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兴名人故事连环画:蒋百里

划过指尖有烟云 2024-09-18 19:10:52

蒋百里是近代中国著名的军事理论家、战略家,于1882年10月13日(清光绪八年的农历九月初二寅时)出生于浙江海宁的石镇,原名蒋方震,字百里,以字行。蒋氏源自姬周,从宋室南渡时迁来南方,清康熙年间定居于石,成为镇上第一大姓

蒋百里的父亲蒋学烺,人称壶隐先生。他因生下来右臂有残疾,被父兄歧视,后出走准备出家做和尚,被其父之友、名医杨笛舟劝阻,杨笛舟把他带到海盐,授以医术,并将女儿许配于他。

蒋百里的母亲杨太夫人是一个知书识字的女人,蒋百里四岁时,母亲即教他识字,年龄稍长,又向他讲述《封神榜》《三国演义》等,他听得兴致勃勃,兴之所至还会扮演书中人物。

蒋百里十一岁时,父亲蒋学让他附读于蒋氏家熟。他聪明好学,深得熟师先生的喜爱,老师给他讲四书五经,并教他临习书法《灵飞经》。两年后蒋学烺在海盐病故,蒋百里和母亲扶枢归葬海宁石故里,母子二人从此在石定居。

1894年中日甲午之战爆发,最终中国战败,深深地刺激了蒋百里。他经常手捧爱国人士所编的甲午战争诗文集《普天忠愤集》,挑灯夜读,读至热血沸腾处,不禁放声痛哭,立誓为国效命,其一生国防之思想肇始于是。

1898年,海宁州春试,十七岁的蒋百里一举考中秀才。其时正值戊戌变法运动,蒋百里受康、梁变法维新之说激励,昼夜研读,几乎废寝忘食。同年秋赴上海就读新创立的经济学堂。不久百日维新失败,学堂停办,他不得已返乡。

一年后,·蒋百里在距石镇五里的伊桥镇孙家做了熟师。有一天,他去拜访一位在桐乡做塾师的族人,无意中看到桐乡县令方雨亭所拟的“观风卷”(即新官到任后出题以物色人才的试卷)。

蒋百里把“观风卷”题目抄下来带回海宁,做完后上交答卷,受到了方县令的极大赏识,十八岁的蒋百里被取为超等第一名,并被请到桐乡与县令相见。这件事轰动海宁,人人都知道海宁出了位才子。

由于方雨亭爱才,他劝蒋百里放弃科举,讲求实学,不久,蒋百里考入杭州知府林启创办的新式学堂求是书院(浙江大学前身)读书。求是书院创办于1897年,是浙江省第一所新式学校,所学课程以国文、英文、数理化为必修课。蒋百里的同学中有钱学森之父钱均甫(又名钱均夫)等人,蒋、钱二人成为莫逆之交。

庚子年(1900年),八国联军入侵中国。湖南维新派领袖唐才常在汉口组织“自立军”,事泄被害。蒋百里写了首悼亡诗,差点因此被学校除名。林启爱惜人才,与方雨亭一起合力资助蒋百里到东京求学。

蒋百里到日本后,先入清华学校学习日文及基础课程,认识了来自湖南的蔡锷又经过蔡锷介绍认识了维新派的中坚人物梁启超。不久,蒋、蔡两人同时进入东京的陆军成城学校学习。

在东京,蒋百里组织了旅日留学生同乡会,发行刊物,名叫《浙江潮》,他在该刊物上发表的第一篇文章就是提倡民族民主革命的长文。当时,《浙江潮》风行海内外,影响极大,这之后,湖北、江苏、湖南等地的留学生也办起了各种刊物。

之后,蒋百里进入日本东京的陆军士官学校第三期步兵科学习,蔡锷则进入骑兵科。1905年,蒋百里以步兵科第一名的成绩毕业于士官学校,据说得了日本天皇赐刀,这引以为荣的事被中国人夺得,为一些日本人所耿耿于怀。于是,自第四期起,中日学生分开编队,以免再次出现这种情况。

1906年,二十五岁的蒋百里结束了为期近六年的留日生涯回国,经求是书院的老师陈仲恕推荐,被盛京将军赵尔巽聘请担任督练公所总参议(相当于总参谋长)。蒋百里认为自己在日本学的是初级军事,他希望到德国深造,得到赵尔巽的同意。

蒋百里和另外两人同去德国,赵尔翼各赠以万元巨款,蒋在德军第七军团充当实习连长。一天蒋百里去见著名的军事家伯卢麦将军,伯氏拍拍他的肩膀说:“拿破仑说过,若于年后,东方将出现一位伟大的军事家,也许会应在你身上吧。”

