂着河边腥气的冷风袭来,盛顺白不禁打了个冷战。

至于这番话,到时身在京城的周延儒听到了,却不知会作何感想了。

让我们接着把周延儒的故事说完:

书房中,周延儒不知道呆坐了多久,终于还是长叹一声,颤颤巍巍起身,哆嗦着拿起那根白绳,走向了房梁,而此时,已经是卯时清晨时分了。

门外等候多时的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走了进来,接着命人拿起一枚铁钉,钉入了周延儒额头,以防其诈死。

周延儒死后,民间有歌谣:“周延儒,字玉绳;先赐玉,后赐绳。绳系延儒之颈,一同狐狗之头。”

相隔两个月后,崇祯皇帝也在此黎明破晓时分自缢。

天变了。

大渡河边,寒风萧瑟。

“走了,阿盘”

陈公献招呼一声小童,走下码头,登上了渡船,一身青衣迎着河风,走入了明末的滚滚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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