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所有人眼中自私自利的渣女,
在男友最困难的时候抛弃他,又在他功成名就时跳出来逼他复合。
他的导师求我别耽误他,他的母亲求我别玩弄他。
就连他也让我离他远一点,别再让他看见我。
可就在我努力让他一步步重新接纳我之后,我却再次离开了他。
1
靠着之前在报社的关系,我得以进入会场,看着台上自信满满接受着记者们采访和祝贺的江聿初,我有种心酸的满足。
我知道,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了。
再抬头,电光石火间,我和江聿初四目相对。
他的眼神愣了一愣,嗤笑了一声。继续回答着面前记者们络绎不绝的提问。
我知道江聿初恨我入骨,也无意打扰他现在的生活。
回到家后,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两下。
是陌生而熟悉的电话号码发来的短信:
“终于舍得出现了?当年不告而别的不是你?现在又回来干什么?”
“还是说,只是看我功成名就了,又觉得我对你有用了?”
“不管你有什么心思,都请你离我的生活远一点,我不想再看见你。”
我哑然失笑,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坏脾气。
可真要等回复的时候,手指却悬在半空中僵持不下,我用尽全身力气只能堪堪回复下一个字:
“好。”
短信发送成功。
那种久违的解脱感涌上心头。
我对着卫生间的镜子整理了一下衣着,淋浴喷头流出温热的水。
刀身的寒光印在眼底,我没有丝毫犹豫划了下去,那是大片的红,失血的眩晕感袭来,我伏在浴室的墙壁上。
耳边的流水声都淡了些,从前的生活就像是走马灯一样在面前一晃而过,我看到了我自己、爸爸、妈妈,好多好多。画面却最终还是定格在江聿初的笑容上面。
我守着偷来的糖,浅尝辄止。
如果有下辈子,还是换你江聿初先喜欢我好了。
算了,还是别遇到我了。
我应该是没有死成。
醒来时,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有点呆愣。我有些艰难地扭头环顾了四周,看环境应该是被送来了医院。
“林小姐?醒了?”
面前是个很和善的阿姨,笑眯眯地朝我打招呼。我点点头,身体虚弱得说不出话来。阿姨垫了个枕头帮我直起身子,我想开口问些什么却被她一把打断:
“你现在虚弱得很,旁的事先不用管,先喝点粥。”
“江先生在外面和医生说话呢,一会儿就回来了。”
我有些没反应过来,脑子就如同阿姨伸过来的勺子一样,乱成了粥。
江先生,江聿初?
他救了我?
外面传来开门声,是江聿初。
“张姨,你先出去吧。”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眼底的乌青严重,看样子是没休息好。身上还穿着记者发布会上的那身西装,袖口处还蹭上了暗红色的痕迹,那应当是我的血。
江聿初接过阿姨的那碗粥,坐在我床前朝我伸着勺子。
我没有张嘴,吃不下,我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起就已经没有好好吃东西了。
江聿初见我这样,脸上浮现出不屑的神色。收回了手,将碗重重地搁在床头柜上。眼神里满是厌烦:
“苦肉计还没演够?”
我对江聿初突然的发难感到不知所措,只能无力地低声哝喃申辩道:
“我不是…”
2
江聿初猛地站起来,挑了挑眉看着我:
“不是?真的想死,还会在自杀前联系工人上门修东西?身上一部手机被你删得里面干干净净,除了我们发的那几条短信,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联系人了。”
“你说,这桩桩件件怎么都这么惊人的巧合呢?”
江聿初的质问让我找不出半个反驳的字,一字一句扎得我血肉模糊。
我甚至没有勇气再看着他嫌恶的眼神,只能沉默地低着头。
江聿初看我这副样子似乎怒气更盛,说出来的话更加不客气:
“林南乔,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你还配得上我吗?折腾出这么一出寻死觅活的手段来逼我复合。你省省吧,真以为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样?”
“割腕死的多慢啊?你想死可以,但是请不要打扰到别人正常的生活。”
江聿初不愿意和我再多浪费口舌,转身快步离开了病房。
我看着缠满绑带的手腕,缓了很久才呢喃道一句:
“好。”
下次换个方法吧。
我记得小时候,奶奶曾告诉我那是在西藏寺庙求一把的藏刀,她长跪佛前求我此生平安长大,顺遂无虞。
可是奶奶,长大的日子原来并不快乐。
出院那天,是我隔了这么久第二次见到江聿初。
他还是那副阴沉压抑着的脸色,眉宇紧紧地纠缠在一起,说话态度很差。
显然见到我这样的前女友显然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儿。
“这是账单。”
“你这段时间的医药费都是由我在垫付。我没有为前女友买单的爱好。报社说你上个月就离职了,你没有医保报销。所以我们走支付宝或者是微信,你直接给我就行。”
账单上的长串数字打眼一扫便知道是我负担不起的。接过面前的账单,我有些为难地朝江聿初开口道:
“抱歉,我手上目前没有这么多钱。”
“你再宽限我两三个月,我会去找一份工作。工资到手了慢慢还你。”
江聿初显然是被我的回答气笑了,毫不掩饰地讥讽脱口而出:
“又想指着这笔钱再缠着我一段时间是吧?”
“我的时间很宝贵,没工夫陪你玩这些弯弯绕绕的感情游戏,我会给你安排进实验室的干点杂活,干满三个月,就当你付清了,你在我眼皮子底下,省得你不安生又折腾点事儿让医院打我电话。”
我点了点头,没有反对。
我不想给他再添更多麻烦了,毕竟江聿初是债主,他说了算。
实验室的活很轻松,主要就是观察样本数据,在屏幕上的数据更新时,截屏发给江聿初。
他有时候也会安排我跑跑腿,复印一下文件,或是给办公室的花草浇浇水搬个地方晒太阳再搬进来。其他的,就没有更多了。
可是日子久了,我也渐渐明白了江聿初的意思。
他不缺我这个免费的劳动力,他只是换个方式希望我活下去而已。我和那些花花草草一起晒太阳的时候难免哑然失笑:
笨蛋,还是和以前一样口嫌体直的大笨蛋。
日子没过几天,耳边乱七八糟的声音似乎响得更厉害了,别说正常吃饭就连喝下去的清水也会被经常生理性地吐出来。
似乎只要安静坐上这么一小会,那些铺天盖地的痛苦、恐慌、怨恨、焦虑都会让我窒息。
漫长的夜晚,我连闭上眼都显得那么艰难。
3
我就像办公室里那株养不好的兰花,不可避免地衰败枯萎到最后腐烂。那些生命中稀薄的爱意和思念,撑不起我的脊骨。
江聿初,我好像没办法继续给你还债了。
活着,真的好痛苦啊。
门铃响了。
“南乔,方便聊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