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脉的女子都是被男人害死的,连我娘亲也是我父亲愚弄致死。
可我不一样,我是甘心被玩弄。
1
我生来就长得丑,脸上长满了脓包。
不但我丑,我娘也丑,外祖母也丑,可她们的脓包都没我的大和多。
可我能看见男人身上的光晕,有的是黄色、有的是金黄色、也有的是灰色。
小娘再三叮嘱我不能让外人知道我的异样。
因此,我虽然是丞相府的小姐,过得还不如一个婢女。
幼时我还懵懂的问小娘,她有那么多箱金子,为何要在丞相府自讨苦吃。
小娘叹息一声,望着院子中的桂花树,眼中是我看不懂的眷恋。
小娘说,我们是骊山老母的小弟子中的一脉,被唤作司二运。
听起来晦涩难懂,但意思就是我们是掌管男人财运和官运的神仙,传女不传男,可天道为了限制司二运一族在人间圈地为帝扰乱人间秩序,所以司二运女一脉皆貌丑无盐。
想来也是,拥有大量钱财和官运,老娘有钱有权,这人间还有什么能阻挡我们。
不知是因为貌丑的原因还是什么,二运女感情之路都十分坎坷,最终被男人害死。
小娘刚解释,父亲就来了我们院子。
他来得匆忙,官服还未换。
小娘见父亲来,眼中亮起了点点星光,我看向父亲,只见往日的黄色光晕已经变得黯淡,成了青灰一片。
下意识我就觉得他来没有好事儿,紧紧拉着娘的袖子。
小娘却将我推到父亲眼前:“珍儿,快叫父亲。”
我怯生生叫了声父亲,江丞相点点头并未看我,而是看向小娘的眼睛。
小娘的眼睛生的很美,父亲倒是会挑着看。
“慧娘,地方泄露了,我需要大笔银钱尽快成事,不然我们一家都死无葬身之地。”
父亲的青灰色光晕我都看得清楚,更何况小娘。
可她还是点点头,然后回到房间,我拼命拍打小娘的房门,父亲怕我碍事,命人将我抱住捂住嘴。
没一会儿小娘脸色惨白的出来,告诉父亲:“皇陵后山有一座金矿。”
刚拿到想要的消息,父亲便一刻不多留,匆匆离去,小娘忍不住叫了句:“彦郎。”
父亲皱皱眉,充耳不闻,脚步更加急促,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我娘的视线中。
父亲刚走,母亲如同被撕碎的纸一般,倒在我的怀里,她用仅剩最后一口气,扭过头,眷恋地望着门外。
她等了很久,等到她的身体,在我怀里一点点冷下去,一点点地软下去,直到了无生气,也没有等回父亲。
我用力抱住母亲,想用体温再暖一暖她,抱得越近,她的身体越冷。
我不敢动,怕母亲“睡得”不踏实,更怕她掉在地方,就再也起不来了。
虽然,半年前,母亲就每天都在告诉我,她要离开了,让我不要哭。
可,当她的身体这么僵直又这么软塌倒在我心口上,我的泪水依旧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次次淋湿我的手背。
远处的斜阳映红阁楼美得如梦似幻,我在这一刻永远失去了母亲。
远处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伙人推门而入,直直闯进院子。
我抬眼看,是丞相夫人。
泪眼里,她穿的流光锦,波光粼粼,没有一丝褶皱,与我娘亲破旧麻布衣服很是不同。
可惜丞相夫人到底是小县官家的庶女出身,一夜权势滔天,也改不了小门小户里,妻妾争宠、抢衣服首饰的、你死我活的算计和粗鄙。
她如常一把抓住娘亲的头发,嘴中狠狠大骂:“你个丑妇,竟还敢勾着老爷,哪里来得脸面?”
