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光绪年间,德州府境内有条汇河,河岸边有一个叫徐家跳的小村庄,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徐家跳的大多数村民几乎都是靠打鱼为生。
却说,有一天傍晚村西头的王二莽照旧驾着小船去汇河中捕鱼,可奇怪的是今天的王二莽似乎运气有点背,一连好几网下去,只网上来几条狗头宝宝(一种小鱼,只有半根手指般大小,肉质粗糙,很不好吃,又因其头长得有点像小狗,故此而得名),等于就是空门。
看着渔网中那几条蹦跶得十分欢实,好像在讥笑自己的狗头宝宝,王二莽心里很不是滋味:
“平时一网下去最少也得整些大鲢头啥的,今天怎么这么背,难道是昨天没去鱼娘庙敬香,得罪鱼娘娘了?”
一边说着,他便又祭起一网朝河中央抛去。
为了防止再次轮空,这一次,他还特意拖着网多行了会。
感觉网棒子上有分量了,王二莽这才将渔网给缓缓拖了上来。
“怎么这么重?”
王二莽立刻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这一网的分量似乎重的有些离奇。
“难道是河豚?”
王二莽有些兴奋地自言着,要说这汇河中最大的鱼可就算是体型跟成年肥猪差不多大小的河豚了,由于河豚体型臃肿肥大,因此渔民又戏称它为“河猪”,即:河里肥猪的意思。
不过河豚狡猾得很,基本都是在河床上活动,很少会上浮,因此想要网到它,几乎很难,王二莽打渔打了十几年,也就碰到过一回,而且那一次还是个未成年的小河豚。
“按这分量,恐怕得是成年的河猪......”
王二莽很兴奋,拉网的速度亦增加了不少......
很快,渔网便顺到了底部,网底的情景也渐渐地浮出了水面......
“妈呀——”
王二莽差点没吓得背过气去。
原来网底兜住的那是河豚,分明就是一具尸体,一具已经被河水泡得有些肿胀的尸体。
“邱洪山......”
当王二莽看清尸体的正脸后,整个人便瘫软在了地上。
这具看上去似溺水而亡的尸体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恋人邱月娥的父亲,有着三十年捕鱼经验的老渔夫邱洪山。
.......
王二莽将邱洪山的尸体带回了村里,邱洪山一家如遭雷击,痛苦得无以复加,尤其是邱雪娥,顿时便哭成了泪人:
“爹呀,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吧,我是你最疼爱的小女儿月娥呀!”
可是人死哪能复生,任凭邱月娥如何哭喊,邱洪山也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而已。
“节哀吧......”
王二莽安慰着邱月娥,眼睛也是红了一圈。
“我要报官,我要验尸......洪山有着三十年的捕鱼经验,水性又那么好,决计不可能自己溺水而亡,定是遭歹人所害!”
就在邱家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之时,邱洪山的妻子王氏忽然站起身来冰冷冷地说道。
“对啊,爹的水性那么好,又是个老渔民,怎么可能溺水而亡,其中定有蹊跷......”
邱洪山的大儿子邱成明也在此刻站起身来,附和母亲说道。
“我这就去报官!”
邱洪山的小儿子邱成亮闻言,便立刻朝县衙跑去。
不久后,被称为“赛罗锅”的县老爷刘庆便带着仵作,衙役,师爷等一干办案人风风火火地来到了邱家。
“先验尸吧!”
刘庆来回在邱洪山尸体身旁踱了几圈后,便对着旁边的仵作下了第一道命令。
趁着仵作验尸的空档,刘县令也没闲着,而是向对王二莽询问道:
“尸体是什么时候,在哪发现的?”
王二莽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原委。
刘庆闻言后,点点头,接着又问道:
“就是尸体,没有邱洪山的船吗?”
王二莽点点头道:
“是的,大人,草民只是打捞上来了尸体,其他什么也没看见......”
刘庆继续点点头,跟着又向邱家询问道:
“你们确定邱洪山是早晨驾驶着木船出去的吗?”
邱成亮点点头道:
“确定,我看见了,当时我还说了一句‘爹今天怎么这么早啊’,当时他也没吭声,我想应该是不爱搭理我吧......”
“你确定那条船就是邱洪山平时用来打鱼的那条船吗?”
刘庆再次确认道。
邱成亮继续点点头道:
“我确定——”
“好,来人,将船拖过来......”
刘庆点点头,立刻朝衙役们下了第二道命令......
不一会儿,一条破旧的枣红小木船便就被几个衙役抬到了邱家的院中,众人所在的位置。
围着小红木船转了一圈后,刘庆便指着小船对邱成亮说道:
“是不是这只小木船?”
邱成亮瞪着眼睛看了半天后,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一样:
“对,对,就是这船!”
