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宿舍平地摔了一次后,我意外得到了一个超能力。
能看到别人昨晚的春梦对象。
这放到整个超能力界,都是相当炸裂的存在。
2.
于是我开始疯狂吃瓜。
隔壁男寝的舍管大爷老当益壮,连续几晚都梦到了我们女寝楼的舍管大妈。
校长办公室楼下的流浪土狗旺财爱上了学校快递站家养的布偶猫,跨物种爱情让我感动。
学校保安大哥连续几天头上的日本名都不带重样的。
一直说喜欢我的校草头上却是校花的名字,幸亏我从来没答应他的追求。
当然,昨晚没做春梦的人,我就看不见。
总的来说,这学期开学还没两天,我们大学的爱恨情仇我就已经了如指掌。
起初我也只是把这个超能力用来八卦吃瓜。
直到周四上第一节经济课时,我看到正走进教室的年轻教授周倾川头上也飘着一个模糊的名字。
哎呦?
一向高冷禁欲的教授竟然也会做春梦?
这说出去整个大学城都得来次八级地震了吧。
怀揣着震惊、激动、刺激的吃瓜心理,我贼兮兮的眯着眼定睛一瞅。
下一刻,我的表情瞬间惊悚起来。
卧槽?
周倾川头顶的名字,怎么这么眼熟?!
3.
我望着周倾川头顶那十分显眼的【向行晚】三字,呆若木鸡。
久久不能回神。
忽地,讲台上的周倾川撩起眼皮朝我看过来,和我对了个正巧。
那张清冷沉稳的脸上依旧没什么情绪,但是却让我虎躯一震,瞬间回了神。
我急忙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时,那道死亡声音就已经响了起来。
“向行晚同学,你来举个边际效用递减的例子。”
我生无可恋的闭了闭眼。
玛德,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顶着周倾川清浅的注视和舍友同情的目光,我站起身来,手脚忍不住开始发颤。
就跟食草动物看到食肉动物那样的忌惮。
“比如……我们学习也是一个递减的过程……第一次上课会有很大的收获,第二次……”
我结结巴巴的回答着。
周倾川耐心的听完我说的一坨答辩。
下巴轻点,予以肯定,头上的【向行晚】相当扎眼。
“不错,但是即使这是你跟着我学习的最后一学期,也请在课堂上认真听讲,平时分扣一分。请坐。”
教室里发出一点小声的善意的哄笑。
我臊着脸坐下,整堂课都没敢再看向周倾川以及他头顶的名字。
这他么真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
高冷教授的春梦对象竟然是我……
下课后,一堆女生照例围着他答疑解惑,相当吃香。
趁他不注意,我一把拽着舍友连滚带爬的冲去教室,活像后面有狗撵。
就在我劫后余生般的回头查看情况时,正对上周倾川朝我这里睇过来的目光。
可我还没来得及溜,他却先皱着眉移开了视线。
腿软了片刻,我溜的更狼狈了。
4.
周倾川,我们大学最年轻的教授,刚到30岁就已经各项学术荣誉加身,SCI发到手软。
再加上那张宛如中了基因彩票般的禁欲脸大长腿,以及高到离谱的挂科率,直接在大学城杀疯。
女学生对这种成熟英俊的老男人是又爱又恨,男学生恨不得跪下叫爹求不挂科。
我这种颜控也不要脸的垂涎了他几天。
可自从我上学期因为睡过头而缺勤了几节他的课后,周倾川每次在课堂上都为难我。
搞得我每次上他的课,都宛如去上坟一般沉重。
本来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我,上学期总体绩点都被迫拉高不少。
但现在,这种高冷教授的春梦对象竟然他么的是我……
这让我整个人十分凌乱加分裂。
甚至一度怀疑这个春梦是不是出现了什么bug。
我一脸操蛋的问舍友,“你说,周倾川做春梦梦到我的概率有多少?”
舍友一言难尽的看着我。
“那应该比希特勒当场复活的概率都小。”
我:…….
我噎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小概率事件其实真的发生了。
舍友却觉得很好玩,依然乐呵呵道,“不过教授的春梦对象如果是我,那我还修什么经济学课,直接色诱他一把稳过啊。”
我一怔,随即恍然大悟的拍了下大腿。
对哦,既然周倾川能做春梦梦到我,那我就趁机和他套套近乎,把这门磨人的经济学先过了。
等下学期我出去实习后,和他的交集就几乎没有了,甚至和他这辈子都不会见。
到时候爱谁谁啊。
怀揣着无比紧张又不可告人的心情,我偷摸在学校表白墙里找到了周倾川的微信。
毕竟他的那堆迷妹连他的某尺寸都能算的出来,更何况联系方式。
稍稍组织了下措辞,我申请了好友添加。
【周老师您好,我是统计学大三的学生向行晚,有点事想请教您一下。】
可直到了周五下午的那节经济学课时,周倾川都没有通过我的好友。
我坐在教室里,迷惑的看着毫无动静的微信界面。
难道那群迷妹扒错了联系方式??