柏林最多的树是橡树,当秋天来临时,叶子一片片地飘下来,层层叠起来,阳光从枝叶间洒下来,好一幅美妙的风景画。有个人席地而坐,朗诵着歌德的诗,那个人就是蒋百里。德国期间,蒋百里除了军事方面的书,还读了很多文学名著。 

德国四年深造回国后,蒋百里北上,一度出任禁卫军管带(相当于营长)。不久公所总参议。

1911年10月,辛亥革命爆发,蒋百里与奉天咨议局议长吴景等商议策动奉天(沈阳)独立,以响应革命军。蒋百里到东三省总督辕门求见赵尔巽,碰到自已的老师陈仲恕,陈仲恕连忙阻止,并劝告他赶紧离开。

陈仲恕告诉蒋百里,这里有实力的领兵大员都是清朝的忠臣,要独立,还需得到他们的同意,况且赵尔巽也不一定有独立的想法。陈仲恕当即凑起了一百元钱,命当差的带蒋百里离开,关照当差的:“领蒋参议后门走,送上火车,火车开了再回来。”

蒋百里一看情况紧急,立即奔往车站,刚上了火车,一时急欲如厕,本来火车未开动时不能上厕所,但因为是蒋总参议,侍者不敢违命,打开厕所门让蒋百里进去,又怕其他人进去,索性把门锁上了。

这时,巡防营统领张作霖带了二十几位卫士追上火车,想把蒋百里带回去。他问侍者:“蒋总参议在哪里?我们要为他送行呢。”被问到的这位侍者正好不知情,他说:“蒋总参议没上车。”

张作霖不甘心,于是把整列火车车厢从头至尾搜了个遍,终于还是一无所获,他带着部下地离开了。蒋百里侥幸地逃过一难,如果他落到土匪出身的张作霖手上,后果怎样实难预料。

1912年12月,蒋百里被任命为陆军军官学校校长。陆军军官学校在河北保定,故也称为保定军校。当时,北洋武备学堂、保定军校和广东黄埔军校是造就中国近现代军事千部的三大摇篮。

这位三十一岁的新校长上任的第一天,骑着高头大马,身着黄呢军服,披着红缎里子的披风,腰佩长柄指挥刀,足长马靴,一改前任校长琐的样子,全然英姿讽爽、威风凛凛的气概,一时间全校师生振奋起来。

蒋百里下得马来,召集全体师生训话。他说到精神教育和学术教育,说到自已在日本、德国研究军事的体会,同时希望采取一些措施严肃师生纪律,并且说,如果自,已不称职,当自杀以谢罪。

蒋百里上任之后,给每人发一套新军服,每天必到厨房查看伙食,对外语和战术两门更加重视,举行了各种检阅,学校面貌有了全新的改变。只是他多次请求拔款的,事一直得不到解决,就算他亲自跑到北京,也无济于事。

蒋百里从北京回来的当晚,脸色很难看,他让侍童史福帮他磨墨,磨好了之后关上房门。他一面喝酒,一面写遗书,遗书分别写给军校教育长张承礼、自已的母亲和好友蔡锷。史福只能从门缝里看看,不好走开,又不敢敲门,就靠着门框打。

次日清早,蒋百里集合全校师生二千余人在尚武堂前讲话,讲话的大意是:我到校一年多来,你们认真学习,遵守纪律,我却没有尽到自已的责任。说着他拔出手枪朝自己胸口开了一枪。

鲜血从蒋百里的身上流下来,学生刘文岛大喊一声:“校长自杀了!”一时,全 校师生慌成一团。有几个人上来,连忙把蒋校长抬到办公室。教育长张承礼立即去发电报求救。

为了安抚人心,临时大总统袁世凯让人到日本公使馆找日本最好的外科医生直奔保定,随同前来的,还有一位日本护士佐藤。日本医生见子弹已穿出胸膛,无需再手术,便对佐藤说:“病人需要静养,精神安慰比药物治疗更重要。” 

蒋百里的自杀震动朝野。此时任云南都督的好友蔡锷,当即质问北京政府,提出应查明事实追究责任。当时的名流熊希龄也说:“此案如不得水落石出,誓不甘休。”一时间,责难政府的电报和慰问蒋百里的电报充斥在报上。

在保定,量体温、送药、递饮食等,佐藤每天精心护理,也会轻柔地开导蒋百里:“自杀是逃避责任,要做大事,必要忍,忍是大勇者所为,振作起来吧。”每一天,这样一些春风化雨的话温暖了蒋百里的心。

