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那年，我被爹爹卖给苏家，成为了苏家的童养媳。
次年，我的“小夫婿”呱呱坠地。
自此以后，我在苏府中默默付出，既尽着媳妇的职责，又担当起了母亲的角色。
直到后来苏瑾带回了他的青梅竹马。
那一刻我才明白，在这偌大的苏府，我始终是个局外之人。
我心中逃跑的火焰被点燃，决心逃离这座深宅大院。
然而苏瑾却疯了般拥住我，口中低语：“你还想去何方？你只能在我身边。”
1
【今日你那小夫君又外出求学了？】
青黛一边轻拍着湿润的衣裳，一边走近询问。
我点点头回应。
【哎呀，真好呢！你家瑾郎都已长成大小伙子了！】
【是不是很快就要圆房啦？】
她揶揄地捅捅我的小腹，我却被她说的话羞得红了脸。
我擦了擦洗衣裳时溅到脸上的水，羞涩道，【哪有，早着呢。】
【跟你说件事，主母可能又有了身孕，我瞧见她晨起孕吐了。】
青黛与我同样身为苏家的童养媳，只不过她比我晚来三年。
青黛刚来没多久，主母便怀上了孩子，可是还没等孩子生出来便落了胎。
如今又过两年，似是才有了喜讯，青黛为了能成为主母腹中子嗣的童养媳，做起活计更加拼命。
我略加思索后言道：【如此一来，你与你夫君岂不是相差快十岁了？】
【这事儿也由不得人啊，不知往后他会不会嫌我年岁大……】
我们一同洗净衣物，回到主母院落之中，只见一位少女立于其间。
她的眼睛犹如秋水般明亮，肌肤赛雪般皎洁，身高更胜过其他女子许多，在这深宅大院中，她宛如夜色中最璀璨的星光。
我不禁摩挲着自己粗糙的脸颊和因常年劳作而被阳光雨露染黑的手臂。
那少女似察觉到我的目光，对我展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我顿时心生慌乱，见她正欲向我走来，我避开她热烈的目光，低头慌忙走向屋里。
此时，苏瑾从内室走出，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嘱咐我在屋内等候他。
我微微颤抖地点点头，只想尽快逃离此刻尴尬的境地。
躲进屋内，我又不禁回想起刚才院中的那位姑娘，心中疑惑她是哪家的千金，竟能生得如此水灵秀美。
还未想明白，主母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哎呀！这位可是知晓吧？快快进来坐坐。】
虽身处室内，但主母实在高兴，便连音量都大了不少，门外的对话声清晰可闻。
【瑾郎没淘气欺负你吧，他若敢欺负你，你就告诉姨娘，看姨娘不教训他！】
【姨母~阿瑾哥哥十分照顾我，原在家中的时候便听母亲常常念叨阿瑾哥哥温润如玉翩翩君子，今日看来，都是您教导的好。】
只听得主母笑声朗朗，我几乎能想象出她那笑逐颜开的模样。
原来，她是主母娘家的姑娘，难怪长得如此出众。
我坦然承认，此刻心中交织着羡慕与嫉妒，还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今年恰是苏瑾外出求学的第三个年头，知晓是他路过主母娘家时带回来的表妹。
自从苏瑾外出求学后，我发现他对我的态度日渐冷淡，有时甚至不只是冷漠，而是带着厌恶。
有一次，我用自己攒了好久的银子从书斋中买了几本书，我满心欢喜抱着书离开，想送给苏瑾。
当我步履轻快地回到家中，却撞见苏瑾脸色阴沉如铁。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苏瑾发那么大的火，他夺过我手中的书，扔到火盆中一把火烧了。
我想阻止他，却忽视了苏瑾早已不再是那个追在我身后索要拥抱的小童，如今的苏瑾，个头已高出我近一头。
