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在明朝嘉靖年间,渝州乌蒙山脚下有一个小镇叫泥偶镇,因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的泥偶而得名,泥偶镇十户有九皆是靠着捏泥人讨生计,而这其中尤属张丰年捏得泥人手艺最为精湛,据说,凡是经张丰年经手的泥人件件都是精品,红脸的关羽,白脸的曹操,往哪桌上一放,小孩子们能玩上一天,都不带哭闹的,因此,大伙都尊称他为泥人张。
却说有一天,张丰年去外地送货,由于路远,回来天已经擦黑,为了能早点赶到家,这张丰年便就抄了一条平时没人走的近道:木棉巷。
其实这木棉巷原本也是很热闹的,只不过巷内的房子年久失修,都比较老了,经常漏水,巷内的住户便都基本搬到附近的新房子去了,久而久之,这木棉巷也就没有了人气,最后也就渐渐变成了蛇鼠虫蚁的安乐窝。
本来就没什么人气,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有很多镇民都说在木棉巷中时有一个骑着大红马的怪人出现,因此,近期木棉巷便就成了泥偶镇的禁区,不要说天擦黑,即使白天也几乎都没有人敢在巷子里走。
作为一个泥偶镇的老住户,张丰年当然是知道这个禁忌的,不过他也是没办法,妻子身体不太好,终日卧床不起,儿子也还太小,需要人照顾,一旦他离开家,一家上上下下便就只能指望年迈的老母亲照顾,老母亲已经70岁了,老眼昏花,白天还好,一到晚上便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很容易摔跟头,为了防止意外,张丰年便不得不在天黑前赶回去。
这也就是他走木棉巷的原因,因为穿过百米长的木棉巷,只需要再往左拐二十来米,便就是他家,乃是最近的一条路,而若走别的路,得要绕好几巷子,到家最快也要小半个时辰,眼看着天即将黑下来,心急火燎的张丰年可不敢冒这个险。
为了替自己压惊,张丰年点着了一根旱烟,把头一埋就这么匆匆走入了木棉巷中。
滴答,滴答!
木棉巷中十分寂静,除了时不时自巷子两边老屋内传出的吱吱老鼠声外,便就是屋檐下宛若倒计时般的催命滴水声。
或许是木棉巷中光线不好的原因,外面此时还有亮光,而这里却已经全黑了,像墨汁染过的一样。
“能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纯属胡说八道!”
张丰年自我打气地自言着,而后将衣服裹紧了些,加快脚步朝巷子的那一头小跑而去。
也不知怎么回事,明明很短的木棉巷,今天似乎显得格外漫长,明明是跑出了很远,却还是感觉跟没跑一样。
“难道是鬼打墙?难道木棉巷中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
张丰年边跑边想,额头上早已渗出了不少冷汗。
笃笃笃——
就在这时,张丰年隐隐感觉到了背后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
“骑马的怪人?”
张丰年浑身一阵痉挛,不断地猜测着......于是他又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拼命朝巷子的出口跑去。
笃笃,笃笃,笃笃笃——
然而,随着他脚步的加快,后面的马蹄似乎也加快了脚步,一阵紧似一阵。
张丰年浑身冷汗直冒,便又加快了些脚步......然而,后面的马蹄声也跟着他的脚步变得快速起来......
“该死的,老子不玩了!”
跑得气喘吁吁的张丰年望着前面一片漆黑,依然看不到出口的巷子,浑身就像虚脱了一样,他觉得这样下去自己不被吓死,也要被累死,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缓缓放慢了脚步。
笃,笃,笃——
奇怪的是,他放慢了脚步,背后的马蹄声也放缓了脚步......
“逗我玩吗?”
张丰年索性停下了脚步,而后猛然转过身来......
他倒要看看这一直跟在他背后,死死不肯放过他的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一个浑身漆黑,像是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黑影,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随着他停下的脚步似乎也没有了任何动作。
“你到底是谁,究竟想干什么?”
张丰年鼓足勇气,大声询问道。
然而,那身影并没有理睬他,依然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张丰年急了,忽的一声,从腰间掏出一根火折子,瞬间点着了......他倒要看看这骑着高头大马的到底是谁?
妈呀——
这不看不知道,一瞅X一跳......
在火光的映衬下,张丰年终于看见了那一骑黑影的尊容:
果然与镇民们描述的一样,一匹有着火红毛皮的高头大马,上面骑着一个怪人.....一个牛首人身,奇丑无比的怪物。
“牛头?”
张丰年直接被吓瘫软在了地上,双腿不住地打着颤:原来村民们说得没错,这木棉巷中果真有着怪物的存在。
“看来我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
张丰年痛苦地闭上眼睛,等待着“牛头”的“最后审判”......
时间不断流淌而过......可是奇怪的是张丰年并没有等来“最后的审判”......
