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仲禹回忆25:军师曾作出过决定,我们自己不准称自己是"万岁军"

玫瑰有溢 2024-09-23 10:06:44

一、雄师劲旅平常心

三十八军的荣与辱在朝鲜战场上的起落最大了,历经了从低谷到高峰的变化。

第一战役中三十八军前卫穿插没有到位,受到了彭德怀司令员的批评,这一历史情节,已被各种媒体所披露,不过在后来的战斗中三十八军用自己和行动,在第二战役上打了漂亮仗,彭总在电报上的一句"三十八军万岁!",给这个故事续写了光明的结局。

如今,在一些文稿中,把三十八军在收到志司电报后见到电文最后一行时,形容个个欣喜若狂,扬眉吐气,还有点得意忘形。其实这种描写是不真实的,当时无论军师领导人压力都很大,既便是战役胜利在眼前也高兴不起来。一个军队想要用胜利洗涮耻辱,是积极向上的心态。但是,摆脱阴影,还是要有一个过程。教训永远是刻在军史上的疤痕,以后的胜利可以鼓舞士气,却永远不能用此消彼去褪掉疤痕,更何况,直面失败,牢记教训更加有力于部队进步。

当时,指挥员正把注意力盯在战斗上,既便是兴奋也有着必要和应有的矜持。这是我们那代人的基本素质。

我还记得,军师都曾作出过决定,我们自己不准称自己是"万岁军"。

就是战斗全胜后,我们仍然头脑清醒地对待上级的表扬。更何况第二次战役是一次志愿军集体协同作战的大行动。兄弟部队与我们各司其责兢兢业业地完成着各自的战斗任务,为全局的胜利创造着必要的条件。从这个意义出发,"万岁"之誉应该是由全体志愿军来分享的。

一惯甘当绿叶配红花的一一四师,其心态就更为平和了。这就是用一颗平常心面对荣与辱。当我们置身"万岁军"的称谓的时候,仍然保留着自己的特有思维。在第一战役中,一一四师为全军的后卫,遭遇敌人后,没有吃亏,打好了出国后的第一仗。在第二战役的一开始,由于所处的位置特殊,成为三十八军的前卫,处于突出地位。在以后的苦战中,一一四师又几次进出于焦点,为了胜利兢兢业业地战斗着。

也许,这就是一一四师应有的心态,这支部队总会处变不惊的摆正自己所处的位置,这是生存的需要,也是发展的需要。

当朝鲜半岛的硝烟散去,当军史绽露笑容承纳着"三十八军万岁"这样的词汇,当"万岁军"的经历成为国家和民族共有的财富的时候,一一四师仍然心情平和依旧。

现在,让我们走进第二次战役中,沿着一一四师的战斗路线去重走一回这一艰难的历程。

二、嘎日岭·"关键的关键"

德川战斗结束,敌我双方都在作新的部署。

我军为了迅速发展战役的胜利,执行毛主席的指示:第二步打美军。

这时,美八军和土耳其旅共五个师、旅均赤裸裸的暴露在我军铁拳之下。其中美二师,已进到球场洞及其以北、以东地域;其九团两个营已前出到药水洞以南的新兴洞一带,美二十五师的二十三团在院里以北、沿清川江以东、南北一线排开;美骑一师、土耳其旅在价川军隅里地域。

按原定计划,三十八军主力沿价川、德川公路向西,插到军隅里、价川以南,断敌美二师、骑一师及二十五师一部的退路。三十八军副军长江拥辉靠前指挥,随前卫一一四师行动。行前,在三十八军指挥作战的志愿军副司令员韩先楚向江副军长交待:能不能歼灭清川江以北的美军,关键看你们能否按时插到价川以南,断敌退路。并且指出,关键的关键是今晚一定要拿下嘎日岭,占领垭口,为全军攻取军隅里、价川创造条件。韩副司令把"关键的关键"五个字咬的很重,并重复了多次"今晚一定抢占嘎日岭"。

按战前布置,四十二军打下宁远以后,向三所里顺川攻击前进,形成对西线美军实行双层包围。但四十二军打下宁远,按原定计划迂回时,在北仓到反击。韩先楚司令员与梁兴初军长决定留在德川打扫战场的一一三师(欠三三九团),由德川南下,经安山洞、船街里、尤沼里插向三所里。同时,三十八军还决定,由三三九团三营配合深入敌后的侦察支队,由三所里插向安州川之间,破坏道路桥梁,断敌退路。

