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在农村重男轻女家庭的女孩有多惨?弟弟的彩礼工具,家庭的免费劳动力,从小就要干农活……

一颗菠 2024-05-23 11:10:42

我叫赵多,在家排行老三,大姐赵带娣,二姐赵迎娣,弟弟赵哲。

我妈常跟别人说,“我赵家有三千金。”

1

“不好了,不好了,多子妈,定远家来人说要退亲!”

一大早,我在二楼就听到楼下,闹哄哄的声音。

徐定远要跟我退亲?

“啥?退亲?”我妈尖酸的声音传来。

“是呦,这来了一大帮人,要彩礼嘞!”

来报信的是媒人三姨,我大姐二姐的媒都是她做的。

我赶紧跑到楼梯走道偷听。

“哼,这亲他想定,他想退就退?由的了他?我姑娘那都跟他好那么久了,白跟了啊?”

我心里冷笑,我高中刚毕业,居然被我妈说成跟人好那么久了?

我跟徐定远说话都不超过十句。

不过,我已经不屑跟她争辩了。

她的意图很简单,把我像大姐二姐一样,早早嫁人,拿了彩礼,好给弟弟买房买车。

“哎呦,你这话跟定远他家说去,他们一会就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定远家的人来了。

好几个高头汉子站在那里,几个看起来面相不善的妇女站在前头。

徐定远就跟他妈站在一起,躲在后面不说话。

徐妈直接了当开口,“你家多子我们攀不上了啊,在城里都有相好的了,还来跟我家说亲!这不是欺负人吗?”

我妈也不是省油的灯,双手叉腰,眉头锁成一个川子,双眼皮下的大眼睛瞪的凶狠十足,“你别乱喷啊,我家多子什么样我不知道?什么脏水别往我家泼!”

徐妈大摇大摆坐下来,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得得得,别废话了,赶紧,彩礼还回来!”

“你想的美哦!我家多子跟你家定远,这村里谁家不晓得啊,奥你随便泼点脏水,说退就要退啊?”

徐妈不屑,啐了一口,“哼,你王翠什么人,我不知道?卖女儿嘛。要不是看你家女儿有几分姿色,又考上了大学,谁要你家女儿?”

“哎,你不要搞笑好吧?我卖女儿?好,你既然都这么说了,今天这亲就退了,马上退。但是,钱,一分没有!”

徐妈一听不给钱,桌子一拍,茶杯都震飞了,后面几个男的这时候上前说话了,“钱快点还回来,不然今天你家有多少东西,我们砸多少!”

我妈手指着他们,气的拳头捏的铁紧,脚直跺。

这要是换做我,这样气她,她非得拿耳刮子抽死我不可。

我妈用手指着他们,半天没说一句话,突然双手一拍大腿,往地上就这么一跪。

哭丧一样哭了起来,又是拜又是哭。

“哎呦,欺负人了,我男人不在家,欺负我孤儿寡母呦!老天爷啊,没天理啊啊啊啊…”

这一场闹剧,在我妈长达二三个小时的哭唱中结束。

但这不代表徐家就认栽了,他们说了,明天再来,看我妈能哭多少天。

也难怪,五万彩礼啊,农村里普通农户得存好些年。

人都走了,我妈从地上起来,把我从楼梯口那边拎了出来。

“你是死人啊,看你妈被人欺负,躲在后面不出来啊?”

说着,一巴掌就招呼到了我头上。

我不躲不闪,随她打,早已习惯了。

“还不把地上收拾好。”

我找来扫帚,又听我妈在那骂,“敢造谣我王翠的女儿,钱一分别想要。”

弟弟回家了,因为是暑假,我妈灵机一动。

连夜带着我和弟弟去了我爸打工的地方。

还得感谢政府,这些年给我们山里通了公交,否则我们也跑不掉。

一夜颠簸,到了城里,天都快亮了。

长这么大,城里我妈只带我来城里一回,这是第二回。

她每次只带弟弟。

每次弟弟从城里回来都要换身新衣服,我妈说,都上高中的人了,咱家虽然穷,不能叫人看低了去。

而我都是捡我妈和弟弟的旧衣服穿,连内裤都是我妈不穿的。

我至今都没有一个合身的文胸,初中时看到人家露出好看的少女文胸系带,实在太羡慕了。

求着我妈好多回,她才给我在市集上,给我买了两件。

她跟小贩说,女儿家就得惊细着养的,那时候我心里居然还觉得有些暖暖的。

因为我妈说,因为买了文胸,我们家这个月都不能吃肉。

当然不包括我弟弟,因为他在长身体。

我妈说,男孩子长身体快,要吃的好。

女孩子不一样,要少吃,吃多了长大发胖反而不好看。

爸爸打工的地方,只租了个单间。

里面脏乱破旧,我们一家四口,就挤在一个房间里。

屋子里摆了两张床,一张爸妈睡,一张给弟弟。

“多子,来,你就搁这打个铺子睡。地上睡反而宽敞,那个床小让你弟弟睡。”

赵哲轻蔑的笑了一声,因为早上爸妈出门,我们为了抢那张小床吵了一架。

“你还好意思跟我抢,要不是你,我们至于大半夜赶路到这吗?”

“你一个男孩子,好意思占着床,让女孩子睡地上?”