有一天,蒋百里对佐藤说:“我依你的话不再轻生了,但是以后遇到生死关头没有你这样的人在我身边,谁来提醒我、鼓励我呢?”佐藤心里明白,这是蒋百里在向她示爱啊,她羞涩地低下了头。

蒋百里病愈后,佐藤回到日本,她不断地收到蒋百里的书信。佐藤认为,国度不同,难以应命,但又禁不住蒋百里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求爱。这时母亲发话了:“你救过他一次,就再救他一次吧,爱情是无国界的。”

佐藤的父亲原本一直没说话,但这时的他内心也动摇了,最后他向心爱的女儿吐露心声:“去吧,好好地相夫教子,但若是你在中国受了委屈,随时可以回国,我把你应得的一份产业留下来等待你。

蒋百里赢得了佐藤的爱。佐藤辞别父母、祭告祖先时低声说道:“佐藤已经死去,以后她将是一个中国女人。”蒋百里爱梅花,便给佐藤取了个中国名字:左梅在以后的岁月里,她为蒋百里生了五个女儿,分别是蒋昭、蒋雍、蒋英、蒋华,蒋和。

蒋百里病愈后没再回保定军校,而是到了北京,这时他的好友蔡锷被袁世凯骗至北京遭到软禁,两位好朋友时常走动。他俩交流的结果,一致认为袁世凯、段祺瑞之流私心太重,于是他俩同时走上了反袁救国的道路

蔡锷设计由北京脱险,先到日本,后经上海、台湾、香港,又取道越南,最后抵达昆明。1915年12月22日,袁世凯公开称帝,云南立即组织“护国军”宣布讨袁,推蔡锷为第一军总司令出兵四川,推李烈钧为第二军总司令出兵两广。

蔡锷抵达昆明的那天,也正是蒋百里准备离开北京之时。有一天,蒋百里从公府回来,对夫人左梅说:“我明天要南下了。”当晚,他一面喝酒,一面写信。想起蒋百里自杀那次,也是一面喝酒,一面写信,左梅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次日天刚亮,蒋百里将写好的五封信交给左梅,并且交代说:“我到南京就会有电报发你,你接到电报后,就把这几封信发出。北京如果发生战事,你到东交民巷避避。”然后他留下二百元作为家用。

蒋百里根据事前与蔡锷的约定到了南京,果然有电报发到北京家里。左梅按照指示把五封信发出了,一封是写给袁世凯的,劝其取消帝制回头是岸,其他几封分别写给军阀徐世昌、黎元洪、段祺瑞等。

称帝八十三天的袁世凯被迫退位,不几月便一命鸣呼。北京政府新总统黎元洪任命蔡锷为四川督军兼省长,蔡锷电邀蒋百里入川相商。然而,这时的蔡锷因得了结核病,已病得不轻,尤其是被德籍医生误诊之后,病情迅速恶化。

蒋百里替蔡锷物色了日本九州福冈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治病。到达日本神户时,日本记者纷纷来访,蔡锷以手指喉,无法讲话,随行的蒋百里代为发言,讲述蔡发病,的经过及来日本就医的原委。

虽经日本医生近两个月的治疗,但蔡锷已病入膏育,溢然长逝,年仅三十四岁。临终前,他勉强由护士扶起,看着窗外正在演习的日本飞机,痛感中国军事的落后随后口授遗电。蔡死后,北京政府追赠蔡锷为陆军上将,并予以国葬。

护国战争结束后,蒋百里担任总统府顾问,开始转入学术研究。1917年9月,由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的《军事常识》一书,对中国军队与国防建设的基本原理以及相应的军事制度做了完整的规划,成为中国近代军事理论的奠基之作。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梁启超组织考察团出访欧洲,他精选了一批学有专长的社会名流作为随同,他们是蒋百里(军事)、刘崇杰(外交)、丁文江(工业)、张君励(政治)、徐新六(经济)等,计划巡视西欧战场。

他们抵达的第一站是英国伦敦。战后的伦敦一片萧条,考察团所住的虽是一等旅馆,但每天吃不饱饭,可是物质的艰苦并不影响他们的游兴,他们去参观了著名的大教堂,还到英国议会下院旁听了两个多小时,梁启超对此真心地称赞。

伦敦游览一周后,他们到了巴黎,随后对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的西部战场进行了为期一个多月的考察,法国政府特派官员护送随行。在凡尔登战场,他们看到满是焦,土,到处都是德国溃败时遗弃的钢盔、军服、指挥刀。

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战场周围遍布了新坟,坟头上是密密麻麻的十字架,和凌乱的铁丝网映在一起,给人悲凉之感。梁启超不禁感叹:“自然界的暴力远不及人类,野蛮人的暴力远不及文明人!”

