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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同学S都出生于六十年代初期,今年都步入了花甲之年,当年他可是我们学校乃至我们三里五乡的风云人物,他自幼聪明伶俐,神一样的存在,上中学时参加各种奥林匹克大赛,不论是地区级,还是省级乃至国家级,拿奖拿到手软,高中毕业后,他考上了重点名牌大学,开挂的人生,让我们好生羡慕。
我和同学S是一个公社的,老家离得也不算太远。小学都是在自己的村庄上的,认识他,源于他是我们少先队的大队长,他那时个子不高,长着一张娃娃脸,这就是我对他的初步印象。初中,我们在一个联中上的,我们是同班同学。
他确实聪明,课下也看不到他加班复习,但每次考试,他都是班级第一名,学习成绩稳居榜首。初中毕业后我们一块考入了同一所高中,有幸再次成为了同班同学。读高中时,我们关系特别好,就像亲兄弟一样。
我记得那时候,我们大部分学生从家里带着玉米饼子和咸菜到学校来吃,他家庭条件好,他总是悄悄地分给我两个白面馒头,让我也尝尝他家的白馒头。
他看我有时不好意思吃,就笑着对我说:“兄弟,你家姊妹多,不富裕,咱是初中时的老同学,你千万不要客气,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让你吃你就吃吧。”
有次他从家里拿来了几个国光苹果,我们两个在学校后边的小河里洗了偷偷地吃,那种酸酸甜甜的味道,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我们的学校坐落在附近公社的一个村庄,教室里也没有暖气和煤炉子,宿舍里是大通铺,洗脸都是在学校北面的河里用河水洗。条件一般,但老师们都非常敬业抓得特别紧,我们大多是来自农村的学生,同学们都非常懂事,再加上家庭条件不好,都迫切的想考上个学校,跳出农门。
我们上高中时,国家已经恢复了高考制度。同学们对读书学习的目的性非常明确,读不好书考不上学,就只能回家修理地球了。我记得那时候早晨四五点钟,天刚一朦朦亮,有的同学就早早的到教室里上早自习复习功课了。
晚上的时候,我们两节夜自习,学校里统一拉闸熄灯,有的同学竟然点着蜡烛或煤油灯在教室里挑灯夜战,班主任老师发现后一遍遍地催着让离开回宿舍,可同学们却恋恋不舍,总是想方设法多学一会儿。
由于初中知识我学的不扎实,甚至是一知半解,我不会的习题就问S,所有的难题怪题,到了S手里,他稍微思考一下就能给出演算过程和正确的答案。
我们上高中时,各种竞赛也如雨后春笋般红遍校园内外,我的同学S参加的地区数理化竞赛都是一等奖,在省和全国竞赛中也喜获二等和三等奖项。他的成绩轰动了全校和方圆几十里地,成了我们全校学生学习的榜样。
上高中时,由于离家远,平时我们都吃住在学校,星期六学校才允许我们回家拿干粮,在家住上一宿。
我和S搭伴一起走着回家,在路上我们俩有说有笑,谈天说地,对未来充满着向往。我说:“你学习这么好,肯定能考上个好大学,离开农村吃上商品粮,早晚的事!”他逗我说:“你学习也不差,咱两个争取一块考上,最好去一个大学,我们再当大学的同学!”我心里明白,我上初中时,由于爱看小说,好多应掌握的知识都没有学好,不可能和他再成为大学同学。
那年的七月,我们迎来了高考。他考取了名牌大学,我落榜了,我选择了在母校继续复课。
他大学放寒假回来时,带回了当时十分流行的录音机和磁带,听着蒋大为《牡丹之歌》和郑绪岚的《鸽子》,他还给我讲大学里的生活,让我羡慕极了。
复课一年后,我高考再次失利。高考的再次失利对我的打击很大,感到自己的生活一片灰暗,让人看不到希望。就像《人生》里的高加林,《平凡的世界》里的孙少平一样,我先后上河工挖河清淤,到砖瓦厂打工,去天津静海干建筑,饱尝了生活的艰辛和不易。村里的个别人闲话也来了,你看谁谁上了十几年学,还不是受大累,啃坷垃块,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又无可奈何。
S大学毕业的那一年,我选择了参军入伍,他则分到了黄土高坡的一工厂,从事技术工作,他虽说吃上了商品粮,当上了技术员,但在远离家乡几千里地的异乡工作,他内心感到很不满意,思乡心切。
83年秋天,我顺利的拿到了入伍通知书。83年10月底带着家乡和亲人们的期盼,离开了鲁西北这片深情的黄土地,怀揣着青春的梦想,奔向了绿色的军营,开始了我的军旅生涯。
85年7月份,经连队推荐,我如愿参加了军队院校统一招生考试,85年8月份,我幸运地接到了石家庄陆军学校的录取通知书。经过两年的军校读书学习,我熟练掌握了部队基层指挥员所必需的知识和技能,实现了人生从穿布鞋到穿皮鞋的飞跃,成为了一名军官。
87年7月份毕业分到部队后,我从基层干起,一直在不断努力,尽快适应各种环境,高标准地完成了上级赋予各项任务,提升自身的能力和素质,增强带兵本领,在部队先后担任排长、副连长、连长、副营长、营长、团副参谋长。
在部队工作期间,我和S一直保持着通信联络,我给他讲在部队发生的奇闻轶事,他则在信中抱怨工作不顺心,思乡心切,想辞掉工作跑回老家,我劝他千万可不要做傻事,后来经过找关系他调回了老家的一企业工作。后来由于企业改制,单位效益不好,他在单位停薪留职下海了。他到了南方一企业当了技术人员,这些年也挣了不少钱。后来年龄大了,干不动了,又回到了老家一民办高校当老师,当了一个阶段老师,他感觉民办学校管的严,挣得钱少,又辞职去了南方一民办高中,教高中学生去了。
2000年9月,我转业到地方工作后,继续保持和发扬军队的光荣传统和优良作风,爱岗敬业,认真履行职责,脚踏实地,退役不褪色,始终坚持革命军人的本色,干一行、爱一行、专一行,工作得到了领导及同事们的肯定和认可,从一名普通科员晋升到单位中层干部,多次受到上级表彰。
时间荏苒,一晃人生已经过去大半,我和S都进入了花甲之年,也即将到了退休年龄,但他还在外继续打拼,我则免去了职务,退到了二线工作,在单位干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尽情享受这难得的“独处”时光。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每个人的起点不同,每个人的境遇和经历不同,结局也不一样。回望这一路走来,感慨颇多。命运有时候真的很奇妙,人生的走向,有时候往往就在某个阶段的某一个抉择,而往往这一个抉择,就会给你带来截然不同的人生。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选择的结果,其实路都是自己选择的,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人生,只要我们健健康康的活着,踏踏实实地努力做事,我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你说呢?
作者|闲庭信步兵哥,1983年10月入伍在北京某部队工作,2000年9月转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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