我军打下德川之后,美八军司令不甘失败,为堵住战役缺口,重新恢复德川地区态势,保住"老虎钳"的支撑点,急调预备队土耳其旅,由价川向德川方向急进,美骑兵第一师两个营,从价川出发,妄图抢占嘎日岭,以恢复德川,堵住我军西进的通路。

嘎日岭成为双方争夺的焦点。

嘎日岭位于德川西20公里、价川东20公里处,海拔700余米,处于814高地和805高地间,形成一个宽不到50米的垭口。山高林密、地势险要,德川通往价川公路从东侧盘山而上,穿过垭口,沿西侧山势婉延而下,通向价川。当地群众称这段公路为"十八盘"。山垭口可算得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入"的险要关隘,是我军西进必经的要路。

一一四师三四二团三营为前卫,一路急行军,于11月27日21时抵达平地院西侧,距嘎日岭只有两公里。只见敌人早已乘汽车先我占了垭口,并且在垭口公路边,生起了篝火取暖。

情况万分紧急,必须抢时间,夺分秒,抢占这一要塞,否则我志愿军战役计划就要"泡汤"了。此时,我正随三四二团指挥,我们当即决定利用夜暗并趁敌人主力来到之前采取偷袭战术,一举夺下这道险要关口。

三四二团对这一带地形很熟,防守月峰山,袭击龙峰里,都是在嘎日岭下进行的。三四○团袭击西仓时,走错了路的尖兵组曾越过嘎日岭,撞进了美军防线。

偷袭开始了。

团长孙洪道,带八连从侧面攀登上悬崖,迂回到敌人后面;政委王丕礼,带七连从下面沿公路两侧接近敌人。他走在部队最前面,听到后面有响声,立即命令七连轻装,丢下所有的东西。只带上枪枝、子弹、手榴弹。又觉得大头鞋踏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自己又带头脱掉大头鞋。部队只穿着袜子,静悄悄地从公路两侧通近敌人。

在山垭口的公路上,敌人分成几堆围着篝火,有的烤手、有的抽酮。熊熊的大火,树枝发出"噼啪"的响声,没有想到死神马上会降

我军在离敌人80米处,敌人还没有发觉。七连长要打,王政委摆了摆手,又向前靠近,只有20米了,他们清楚的看到,一共有十来个火堆,每个火堆周围十来个敌人,恰巧这里公路有个拐弯,地形对我偷袭极为有利。王政委把七连分成十几个小组,向敌发起攻击。

王政委发出了攻击的命令,七连喊着杀声冲向敌人,一连串手榴弹在火堆中爆炸了。敌人死的死、跑的跑、乱作一团。

此时,团长孙洪道带八连攀到嘎日岭上方,见七连打响了,立即冲下来与七连对敌形成夹击。敌人腹背挨打后退到垭口东侧组织抵抗。在七、八连奋力合击下,仅仅20分钟,战结束了。我军占领了垭口,还抓了20多个俘虏。

嘎日岭两侧敌人,一见形势不妙,立即爬上汽车向西逃跑。孙团长看汽车的灯光在"十八盘"公路上绕来绕去,当即命令八连一排直插"十八盘"的下端截击敌人。

为了抢到逃跑的的汽车前面,一排长带头从山上往下滚。山坡草木丛生,怪石交措,战士衣服撕破了、皮肉磨烂了、有的战士还摔伤了,终于抢在敌逃跑的汽车前面,将一颗颗手榴弹迎着汽车投去。第一辆汽车被打起了火,横在公路上,堵住了后面的路,敌人从车上跳下来,有的往山上跑,有的钻到汽车底下抵抗。

政委王丕礼组织战士喊话。可是,英语、朝鲜话全不管用,气得战士用冲锋枪向每辆汽车底下扫射,结果打死的很多。一个加强连,只抓了十几个活的。

敌人消灭了,要搞清敌人的番号却很难,这些俘虏,既不是白人、也不是黑人,一个个都大胡茬子,黑里透着黄酱色的脸上好象蒙了一层灰尘,用英语、朝鲜语问他们,只是"嘟噜、嘟噜"的说个不停,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些什么。但是好象他们的语言里经常有个这种发音"吐尔基"、"腿尔其"。

孙团长说:"他们是土耳其吧!"

