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在我家吃住15年，我爸妈把她当成亲生女儿般对待，表姐从我家出嫁当天，消失了15年的姑丈突然出现，向表姐索要9万彩礼。
表姐的一番话，却让我爸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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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谢文斌，文：舒云随笔
文章素材来源：作者身边的事，为方便采用第一人称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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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莫梅比我大3岁，我们从小一起生活，一起长大，虽然只是表姐弟，可我们的感情胜似亲姐弟。
为什么说我和表姐从小生活在一起呢？这里面是有一段故事的，后面我再详细叙说。
今年五月一日，现年31岁的表姐，终于要嫁人了，表姐夫之前的计划就是想让表姐从酒店出嫁，我爸却怎么都不同意，他说自家闺女肯定是要从家里出嫁的，因为这里永远都是表姐的娘家。
表姐出嫁当天，家里摆了35桌酒席，亲戚朋友都到场，热闹非凡。
特别是我老爸的那一帮老战友，光他们就有三大桌子人了。
按照我们当地习俗，女方新娘是请亲朋好友吃中午饭的，等到中午饭点，男方新郎就过来接新娘了。
我们一家人都忙上忙下的，妈妈她负责招待亲戚邻居们，爸爸则是一桌一桌去敬酒，平时不怎么爱喝酒的他，不知不觉喝得都挺多的了，洋溢着笑容的脸已经通红。
表姐夫给我电话，说他们迎亲队伍已经到村口了，我连忙跑去跟老爸打招呼，老爸让我去安排，我得到指令后，带着我那帮堂兄弟们，就去迎接迎亲队伍了。
新郎进门后，我们一帮兄弟早已安排了活动，就看新娘的红包有没有准备够多，好在新娘身边的伴郎团叶给力，很快就接到了新娘。
抢亲结束后，表姐带着表姐夫两人下楼给亲朋好友敬酒。
表姐她最先找到了我爸妈，在亲戚朋友目光下，表姐将我爸妈请到了一起落座，我还是有点眼力劲的，连忙将茶水递给表姐和表姐夫。
“舅舅，舅妈，这么多年，你们对我的养育恩情，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表姐红着眼眶说完，分别给我爸妈敬茶，然后她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旁边的表姐夫见状，也跟着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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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连忙放下茶杯，将她们两个扶起来，责怪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啊，这大喜的日子，用不着这样，你是我们家闺女，这以后你们婚姻幸福美满，我们就放心了！”
表姐夫此时在一旁也连忙表态，说：“舅舅，舅妈，你们放心，我这辈子一定会对小梅好的！”
我爸点点头，这个女婿他是认可的，我妈妈在一旁，牵过表姐的手，眼眶湿润哽咽地说：“梅啊，这你们组建了小家庭，你们都要珍惜，你过得好，我和你舅才能真的放心！”
表姐也早已经是泪流满面，她和我妈拥抱在一起，在场的亲朋好友都感慨，舅妈和外甥女的深厚感情。
表姐平复心情后，她带着表姐夫一起给亲朋好友们敬酒，我作为小舅子，就跟在后面给她们端酒递烟，当然了，还有收红包。
轮到老爸战友酒席这边，表姐特意停留了一会儿，她逐个叔叔伯伯敬酒，表姐夫跟在身后递烟。
“各位叔叔伯伯，很高兴你们能来参加我的婚礼，你们都是我舅舅的老战友了，在这里祝你们都身体健康，事事顺心！”
表姐举起酒杯，跟这边退伍老兵们敬酒。
叔叔伯伯们都响应起来，纷纷称赞表姐懂事，还说我老爸教育的好，有个好外甥女。
新人敬酒过后，酒宴正式进入高潮，亲朋好友们都吃喝起来。
