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夏日痴
由于陬市至桃源段修路,所以司机们都被迫开启了不走寻常路,那些如隐士般深藏的风景,也随着附近小道的突然热闹而被发现、被喜欢、被亲近。
许是离喧嚣久远,它长得像古诗,也长得有故事。我是在清晨和黄昏这两个时间段靠近它的,眼中的它总是一幅未睡醒又或即将睡去的样子,朦朦胧胧、慵慵懒懒。
它是狭长形的,自西向东的走势,应该有很多名字,但是这些名字不真正属于它,而是它靠近的村庄的名字。有什么关系呢?叫鸬鹚洲也好,叫木塘垸也好,每一个都是那么诗情画意。噢,我想起来了,它是有大名的,就像黄河和长江一样的大名,它叫沅江。这七七八八的名字,就像我是鸬鹚州人、我是陬市人、我是桃源人一样一样的,都对。
深秋的早晨多带雾。即使晴天,待阳光冲破云层也到九、十点钟了。清晨的它笼罩在云雾之下,比水墨画多了一份生成和灵动,深灰、浅灰交织,一缕缕荡漾、一层层铺开。偶然见一人停坐江头,手握一竿,待冬日,那不就是《江雪》吗?有时,车驶入江面开阔处,水的占比增大,近水远山之境悠悠然。点了点车窗的玻璃,示意同乘的亚亚看看窗外,她架了架手机,又轻轻放下,有些景色只能美在心里。就像过去有一种繁华只属于河流。在沈从文先生的作品里,在他写给夫人张兆和的书信里,是有多次描写和提及到沅水河的。那时的它,商船往来、客船不息。
和清晨截然不同的黄昏,因为有斜阳的映射不仅明亮,而且嵌着光辉。原来,它有伴呀!瞧,伴多着呢!那靠近河堤的是杨树,因生长速度快、成活率高、抗疑性好被广泛种植在江河边,它高耸又整齐排列的样子,很有纪律性。那随风舞动的,头戴小绒毛的是紫色芦苇,仗着几分姿色和身材的柔韧性,好一个欢快地张扬。狗尾巴草也是成片成片的,可能是它的毛茸茸里藏着种子,表现的很沉稳。有时,还会见到一两颗挂着火红果实的柿子树,虽形单影只,却是那么与众不同。我又想,它们之间应该有交流吧,是在什么时候呢?又交流些什么呢?它们会不会也感慨世事变迁,陆路取代水路?没有,肯定没有,看它们努力生长的模样就没有。生命是自己的,生活也是自己的道理,它们明白。
流淌是它的终身奋斗,陪伴是它们的至死不渝。每一次路过便流露出一次欢喜。无论是淡雅的它,还是光芒的它,都自带怡然。着一身白裙,肩披一抹红,或坐或行于其间,你很美!它也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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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珍,出生常德汉寿,桃源县从事教学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