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思想史》学习笔记

原文转自https://www.zhihu.com/people/yu-ying-fei-foo,有修订

所有的经济学理论都是为解决当时经济环境下所遇到的悖论而诞生的，因此决定所有的经济学理论都具有历史适用性，并不断伴随着历史环境的改变而迭代。辩证地看待所有的经济学理论或著作，作者提供了很好的思考框架：经济学派理论的历史背景、主要信条、谋利对象、历史适用性、普世价值。

经济学理论诞生之前，是欧洲5世纪-15世纪的中世纪时期，期间两次瘟疫横行欧洲，也被称为“黑暗时代”。随后，欧洲进入文艺复兴和地理大发现的探索时期。根据马克思对欧洲历史进程的划分，欧洲从之前的奴隶社会，步入中世纪的封建社会，并在经济学理论的伴随下开始了资本主义社会的进程。

一、重商主义学派（1500-1776）

要想让人们不断地劳动，就要消费掉他们所得到的一切。贫穷削减欲望，无知泯灭欲望，要想让穷人在如此悲惨的境地下还能愉悦得生活，就要让大多数人保持贫穷和无知。——伯纳德·德·曼德维尔

1.历史背景

16世纪是欧洲社会从封建社会步入资本主义社会的转折点，主要背景是地理大发现。

2.主要信条

①　殖民主义：金银本位，货币制度；殖民地贸易垄断。

②　民族主义：殖民掠夺积累财富；邻国贸易顺差（限制进口，鼓励出口-对商品的恐惧）

③　保护主义：商人地位提升，政府-商人利益共同体；国内贸易保护但反对贸易自由

④　封建社会：保持数量众多且持续工作人口；低工资的“收入效应”和“替代效应”

3.对谁有用或为谁谋利

政府（国王、官员）和商人，以财富积累为目的的殖民掠夺和贸易保护（寻租行为）。

4.当时何以有效\历史适用性

国家剥削殖民地，商人剥削穷人。重商主义学派的历史适用性在于殖民主义时期，国家财富的积累来自于金银本位的殖民掠夺。殖民掠夺属性体现为两点：殖民地的贸易垄断和周边国家的贸易顺差（国盛边弱）。商人在财富积累过程作用显著，政府与商人利益共同体形成国内贸易保护但不鼓励贸易自由；当时社会的产出取决了劳动力的数量而非劳动力效率，所以重商主义均支持增加劳动人口。

5.长期影响\贡献

重商主义的长期影响主要是劳动力供给和贸易保护主义。

a. 工资高低与劳动时长的关系问题依然是重商主义的遗留，目的在于实现最大程度的劳动时长和价值剥削。

b. 贸易保护主义也称为“商品恐惧”，手段是关税和汇率，在汇率市场化后，关税称为主要手段。

二、重农主义（1756年-1776年），魁奈、杜尔阁

杜尔阁的经历证明，旧的政权不可能自行改革。——作者

1.历史背景：

重农学派出现于重商主义时代结束时期的法国，终结于杜尔阁的下台和亚当·斯密《国富论》的出版，前后仅20年时间（1756年--1776年）。处于法国大革命（1789年）前夕，产业结构依然以农业为主。

2.主要信条

①　自然秩序，自由放任的管理制度，反对政府对经济的强行干预；

②　重视农业，农业是唯一的生产部门，商人的交换不创造价值；

③　税收改革，农业资本家承担单一直接赋税，贵族和非生产阶级不承担赋税。

3.对谁有用或为谁谋利

对农民有利，向农场主单一征税，对地主和贵族示好。

4.当时何以有效\历史适用性

重商主义学派下，政府对经济的强行干预和商人、手工业的支持，使得社会负担落到农门身上，但农业又是经济主体，所以诞生重农主义和相应的税收改革。

5.长期影响\贡献

长久影响在于提出微观经济学的经济循环流向图，收益递减规律和政府的适当作用问题。此时代的收益递减规律的假设前提是农业的价格弹性小：投入增加时，需求不会显著增加。不能忽视该规律的前提而认为收益递减规律是普适的。

三、古典学派（1776年-1871年）

未来的行为给某个人带来的荣誉，会完全掩盖或使人们忘记他为了获得晋升而采用的各种邪恶手段。——亚当·斯密

1.历史背景：

古典经济学诞生于1776年《国富论》发表，至1871年需求理论诞生结束。主要背景是科技革命和工业革命的诞生，使得人类突破神学束缚，完美诠释世界，并使得生产力获得实质提升，人类自信度提高。这种自信体现在自由主义、最小政府干预和自立假设下的社会效益最大化等理论中。

2.主要信条：

①　自利假设：建立起人性自私的假设，商人对利润、工人对工资和消费者对需求

②　利益和谐：自利假设下，通过追求个人利益最大化实现社会整体利益的最大化

③　最小政府干预：自由市场机制，经济会自我调节趋向充分就业“看不见的手”