争执声,仿佛还停留在耳畔。

心里不免发苦,只是苦多了,也就习惯了。

2

城中村的租客非常杂乱,早上四五点就开始,叮咚哐啷的嘈杂起来。

我被我妈早早的叫起来,洗衣做饭。

她提溜着菜回来时,我才把衣服洗好。

“哎呦,这城里哪哪都好,就是啥啥都要钱,几根青菜都要好几块钱。”

她惯来如此,嘴里念念叨叨,最后都会成为骂骂咧咧。

“哎?多子,今天我们娘俩去街上瞧瞧,有没有招工的,在这光花钱也不是个事儿。”

我点点头,这时,打着游戏的赵哲一骨碌从床上跳起来,带的那快散架的床架子吱呀乱响,“妈我也去。”

我妈噗嗤一声笑了,手里的活计不停,“你个孩子你去什么呀?我跟你姐姐去看看,你在家呆着,妈中午回来给你做饭,啊。”

我把卫生搞完,终于出了门。

由于我妈不识字,找了许多家都没成。

路过一家娱乐场所时,我妈看见上面的数字,拉住我两眼放光。

她不识字,但认得数字。

立马有几个眼尖的年轻男人围了上来,他们头发梳的锃亮,穿着尖头皮鞋,白衬衫掖在修身的黑裤子里。

“美女,找工作呢?我看你形象气质特别好,非常适合我们这的工作。来,到我们这里看看,做的好一个月工资二三万!”

有个人上来就要拉我的胳膊,我退后躲开了。

我妈一听两三万,傻眼了。

这啥工作啊?为了那五万块钱彩礼,她可是家都丢了跑城里。

城里果然路子广,一个月就能挣两三万。

我妈疯狂心动了,但还是谨慎的问了句,“不会是不正规的吧?”

“阿姨您放心,就是给包厢客人送送茶水吃的,陪客人聊聊天。”

“那不就是服务员吗?”

“差不多差不多,您放一百个心,我们是正规会所。”

“那每个月都是这么多工资?”

“那…这个工资,肯定是跟业绩挂钩的…”

“哎呦,多子要不你去试试?妈看这个行。”她朝我挤眉弄眼。

“妈这我也不懂,咱回家问问爸爸吧。”

晚上躺在床上,一家人挤在一间连电视都没有的房,着实无趣。

白天里听到的两三万工资,虽说理智告诉我有些离谱,可内心却真真被狠狠打动了。

也不知,妈妈跟爸爸说了没有?

一直辗转到半夜,我都无法入眠。

脑子里不自觉的计算,一个月两万的话,一年是多少,五年十年是多少。

那得是多少钱,能干太多太多事了。

我兴奋的睡不着,仿佛那些钱已经进了我的口袋…

还好一觉醒来,山堆一样的脏衣服直接将我拉回现实。

一早,我爸跟我妈突然说要回家一趟。

我也没作多想,该干嘛干嘛。

小屋子里人多,随便活动几下,放点东西就乱的不行。

我开始收拾,赵哲还朝我丢枕头,“你要死啊,这么早不让人睡。”

“哦,猪还会开口说人话了?”

“你找死吧你,说谁猪呢,等妈回来,看我让妈怎么收拾你!”

我不理他,继续干活。

床脚有些晃动,我找来厚一点的砖头准备换掉。

“赵哲,还不过来搭把手?”

“滚你的吧。”说完就摔门跑出去了。

我只好慢慢把床搬起来,不搬不知道,一搬吓一跳。

垫床脚的盒子里,足足有五万块钱。

我拿着钱,心里开始颤动。

第二天爸妈回来了,但脸色都不大好。

一见到我,爸爸老脸一板,“多子,跪下!”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

“怎么?爸爸跟你说话完全不管用了是吧?”

常年干粗活的男人劲儿大,粗粝的耳光下来我的耳朵都嗡嗡直响。

我跪了下来,看着赵哲幸灾乐祸的表情,我到底没忍住眼眶里那些耻辱的泪水。

我手扶着脸,感觉脸颊发烫,热辣辣的跳痛。

“你个死丫头,你了不得了!啊?叫你跟徐定远处处,你倒好,跟人家说你城里有相好的了!”

说完,一脚给我揣地上。

我踉跄着要爬起来,我爸又踢了一脚。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咱家都叫徐家砸了!怎么养了你这么个赔钱货!”

我面无表情跪着,随他们打骂。

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现在还不能走。

晚上,预料之中,我被关在门外。

午饭晚饭通通没有我的份,用我妈的话说,赔钱货吃饭都丢脸。

夜半,闷热的很。

蚊子把我围得水泄不通,我靠着墙角昏昏欲睡,一身的汗。

忽然,刮起了狂风。

“嘭”!

破旧的木板门被暴力打开了。

“多子!你给我进来!”

昏暗的白炽灯下,他们此刻不是我的家人,像是地狱的修罗。

似乎要拿刀枪棍棒,置我于死地。

我捏紧了手指,等着这山雨欲来。

“说,床底下的钱,是不是你拿的?”

我低着头,还没来得及张口。

一巴掌又落了下来,白天被打的一边脸肿的老高。

又来一巴掌,我直接没撑住,“啊”的惨叫了一声。

我忍着痛抬起头,冷笑一声。

这时,屋外电闪雷鸣,一场暴雨蓄势待发。

“是我拿的。”

我妈急眼了,“你拿钱做什么?快拿出来!不然我打死你!”说着上来就搜我的身,又在家里不停的翻找。

赵哲也跟着一起骂我,“真是不要脸,还偷自家钱,真丢人现眼。”

夏天单薄的衣衫,哪里藏的住那么多钱。

我妈也觉得不对,便一直逼问我。

我突然冷静下来,“钱我收起来了,想要?可以,拿一样东西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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