每次父亲来小娘院子,丞相夫人总会将母亲折磨一顿。
小娘总是会忍着疼痛告诉我:“你爹也是不得已。”
不得已,不得已,全天下的负心郎都有自己的不得已。
当真是不得已还是骗女人的说辞,他自己心知肚明。
2
“死人啦!这个丑妇死了!她死了! ”
丞相夫人吓得大惊失色,她不管体面的大喊大叫,暂把我从痛苦里拉了出来。
她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用帕子狠狠的擦着手命令下人:“这丑东西害我被姐妹们嘲笑好久,死了也清净,拉去乱葬岗扔了。”
下人们七手八脚的拖着小娘的尸体,我疯了一样扑在小娘身上,护着她的尸体,将要拉我小娘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压住她,赶紧扔。”
我被两个婆子压住,眼睁睁看着小娘像死狗一样被拖走。
我恨毒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们却吸附在我的母亲身上,吃了她十几年的肉、喝了她十几年的肉。连个墓地都不给她!
这就是我母亲用半辈子养着的一家白眼狼,这一刻,躺在乱葬岗的她,回想着这份拿命换来的爱情,有没有后悔呢?
我在被丞相夫人上了锁的院子里,待了3天,无人问津,甚至没人给我这个不受宠的小姐送食物和水。
我饿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感觉要随母而去时,忽然房门被推开。
进来有一个道士打扮的人,一进门,他的小眼睛就骨碌碌乱转,让人很不舒服。
“大小姐可需要老道的帮助?”
我支起身体,没有理他,这个烂人。
她是父亲的座上宾。
当年父亲还是一个九品芝麻官时,就是他说母亲天生异能,可帮父亲成就大业。
因此父亲捏着鼻子哄骗母亲,装作深情的样子,可母亲进了府,父亲升了官后他就各种暗示妻妾来凌辱母亲。
见我不理他,他也不恼,放下一个食盒就离开了。
半夜我觉得自己快死了,又想起了小娘,眼泪扑簌簌流了出来。
于是我用尽全力打开食盒,狼吞虎咽起来。
我不能死,我得为我娘报仇,我要他们跪给去检我娘的尸首,我要他们陪葬。
母亲是怎么撑起整个丞相府的,我就怎么给他毁了!
3
夜幕已深,月光皎皎。
院子中的那颗桂花树枝丫伸出了墙外,在月色下泛着香气。
看着那棵树,我忽的心生一计。
爬上桂花树翻墙而遁。
我按着记忆寻去了外祖家,开门的小厮一见我又将门关上,差点撞了我的鼻子。
正当我犹豫要不要再次敲门时,门打开了。
小娘的继母走了出来,笑盈盈将我接了进去,命丫鬟上了一盘百珍楼的糕点。
我饿极了,却也记得小娘对我的教养,忍着饿先给继祖母行礼。
她坐在我上侧:“珍儿,这更深露重的,可是丞相大人有什么吩咐?”
我摇摇头,告诉她小娘已经死了,我也是逃出来的。
她闻言皱了皱眉,将我糕点推到我面前,然后一个丫鬟退了出去。
我心下一冷,唯一剩下的那点对亲情的希冀也烟消云散。
借口肚子疼,跑到后院就看见丞相府的官家和刚刚跑出去的丫鬟一并而来。
我被抓了回去。
父亲双手背在身后,眼睁睁看着嫡母狠狠用藤鞭打在我的身上。
就在我奄奄一息之际,父亲叫了停手。
心中那阵微微的感动还没升腾到大脑,就被他接下来的话冲散了。
他弯下腰:“珍儿,你可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
我哭哭啼啼看向他,一脸懵懂的问:“总觉得饿算吗?”