这么一说,大家才发现他们的臂章上都带一个星星和月亮的图案。仔细一看:汽车上、纸烟盒上、日用品袋上也都有这个图案。

王政委说:"不用问了,他们是土耳其旅,咱们部队没有会土耳其话的,快往后送,交上级处理。"

这些土耳其兵,给我们留下最深刻的印象是每人包里都有几个朝鲜人吃饭的大铜碗和小铜勺。原来他们听说朝鲜遍地是黄金,朝鲜老百姓用的吃饭碗、饭勺、筷子都是金的。麦克阿瑟吹嘘这次攻势是结束朝鲜战争的最后总攻势,他们也和美军一样,抢了不少老百姓的铜饭碗,铜饭勺,包里装不下,就把铜碗钻个洞,用绳拴起来,挂在屁股后面,跑起来"叮叮当当"响。

三四二团占领了嘎日岭后,迅速向价川前进。在嘎日岭西侧,又遇到土耳其旅一部的抵抗。敌人居高临下,猛烈向我射击,七连、八连被敌人火力压在公路两侧。虽然发起几次攻击,均未奏效,营长命令九连绕到敌人侧后,两面攻击,敌人支持不住了,拼命向西逃窜。被九连截住,将这股敌人全歼了。

28日1时左右侦察员报告:有200多敌人乘13辆汽车向价川逃跑,因怕我发觉,不敢开灯,在"十八盘"上缓缓行驶,孙团长马上命令八连追击。

八连要与敌人汽车赛跑,在平地,这是不可能的,但在嘎日岭却为英雄们创造了这个条件。

他们从八十度陡坡上"溜"下来,在拐弯处用机枪封锁公路。敌人汽车绕过来了后,机枪把第一辆打着了火,后面的绕过去了,这时一排上了公路,一顿手榴弹向着第二辆、第三辆投过去。连长带着三排赶到了,一阵猛打,嘎日岭上最后的敌人被消灭了。

嘎日岭战斗,三四二团全歼土耳其旅一个营及一个战斗工兵连,打开了通向价川的通道,开启了胜利之门。一一四师主力乘胜翻过嘎日岭,占领裴德站,瓦院地区,距价川只有10公里。

此时,与一一四师共同西进的一一二师也在嘎日岭西南的渔口站击退了美骑一师东援土耳其旅的两个营,李奇微恢复德川态势的企图彻底破产了。阻击志愿军西进也不可能了。

28日5时,毛主席指示:集中力量歼灭美骑一师,美二师,美二十五师,"只要这三个师的主力消灭了,整个局势就很有利了。"

志愿军司令部传达了毛主席的指示,通报了清川江以北美军正向南收缩,有经顺川、新安排南逃平壤的迹象。彭德怀总司令命令:"西线各军,截断敌人退路,分割包围,各个歼灭西线美军四个师,及英二十七旅……此役于朝鲜战局关系甚大,望克服一切困难,以巨大的代价换取之。"这时,三十八军的另一支迂回部队一一三师,在崎岖的山间小路,一夜间行军14个小时,走了145华里,于28日早7时到达了指定地点三所里,切断了敌人南逃的退路。

三、东西对进夺阳站

西线,围歼美军的巨大行动,马上就要开始了。江拥辉副军长在一一四师指挥所接到军长梁兴初的电话:"老江,志愿军的电报收到了吗?"

江副军长说:"收到了。"

"我和韩副司令昨天很担心,听到敌人先我占领了嘎日岭,估计你们还得打上一天半日的,没想到,你们搞的这么利索,你们这头心刚放下,又为一一三师担心起来。我们用电台呼叫一一三师,就是叫不出来。8点多,还是志司转告我们,他们用报话机叫出来的,他们7点钟已经到了三所里,咱们两个关都过了,就看下一步,打的怎样了。"梁军长显得格外兴奋,话也多了起来。

这一个月,梁兴初军长的压力够大了。抗美援朝一次战役,以能打大仗,硬仗,恶仗的三十八军,在他指挥下没有完成任务,被彭总骂成了"鸟主力"。二次战役,他要"包打德川",这一步实现了,打开了战役缺口。如果一一四师不能打下嘎日岭,三十八军主力插不到价川,将前功尽弃,现在拿下了嘎日岭插向价川没有问题了。-﹣三师又按时到达三所里,对敌形成了迂回,怎么不使他兴奋呢!