这时,刚刚还哄闹的教室忽然安静下来。
我下意识抬起头时,便看到周倾川淡着俊脸走上讲台。
白衬衫西装裤,高挺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细框眼镜,相当的斯文败类加禁欲。
搞得几个女生的眼睛都直了,哈喇子直流。
我的目光立马上移到他头顶。
只见头顶的【向行晚】三个字比昨天更粗更黑,简直是进化版。
我整个人顿时如同地铁老人看手机那般迷茫不已。
不是,周倾川到底想干什么?
春梦是每晚不落,好友申请却又不理。
跟我在这儿玩欲擒故纵呢?
5.
年轻却沉稳的教授略带懒散的倚靠在讲台旁,淡声讲着某个经济学原理。
原本深奥晦涩的理论知识经过他低沉好听的声音娓娓道来,底下的学生听得分外认真。
除了我。
我捧着书,一言难尽的看着讲台上的周倾川。
想用目光扒开他那张禁欲的皮囊,看看他到底想干啥。
忽地,周倾川侧头朝我看了过来,我俩再一次来了个四目相接。
每堂课的经典节目即将来临。
相熟的同学已经忍不住乐出了声。
“向行晚。”
果然……
我绝望的站了起来。
“举个例子验证一下我刚刚说的理论。”
嗯?理论?什么理论?
他刚刚说的时候,我纯发呆,一点没听啊!
旁边的舍友想告诉我,但是碍于周倾川的死亡视线,她那蚊子般的提醒声又实在太小。
我啥都听不见,只能干站在那里。
教室里蔓延起一片尴尬。
周倾川抬手推了推眼镜,脸上表情淡的可以。
“课堂分扣2分,课后麻烦来找我一下,请坐。”
我蔫头蔫脑的坐了下去,看着周倾川头上的进化版【向行晚】,悻悻的撇了撇嘴。
男人心,海底针啊…….
6.
下课后,我让舍友先回宿舍,自己则等着那群女生问完问题后再去找周倾川。
也不知道今天那群女生们打了什么亢奋剂,一直红着脸围着他叽叽喳喳的。
课后的周倾川没有上课时那么凌厉,倒更有几分老男人成熟随和的意味。
所以每次都惹得一群女生们跟打了亢奋剂一样,红着脸围着他叽叽喳喳的。
我等了一会儿,逐渐泛起困来。
估摸着他还得一会儿才能轮到审判我,我就恹恹的爬桌子上阖了眼。
许是这两天忙着想某位教授,脑子有点不够用。
眼这一闭,我就直接就不受控的睡着了。
脑子里做了一个不可描述的梦。
梦里的我异常羞愤的拆穿了周倾川春梦秘密,惹得周倾川兽性大发。
直接给我按在一米八大床上上演了一出强制爱,还逼着让我生一百零八胎。
画面不堪入目,放出来都得打马赛克的那种。
“向行晚。”
耳边忽地炸起一道冷淡的声音。
黄色梦境戛然而止。
我懵懵的睁开眼,看到周倾川正站在我面前,眼睫轻垂,漠然的睨着我。
和梦里的某个画面竟然重合起来。
我浑身一抖。
然后神志不清的扑抱住他骤然紧绷的腰,又哭又嚎的蹭着那质感极好的衬衫。
“教授!我错了!饶了我吧!”
“教授我都听你的,你说几胎就几胎!今晚就生!”
……
…………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就在我鼻涕一把泪一把哀嚎的时候,周倾川沉冷带哑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向行晚,麻烦你展开谈谈’我说几胎就几胎’这句话的意思。”
7.
这句冷感十足的话窜入我的猪脑里,让我原本宕机的大脑突然重启。
我贴着他的腰,迷茫的睁开眼,空无一人的教室映入我眼帘。
哪有什么一米八大床,哪有什么强制爱。
傻了,我人傻了。
这他么…….
不是梦?
那我刚刚抱着的是……
我刷的一下松开手往后撤,动作之仓促凌乱之连滚带爬,差点一屁股摔下凳子。
哆哆嗦嗦的抬眼看去时,发现我那高冷禁欲的教授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带着点某种莫名的意味。
腰间的衬衫皱巴巴的,残留着鼻涕和眼泪,头顶依然顶着我的名字。
“教……教授……”
“嗯,醒了?”
我艰难的吞了吞口水,“醒……醒了…..”
周倾川的目光直直的落在我爆红的脸上,继续追问。
“我说几胎就几胎,是什么意思?”
…….
我的脚趾迅速开干,短短半秒内就扣出了三室二厅。
顶着他的死亡视线,我疯狂思索着狡辩的理由。
春梦的事儿是绝对不能说,不然我今晚就会被他暗杀。
那我该怎么解释!