听完说完这句话,丞相大人直起身,看向他身后的老道,老道的小圆眼盯在我身上,看得我额头直冒冷汗,生怕他拆穿我的谎言。
老道摇摇头,父亲得到回答后甩袖离去,整个人被淡黄色的光晕包围。
我长出一口气,整个人瘫软在地上,知道父亲问的是什么。
也知道小娘一生的悲剧就是由此而起,所以我不能告诉这个冷心冷肝的男人,不然我将重蹈小娘的覆辙。
嫡母见父亲离去,不知何意,手中的藤鞭不知怎么处理,只能开口询问:
“老爷,珍儿这丫头……”
父亲头也未回,风捎过来他的话:“你看着处理。”
是处理不是处置。
嫡母眼睛一亮,待父亲走远命人将奄奄一息的我扔进一座破庙,像是扔掉一条死狗。
躺在地上,我心中默数了五百三十七下,老道走了进来,给我喂了一颗药丸后长叹一口气便离去。
他离去后,风声狂啸,下雨了。
随着药效发挥作用我也保住了性命,我赌赢了。
老道一开始给我送饭时我就知道他不会让我死,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可我直觉他不会让我死掉。
破旧的寺庙四处都是漏洞,雨水灌了进来,我费力的爬到供桌下,迷迷糊糊昏睡了过去。
我梦见了小娘,她说她好冷,在下面居无定所,孤魂野鬼总是被人欺负。
“小娘,小娘。”
我大叫着要抓住她的手,可她还是消散在了我的视线中。
眼角的泪还没来得及拭去,就听到一声厉喝:“谁在那里?”
一室寂静后,我听见脚步声朝着我的方位逼近,供桌的布被挑开,一个圆脸丫鬟紧紧握着一根发簪对准我。
四目相对,我俩谁也不敢放松警惕。
忽然一个悦耳的女声响起:“颦儿?”
小丫鬟一脸警惕的瞪着我:“小姐,是一个受伤的女子。”
我连忙插嘴:“小姐,我没恶意,只是在此躲雨。”
那位小姐走了过来,蹲在我面前,仔细打量我身上的伤口和眼睛,随后和颦儿合力将我抬出去。
雨已经停了,颦儿从包袱中拿出一件绸缎衣衫铺在地上,让我躺上去。
那位小姐从包袱中拿出一瓶药粉洒在我的伤口上就离去了。
待她离去后我才后悔自己还未问恩人名讳。
4
重新回到京城,我将小娘给我寻来的贴身玉佩塞给玉楼掌柜,谋了个在后厨打杂的活计。
玉楼是五皇子的产业,而五皇子和二皇子是当今争储的热门人选。
父亲为二皇子谋划,我就选了五皇子。
只是是怎么才能见到五皇子。
我化名黎珍,在玉楼蛰伏一载,每天天不亮就洗碗、切菜、摘菜,十指都已皲裂,终于让我等到了机会。
这晚,所有人都已经下工,就着月光我将泔水倒完,坐在后门口气喘吁吁歇息,一个女子踉踉跄跄跑来。
她浑身是血,熟门熟路的跑进玉楼,看见她的脸,我连忙关上门,随她进去。
“恩人?”
我轻轻叫了一声,她浑身颤抖,似乎已经认不出我。
我连忙将她扶着坐下,讲述了她在破庙救我的经过,她才恍惚的点点头。
忽然她嘴角吐出一口黑血,这是中毒至深的表现,我急忙要去请大夫却被她拦住。
她苦笑着摇摇头,死死拉住我的手:“死了就解脱了。”
我不知她经历了什么,竟要一心求死,只是眼泪扑簌簌的掉落,这么善良的姑娘,到底被谁折磨成这样。
她闭眼前从头上拔下一根金簪,想要递给我,可手悬在空中便垂了下去,金簪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头歪在椅子上,再没了声息。
我捡起金簪,一阵伤感,忽然传来紧促的敲门声。
没敢出声,我悄摸移到门口,从门缝看向外面,见是颦儿我才放下心来。
颦儿一进屋看见小姐已经去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从颦儿的哭骂声中我才拼凑出大概的故事,原来这位小姐竟是嫁给顾明朗的朝瑰公主,也是五皇子的同胞姐姐。
宸妃为了战北王手中的兵权能为五皇子所用,即使顾明朗妾室成群,人品顽劣依旧将朝瑰公主嫁给了他,只因为他是战北王唯一的儿子。
递给颦儿一方帕子,让她别哭了,恩人已去,当务之急就是要将恩人送回去好生安葬,不可让她死后也不得安稳。
待我说完,颦儿将擦泪的帕子撕碎了,双目怒睁。
“我家公主是被顾明朗和柳凄凄那贱人害死的,他们只会污蔑公主,定不会让她风光大葬。”
颦儿恨得咬牙切齿,我拿出公主死前给我的金簪。
“我可为公主报仇,你可愿助我?”