副军长江拥辉更是如此,打熙川,过球场,他都在前卫一一三师,但没完成任务,这次敌人又先我占了嘎日岭,他比军长更担心,因为他正坐镇我们一﹣四师战斗。现在嘎日岭拿下了,他对我师指挥员和三四二团团长孙洪道,政委王丕礼,都非常满意。江副军长过去对一一四师没有直接的了解,德川守备之后,才直接指挥一一四师。沙坪夺炮,他的评价很高:指挥灵活,部队勇猛。这次抢夺嘎日岭,师,团提前指挥,特别是团长、政委带领突击队,是少见的。他对这支部队完成后续任务,更是信心百倍,他对梁军长说:

"军长,放心,我们后续战斗任务,只能比以前完成的更好。"

"那我就放心了,我和刘政委决定一一二师,一一四师由你统一指挥,今晚一定要打到价川,我已通知了杨大易。"

接到军长命令的一一二师师长杨大易,马上赶到我们一一四师前指,此时,三四 O 团又与美军交上火了,为确保完成主要方向上的任务,不与任何敌人纠缠,我与江副军长交换了意见,立刻赶往三四○团坐阵指挥,使其避免与敌纠缠。情况紧迫,江副军长和杨大易师长,一一四师政委李伟,副师长宋文洪立刻研究了向价川、军隅里进攻的部署。决定一一二师向风鸣里方向攻击前进;一一四师由东向西打,形成东西对进。杨师长要回师时,江副军长说:"你那里可能遇到四十军,注意保持与友邻部队的联系,千万别发生误会。"

我在三四○团准备回师时,李伟政委来电话了,把刚才研究的情况讲了一遍,我说:"很好,完全同意,我就先不回师指挥所了,命令部队按部署行动!"

我率领三四○团向西急进,沿途几度遇到敌人零星抵抗。我都叫团长留小部队处理,保证主力继续前进。

到了上站,遇到土耳其旅的一个炮兵连,一一四师已经有了沙坪夺炮的经验,知道炮兵除了能打炮,没有什么战斗力,更怕近战。三四○团派了一个连,很快解决了这个炮兵连。

28日22时,部队到了价川附近的阳站,据侦察员报告,阳站有土耳其旅的一个营和一个工兵连,企图阻挡我军前进,掩护西线美军撤退。我命令三四二团攻阳站。

为了指挥全师战斗,我回到师指挥所。向江副军长报告了前面的情况,对他说:"阳站是价川以东的屏障,但敌人不多,我已告诉孙洪道,马上组织攻击,我想叫三四○团抢占桐林里,182.4高地,配合三四二团尽快夺取阳站;另外,命令三四一团团长蒋德福向风鸣里以南的公路实施迂回。一、可以切断阳站敌人退路;二、可以协助一一二师攻击风鸣里;三、可以防止风鸣里逃窜的敌人,与阳站之敌汇合。"

江副军长同意我的决心,"好,你就下命令吧!"

阳站守敌,是比较顽强的一支部队,比美军能吃苦,又比美军灵活,也有个打不赢就跑,你走了他又回来的特点,对土耳其旅,用一个褒词来形容:"有韧性"。我们部队又不会土耳其话,在战斗中,很难使其交枪投降。

孙洪道团长按照命令,组织攻击阳站,主攻任务交给一营。一营出发不久遭到敌人炮火拦阻。这时我又回到三四二团,判断出敌人炮兵的位置,对孙团长说:"先把敌人炮阵地搞掉。不然影响部队突击,也影响后续部队前进。"

一营营长曹玉海当机立断,命令攻取阳站北山,消灭敌人炮兵阵地。

三连连长张同书,指导员孙永昌召开班以上干部会研究打法,决定以排为单位分散摸敌人的炮阵地,既可缩小目标,又能减少伤亡,不管哪个排先到,都可把炮阵地的敌人消灭掉。

阳站,东西是大山,西面是丘岭。三连连长张同书带三排由公路向南插下。敌人怯于夜战,三连连续攻克了三个山头,来到一处悬崖,连长带头从崖顶向下滑,滑到山下已经来到敌人炮阵地跟前,他高喊着:"同志们,立功的时候到了,冲啊!"

炮阵地上的敌人根本没想到从后面来了志愿军,一个个连放下炮拿起步枪的时间都没有,慌忙向西跑。正好遇上指导员孙永昌带的二排,用机枪迎头扫射敌人,死的死,伤的伤,没伤的也卧倒在雪地里,三排从后面赶上来,打没死的。阳站炮阵地就这样拿下来了。缴获榴弹炮11门。

部队解除了炮火封锁,22点左右,一营向阳站发起攻击,二连在副连长胡占宝的带领下冲到街里。有的敌人还睡在鸭绒睡袋里,听见枪响,才慌慌张张组织抵抗。与二连展开了巷战。