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却还有“牛头”的影子,分明依旧只是一条布满苔藓的古老巷道......而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刚刚还黑漆麻乌的巷子,此刻竟也变得明亮起来,不说有多么亮堂,但至少已经与外面的一般无二了。
张丰年心有余悸地站起身来,缓缓朝巷子的另一头看去,那“梦寐以求”的出口,此刻就在两三米开外。
回到家后,为了不让家人们担心,张丰年并没有提及他在木棉巷中遇到的怪事。
“这“牛头”好眼熟啊,竟是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躺在床上的张丰年怎么也睡不着,不断地回忆着。
......
很快,天亮了。
心“系”“牛头”的张丰年什么也没有心情去做,无奈之下,他便将乌蒙山跟随天工大师修道的大侄子张三千给叫了回来,并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告诉了在他看来有些本事的大侄子。
张三千也很给力,当即便应承道:
“今晚我就随你去那木棉巷看看......”
天色在叔侄俩的焦急等待下,渐渐黑了下来。
艺高人胆大的张三千很快便就带着桃木剑,背着乾坤袋钻进了木棉巷中,留下张丰年一人呆呆地站立在巷口翘首盼望着,有了前车之鉴,张丰年可再也不敢贸然进入木棉巷中冒这个险了。
时间在紧张中缓缓而过——
很快,站在巷子中间的张三千便就等来了目标:“牛头”。
“哪里来的妖物,受死吧!”
张三千也不废话,直接就是一张H符朝牛头将军箭射而去......
然而,“牛头”却并没有任何动作,也不躲,也不避开,依旧是一动不动地站在了“看着”张三千。
啪——
黄符重重地打在“牛头”的脸上,瞬间便就化作一团火光......然,火灭光熄后,“牛头”却是分毫未损。
“什么玩意?”
张三千惊疑之下,又是三张黄符接连打出......然而,火光之后,“牛头”还是毫发未损。
“难道他不吃这一套.....那就尝尝这个——”
张三千心念电转之下,便就快速抽出了背后的桃木剑,而后闪电般的朝N头将军头上狠狠劈去——
咔嚓——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狠狠劈在牛头上的桃木剑居然断成了两截——
要知道,这桃木剑可是大有来头:乃是张三千师傅天工大师毕生用来降妖除魔的紫桃宝剑(用天山紫桃木打造,乃桃木剑中极品),死在紫桃宝剑下的魑魅不计其数,魍魉更是举不胜举......不要说一般的魑魅,恐怕即使魑魅王来了,也会成为剑下之亡魂......
“啊——”
张三千被一股反震力高高抛起,而后犹如断线风筝般堪堪落在木棉巷外。
“三千......”
巷外的张丰年连忙上去搀扶。
“噗——”
张三千一口鲜血溅射而出,沾了张丰年一身。
“三千,你怎么了?”
张丰年焦急地询问着。
张三千有气无力地拍拍张丰年:
“没事,捡回一命!”
张丰年皱起了眉头:
“那牛头真就如此厉害,连你都对付不了他?”
张三千闻言,摇摇头道:
“不是厉害,而是我那些符咒根本对他不管用,便是连师父的紫桃宝剑也不能耐他何......看来他应该不是活魅!”
张丰年不解地问道:
“此话怎么讲?”
张三千缓缓解释道:
“灵魂火符,紫桃宝剑皆是对付活魅.....等等的上等神器,而对他却不管用,由此可见,这牛头并不是活魅......”
张丰年似乎明白了过来,抢言道:
“你是说,这牛头的本体乃是一件物品?”
张三千点点头:
“当是如此!”
“哦,想起来了,我说怪不得这么眼熟?”
张丰年忽然茅塞顿开地说道。
“什么眼熟?”
张三千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
“别急,你随我来便就知道了!”
张丰年笑了笑,也不急着回答,而是架起张三千便朝家走去。
......
来到家中后,张丰年就急不可耐地揪出八岁的儿子,问道:
“有为(张丰年儿子的名字),快说,你将上次捏的那个牛头泥人放哪去了?”
张丰年儿子挠了挠小脑袋后,反问道:
“爹,你说的是不是那骑红马的那个啊?”
张丰年兴奋地点点头:
“对,对 ,就是那个!”
儿子想了一会道:
“捏好那牛头骑马泥人时,我的鼻子淌血了,弄了泥人一身,我觉得不好看,于是将他扔在木棉巷中的老吴奶奶那老屋中了。”
“难怪,难怪......据《异志》上介绍:凡是沾染了鲜血的物件,在放到无人之所七七四十九天后,便就会化为物傀,也叫器傀,不会伤人,却会做怪!”
张三千忽然明白了一切,娓娓说道。
“定然是这样......我看过那泥人,与木棉巷的牛头一模一样!”
张丰年点头补充道。
言罢,便又询问道:
“三千,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张三千道:
“很简单,找到那个泥人,打碎了即可!”
......
第二天,张丰年与张三千选择在午时三刻来到木棉巷,老吴奶奶的老屋中,不一会儿,他们便就在屋内的一张破旧大桌上找到了那个泥塑的牛头骑马像,简直就是一个微缩版的牛头......
张丰年二话没说,狠狠将泥像摔在了地上——
哐当——
泥塑的牛头骑马像应声而碎。
.......
正如张三千所说的那样,自从泥塑的牛头骑马像打碎以后,木棉巷的牛头将军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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