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日里是高贵女帝,晚上却跟丞相滚在一张床上。
每当他呈上一本奏折,我便趁机调戏他:
“陪我一晚,我就落实你的建议。”
丞相总是冷着脸,沉声抗拒:
“还请陛下自重,国事不可儿戏。”
可没过多久,他就会亲得我喘不过气来,
但明明他也很享受,却总弄得好像我在强迫他一样,
直到最近,朝里来了个很合我心意的太傅,
我开始跟他认真探讨国家大事,
丞相却急了,堵上门来质问我:
“为什么最近的奏折你都不驳回了?”
1
我是西商国的女帝,无论大小国事都得征求我的意见。
此时,朝堂上正在就是否要打通与邻国的贸易往来一事进行激烈的讨论。
丞相沈祠云一贯风轻云淡,但此时却严词厉色:
“打通两国之间的贸易往来,不仅有利于邦交,而且能够给我国带来经济上的改善,更能带动国内商品的多样发展……”
沈祠云一番演说下来,多半反对的人都被说服了。
而剩下的人全都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昨夜睡得晚,此刻困倦地撑着下巴直点头,听见沈祠云的声音后才勉强清醒了点,但是在众多目光中,我也只是轻飘飘地说了句:“我不同意。”
一瞬间,气氛僵持沉默。
沈祠云一个人站得笔直:“陛下为何反对?”
我不看他,自顾自地抠手指:“就是不想同意,更何况我们自己国家发展得也很好。”
沈祠云的脸色变得很臭。
而这时有朝臣小声地在说:“沈丞相真是胆大,这么久了他每次提出的意见都被陛下驳回,竟然还敢当众问陛下这种问题,简直以下犯上。”
旁边又有人嘀咕:
“但奇怪的是,每次陛下拒绝完之后,隔天丞相的意见又都落实了。”
“……”
我一听清他们窃窃私语的内容,立刻干咳了两声,难免有几分心虚。
“行了,没事的话就退朝吧,至于打通两国贸易的事情留着之后再说,还有……丞相先留一下,孤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沈祠云站在朝堂中央,眸光紧紧地落在我身上,眉头紧皱。
等到朝臣都走完了,沈祠云才迈开长腿,三两步走到我面前,毫无尊卑观念地垂眸看着我,眼里是一丝不耐烦和躁郁。
“商又晗,你有完没完,为什么总是要反对我的意见,还有我的奏折,呈上去三次都被打回来,两国贸易的事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我仰头看着他,故意笑得撩人。
“你真的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吗?沈丞相,我早就说过了,想要我通过你的奏折也很简单,陪我一晚,我就落实。”
话音落地,空旷的大厅里气氛静谧到诡异。
沈祠云的眉头越皱越紧,几乎有些恼羞成怒地说:“还望陛下自重,这是国事不可儿戏。”
我淡淡地收回目光。
“哦这样啊,那我就还是不同意两国贸易。”
这句话说完,沈祠云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好像要将我拆吞入腹一般,我顿时也有些心虚,只好继续不看他。
老实讲,打通与邻国的贸易往来这件事确实百利而无一害,我心知肚明,在我跟沈祠云周旋的这些日子里我也早就派人打听过了,是个靠谱的意见。
我心里早就同意了,但我还是表面上装得八风不动,为的就是调戏沈祠云,为的就是用这样的方式逼着沈祠云主动爬上我的床。
这种“逼良为娼”的快感几度让我兴奋得发狂。
果不其然,在沈祠云和我沉默对峙了许久之后,男人率先咬牙切齿地开口:“陪,我陪你一晚还不行吗?只怕你又要受不住像上次那样哭着求我。”
一提到这里,我便想起意乱情迷的那一夜,骤然间面红耳赤眼神飘忽。
但是我毕竟是堂堂女帝,在这种场面下当然不能输了气场。
所以我强撑着漫不经心地说:
“我那是照顾你的自尊心,更何况只是睡一晚而已,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闻言,沈祠云的眸色变得深沉幽暗。
2
我和沈祠云自小相识,不过素来都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我的父皇和母后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后来我也就顺理成章地接了皇位。
而我和沈祠云之间的关系,也从这时开始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回想起沈祠云第一次拿着奏折来找我,当时他手里正在处理兴修水道的事情,按例要来征求我的意见,但我想也不想就驳回。
“沈祠云,我就是公报私仇又怎样?”
沈祠云险些被我气得头脑冒烟,瞪了我好几次才说:“商又晗,我们现在谈的是公事,个人的私仇回头再说行吗?”
我眼也不抬:“不可能,而且你凭什么叫我大名?你得叫我陛下!”
沈祠云绷着脸,终于彻底知道这件事没有谈判的可能性,但他依然没动,只是胸口起伏得厉害:“那你说,这件事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落实?陛下,这是国家社稷!”
闻言,这才眼前一亮。
“其实呢,这件事也不是商量的余地。”
我勾着眼睛看他,沈祠云也跟我对视,四目相对间我缓缓地吐出一句:“你陪我睡一觉,我就让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怎么样?”
“商又晗,你疯了?”
沈祠云恼火到双目赤红,死死地瞪着我。
我瘪了瘪嘴:“不愿意就算了,那这件事就免谈。”
沈祠云笔直地站着,很久很久没动,就在我都有些坚持不住的时候,他才又哑着声音开口:“行,一晚,之后这件事就全权交给我。”
“好!”