啊啊啊啊啊啊!
“嗯?”
周倾川催促的声音响起。
生死存亡之际,我不过脑子的回了一句三观尽毁的话。
“因为…因为我仰慕您,所以我想嫁给您,然后给您生孩子。”
“几胎都行,我不怕痛,因为爱能止痛!”
肉眼可见的,周倾川那张万年冰块脸从冷漠再到懵逼再到震惊再到裂开。
速度之快,堪比川剧变脸。
我后知后觉的狂抽自己的嘴巴子。
说的这是什么狗屁舔狗理由,搞得我跟个恋爱脑一样。
周倾川绝对会恼羞成怒的一脚踹飞我。
就在我想着再辩解两句保住狗命时,周倾川开口了,声音哑哑的。
“嗯,等你毕业再谈这个,不急。“
我正暗暗抽嘴的动作一怔。
嗯??
嘛玩意儿??
8.
在我懵逼的时候,周倾川抬手轻碰了碰我头顶睡翘的一撮头发。
“先陪我去趟教职工宿舍换件衣服。“
我迟钝的瞅着他这摸小狗般的亲密举动,又瞅他那骤然柔下的神情,整个人哆嗦的更厉害了。
完犊子了,我怎么觉得刚刚的那段话让教授整误会了?
他看我的眼神怎么跟看他女朋友一样啊?
这个走向不对劲,不对劲!
我结结巴巴的想再解释一下。
“那个,教授…我刚刚的意思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走吧,保洁阿姨要打扫教室了。”
周倾川扯了扯皱巴巴的衬衫,打断了我的话。
垂眸看向我的眼轻弯着,一向清冷的脸微微舒展。。
讲真,天生冷感的人突然染上笑意时,就让我有一种泡在温泉里的感觉,蛊的我哈喇子差点当场流下来。
靠着过人的意志力艰难抵抗住这男色时,我还想着继续刚刚的辩解。
可周倾川已经施施然转身离开了。
我急忙拎着包被迫跟了上去,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边。
“教授,我觉得您刚刚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周倾川此时的心情看起来极好,难得温声询问。
“误会什么?“
我刚要解释时,一名路过的老教授对着周倾川打了个招呼。
“倾川,听系主任说,你这个学期准备把经济学的挂科率提高一点?“
周倾川敛起眉眼间的柔意,淡着脸点头,“是的,这样才能让他们去认真学。”
老教授笑呵呵,“那你可有点分寸啊,大三孩子们下学期要出去实习,挂了你的课还得抽空重修呢。”
“我会的。”
老教授走后,周倾川再度偏过头看向我。
“你刚刚说的什么误会?”
我:…….
现在大三·即将大四准备实习·绝不能挂科的我艰难扯出一个恭敬的微笑。
“没误会,一点误会都没有了,就是您想的那样。”
就算是有,也得等这门课过了再说!
9.
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我跟着周倾川来到了教职工宿舍。
幸好一路上没碰到认识的老师,不然被看见总是不太好的。
大学给教授配的宿舍其实是大学城边的一栋公寓。
不少单身没房的教授和讲师都住这儿。
我默默的跟着周倾川进了他的宿舍。
开着四个圈的豪车,手腕上带着表是皇家橡树,这种年轻有为的人竟然买不起房?
我不由得想起网络上的那些新闻,有人为了装逼租豪车租名表。
其实背地里穷的抠脚。
周倾川难道也这么不行?
“在想什么?”
“在想你是不是不行。”
咔哒。
周倾川一边微笑的睨着我一边自然流利的拆着手腕上的名表。
表链与桌面轻撞后发出的脆响,伴随着他淡声的问话。
“向行晚,说说我哪里不行。”
后颈一寒。
我这张破嘴啊,今天怎么就没个把门的呢。
咬了咬自己那不听话的舌头,我讪笑着解释。
“教授,我是在想您这么年轻有为,怎么会住学校宿舍呢,难道是学校给的待遇不行?”
周倾川瞥了我一眼,弯腰给我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男士拖鞋。
“这里只是平时用来换衣服和午休,晚上不住这里。”
“哦~”
“你坐下稍等,我换个衣服然后带你去吃饭。”
我干笑着婉拒。
“那啥,教授,其实我自己可以去食堂吃。”
毕竟和这种压迫感十足的冰块脸一起吃次饭,我估计得厌食半个月。
周倾川听到我的拒绝,脸色未变,“顺便再和你谈谈这门课的事儿。”
我神情一换,立马恭敬道,“您慢换。”
周倾川扫了我一眼,突然很轻很轻的笑了声。
刮得我耳膜痒痒的。
玛德,去换个衣服还笑的这么勾人干嘛?
诶嘿嘿嘿嘿嘿
教授不可能40岁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