刘庆闻言后,忽然笑道:
“可是这船是我们刚刚在唐庄的岸口发现的.......而且据附近的村民反映,这条船一大早就停在了那里,根本就没有出过岸......”
邱成亮惊呆了:
“不可能,我明明看着爹摇着橹出河的,怎么会停在了邻村的岸边.......”
邱家众人也是不可思议地盯向了刘庆。
刘庆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对众人说道:
“你们看会不会是这么一个情况:邱洪山本来是要出去打鱼的,可是当船驶到唐庄的时候,却忽然想起唐庄的一个故人来,于是便将船靠在了唐庄的岸口后,去找那个故人叙旧了......”
“不错,洪山在唐庄的确有个故人,叫马三路,是个铁匠,早前也是个打鱼的,后来因为出现了一些变故,便从此歇手了.......可这些与洪山的死有什么关系,洪山可是死在水里的呀!”
王氏听刘庆说完,忽然开口说道。
刘庆眯着眼,欲擒故纵地笑道:
“看起来好像是风马牛不相接.......但若是这马三路当年出现的变故就是因为在与邱洪山一起捕鱼的过程中,不小心被邱洪山用渔网勒断了三根手指,而致使他再也无法捕鱼了,最终才选择改行了呢!”
沉默,现场一片沉默......
最终还是王氏打破了沉默:
“刘老爷的意思是,因为马三路为报断指之仇,而后将洪山杀害抛尸在汇河之中.......”
刘庆闻言后笑而不语,也没说对,也没说不对......
就在大伙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时,仵作的验尸结果出来了:
“大人,逝者身上没有一丝他伤痕迹,应系不慎落水而亡......只是奇怪的是刚刚在检查他有无中毒迹象的时候,却在他的肚中发现这个——”
言罢,便将器皿盛放着的一个拇指般大小的小昆虫递到了刘庆的跟前。
“哦,水甲虫——”
眼尖的邱成亮立刻认了出来。
刘庆盯着水甲虫看了半天后,方才若有所悟的对大伙说道:
“此案很复杂,本县还需斟酌一番,明日再做定夺!”
说完,便拿起水甲虫扬长而去。
.......
第二天,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王二莽被抓了......
公堂之上,刘庆冷冷地对王二莽喝道:
“你知罪吗?”
王二莽一头雾水:
“大人,您搞错了吧,我何罪之有?”
刘庆淡然说道:
“杀人罪!”
王二莽更加蒙了:
“大人,我杀谁了?”
“邱洪山!”
刘庆冷冷地说道。
“大人,你搞错了吧,是我发现邱洪山的尸体的,怎么到最后我却变成凶手了......再说,我与月娥青梅竹马,早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邱洪山将来就是我的老丈人,我怎么可能杀他,这不是疯了吗?”
王二莽笑着解释道,显得很轻松的样子。
“哈哈哈,你就继续装吧——”
刘庆冷笑着,忽然命人将那天自邱洪山腹中取得的水甲虫拿了出来......
“这个你应该很眼熟吧......”
刘庆饶有兴致地指着水甲虫对王二莽说道:
“其实它不应该叫水甲虫,而应该叫南疆蛊甲虫对吧,因为普通的水甲虫只有六条腿,而它却有八条......你说对吧!”
王二莽不慌不忙地说道:
“对,我母亲是南疆人,从小我就认识他们,可是那又怎样?”
刘庆冷笑:
“亏你还好意思提你母亲,你母亲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当年你的母亲苗若兰可是南疆顶顶大名的蛊王,可是她从来只会把蛊用在坏人身上,而不会乱害一个好人.......而你呢,邱洪山就是因为没有答应你跟他女儿邱月娥的婚事,你便残忍的对他使用苗疆罪恶毒的甲虫咒,让他被你操控者自己溺水而亡......”
“你胡说......”
王二莽怒骂道。
“看样子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刘庆见她还在狡辩,顿时也怒了,惊堂木一拍,厉声喝道:
“你看看这是谁?”
言罢,公案后的布帘一掀,一个宫装美妇自里面走了出来......
“娘!”
王二莽怔怔地看着宫装美妇,泪水顿时夺眶而出:
“娘,你不是回南疆了吗,为何......”
“是我连夜派人将尊母接过来的......”
刘庆插言道。
“儿啊,你怎么怎么糊涂啊.......邱伯伯待我们不薄啊,他之所以没有答应跟月娥的婚事,其实是在历练你啊......其实在他心目中你早已是他女婿了......还有那马三路,人家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人家替你背这个黑锅,若不是刘大人明察秋毫,发现了甲虫的端倪,找到了我......人家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苗若兰眼中含泪,哽咽的数落道,说到最后早已是泣不成声......
“娘!我错了!”
王二莽闻言后,终于支撑不住地跪倒在了地上......
写在最后:天作孽尤为可,人作孽不可活
您说,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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