我想也不想就拍案定下了这件事。
这还是我们一起长大这么久以来,沈祠云第一次在我面前吃瘪,我兴奋得整个人都快要跳起来,那一晚我都尽职尽责地扮演着调戏者的身份。
我言语上勾引他,行动上诱惑他,可后来被沈祠云反客为主按在床上动弹不得,不得已哭着求他慢点的时候,又忍不住后悔自己不该招惹这个男人。
但第二天睁眼,我又兴奋了。
因为我看见沈祠云一脸忍辱负重又恼羞成怒地从我身侧的床上起身,背影还掺杂着几分的委屈巴巴和无可奈何。
眼看着沈祠云被我玩弄在股掌之间,我实在被这种掌控欲给弄得欲罢不能,于是从此之后,驳斥沈祠云的奏折和意见,以及逼他陪睡这件事就变得愈发不可收拾。
但是近来,我渐渐有些不满足了。
因为明明每次睡觉的时候,沈祠云也一改平日的冷淡,又霸道又变态,但是每天睡完都好像是我一直在强迫他。
什么嘛……明明他也很享受的,还好几次趴在我身上不愿意动。
我瘪了瘪嘴。
就在我有些意兴阑珊的时候,今年的新科状元开始在朝中走马上任,一来就提出了不少建设性的建议,我听得连连点头。
但当我说,要出兵边疆,扩大疆域时,新科状元宋临却义正言辞地反驳我。
“陛下不可!眼前是您脚步刚刚站稳的时候,振兴全国才是最重要的,否则盲目出兵可能会招致内忧外患。”
“……”
这之后,我还基于自己的考虑提出了好几个想法,竟然都被宋临悉数驳斥。
我甚至愣了好几次没反应过来。
朝中有人小声嘀咕:“这新来的状元怎么跟沈丞相有点像,都是跟陛下唱反调,这样下去,以后朝中岂不是乱了套?”
而与此同时,沈祠云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他一双漆黑的眸子沉沉地落在我身上,眉头也皱得很紧,更让我奇怪的是,从今天上朝开始,他竟然一句话都没说。
甚至连我的想法他也没说不好,全让宋临占了先。
可他那眼里,分明又全是恼火和不悦,我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当下确实没有时间细想,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
就是在退朝时留下宋临,我要仔细问问他究竟为什么不同意我出兵边疆。
但我说完“宋临留下”之后,不仅是沈祠云的脸色变了,满朝文武也全都面面相觑,然后充满同情地看了沈祠云一眼。
3
我觉得他们都误会了。
因为我留下宋临和留下沈祠云的性质完全不同,前者完全是公事公办,为了做一个合格的女帝,后者则是包藏祸心,为了尽心尽力挑衅和调戏沈祠云。
毕竟我最爱看他那副无可奈何又只能委身于我的样子。
但是……说来也奇怪,自从我留下宋临谈过一次话之后,沈祠云竟然开始频繁地给我递折子,以一日三封的诡异频率。
然而我最近有点忙,没心思管他。
因为宋临确实是个很有才华的人,自从他上次反对我出兵之后,就一直在循循善诱跟我说了很多治国之道。
“陛下若是想扩大疆域,可以不用大动干戈、也不必让战士们血洒疆场,只要我们徐徐图之,也有让外邦主动臣服的办法。”
他这句话一说出,我当即眼前一亮。
因为我父皇临终之前最后的遗愿就是希望我扩大疆域,万国来朝。
曾经我觉得这个目标可能终其一生都很难实现,但是现在宋临给我提出了很多具有建设性的建议,比如以我国人才去帮助邻国修建水道,以这种方式来换得城池一座……
天知道当初沈祠云把修建水道这件事完成得漂亮又完美之后,给我国的航运带来了多大的进步,这一壮举简直羡慕坏了其他国家的人。
可他们偏偏又没有我们这样的技术和财力人力……
宋临这样的建议,确实能够在和平的基础上,让我获得城池和他国的尊重。
我顿时决定着手跟进这一事项,于是整日里忙得不可开交,自然也就没有闲情逸致再去和沈祠云调情,至于他递来的折子也在我床边堆成小山。
我抽空翻了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于是一放之后再也想不起来回复。
约莫半个月后,我在朝堂上宣布要和邻国建立“一手交水运一手交城池”这样的利益关系,并且将宋临连升三级。
满堂哗然。
有些人说我是被宋临蛊惑了,有些人说这一壮举简直旷世神奇。
而沈祠云依旧一言不发。
完成了扩大疆域这一计划的初始步骤后,我终于长舒一口气,勉强闲下来了,然而还没等我把椅子坐热乎,不速之客就堵上门。
沈祠云脸色漆黑,周身都像结了一层冷冰似的站在我面前。
“商又晗,你最近到底在和宋临捣什么鬼?”
我一口茶没喝完,差点呛出来。
“什么叫捣鬼,我和宋临明明是为国家的未来出谋划策,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得到一座城池,这样的好事若非宋临出主意,我还真想不到,真得好好感谢他。”
说到这,我有些没好气地瞪了沈祠云一眼。
“你怎么不跟宋临学学,你成天跟我对着来就只是为了气我,但是宋临反对我,却能给我提出很好的意见,帮助我用别的方式完成我的想法。”
我说的越多,沈祠云的眉头皱得越紧,而他的视线也越过我,落到放在我床边那一摞厚厚的纸折子上面。
片刻后,他嗓音沉沉地开口:
“所以这半个月一来,你都是跟宋临在一起两个人商量这些事?”
沈祠云牢牢地盯着我:
“所以你这么久时间对我的奏折不理不睬,也不再像以前一样驳回,就是觉得我毫无用处?商又晗,你是不需要我陪睡了对吗?你终于找到新欢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