他们一行参观比利时的列日炮台,守炮台的士兵只剩下最后一人,他向蒋百里一行讲述德军如何进攻,炮台如何还击。谈到两军肉搏战时,他双眼冒火,情绪激动。蒋百里将其一一记在日记中。

考察完欧洲战场,一行人又游历了比利时、荷兰、瑞士、意大利、德国等国,随后回国,前后历时一年。这次欧洲考察后,蒋百里的军事思想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他开始倾向于瑞士的民兵制,主张寓兵于农。

同时,经此次考察,蒋百里对欧洲文艺复兴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回国后搜集资料,撰写了《欧洲文艺复兴史》一书,梁启超为之作序。由于梁的序文太长,便单独出书,是为《清代学术概论》,梁启超反过来请蒋百里作序。

1919年五四运动之后,蒋百单协助梁启超主持学术团体共学社,以后梁启超成立讲学社,蒋百里任总千事。讲学社先后邀请美国哲学家杜威、英国哲学家罗素、德国 哲学家杜里舒、印度诗人泰戈尔访华演讲,在中国思想界影响很大。

中国20世纪20年代前后,正是军阀混战时期,城头变幻大王旗,蒋百里周旋于吴佩孚、孙传芳、唐生智等大小军阀之间,谋求国家统一的出路。后因支持他的学生唐生智反对蒋介石而被捕入狱。

蒋百里到杭州后被安置在西湖边的蒋庄,由浙江省政府安排的警官负责看守。蒋百里的同乡、著名报人许祖谦曾得过蒋百里的救命之恩,这时他要回报恩人,于是找到负责监管的警官陈震泽,要他善待蒋百里,陈也答应了。

有一天,陈震泽邀请蒋百里一起喝酒。按惯例,请犯人喝酒是替犯人饯行,但蒋百里也不顾这些。当酒喝得差不多的时候,陈震泽告诉蒋百里,小船已经准备好了趁手下人已经睡下,要他赶紧离开。

蒋百里担心陈震泽的安全,陈则表示无所谓。蒋百里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能一走而连累了你。”陈震泽说:“你马上要被解押到南京,生命堪忧啊。蒋百里还是谢绝了他的好意。

蒋百里被关在南京三元巷看守所,数月后,被准许接见家属,左梅带着两个小女儿蒋华、蒋和到南京,在三元巷附近租了房子住了下来,每天为蒋百里送饭,洗衣。蒋百里空下来时,则练太极拳,抄《灵飞经》,给女儿讲故事等。

有一天,蒋百里给女儿讲《水浒传》,讲到武松打虎,他自作导演,让蒋华表演武松,蒋和爬在地上演老虎,做扑打和躲闪的姿势。一不小心,蒋和碰倒了热水瓶,小脚烫出个泡,不过蒋和很勇敢,反而安慰父亲不用担心。

601931年12月,蒋介石在下野前,终于同意释放蒋百里。在上海的三个女儿也到南京迎接父亲出狱,回沪前,他们一家人还游览了玄武湖。到此,蒋百里在狱中呆了二十个月。蒋百里出狱后,改号“澹宁”,取淡泊宁静之意。 

1935年冬,蒋百里奉派出国考察欧洲各国的战时总动员法,于1936年12月回到上海,接着便应蒋介石之召赴西安。

当时蒋介石正调兵遣将,准备大举围攻陕北的红军。为了使蒋介石停止内战、一致抗日,张学良、杨虎城发动了西安事变。

12月12日清晨,东北军卫队营在西安临潼华清池将蒋介石活捉,与此同时,住在西京招待所的国民党政要及社会名流包括蒋百里在内,也全部被解除了武装。当天下午,张学良来看望被扣的大员,一面不住地拱手赔礼道歉。

张学良单独约见蒋百里。蒋介石被捉后,南京方面每天派飞机周旋于西安上空,形成了紧张的局势,而张学良每次见蒋介石,蒋不是破口大骂,就是闭口不言。张学良需要一个中间人来调解,他想到蒋百里无党无派,最是合适。

于是,蒋百里在张学良的陪同下来见蒋介石,与之陈述利害,希望先停止在渭南的轰炸,以免冲突加剧,并派人去南京传令停战。蒋百里建议张学良,西安应该派一位与南京中央关系很深且与张感情不太融洽的人前往。