④　要素资源：土地、劳动力、资本、企业家能力都是生产要素（重商、重农）

⑤　经济规律：货币数量、劳动价值、比较优势、收益递减、人口理论、萨伊定律、地租理论商人和工业家有利，工人分担工业化成本

3.对谁有用或为谁谋利

长期看，古典经济学服务了整个社会，因对其理论的应用促进了资本主义积累和经济曾长，它赋予商人与资本家拥有与以前那些拥有荣誉和收入的贵族和绅士同样的地位，企业家追求利润的行为也被确信为社会服务。然而，挣工资的工人早期承担了工业的主要成本，但经济的进步最终使工人提升了自身的地位。

4.当时何以有效\历史适用性

古典经济学使得那些有进取心的人所采取的措施合理化。认为废除那些过时的、无用的重商主义的各种限制是公证合理的。

古典经济学在供不应求的时代背景下，通过市场化的竞争机制、减少政府干预等自由放任政策可以最大化的提高社会的供给能力，带来的结果是经济市场化和竞争常态化。

5.长期影响\贡献

为现代经济学作为一门社会科学奠定了基础。

四、空想社会主义（1800年-1840年）

1.历史背景：

工业革命（18世纪中叶）造成世界贫困，法国大革命（1789年-1794年）推翻君主专制制度，发表《人权宣言》，传播“天赋人权”思想。

2.主要信条

①　反对利益和谐理论，强调阶级矛盾；

②　反对自由放任，将工人阶级视为先进代表，强调公共所有权和集体行动；

③　反对萨伊定律，资本主义导致贫困、危机和全面停滞；

④　反对自利人性假设，强调优良的环境可以塑造优良的品格；

3.对谁有用或为谁谋利

对工人阶级和穷人有利（穷人的银行）

4.当时何以有效\历史适用性

社会主义给予了贫穷，以及经济萧条问题（或经济周期问题）以极大的关注

5.长期影响\贡献

主要贡献包括：强调生产资料的国家所有权及全国计划和调控的经济（制度创新），社会保障体系等获得资本主义采纳，强调并分析垄断力量、收入再分配以及经济周期现实。

五、马克思主义（1848年-至今）

资本家通过购买能够创造出大于其自身价值的劳动力来获得理论，剥削如是产生。——马克思

1.历史背景：

1848年，《共产党宣言》发表

2.主要理论

①　辩证唯物主义，辩证：一个现存观点受到相反的观点挑战发展成新观点的反复过程

②　历史理论：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主义、共产主义

③　运动规律：劳动价值论、剥削理论、资本积累、利润率下降、经济危机、阶级斗争

3.对谁有用或为谁谋利

对工人阶级、贫困阶层有利

4.当时何以有效\历史适用性

马克思想要论证：资本主义会因生产力相反命题的内部矛盾而不可避免地走向灭亡。但马克思许多论题的静态假设都与其动态变化规律相矛盾，例如：投入资本，生产效率提升，会使得劳动力价格和利润率下降，其静态假设是所需生产资料不变；再比如，各行业理论率相同而资本-劳动比率不同的论题的静态假设是商品按照价值出售。从辩证角度讲，马克思主义并没有证伪资本主义，从结果看，马克思主义革命也不是从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爆发的，所以马克思主义是为推翻封建主义、帝国主义和民族资本主义而选择的理论支持，而这种理论本身不一定是正确的。

5.长期影响\贡献\理论有效性：

经济周期、预测大规模企业和垄断力量、动态分析、资本对劳动的替代效应

资本深化——资本的增速大于劳动力增速，会降低资本回报；

六、德国历史学派（1840年-1917年）

1.历史背景

拿破仑战争之后的和平协定将德国分裂为39个独立的联邦，德国整体处于普鲁士帝国主义的强权统治之下。此时的经济学家的共同诉求是实现德国的统一和经济复兴。因此，德国历史学派的理论更是具有局部以及局限的适用性的。

2.主要信条

①　归纳/历史方法：强调历史经验研究对于经济学发展的重要性；

②　政府的积极作用：历史学派是民族主义的，强调政府对经济发展的作用；

③　贸易保护理论：强调贸易保护对于欠发达国家“幼稚工业”发展的重要作用

3.对谁有用或为谁谋利

对政府以及历史学派成员自身有利。（历史学派多与政府存在联系）

4.当时何以有效\历史适用性

在自由放任与自由贸易对于德国欠发达经济发展的局限问题的认识上是有效的

5.长期影响\贡献

强调政府对经济的作用，贸易保护对欠发达国家经济发展的作用，以及发达国家经济发展的历史经验研究对于欠发达国家经济发展的指导意义；新时代不断变迁甚至迅速变化的背景下，历史研究的作用又是有限的。

