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好的朋友忽然开始霸凌我。
刚对我表白完的竹马也成为帮凶。
可她们明明是曾经最爱我的人。
1
噗通。
猛地失重让我的心猛烈的跳动着，随之而来的就是窒息和恐惧，我死死压着喉咙里的尖叫，往光亮的地方胡乱的游。
等我狼狈的探出头，抹了一把脸上的脏水时，已经近乎脱力。
我的眼睛被脏水刺的流泪，有些睁不开眼睛。
无数的嬉笑声传进我的耳朵。
我抬头眯眼看着笑的最大声的漂亮女孩，她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
夏昭雪。
是她推我，她也是最懂我的人，我最怕水。
她站在那里和身边的三三两两笑的前仰后合，旁边我的竹马怜爱的看着她。
可一个月前夏昭雪还亲密的挽着我的手，说要和妈妈一起去我家吃饭。
我的竹马更是连路边的水坑都舍不得让我踩，他说我是他的公主，不能沾染污泥。
小时候我落过一次水，联系不到大人，是她们两拼死救我。
可现在。
我咬着牙扑腾到岸边往上爬，快爬上去时言文松又把我推了下去。
他脸上的那丝不忍似乎是我的错觉。
“阿幸，你该赎罪。”
2
我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
我曾经问过，可回答我的先是对视后的冷笑，然后就是无限的暴力。
这场单方面的欺辱已经快一个月，我还是一头雾水。
之前我询问，抓狂，痛哭，生气，不管我想什么办法，他们都不和我说话。
我有些脱力，水里我的手脚发软，耳边的声音开始忽大忽小。
有点想哭。
周围的声音忽然清晰，无数的嘲笑斥骂入耳。
我张开嘴大口呼吸着，头发贴在脸上滴滴答答流着脏水，和夏昭雪一起买的同款衣服已经看不清颜色。
言文松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从前的羞涩仿佛是我的梦。
她们指着我哈哈大笑，似乎看到极有趣的事。
我咽下泛起的酸涩，第一次哀求的看着夏昭雪又看看言文松。
“昭雪，让我上去，我怕水你知道的。”
“你再这样我真的生气了，我再也不理你了。”
我下意识说出我们曾经的生气暗号。
这句话说完我们三的脸色都为之一变。
夏昭雪轻佻的看着我，似乎听到极为好笑的事情。
“别让她上来，让这贱人在水里呆一天。”
我祈求的看着言文松，言文松避开眼神没有说话。
夏昭雪挡住我的目光，看似怜爱的让我过去。
我犹豫着游过去，她捏住我的脸，仔细端详。
又狠狠甩开。
池子里的水冰冷刺骨，我颤抖起来，无助的趴着墙边，努力不让自己掉落。
夏昭雪眼前一亮，走上前踩着我的手，狠狠的撵了几下。
我吃痛的尖叫，又跌落在水池里。
窒息感不断传来，我强忍着恐惧又一次浮出水面，但我没再过去。
夏昭雪终于满意，她柔声问着言文松：“心疼了？”
言文松只是沉沉的看我一眼。
像个无情的刽子手，那样容易的手起刀落。
斩断我的所有希望。
“能让你高兴，也是她仅剩的价值。”
3
我做了个梦，梦里我们三个湿漉漉的躺在岸边，哈哈大笑。
我们后来都不约而同的静默，没人再提去河边玩。
现在我整整在水里泡了一天，也没人管我，甚至她们变成了始作俑者。
我像幽魂一样下意识回到家就昏睡过去。
睡到一半被渴醒，我浑身像被火烧，尤其是我的手。
好痛。
意识回拢。
是夏昭雪。
她见我醒了，也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一杯凉水浇到我脸上，短暂的窒息后是我渴望的水。
我舔舔嘴唇，生病让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委屈。
曾经我生病，昭雪比我爸都着急。
昭雪讨厌我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今天是我烧糊涂了。
当初专门在学校附近租房子，就是为了和夏昭雪住在一起，现在变成了噩梦。
她拿着空杯子看着我，眼里闪过恶毒。
眼眶忍不住泛红，眼泪根本忍不住，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躺在冰凉的地板上。
昭雪，到底为什么。
我是你的阿幸姐姐啊。
夏昭雪突然暴躁起来，不顾我的呼喊，拽着我的头发一把塞到便池里。
耳边的时间又开始忽明忽暗，我听到夏昭雪在怒吼，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又生气。
她猛地把我拽出来，我抑制不住的干呕，头皮好痛，我又想哭了。
我轻轻发起抖，看着昭雪。
“不要这样。”
她愉悦的笑了。
门被锁上，我睁开双眼，眼前一片漆黑，我爬起来使劲摸索着开关。
没有光亮。
我爬到门口疯狂拍着门。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漂浮又虚弱，深呼吸了几口，我拼尽全力喊着。
“夏昭雪！”
“为什么这么对我！”
“为什么拿我害怕的东西一次次折磨我。”
“你再也不是我妹妹了。”
夏昭雪没有回答。
可我听到一声极低的抽泣，我不明白。
梦里的夏昭雪红着眼眶说阿幸，我好疼。
我颤抖着掏出手机给言文松打电话。
