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水
乌龟螃蟹作为观赏类水族品种,早就已经不算稀奇,但算不算宠物尚不有探讨空间。据说,龟蛇有灵性,有的老龟和莽蛇谙熟主人的品性,能和主人类似鲁滨逊和星期五那样交流。但这毕竟是传说与小说中的场景,现实生活中有无存在,尚且无法定论,还是不谈的罢。
前一段时间,养的N条泥鳅,现在约等于N一O=?,几乎没有几条了。下午偶去鱼市,见观赏蟹类似煮熟了,一公一母置于一小玻璃容器,两只蟹爪,还抓住一条小鱼,急欲吞食却又呑不下去的形态,甚是可爱。想自己养这N一Q条泥鳅,为什么经常鸣呼哀哉,就是因为活得太舒适,无事生非,最容易一跃而出,自然也就一命呜呼。如果引来这一对螃蟹,说不定有鲢鱼效应,在逃避螃蟹的追逐中,反而不会乱跳乱蹦。
谁知我这石质的水池,不同于玻璃器皿,螃蟹一放进去,就爬在池子边上,稍不留神就跳在地上。尽管螃蟹也算两栖动物,但长期没水,自然也会鸣呼哀哉。没有办法,只好和我那只孤单的老龟放在一起。开始还担心,是不是会被龟吃掉。现在看来龟是最温顺的动物,连正当防卫的能力都没有,根本就不会主动攻击其他弱小动物。这几天,见两只红蟹踯躅去龟背上,偶尔还搏一搏的架势,甚是可人。心想此乃正是歪打正着,也算是柳暗花明。
前几天,朋友从盘锦寄来一箱河蟹,据说是这个时节最为鲜美,但需活着温火慢蒸,才能治大国如烹小鲜。老楚同志不好海味河珍,请朋友越俎代庖,了以示怀。中间偶去厨房,在忽忽的火苗竟然爬着一只从蒸笼河蟹,让人恻然一惊。记得北京电视台报道过一个人无意中,从山涧抓得一条小鲫鱼,随意放在阳台,涸水一周竟然不死,足见生命力之顽强。
这只河蟹不也是这样吗?从蒸笼里爬出来,亦算是死里逃生。又在火炉子上烤,像孙悟空被太上老君放在炼丹炉里七七四十九天,虽没有炼成火眼金睛了,却也差不多金刚铁背。无论如何,能够活下来,亦生之顽强之若电视台报道的那条野生的鲫鱼。记得《芙蓉镇》电影里秦书田被迫害,差一点有生命危险时,对业已怀孕的胡玉音说:
“……活下去,像牲口一样活下去……”
----不也是在要顽强的生存么?因为活着就是希望,而活到最后,就是最大的胜利。这只河蟹肯定不同于老龟或巨莽,长期饲养会有灵性,甚至会通人性。但这只死里逃生的经历,已经让人足够的敬仰,于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宠物,因为透彻了生死,就活得明白。能够死里逃生,就一定会否极泰来,这是生命的定律。
二 底稿 抑或手稿
《宠物蟹》----昨天晚上,第一次发朋友圈时,其实已经很有感觉,信手偶然而得之整篇文章了。或许是因为配图照像之操作,一不小心仅发出去前边的半篇,等发现时,整篇文章却找不到了。让人好不心疼,好不惋惜。老楚同志不敝帚自珍于文字,网上有许多文章自己都慢慢忘记了,还纠结于半篇文章,区区几百个字的遗失或丢失吗?当然不会。
只要重写---诗人柔石所说,只要学起来。于是睡意全无,努力寻找原来的情绪与思路,仍想一气呵成,然而,虽不是在狗尾续貂,却分明像高鄂续《红楼梦》,无论如何也没有最初行云流水的感觉了。此时,又见文友文湛称赞此文,更觉遗憾,只好无可奈何回复:
“写完了,却发出来了一半,另一半找不到了---”
----让人好不沮丧,好好之不失望。由是想到了金岳霖老先生,在西南联大躲避敌机轰炸时,丢失的长达七十多万字《知识论》的文稿,几年心血凝成的文字,就像即将诞生的婴儿,却又出生前残酷而残忍地夭折了----这种苦痛非常人能够承受,金老先生岳霖却是硬生生地撑过来了,于是乎凭记忆,又重写了一部七十多万字的《认识论》,而前后《认识论》的异同,唯有自知,如其孑然一身只暗恋林微音一样,表现出一个思想家独特个性特征,不为挫折而言败,唯有明天真光明。
其实, 总是放不去金岳霖先生遗失的书稿,如果现在被发现该有多么珍贵,尽快逝者已长眠于地下,已经感觉不斯失而复得的高兴。笔换电脑之后,那位作家还有自己的手稿呢?莫言有吗?贾平凹有吗?尽管这两个大大的作家写的大字,一字千金,却不愿意在爬格子过程中,历练笔力,修行墨韵了。文字的书写,已经是陈年黄历旧钟。
所以,无纸化写作时代,基本上没有手稿了,《广陵散》自此绝矣。独有一人鹤立鸡群,持琴于旷野,仍然用笔墨书写,如嵌名撰联,一丝不苟,一笔一划弹奏出中国文字最纯最清的音符。此君何许人也?齐鲁联客老王先生庆新是也,近乎二千万字的手稿,是否业已汗牛充栋?让人叹为观止,如辜鸿铭老先生那样捍卫中国文字书写的文化传统。
底稿,无纸化写作中,己经很脆弱了,稍按错一个键盘,一不留心,就有可能删去,偶然得之且情有独钟的文字,而且无论如何也找不回来。如果是手稿呢?七十多年过去了,比如金岳霖老先生的《认识论》,总还有一点点找到的可能吗?因为存在就是希望,如面包会有的,一切会有的一样,只要相信明天还有黎明,阳光总能透过窗口,心彻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