蒋百里的周旋起了效果,张学良派出与南京何应钦关系密切却与张学良关系很差的蒋鼎文到南京,带去蒋介石的亲笔信。何接到蒋介石的手令,下令立即停止在渭南的轰炸,这样,为和平谈判铺平了道路。

和平谈判成功,蒋介石接受了“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条件。杨虎城宴请被扣留的蒋百里等人,他向大家道歉。蒋百里以玩笑的口吻说:“昨为阶下囚,今为座上客,说的就是我们吧。”一时大伙儿都笑了。

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之后,蒋介石正式委派胡适赴英美、蒋百里赴德意,以争取外交援助。他们的外交使命,一是说服英法等国帮助中国抗战,二是分化德意日三国,至少促使德意两国对日关系不涉及中日问题。

蒋百里到意大利后,虽经他多处活动,中意邦交有所促进,但意方暗示重心还在德国。于是蒋百里又来到柏林进行翰旋,但他的多方努力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效果,德意日三国签订了“防共协定”。

这次到德国,蒋百里见到了在德国柏林留学的两个女儿蒋英、蒋和。分别近两年,两个女儿更加活泼可爱。父女三人高兴地聊了一个晚上。

蒋百里寓居柏林期间,以其三十多年对日研究心得,写出了不朽名著《日本人一一个外国人的研究》,深刻剖析日本国情,断定其黄金时代已经过去。结尾处掷地有声:“胜也罢,败也罢,就是不要同它讲和!”喊出了中华民族抗战到底、誓 死不屈的气概!

此前在国内,他把自己以前关于军事学的讲稿、著述汇集成《国防论》一书。书的雇页上写道:“万语千言,只是告诉大家一句话,中国是有办法的!”他笃信中国抗战必胜。他的这种信念,时时激励着中国人的抗战意志。

蒋百里回国时,带回最小的女儿蒋和,留下三女儿蒋英在德国完成学业。蒋英从小曾过继给蒋百里的同学钱均甫作女儿。钱均甫的儿子钱学森大蒋英八岁,两人青梅竹马。一次,在蒋钱两家的聚会中,钱学森和蒋英唱起了《燕双飞》,和谐动听,两家父母都笑了。

1936年11月,蒋百里夫妇在安排蒋英留学德国后,又前往美国加州理工学院,看望在此深造的钱学森。钱学森见到蒋百里如见亲人,说出了与父亲的分歧:他打算下一步攻读航天理论,但父亲回信说中国航天工业落后,落后就要挨打,还是研究飞机制造技术为好。

蒋百里回国后即去拜望钱均甫,他说:“欧美各国的航空研究趋向工程、理论一元化,工程是跟着理论走的。你应该改变陈旧的观念,支持学森研究航天理论,回国后发展航天事业。”钱均甫尊重老友的意见,致函儿子,表示理解他的想法。钱学森如释重负,从内心感激蒋百里。

之后,钱学森和蒋英,一个在美国苦攻航空理论,一个在欧洲学习声乐艺术。钱学森在不满三十六岁的时候就成为著名科学家和世界空气动力学的权威,蒋英也已是年轻有为的歌唱家。1947年,钱学森与蒋英喜结良缘。夫妇二人始终不忘报效祖国,于1955年历尽磨难回到新中国。

1938年9月,蒋百里自欧洲回国,被任命为陆军大学代理校长,陆军大学是国民政府最高军事学府。这时武汉会战进入后期,蒋百里奉命将陆军大学由湖南桃源县迁往贵州。由于常年奔波,蒋百里患有关节炎,又有心脏病,到柳州时,他感到胸口作痛,大汗不止。

到达广西宜山后,从贵州到宜山来的人说路上有土匪,但蒋百里认为还是要按时出发。这晚他睡得很早,晚上九点多,夫人左梅听他喉咙里痰声急促,连连叫他却不应,急忙找来医生,注射了一剂强心针仍不见起色………蒋百里死于心脏麻痹症,终年仅五十七岁。

耗传出,举国震动,国民政府在陪都重庆举行隆重的公祭。次年,国民政府下令追赠蒋百里为陆军上将。抗战胜利后,蒋百里的遗体由广西宜山迁葬至浙江杭州西湖万松岭,后来万松岭一带征为建设用地,其遗体火化后骨灰安放于南山陵园。

蒋百里虽然没有亲自指挥过战役,但是他一生精心研究军事理论及世界军事状况,著作宏富,预见准确。他的言论坚定了国人抗战必胜的信心;他的军事理论和教育实践,在中国抵抗外悔的事业中发挥了重大作用。他是中国近代当之无愧的兵学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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