我踮脚试图夺下他手中的书，他怒气冲天，脸庞涨得通红。
这一举动让他手中的动作更加激烈起来。
当时的我只能无助地看着那些书一页页化为灰烬。
也许是因为愧疚，自那之后，每逢放假回家，苏瑾都会带一些他不再需要的笔墨纸砚给我。
房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我猛地抬头，只见苏瑾推门而入。
我立刻站起身来，他手中拿着准备给我的旧书。
他看也不看我一眼，把书扔给了我。
【拿去吧，省得你老跑出府去找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攀谈。我都给你这么多书了，你还去找他吗？】
我满脸困惑地看着苏瑾。
苏瑾意识到刚刚言语中的不妥之处，面泛微红，咳嗽两声掩饰过去。
【那书斋先生看起来并非正经之人，你还是少与他接触为妙。】
书斋先生明明只是卖给我书，我却不懂苏瑾为何这么评价书斋的先生，但还是应了下来。
【好！】
其实我不怨恨苏瑾对我的冷漠与厌烦，因为在这样一个深宅大院里，苏瑾是少爷，而我是个丫鬟。
少爷哪能事事以一个丫鬟为先呢，若真如此，主母第一个不放过我，只会骂我拐坏了爷们。
同时，我也庆幸，至少苏瑾与主母不同，不会因为一时不悦就动手打人，对我大多数时候也和颜悦色。
眼看已近饭点，我不得不走出房门，开始为大家张罗晚饭。
知晓似乎十分了解外面的世界，我站在苏瑾身后，为他布菜的时候，知晓一直在旁边絮絮叨叨讲述着新鲜事物。
她诉说着我所不知的世界，那是深宅大院外的世界，讲述时她的眼睛也是亮亮的。
【姨母，云瑶表姐为什么不和咱们坐在一起用饭，反而要站在阿瑾哥哥身后呀？】
？！
【表姐？】我疑惑。
【对啊，姨母说你是阿瑾哥哥的远方表姐，没想到你的身世如此坎坷，幼时失去双亲，前来投靠他们。】言罢，知晓还轻叹一声。
主母也吩咐道，【你这孩子往日便最是知礼，今日知晓在这里，你就不用忙了，随我们坐下一同用饭吧。】
饭桌上，我尚未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头脑一片混沌，面对着平日根本吃不上的精致饭菜，我竟全然没有食欲。
主母也觉察到了异样，她不动声色地夹了一块鸡肉给我，开口问道：【云瑶啊，是今天饭菜不可口吗，怎么不见你动筷子啊？】
我想我大概知道为什么我会成为苏瑾的表姐了，主母大概是觉得我占了苏瑾妻子的位置了，想让知晓成为苏瑾的妻子。
那边，苏瑾夹起一片牛肉放在知晓碟中，知晓冲他灿然一笑。
看见这一幕的我强忍泪水，将那难以下咽的鸡肉吃下。
2
自幼，主母便常说，苏瑾是我命中注定的夫君，我这一生便是为他而活，要陪伴着他共度岁月。
苏瑾刚出满月那阵时日，主母因分娩落下了病根，身体虚弱。
而主君朝堂政变，久未归家，府中无人可以做主。
主母奶水不足，苏瑾饿得啼哭不止，无奈之下，我只得学着爹娘养育弟弟的样子，用苏家的鸡蛋去换别家的羊奶。
那天我顶着如瀑的大雨，在泥泞小道中艰难跋涉。
行至半途，我不慎滑倒，头部撞在大石上，鲜血汩汩流淌，又被雨水冲散。
篮中的鸡蛋滚落两枚，蛋黄蛋白狼狈地挂在路边野草之上，也被雨水涤荡得无影无踪。
苏瑾还在家中等候我换取的羊奶，而当时的我已疲惫到无法再挪动半步。
弱小的我在暴雨中跌坐，雨势未减，仿佛也要将我这微小的存在冲刷而去。
幸得书斋中的楚先生救我回了家。
那是我第一次认识书斋的楚先生。
3
清闲时候，我倚在后山的阴凉处上阅读苏瑾赠予的书籍。
此时，青黛走来，瞧见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我心中顿生怜惜之情。