七、边际学派-新古典学派（1871年-至今）

对于一个人来说具有极大价值的产品对于另一个人来说可能具有较小价值，对于第三人来说可能完全没有价值。——门格尔

1.历史背景：

工业经济发展虽然创造了财富，但因财富分配不均导致社会贫困问题。边际主义学派为了维护古典经济学的市场配置和分配、反对政府干预，反对社会主义和劳动工会而诞生

2.主要信条

①　边际：动态的经济研究方法

②　微观经济：考虑到个人决策、产品市场、企业产出等微观经济问题

③　需求导向：需求是价格决定的主要力量（古典认为生产成本是交换价值决定因素）

④　理性经济人假设、完全竞争（供给创造需求的充分就业假设）、均衡方法、土地资本合并（农业经济结构为主的产业结构影响消除）

3.对谁有用或为谁谋利

对雇主、富人和反对无产阶级革命的人有利

4.当时何以有效\历史适用性

5.长期影响\贡献

将微观经济学引入经济学体系，引入连续变量，使得经济学变为精确的社会科学

该学派的许多观点被新古典经济学吸收，与凯恩斯主义宏观经济学一起统治者西方国家的经济分析，与社会主义一起分享者国际统治。

八、数理经济学（1935年-1950年）

到1935年，经济学已经进入数学时代。让一个骆驼穿过针眼比让一个非数学天才进入有创造性的理论家的万神殿容易。——保罗·萨缪尔森

1.历史背景

数学方法：数学推理、统计检验、计量经济学、线性规划

2.主要贡献：

①　一般均衡理论：强调经济现象中的相互依存关系，某一资产价格的变化具有传导性

②　博弈论：可以视为离散数学的一种，基于经济竞争的假设：一人所得为一人所失

③　纳什均衡：解释了为何合作竞争关系难以保持，纳什均衡是博弈竞争中任何一方都用尽了所有有利的行动，而不能公国改变当前策略来提高预期收益的竞争均衡点。

九、制度学派（1900年-至今）

思想从本质上说是保守的。它们不会屈服于其他思想的进攻，而是屈服于它们无法应对的、巨大的环境的冲击。——约翰·肯尼思·加尔布雷思

1.历史背景

制度学派诞生于一战后，资本主义使得美国拥有了最强的工业体系，但是国民收入的增加并没有带来工薪阶层生活水平的同步上升。垄断、浪费、贫困、萧条等社会问题突出。古典经济学自由放任的最小政府干预会带来最大社会福利的教条遭受挑战。

2.主要信条

①　关注制度：一国之所以贫穷是因为制度界定了不鼓励财富创造的政治和经济活动；

②　达尔文主义、衍化：将动态演化的方法用于经济学分析中；

③　反对正常均衡：政府的集体控制对于持续纠正和克服经济生活的缺陷和失调是必要；

④　利益冲突：政府的作用实际是为了共同利益和经济制度的有效运转进行协调和控制；

⑤　反对快乐-痛苦心理学：也即反对效用这一简单的心理衡量，而引入行为经济学。

3.对谁有用或为谁谋利

体现中产阶级的改革要求，对政府工作官员、改革派等有利。

唤起了对经济周期和垄断的持久关注

4.当时何以有效\历史适用性

5.长期影响\贡献

凯恩斯主义和后凯恩斯主义都趋向于吸收和取代制度主义，对工会主义进行法律保护、建立社会保障和最低工资与最低工作时间理发都是制度主义的产物。

十、福利经济学（短暂）

政府官员不可能知道他人的效用，也不是实现社会效用最大化的可信赖机构。——詹姆斯·M.布坎南

经济学是一门研究社会如何选择使用其有限资源以达到最大满意程度的学科。

十一、凯恩斯主义（1936年-至今）

你猜不透市场，也没那么容易获得收获。——保罗·A.萨缪尔森

1.历史背景

20世纪30年代大萧条，凯恩斯主义起源于对经济停滞或增长率下降的忧虑：人口增长率下降、殖民地扩展受限、生产大于消费、缺少技术革命驱动等。

2.主要信条

①　短期静态的宏观经济学，关注消费、储蓄、收入、产出和就业总量；

②　需求导向：强调有效需求，总支出=消费+投资+政府支出+净出口支出；

③　经济周期：强调经济中的不稳定性，但将投资支出的不确定性视为周期驱动因素；

④　工资和价格刚性：工资和价格都存在下调的刚性，需求不足时会减少供给而非降价；

⑤　积极的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以政府支出和利率调整刺激有效需求，带动经济增长；