表姐和表姐夫两位新人也都就坐了，我给表姐端上一大碗面条，这也是我们当地的习俗，由小舅子端上长寿面，吃过面条，寓意着这对新人家庭美满，长长久久幸福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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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饭过后，我们将表姐的陪嫁物品搬到迎亲队伍的车上，老妈给表姐准备了一床纯棉被子，老爸则是送来台电瓶车，其他得还有洗衣机，冰箱等。
一切准备妥当后，表姐就准备上婚车了，她依依不舍，满眼通红，向我爸妈挥手告别。
我妈强忍泪水，转过身去，怕舍不得表姐，老爸则是笑着挥挥手，说：“时间不早了，就早点出发吧！”
表姐点点头，表姐夫搀扶着表姐正要进车门。
突然，一辆摩托车拦在了婚车前方，车上坐着一个男的，年纪比我爸大不了几岁，这突然出现的摩托车，让在场的人都一头雾水。
有的人已经在指责说，人家大喜的日子，这人怎么那么不上道，故意把摩托车拦在人家婚车前头。
妈妈也察觉了不对劲，忙过去查看，没一会儿，妈妈就冲老爸大喊：“老谢，你快来！”
老爸听闻老妈呼喊她，他也向前面走去，老爸看到摩托车上的那个人后，他停下来了脚步。
我见爸妈都很奇怪，于是也跟过去看，看是不是有人要闹事，我这拳头可不答应。
摩托车看上去有些年代了，是以前那种125摩托车，车上那男人见到我们都看着他，他直接下车向我们走来。
眼前男人看上去有近60岁了，头发花白，佝偻着个腰，身上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全是泥巴印子。
“你怎么来了，你想干什么？”
我爸虽然喝了不少酒，可他见到眼前这个男人，也是瞬间清醒过来，一脸怒意地问道。
“今天这大喜日子，我肯定要来啊，毕竟是自己的女儿！”
那男人环顾了一周，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她看到表姐后，目光停了下来。
我听后有点懵了，心想难不成眼前这个人是表姐的亲生爸爸，可从小我就听爸妈说，表姐的爸妈早就没了，那眼前这个男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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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吧，小梅这孩子好不容易有今天，你最好不要出现！”
爸爸死死盯着那男人，冷冷地对他说道。
那男人听到我老爸的话，他并没有回答，只是不停往我家里张望，然后径直走向了表姐。
我急忙上去将男人挡在表姐面前，狠狠地对他说：“你想干什么，不要乱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男人见我一脸凶像，他又看了一眼我老爸，笑哈哈地说：“哟，你这是要干什么，你还想跟我动手啊，你还得喊我一声姑丈呢！”
听到男人的话，我明白了，他就是应该就是表姐的亲爸了，我正想反驳他，表姐这时却拉了我一把。
“你今天出现是为了什么？”
表姐将我拉到一旁，面无表情地对他说。
“莫梅，爸当年也是逼不得已，我是没办法带你走啊！”
男人一脸委屈地说道，说完还不是喵了一眼旁边我老爸。
“我没时间跟你说太多，以前的事情我也不计较了，就这样吧！”
表姐态度很强硬，她说完就要上车。
那男人见表姐要上车，他也着急，就想去拦着，被我爸拉住手臂，我爸当过兵，当年参加过对越反击战的，也是有两把刷子的，我爸一只手紧紧扯住那男人动弹不得。
等表姐上车后，老爸才松开了手，那男人揉了揉手臂，他脸色一变，也不再装了，直接摊牌，说道：“让我走也行，这闺女是我亲生的，她的彩礼钱，你可得给我！”
我们现场的人一听，都无语完了，这人脸皮可真是够厚啊。
我妈一听实在受不了了，直接冲他大骂道：“你这是有什么脸说这个，这么多年你在哪里，孩子你有管过么？”
那男人面对我老妈的指责，他却没有任何愧疚，皱巴巴的脸堆起一丝笑意，说道：“我可不管，她是我女儿，这彩礼钱必须我来收，我可打听到了，足足有9万呢，交出来我就走！”
老爸眼见时间已经不早了，再耽误下去就怕错过时辰了，于是他让表姐做决定，本来爸妈就没想要彩礼，只是替表姐保管，怕她以后过得不幸福或者有困难的时候，宰给回她。
表姐下了车窗，大声说道：“养育恩情大于天，舅舅和舅妈就像是我的亲生父母，这彩礼钱自然是要给到他们，我也永远是他们的闺女！”