追问之下，青黛哭着说主母的孩子有滑胎的迹象，主母觉得是青黛克了她的孩子，将青黛狠狠打了一顿。
我回房间中取出药膏替青黛敷药。
青黛苦笑，【只希望大夫可以保住主母腹中的孩子，我对主母来说还有点用处。】
未能等到丈夫的童养媳，恐怕会被转卖他人。
我紧紧抓住青黛的衣角。
【哎呀，别担心我啦，我身强力壮呢！主母哪里舍得卖掉我。】
【与其担心我，不如多操心你自己吧，现在府里都传遍了，说少爷带回来一位表姑娘，你可要守好他啊！】
青黛安慰我说道。
对此我也曾忧虑，只是现下除了忍耐，我无计可施去面对这个问题。
确实，自从苏瑾带了知晓回来，各种流言蜚语便不胫而走。
甚至还有人同我说，苏瑾娶了知晓，便会将我赶出府。
入夜时分，苏瑾未曾回来，替苏瑾收拾好床铺后，我准备回房休息。
却瞥见主母的房间灯火依旧，原以为是主母忘记熄灯，当我走到门口，却听见了我的名字被提及。
【阿瑾，你有何打算？】
主母略作停顿，接着说：【娘明白你舍不得云瑶，可是知晓是大家闺秀，且是名门之后，你若娶了知晓，对你的仕途也是有利的，这是十个百个云瑶比不了的。】
【娘！】
苏瑾不满地打断。
【我和知晓只是表兄妹罢了，您不要乱点鸳鸯，何况云瑶......】
【你并未碰过云瑶的身子，大不了娘将她给你留着，让她做你的妾室。】
【您今日可是当着所有人说云瑶是我的表姐，让表亲做妾，说出去咱们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主母声调瞬间拔高：【你就非得要云瑶那个什么都不是的东西？】
【那您准备给云瑶找什么样的人家？】苏瑾问道。
【依我看，书斋的楚先生就很好，虽然丧妻是个鳏夫，但有书斋傍身，云瑶嫁过去之后不愁吃喝。之前我还因为你常去找楚先生而有所顾虑，现在好了，如果楚家同意，我就去与他们商量价钱。】
【娘！你怎么能把云瑶当作货物一样处理？而且楚家还不一定肯接受云瑶呢！】苏瑾也不甚高兴。
主母却不以为然：【不肯也没关系，你还记得小时候和你一起玩耍的徐狗儿吗，祖宅那边村里的徐狗儿。】
苏瑾提高嗓门质问，【徐狗儿也配娶云瑶？！】
【是他爹，徐虎，徐狗儿家里早就给他定下亲事了。那徐虎田产无数，总归比楚家好吧？到时候云瑶生下一儿半女……】
苏瑾立刻打断道：【不成！云瑶才多大年纪！那徐虎都可以当云瑶的父亲了！】
主母感到奇怪：【你小声点！你发什么脾气？云瑶过去不是挺好吗？不会让她受冻挨饿，她一个童养媳，已经有了男人的女人，能找到这样的人家烧高香吧！】
最终，母子二人的谈话以不愉快收场。
4
不知道是不是主母与家中的仆从说了什么，我愈发感受到府中的男仆对我投来的贪婪目光。
如今的我已经二九年岁，身体发育成熟，身段初显女性柔美，胸前也微微隆起。
这使我行走于府中更为拘谨，时常低头弯腰。
后山的阴凉处，则成了我少有的心灵避风港。
我轻轻推醒了正在熟睡的青黛。
【青黛，青黛，快醒醒，咱们该回去了】
青黛揉揉眼睛，擦去嘴角的口水。
【昨晚忙到天亮才睡，主母拿我撒气，罚我打扫了一整晚，真是的，她就算折磨我不还得保胎！】
我赶紧捂住她的嘴，【我的祖宗，小点声，让人听见你这条命还要不要了！】
青黛则靠近我，小声道：【我不想被主母随便拉出去配小厮，更不想嫁给那些比我爹还大的男人，我已经在悄悄做打算了。】
【我...我听到主母说，要把我许配给楚先生或者徐虎，可能也要拉出去配小厮。】
青黛面色凝重：【云瑶，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我犹豫再三。
【青黛，我想逃出这里！】