一排长何荣,闯进一栋房子,忽啦上来七、八个敌人,他用卡宾枪打死了两个,一个敌兵抱住了何荣,两人在屋里打了两个滚,何荣一猛劲翻上来,一拳把敌人的鼻子打塌,敌人痛的哇哇叫。何荣操起敌人的冲锋枪,向冲上来的敌人射击;炮排的同志,炮弹打光了,又在敌人汽车上找到了136发炮弹,继续向敌人射击。敌人冲到炮排,炮排枪很少,战士们抢过铁锹与敌人拚打,有的抡着炮身打敌人,有个敌人端着刺刀上来了,炮排一个同志用炮盘当盾牌,挡住了敌人刺刀,把炮盘扣在敌人脑袋上。

胡副连长抱着一挺轻机枪,向敌人猛扫,忽然听到有打炮的声响:"奶奶的,街里还有敌炮阵地。"他顾不得逐屋地消灭敌人,向炮阵地方向打去。

副班长潘学士带着新战士吕臣冲在前面,他们来到街西,见一个广场,摆着6门榴弹炮,敌人正在往炮膛里送炮弹,潘学士端着机枪对准敌人炮兵猛烈扫射。有个装填手,正拿着炮弹,被打倒了,沉甸甸的炮弹正砸在自己的身上,炮阵地的敌人见事不好,丢下榴弹炮就跑。

这时村西的敌人压过来了,二连顾不得追击炮阵地敌人,胡副连长忙指挥部队向东打。潘学士的机枪又向冲过来的敌人扫射。土耳其兵在潘学士和胡副连长两挺机枪的猛烈射击下,又向东跑,被村东的三排挡住了。

敌人支持不住,想坐上汽车逃跑,胡连长命令一排截住敌人的汽车。这时敌人汽车已经开动,一排长何荣带领一排一顿手榴弹打得汽车上的敌人鬼哭狼嚎。

二连刚要休息一会,重新整理队伍继续战斗,村东头敌人炮阵地的炮又响了,潘学士纳起闷来:"炮阵地打下了,又谁在开炮。"他转回身,跑到村西一看,敌人又在射击。他想:敌人多发射一发炮弹,我军进攻的部队就多一分危险。他不顾只有两人,立即用机枪向炮阵地猛扫,这时二连胡副连长也带同志们打回来。

敌人见二连打回来又跑了。这次胡副连长留下一个排守住村东口,两个排追敌人炮兵。潘学士想:上次占了炮阵地,但是没有把炮炸掉。这一回,不能让敌人再拣这个便宜,他向副连长建议把榴弹炮全炸掉。胡副连长采纳了潘学士的意见,在榴弹炮膛里,塞上炸药包,插进爆破筒,把6门榴弹炮全炸了,彻底解决了阳站敌人的榴炮。

战斗的夜晚,在反复的争夺中过去了,天已经亮了,太阳从晨幕中慢慢升起来了。在朝鲜战场,白天是敌人的,部队经过一夜的战斗,也很疲劳,一营部队撤出阳站,到街外防空休息。

天黑下来了,一营长曹玉海再次组织攻击阳站,在三四○团配合下,很快解决了战斗。消灭守敌700多人,缴获汽车130多辆,榴弹炮17门,突破了土耳其旅的防线。至此,美骑一师,二师,二十五师及土耳其旅已被我包围在军隅里、价川、风鸣里以南、三所里、龙源里以北30公里的地区。下一步的任务是穿插、分割、围歼敌人。

此时,骄狂的麦克阿瑟才清醒过来,向华盛顿惊呼:中共精锐部队大举出兵。29日晨宣告"圣诞节结束朝鲜战争的总攻势"破产:"由于中共军队大举南进,难以指望韩国战争早日结束。"并且制定了撤退方案,企图在平壤,元山一线设防。于是西线美八军开始从清川江以北,向军隅里、价川方向逃跑。

一场大规模的围歼美军的激战即将开始。

【翟仲禹(1919年11月—2002年3月),原名翟家乐,曾用名翟友乐,山东济阳人。1936年参加革命,学生时期参加过"一二·九"学生运动。曾去前苏联伏罗希洛夫高等军事学院留学。1955年被授予大校军衔。抗战时期曾在一一四师的前身东北军当过兵,当时是中共地下党员,历任指导员、团长、副师长、师长、第三兵团副参谋长、参谋长、旅大警备区参谋长、二十三军副军长、吉林省军区政委、沈阳军区司令部副参谋长,离休前的最后一个职务是沈阳军区后勤部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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