表姐的话让我爸妈很是动容，我爸虽然面无表情，但他目光却是落在了表姐身上，我妈则是不停抹眼泪。
现场的亲朋好友听到后，都说表姐懂得感恩，是个孝顺的孩子，于是一起将那摩托车扛到一旁，婚车顺利接走了表姐。
那男人见表姐已经走了，他还想耍赖来着，结果我爸来了一句，说：“这钱你不用惦记，彩礼钱已经全部当做陪嫁嫁妆了！”
老爸说完也就没理他了，留他愣愣站在哪里，大概十来分钟后，可能他也觉得没意思，就骑车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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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爸妈并没有受到影响，随即又加入了饭桌上招呼客人。
表姐是2000年来的我家，那年她7岁，我4岁，由于年纪太小，表姐刚到我家时我并没有过多记忆，很多事情都是后来听我妈妈说的。
我爷爷奶奶养育了一儿一女，也就是我爸和姑姑，姑姑比我爸大两岁，爷爷奶奶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当时家里孩子虽然不多，可奶奶常年体弱多病，是个药罐子，家里全靠爷爷一个人支撑着。
小时候听爸爸说，姑姑是个读书的好苗子，读小学时，每回都考满分，爷爷当时也很重视姑姑的学习，当时都放话了，只要姑姑能考的上高中，就会让她一直读书的。
姑姑也不负众望，初中时成绩都是全年级前列，可一场意外让姑姑的人生轨迹发生了改变。
那年正是农忙，爷爷赶着牛准备去耕田，在路过一个斜坡时，这牛也不知咋了，受惊吓，突然滑倒到侧边的坡地里，爷爷一不小心就被跟着拉扯下去了，肩上的犁耙直接砸到了爷爷的腰部，那时候没有现在这么先进的医疗条件，爷爷受伤后，只是敷了些草药，这后面直接留下来严重的后遗症，就是干不了重活了。
那会姑姑已经考完升初中的考试，可看到家里这样的情况，她决定不去读高中了，留在家里帮着干农活，爷爷本来也是不同意的，可自己也是有心无力，也只能无奈同意了。
再后来，我爸爸参军入伍，姑姑也在媒人介绍下嫁人了。
姑姑的婆家里我们家不远，就在隔壁村，家庭条件也不好，姑姑看中的是男人的勤快老实本分，可最后却还是看错了人。
刚开始姑姑婚后那两年，姑丈确实是勤快，他承包了十亩地，种香蕉树，夫妻俩勤快打理，那两年也挣了一些钱。
原本姑姑的想法就是，存下来的钱用来盖房子，因为姑丈有三兄弟，都一起挤在一起住，三兄弟一人只有一个房间，姑姑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够有自己的房子，搬出去住。
可有了一些钱的姑丈，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地里的活也不管了，整天游手好闲，最后发展到夜不归宿，姑姑实在是气不过，她去找到姑丈，发现姑丈竟然沾染上了赌博。
姑丈不但将辛苦卖香蕉赚来的钱全部拿去赌了，还欠下不少外债，后来被人家债主上门追债，姑丈就跑路了，这一跑就没再回来过。
当时表姐也才不到三岁，姑丈欠了一屁股债，村里人嚼舌根的人说什么的都有，不但外人说，就连婆家的人也都对姑姑一家敬而远之。
刚开始得时候，债主三天两头上门讨钱，可姑姑一个妇道人家，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老百姓，哪里会有钱啊，次数多了，哪些追债的也就不再来了。
姑姑就这样一个人带着当时才3岁的表姐，可一个女人，不但要抚养孩子，还要下地干活，本就很艰难，姑姑那几年是咬牙坚持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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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姑姑就是个勤俭节约的人，她不舍得吃穿，对于自己的穿着饮食方面根本都不会上心，可对于公公婆婆养老这块，她一向是不会推脱，每个月哪怕再难，她都会按时给他们大米，和生活费。
前面说过，姑姑的梦想就是希望有属于自己的一套房子，所以她不但把自家那一份田地打理好，还种了菜，和养了猪，就想着多挣点钱。
可苍天不护苦命人，就在姑丈跑路后不到5年，姑姑病倒了，当时我爸爸也早已经退伍回家，娶妻生子了。