怀着最后的希望，心跳如鼓。
嘟嘟嘟，电话接通了。
冷淡的声音传出。
“什么事。”
我有些哽咽，漆黑的环境让我无法保持理智。
“救救我，文松哥，救救我，好黑，我害怕。”
那头沉默了一下，挂断了电话。
我假装没有听到那句无情的害怕就去死啊。
我把手机藏起来，蜷缩在角落里。
曾经的话只有我当真，她们都是装的吗？
我有些空茫，浑身滚烫，可我不停的发抖，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思考。
爸爸出差了，已经一个月没回家，我不知道还能找谁。
他的工作要保密，我联系不上人。
捂住耳朵抱着自己，嘴里默默念着不怕，不怕。
我很快昏睡过去。
4
再次醒来我还在黑暗里，恐惧再次席卷而来。
外面有人说着话。
我憋着眼泪努力听着分散注意力，声音渐渐清晰。
言文松来了，他声音有些低。
“她还在里面吗？”
“你还爱她？”
夏昭雪声音也有些沉闷。
“你想多了。”
说完两个人沉寂下来，我闭着眼陷入绝望。
一道从未听过的男声气喘吁吁的出现。
“雪儿，哥回来了，你说的大事是什么？”
我睁开眼睛开始猛拍门。
“救命！”
男生一边问着昭雪什么情况，一边拧着门。
随着夏昭雪气急败坏的不许开门，外面的声音消失。
我心里陷入绝望，更加疯狂的拍着。
外面在对峙，钥匙始终找不到，我渐渐脱力，眼前全是星星。
就在我放弃时门锁被砸烂，我倒在门口。
终于看见光亮，我紧紧抓住男孩的运动裤，喃喃着救我。
男孩一把抱起我往出走，夏昭雪挡在身前。
“夏昭林！她就是害妈妈疯掉的罪魁祸首！你不许带走她。”
5
夏昭林最终还是把我带走了。
等我再次清醒是在完全陌生的环境，手指也被包扎好。
我有些紧张的坐起身，走出卧室看到在做饭的夏昭林。
我又悄悄的回去，掩上门陷入沉思。
夏昭雪表达的意思是，因为我，杨阿姨疯了，可我最近根本没见过杨阿姨。
言文松那天也在，他并不惊讶，那就说明他是知情的。
这双眼里曾经只有我一个人，他说他喜欢我。
可我们还没有在一起，我的生活就开始天翻地覆。
夏昭林推门进来和我对视一眼又很快挪开。
“吃饭吧。”
我许久没有好好吃饭，闻着面条的香气，恍如隔世。
连汤都喝尽也没吃饱。
我舔舔嘴唇，实在不好意思吃第二碗。
夏昭林看着我，转身又进了厨房。
“吃吧。”
又是一碗，我吃着吃着眼泪不由自主的掉进碗里。
“好吃哭了？”
“行了，不够还有，我妹这么欺负你，我替她道歉。”
我不想抬头，纸巾递过来我连忙胡乱的擦着，低地应了一声谢谢。
等我抬头已经收拾好情绪，夏昭林一脸认真的看着我。
“我会弄清楚一切的。”
6
我在他家里住下，我不想回学校，也不想看见她们。
我讨厌她们的眼神，讨厌夏昭雪突如其来的恨。
忽然表白后又不在理我的言文松。
我一个都不想看见。
我大概明白我们之间有误会，可我完全不认同这种处理方式。
夏昭林是个警察，他比夏昭雪大五岁，之前一直在外省，刚休假回家。
他告诉我他要回家几天，让我安心住着。
躲了三天老师的电话快把我手机打爆，我还是回了学校。
学校里的人看我的眼神怪怪的，老师对我也是态度大变。
“关于你家长的事情你要注意一下，如果事情一直发酵，对学校也有影响。”
“什么事？”
老师见我毫不知情的样子，不满的看我一眼。
“你回去问你爸去，品行不好的人养出的闺女也没教养。”
我有些冒火，我什么都没说，我被欺负这么久他都装作看不见，反而说我没教养。
我从小性子软，可我不能听别人污蔑我的家人。
我正要措辞反击，夏昭雪来了。
老师春风满面的越过我拍拍夏昭雪，对着我又变的横眉冷对。
“赶紧出去。”
夏昭雪冷漠的看着我。
我屈辱的走出门，言文松在门口站着。
看见我出来面色一沉，拉着我就走。
“言文松，你这是干什么。”
“言文松！”
我终于甩开他的手，大喊着。
“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言文松反而笑起来，怎么看都觉得渗人。
“你这几天为什么一直在雪雪哥哥家住着，你什么意思。”
我也有些火大，硬邦邦的回他。
“关你什么事，你不是让我去死吗？”
他的眼里全是痛苦，脸都有些扭曲。
“这是你的罪！！你凭什么还去招惹人家的哥哥！你怎么敢！”
哦，原来是我又惹夏昭雪不高兴了，我还以为他在乎我呢。
我自嘲的笑笑。
他见我笑了，更加生气，他残忍又刻薄的盯着我，嘴里说出的话比刀子还戳心，一刀接着一刀，势必要我去死他才甘心似的。
“你让雪雪报复够了不就好了？”
“这就是你欠她的，你怎么能让她哥哥去那样骂她，她已经很可怜了，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你真应该死在小时候的河里，我们就不应该救你。”
“被关到柜子里出不去也是你活该，我们当初真是瞎眼了。”
“我怎么会喜欢你！我真是眼瞎。”
我猛地提高音量。
“言文松！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才是被你们欺负的那个！”
他似乎失去理智，眼里全是猩红。
“我凭什么？”
“凭你是个强奸犯的女儿！”
“凭你爸上个月欺负雪雪的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