青黛坚定地看着我。
【我就等你这句话了！我已经规划好逃跑路线，云瑶，我们一起逃离这里，我们到了外面不怕饿肚子，你会算账，可以帮人看店管账，我力气大，干些体力活也能养活自己。】
我顿时热血沸腾，这是我这么年来做过最大胆的决定。
我和青黛约定三天后逃离此处。
5
那天清晨，天还未亮，我便起床照例为一家人准备早饭，无人察觉我的异样。
早饭做好后，我进屋收拾行囊，临走前留下一封告别信。
我想，这也许是对过去和对苏瑾的一种体面告别吧。
拂晓时分，空气中还弥漫着湿润的气息，衣衫似乎也因此变得潮湿沉重。
按照既定计划，我们将在黎明破晓时踏上逃亡之路。
然而不等我们从小门出去，一道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云瑶！】
我转身惊惶地望向远处气喘吁吁的苏瑾。
只见苏瑾面色阴霾，深邃如夜的眼眸紧盯着我，我见他如此，犹如遇见噬人的恶鬼，忙拽着青黛飞奔而去。
只要出了府，只要去了人多的地方，苏瑾是抓不住我们的。
【云瑶！没有路引你们只是逃奴！】
我顿时止步不前，苏瑾这是在威胁我吗？
我们都清楚，没有路引的逃奴是什么下场，轻则送去烟花之地，重则小命不保。
此刻我该如何应对？我能如何自救？
青黛挡在我身前：【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们。】
【将云瑶交予我，我便放你离去。】
我满目愕然地凝视着苏瑾。
此刻的苏瑾与平日所见截然不同，仿佛压制着什么凶猛力量，危险至极，其眼眸中血色涌动，宛如夜空中炽烈的烟火，弥漫着深渊般的危机感。
【痴心妄想！】青黛与苏瑾针锋相对。
【不妨一试！】
【让云瑶留下来，等着她被卖给鳏夫或者配小子是吧？】
【云瑶，你不想青黛死吧？】
苏瑾凝视着我，想到青黛，我终是犹豫了。
【云瑶，你不许跟他走！】
【苏瑾，我跟你回去！但你要给青黛路引。】
我与青黛一同开口，青黛满脸震惊地看着我。
这般僵持下去终非长久之计，主母若发现我们都跑了，定然会全城搜捕我们，不如用我换青黛平安。
【你一定要逃离此处，带着我的期盼前行。】
我一步一顿，艰难走向苏瑾，不顾身后青黛的嘶喊。
我明白回去意味着什么，苏瑾必将我严密看管，到死我可能都无法离开这深宅大院。
【你走啊！】我含泪对青黛呼喊。
待青黛的身影消失，我才任由泪水决堤。
【你不可以离开我！云瑶！你不能走！】
苏瑾从背后拥住了我，那声音轻拂过我的耳畔。
原来恶魔的声音，也能如此温柔。
逃离失败，苏瑾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狼王，沉默地将我囚禁于闺房之内，听着门锁落下的声音，我的心也随之沉入深渊。
至夜幕降临，我已经饿得肚肠寸断，今日仅食了青黛分给我的半个馒头而已。
念及青黛，她应当已安然逃脱了吧。
此时房门竟被悄然推开，“吱呀”一声，是知晓端着一碗面条步入房内。
我颇为惊讶知晓竟然会来看我，并且还知道今天是我岁生辰，但还是接过了她手中的面条，大口吞咽起来。
【谢...多谢。】
吃到一半，我才意识到自己尚未道谢。
【苏瑾与姨母今日争吵了。】
知晓静静看着我吃面。
【只是我去的时候苏瑾已经离开了，并未听清他说了什么，但我第一次见到苏瑾发那么大的火。】
【差点忘了，还没祝你生辰快乐呢，还是苏瑾告诉我的今天是你生辰，这碗长寿面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我注视着眼前这个纯洁如莲的女孩，此刻本应对所有人都怀恨在心，唯独对这个女孩却无论如何也恨不起来。