颦儿抬起头,不解道:“你为何?”
我将金簪插入发髻之中,掩住面容,身材与公主相差无几,低声道:“恩人救我一命,我理当为她报仇,况且我也有自己的目的。”
许久后,颦儿点头:“好姑娘,公主当日没救错你,只要你能为公主报仇,无论你什么目的我都不会过问。”
夜色中,我与颦儿将公主埋在山脚处,再从乱葬岗拉来一具尸体扔进玉楼。
一切都归置好,我点燃一根蜡烛,将脸靠近烛火,被炙烤的脸疼得钻心,紧紧捏着颦儿的手,在我疼得要昏死过去时,一把将烛台打翻。
从此黎珍死在了大火中,朝瑰公主被大火灼伤了脸,容颜不再。
5
战北王府。
等我醒来时,脸上火辣辣的疼,颦儿端着药在我身侧抹眼泪,听见我醒来连忙上来扶住我。
“你何必呢?”
我想冲她笑,可脸上得痂像被面具固定住,扯不出任何表情。
好在颦儿懂我的意思,连忙道:“你别说话了,你受的这些苦我都记下了,算我欠你的,只要为公主报了仇,我这条命都是你的。”
在战北王府养了三个月,脸上的烧伤已经好了,只是容貌尽毁。
这三个月内,顾明朗从未见过身影,倒也让我省心不少。
在颦儿的帮助下,如今我将朝瑰公主学得十成像。
病愈这天宸妃派了福嬷嬷前来探望,带来了许多养颜的膏药和一个楠木匣子,再三叮嘱我一定要养好脸,绑住顾明朗的心。
我淡淡地说知道了。
福嬷嬷走后,颦儿啐了一口:“娘娘也忒偏心,眼中只有五皇子,真为公主不值。”
她骂着骂着就哭了,我打开福嬷嬷带来的匣子,里面是各种让人脸红的册子。
是啊,真为公主不值。
为了安慰颦儿,我提议去花园走走,散散心。
颦儿连连摇头:“世子在……”
“那便更要去了。”
说完我将一颗药丸装到荷包中,拉着颦儿前往花园。
时值五月,百花争艳。
路过鲤鱼池时,听见有琴声传来,顺着琴声我看见亭子中一穿着红色舞衣的女子赤脚踩在花瓣上翩然起舞。
抚琴的女子身着黄衫,与跳舞女子有七分相似。
一个剑眉男子歪坐在石几前,喝着酒,好不惬意。
他的周身围绕着浓郁的黄色光晕,想必这就是顾明朗。
我刚要动身上前,颦儿死死的抓住我的袖子摇摇头,低语:“那是战北王世子,红衣那位是柳凄凄,黄衣那位是柳袅袅。”
柳凄凄和柳袅袅是一对姐妹花,也是顾明朗最宠爱的一对妾室。
朝瑰公主所受的罪,少不了柳凄凄的手笔。
他头顶的黄色浓郁,显然官运亨通,也是,战北王唯一的嫡子,已然是人中龙凤。
只是,公主受尽折辱,他却依旧肆意张扬,这不公平。
就像小娘死了,并不能让丞相大人的官运有所颓败。
我拍了拍颦儿的手,安慰她:“既要报仇,怎能不去摸清敌人的脾性。”
说罢,我拍了拍手,琴声中止,柳袅袅起身行了个礼,柳凄凄惊叫一声,则往顾明朗身边一歪:“阿朗,鬼,鬼啊。”
顾明朗搂住她的蛮腰,眯着眼看着我,随后一杯酒水泼在我脸上,哈哈大笑。
“青天白日哪来的鬼,再说有本世子在,哪个鬼敢来吓你。”
柳凄凄拍了拍胸口:“阿朗就会取笑我。”
懒得看这对狗男女腻歪,我用帕子擦了脸上的酒水,走到石几前,用手撑在二人面前:“亏心事做多了,恶鬼总会缠上。”
“阿朗,你看她……”
顾明朗的剑眉竖起,一巴掌扇在我脸上:“毒妇,滚下去反思一月,没我允许不得出梧桐院。”
柳凄凄得意的看着我,身子往顾明朗身上靠得更近了。
这一巴掌很疼,可比起我要做的事儿来说,不算什么。
下一秒,我反手扇了顾明朗一巴掌,力道之大震得手掌发麻。
“这才叫毒妇!”