姑姑病倒后，我爸妈刚开始还不知道，最后还是姑姑村里一位熟人，碰到我爸爸后，聊天时说起的。
我爸爸到姑姑婆家时，姑姑躺在床上，脸色发黄，有气无力，表姐守在旁边，姑姑婆家一个人都没有帮着照顾，姑姑床头柜旁边还有一碗白粥，这白粥稀的不能称为粥了，用粥水形容会更加贴切。
姑姑听到我爸的动静后，她挣扎着要起身，爸爸急忙将姑姑扶起来，心疼地对姑姑说：“姐，你这是咋了嘛，这咋成了这样啊！”
姑姑用力挤出一丝笑容，对我爸说：“弟，你咋来了，我没事，躺多两天就好了！”
爸爸看着床头柜的那一碗粥水，问起了表姐，说：“莫梅，跟舅舅说，这碗粥水是谁送来的？”
表姐红着眼眶，抬头看了看我爸，小声地说：“是大伯娘送来的，每天都是粥水，还没有才，妈妈生病了，也吃不下去！”
爸爸听后，二话不说，就要送姑姑去医院，姑姑不愿意，怕花钱，还对爸爸说：“没事的，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爸爸也不管姑姑同不同意，他去找了辆手推车，这车子类似三轮车一样，抱起姑姑上车，就送去医院。
当时的医疗条件也不好，医生检查后，得出诊断，姑姑患上了急性肝病，医生说姑姑拖太久了，很可能有生命危险，让爸爸最好心里准备。
我妈妈说，我爸那段时间夜晚天天哭，看着都心疼难受。
姑姑最后还是没挨到新的一年，当年年底就去世了，姑姑去世时，姑丈也都没有回来，爸爸对于这件事情，一直记恨到今天，每当谈起这个事情，他总是狠的压痒痒的。
姑姑离世后，表姐当时才7岁，自己没有生活能力，可她的大伯，小叔两家都不愿意抚养她，爸爸得知后，再姑姑头七前一晚，就将表姐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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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到家第一天，我妈妈将一间放杂物的房间收拾出来，让我搬进去住，原先我的房间，打扫干净后，铺上新被子，成了表姐的房间。
爸爸还给表姐报名小学注册，给她买新书包，新衣服，有时候我都羡慕表姐，别人家女孩有的爸妈都会给她买，而我除了衣服以外，几乎所有的读书用具都是用她剩下的。
而表姐不但学习成绩好，也很懂事，放学回家，都抢着干家务，小小年纪就会洗衣做饭了。
再后来，表姐考上了县城高中，还进了重点班，重点班需要没个星期补习，我们家的条件其实也不是很好，这个补习就要花一大笔费用。
邻居见我们生活过得艰难，他们都是劝说我爸爸，说这毕竟是女孩子，用不着读这么多书，何必浪费这么多钱呢？
可爸爸就是不听，在爸爸认为，不敢这孩子能读书到哪一步，他都会拼尽全力去供她就学。
表姐也懂事，她怕我们家里负担过重，她主动申请到普通班学习，这样每周末不用补课，可以空闲出很多时间，帮着家里面干点活。
结果因为表姐学习成绩太好了，她的班主任直接找上门，想问清楚原因，为什么表姐要主动退出重点班，我爸得知情况后，也是很气愤，可他想想清楚，又叹了口气，说：“这孩子真的很懂事！”
我爸妈为了消除表姐的心理负担，他们找了表姐谈心，还安慰表姐，说不管怎样，只要她读的好书，就会一直供她读书。
表姐有了我爸妈的支持，她也安心下来学习了，最后考上了省城重点大学。
表姐毕业后，留在了省城工作，她第一次发工资得了3500元，她将其中3000块钱寄回给了我爸妈，自己只留500块钱在身上。
家里后面新建了房子，也都是表姐有给到我爸妈支持了，爸妈建房子时，就早已经分配好房间了，家里里面有一层属于表姐的。
前两年吧，我妈摔倒，将腰部摔伤了，也是表姐请假了一个月，在病床边精心照顾，直到我妈出院后，她才回到公司上班。
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表姐转眼间也出嫁了，爸妈年纪也大了，爸爸经常对表姐说，我们家就是你的后盾，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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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时间可以改变很多，可以让人忘记过往的伤痛，唯一不变的是我们家的亲情永远都是如此深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