自小到大都是我为他人烹煮羹汤，这是我首次品尝到别人为我亲手做的饭菜，我心底深处的柔情瞬间被唤醒。
这已经是记不清第几次落泪了，我的眼泪滴落在面条里，尽管面条已经有些发糟，我却依然狼狈又满足地品味着。
【云瑶，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
【嗯，好。】
朋友？在这院子里，除了青黛之外，我几乎没有其他朋友。
我再次看向这个宛若天使一般的女子。
【你知道吗？云瑶，你是我见过眼睛最美、最纯净的女子，就像大山中的皓月明珠。】
我一时羞涩，脸颊泛红，并非矫揉造作，只因从未有人如此赞美过我。
【见到你之后我才明白，怪不得苏瑾对你情有独钟呢！】
？！
苏瑾？对我有意？
【哎呀，我忘了告诉你，苏瑾已经跟我解释了你们的关系，原来你们是青梅竹马。】
【你...你对苏瑾无意？】
我好奇地询问。
【苏瑾？哈哈哈哈哈，我可能喜欢你的概率都比喜欢苏瑾的概率大得多。】
知晓并未告知我缘由，我也不曾好意思再去打听。
6
不久之后，苏瑾返回书院继续读书，知晓也在他的护送下回家。
虽然苏瑾并未将我逃跑的事情告知主母，但主母在苏瑾和她吵架后，已然察觉到了异常。
这日，主母破例让我沐浴更衣，并从箱底翻出一件新衣给我穿上。
我平静以对，仿佛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刻的到来。
主母摇头叹息道：【这些年，你倒是很听我的话。其实我是不舍得将你卖掉的，只怪阿瑾为了你违逆了我的意愿。】
世间母亲皆希望子女顺从，目睹儿女一生遵循自己铺设的道路，一旦违背父母意愿，便是忤逆不孝。
买下我的男子是个三十多岁的鳏夫，在众多等待娶妻的老者中，能嫁给他算是我的幸运了。
十年前的记忆恍若重现，十年前，爹爹也是这样将我卖给了苏家。
我只是个被买卖的商品，而非真正意义上的人。
身边的新主人唤我进屋，他似乎对我这个“货物”颇为满意，仿佛捡到了天大的便宜。
男子先是静静看着我，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低着头躲避他的目光。
然而他猛然将我推倒在床榻，我吓得尖叫起来。
他用力一扯，竟将我的衣裳撕裂了一半。
我顿时吓得泪水涟涟，双手紧紧护在胸前。
男子被激怒，直接给了我一个巴掌。
【老子花钱买回来的女人，不说好好服侍老子，还敢躲！】
他又给了我两巴掌，将我的手高高举起束缚起来，便在我身上啃噬起来。
7
我哭的早已找不到腔调，庭院中陡然响起一声巨响，让男子惊骇不已。
“咣！”
男子气得面红耳赤，赶忙去开门查看，只见苏瑾冲进屋内。
苏瑾目睹这令人发指的一幕，立刻脱下外衣遮住了我的身躯，下一瞬便光着膀子与那男子打斗起来。
无奈苏瑾乃一介书生，明显不敌每日劳作的壮硕农夫，眼看苏瑾被打倒在地受辱。
我挣扎起身，跪在男子脚下。
【求您放过他吧，我愿意与您共度此生】
【求求您不要打他了！】
苏瑾脸上又挨了一拳，仍咬牙坚持。
【不准求他！快站起来！】
男子一脚踢开我，继续挥舞拳头。
【呸，还敢来抢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抓起一旁的石块朝男子砸去，男子应声倒地。
我趁男子痛苦不堪时，一把搀扶起地上受伤的苏瑾，两人一同逃出门外。
此刻夜色已深，倾盆大雨如注，天际电闪雷鸣。
我和苏瑾如同迷途之雁，完全不知该投奔何方。
苏家暂时是不能回去了，恐怕那男子会去找苏家麻烦。
【云瑶！这边有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