一向委屈求全,在府中毫无存在感的公主如今竟像变了个人。
所有人都愣住了,连顾明朗都一时没了反应,倒是柳凄凄第一个反应过来,捧着顾明朗的脸仔细检查,见除了巴掌印外没有大碍后跑到我面前开始发难。
“来人,将这个不敬夫君的贱人家法处置。”
我从容的挺直脊梁,居高临下的看向柳凄凄:“本宫是皇上亲封的朝瑰公主,你一个妾室不敬主母该当何罪?”
以前公主为了顾明朗的兵权处处忍让,以至于让柳凄凄欺凌,我可不是公主,当然不必委曲求全。
说完我左手捏住柳凄凄的下巴,右手迅速从袖袋中拿出一颗药丸,塞进了柳凄凄口中。
柳凄凄大惊,拼命扣着喉咙,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美人狼狈,我抱着手欣赏这美景。
顾明朗眼底阴沉,好似才认识我一般。
柳凄凄急了,扯着顾明朗的衣袖,一副害怕的模样:“阿朗。”
“来人将公主请到祠堂,没我的允许不得任何人探望。”
下人走上前来,我甩了甩衣袖:“本公主自会走。”
6
我被关进顾家祠堂,索性坐在蒲团上闭眼假寐。
颦儿着急的在外面叫我,我只是嘱咐她别担心,回院子准备一桌佳肴。
柳凄凄被我下了药,找不到解药当然会让顾明朗前来找我,而这正是我复仇的第一步。
等到黄昏,顾明朗才携手柳凄凄前来。
柳凄凄掐住我的脖子,满眼恐惧:“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毒药,为何太医都诊不出。”
我一脚将她踹翻,只是盯着顾明朗:“世子就是如此求人的?”
想来顾明朗被柳凄凄哭烦了,居高临下的捏住我的下颌:“你要怎样才能教出解药?”
我环顾四周:“世子打算在列祖列宗面前宠妾灭妻?”
顾明朗也觉得不合适,随着我去了我的院子。
柳凄凄被颦儿拦在院子外面。
余下我和顾明朗,我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口气喝完。
顾明朗没了耐心,皱着眉头:“朝瑰,你到底玩什么把戏?”
我轻轻一笑,朱唇微启:“世子难道不想做出一番事业,让战北王另眼相看?”
京城谁都知道顾明朗是个纨绔,只是投了个好胎。
可我不信,一个男人能没有野心,没有欲望,甘愿屈居人下。
果然听完我的话,顾明朗脸色突变,恶狠狠瞪着我:“你在瞧不起本世子?”
我连连摇头,装作一副委屈得模样:“朝瑰虽为公主,可归根结底也只是一个弱女子,世间女子谁不想与夫君琴瑟和谐,朝瑰如今容貌尽毁,日夜噩梦连连,生怕被世子厌弃,只能在别处帮夫君。”
顾明朗见我说着贴心的话,态度好转了些。
也是,哪个男人不爱被捧着哄着。
“你有何本事帮本世子?”
“我知道二皇子金矿的具体位置。”
“你如何得知?”
“我天生双眼异于常人,能看到矿脉。”
顾明朗思索良久:“那你为何不告诉五皇子,你不是最疼他?”
我苦笑:“从前我没第二条路可走,如今有了夫君也便有了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