3.对谁有用或为谁谋利

商业利益集团会从政策中发生寻租行为，投机者从政府债券中挖掘投资机会。

4.当时何以有效\历史适用性

u 凯恩斯主义以刺激需求和经济增长为目标，使得经济理论与政策制定相协调。

5.长期影响\贡献

凯恩斯主义的框架将经济衰退归因于由投资支出波动导致的有效需求不足；理论核心是：增加政府开支对总收入和总支出将会产生乘数效应。支持个人和政府的浪费性支出是凯恩斯主义被人诟病的一点。

十二、经济增长与经济发展理论（1945年-至今）

知识分子阶层别无他法，只会吹毛求疵，因为它就靠批评生存。——熊彼特

1.历史背景：

凯恩斯主义尚且停留在经济萧条背景下经济增长停滞的解释，以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为手段，刺激需求，拉动经济增长；而创新学派则脱离“经济萧条解释”的负担，直接探究经济增长的驱动因素，重在解决“发展中的”和“新兴的”国家的经济增长问题。

概念：经济增长是一国的实际产出（GDP）的增长；经济发展是指一国提高其生活水平的过程。所以，经济增长视为GDP总量的增长，经济发展视为人均GDP的增长。

2.主要信条

①　索罗增长理论：假设前提是在技术不变前提下，资本和劳动力的增加对经济的贡献均存在边际效益递减的效应。模型的结论：对于资本和劳动的相对使用的自动调整能够使得经济获得一条稳定增长的途径；但是，劳动力和资本投入（经济的内生因素）只能够解释少于一半的经济增长，其余部分来源于技术进步（经济的外生因素）。

②　熊彼特：建立一个创新经济学理论体系解释经济周期和经济发展理论，强调了企业家和创新在实现经济增长方面的重要性。熊彼特对资本主义持悲观态度，企业家作用的荒废、政治阶层的毁灭和制度框架的损毁会导致资本主义的衰落。

③　纳克斯：贫困的恶性循环理论，贫困国家之所以贫困是在资本供给端缺乏储蓄，在资本需求端缺乏投资。贫困国家想要发展，需要依靠工业化。发展经济学家主要的政策目标是为贫困国家及其公民设计发展道路，以打破纳科斯所指的贫困恶性循环。而打破该循环的必然要求之一是对其生产性资本进行投资。由此诞生了尤努斯的微信用的贫穷银行。

④　刘易斯：打破贫困的恶性循环的方法是农村的剩余劳动力向城市工业部门转移。（该理论被证伪，与贫困国家的实际情况不符，该问题的解释衍生结构经济学。）过高估值的劳动力与过低估价的资本带来的结果是资本密集型（节省劳动的）而不是劳动密集型（使用劳动的）技术的广泛使用。

u 对于经济周期的驱动因素，各家各持己见：米切尔认为是信用驱动经济周期，凯恩斯主义认为投资支出的波动是经济周期的驱动因素，创新经济学派则认为技术的迭代是经济周期的波动本质，但其中也暗含信贷的影响。

十三、芝加哥学派：新自由主义（1946年-至今）

1.历史背景：

20世纪70年代的经济滞胀和石油危机背景下诞生的新兴古典主义学派，主要反对政府在经济中作用越来越合理化的趋势。

2.主要信条：

①　最优化行为：基于经济人的理性假设，进行决策时，人们会进行最优化行为；

②　理性预期：以拉长时间周期的方式重新看待价格和工资；

③　抛弃凯恩斯主义：否定货币政策作用，将通货膨胀问题归因于货币问题；

④　有限政府：政府管制并非代表公众利益。

3.对谁有用或为谁谋利

对公司和高收入群体有利

十四、结论

1. 历史适用性：经济学理论都是为了解决某一历史时期下的主要矛盾而诞生的。随着社会进程的发展，社会的主要矛盾会发生改变，从而决定原有的经济学理论会（部分）失效，所以新的经济学理论会诞生或旧有的经济学理论获得不断改良。这就决定经济学理论具有历史使用性的特点，换言之，没有具备普世价值的经济学理论，只存在具备普世价值的经济学原则。

2. 现实局限性：经济学理论都存在某些假设前提。想要得到的经济学模型越理想，意味着其需要满足的假设条件越多，所以经济学理论中的经济模型只有分析参考价值，而不具备定量预测价值。无论是数理经济学，还是实证经济学，都不能脱离假设而讨论其现实适用性，也即没有经济学理论是能够始终很好地解决我们所面临的动态经济问题的。当我们讨论某种观点或理论时，假设往往比其观点或理论本身更重要。

3. 能够创造出具备普世价值的经济原则的经济学家是天才，但高效、组织或社会为太多平庸的经济学家提供了庇护所，而他们创造了太多无用的经济学理论。当然，我们本身不愿意去做一个批评家。

理论是灰色的、实践之树长青；然而，没有理论便无法教育和传承知识，没有知识及知识的更新人类便不会前进。

这个世界不存在真理。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