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鎧

编辑|刺猬

尽管被释奴无法担任地方行政长官，但他们可以担任政府的行政助理。

与此同时，统治者习惯任命被释奴代理人处理机密事件的传统也更进一步表明了被释奴在众多行政人员中享有无可比拟的重要地位。

行政助理分为五种，具体包括抄书吏、私人侍从、扈从、行路人以及朗诵者，他们全部归属于十夫长的行政单位。

尽管奴隶也可以担任其中的某些职位，但被释奴和奴隶相比更具有优势，庇护人的社会影响力和他们曾经接受过的教育是他们能够从事这些工作的有力加持。

抄书吏往往是由具有一定社会地位的被释奴来担任的，他们的庇护人地位显赫，他们自己则具备良好的品行，比如西塞罗最钟爱的被释奴提洛就曾担任过西塞罗身边的抄书吏。

西塞罗真正的政治生涯可以说是从与特伦提亚的婚姻开始的，他凭借这场婚事不仅赢得了上层贵族的信任，同时还顺利进入元老院。

作为一个政治新秀，西塞罗不可避免地要依赖自己身边为数不多的心腹，他们既是西塞罗的朋友，也是他政治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顾问。

其中西塞罗的哥哥昆图斯就是这些顾问之一，他在开辟自己的政治生涯前曾勤勉地辅佐西塞罗，也一度是西塞罗身边不可替代的重要助手。

但尽管如此，后来者提洛还是获得了西塞罗最为恳切的认可。

提洛大致于公元前53年获得自由，在这之前他主要充当西塞罗身边的抄书吏和秘书，并帮助西塞罗处理一些文学相关的事务。

随着提洛自由身份的实现，他开始无私地协助西塞罗的政治活动。因此提洛毫无疑问是继昆图斯后西塞罗政治生涯中最得力的行政助手。

他卓越的速记能力、高超的研究技能以及在文学上的突出表现为西塞罗的政治活动提供了有力的协助，提洛在政治事务中展现的无与伦比的能力甚至远远超过了一些贵族和政治家们。

鉴于提洛的才干和能力，西塞罗往往会任命提洛处理一些比较棘手的政治事宜。公元前44年，西塞罗就曾给提洛写信并请他谈论关于凯撒和庞培之间的政治斗争。

除此之外，他还写信要求提洛随时向自己报告最新的政治动态，以及预测并判断政治走向等。

西塞罗是如此乐于向提洛征求意见，表明他不仅信赖提洛的为人，同时也十分认可提洛的政治天赋。

提洛在西塞罗的政治圈中是如此出名，就连昆图斯也乐于与提洛分享一些政治观点，他认为提洛总能提出中肯的意见。

对于西塞罗一类的贵族而言，普通奴隶是随时可被抛弃的财产和工具，但熟练政治事务的被释奴是无价的，他们甚至会成为庇护人的同僚和朋友。

从西塞罗的信件中我们能够看出西塞罗对提洛投射的巨大信任，提洛是如此正直和忠诚，他总是将西塞罗的个人利益置于自身利益之前。

不仅如此，他也从未表现过自己如昆图斯一般的政治野心，因此可以说西塞罗在提洛之前从未真正相信过任何人。

西塞罗委派提洛与其他贵族和政治家斡旋，派他传递重要的政治信件，甚至与其他元老直接沟通立法相关事宜。

除此之外，提洛还积极地为西塞罗的政治竞选造势，毫无疑问，提洛一定满足了罗马共和晚期贵族对被释奴的所有要求和想象。

尽管西塞罗对提洛的依赖和信任有目共睹，但与苏拉或庞培不同，西塞罗并不会因为自己的被释奴拥有强大的影响力而感到被冒犯。

在选用被释奴提出的各种政治意见时，西塞罗同样也表现出了智慧和宽容。

一方面，他给予被释奴展现忠诚和提供服务的机会，认可他们作为前奴隶和被释奴的个人价值；另一方面，西塞罗并不盲从被释奴，他同时也相信自己的直觉并凭借自己的天赋行事。

与此同时，西塞罗还建议行政官员在依赖自己的被释奴处理政治事务时应当尽力保持谨慎，以免给敌人留下攻击的口实。

总之，在非赢即输的罗马政治环境中，提洛持之以恒地帮助西塞罗满足其政治野心，从这一角度来看，西塞罗无疑是一个非常典型且务实的罗马政治家。

与包括抄书吏在内的其他行政助理不同，私人随从往往由地方行政长官任命，任期一般为一年左右，并且他们多为地方长官个人的被释奴。

当西塞罗在西里西亚时，科尼利厄斯曾是他的私人随从，并且西塞罗提到这位被释奴之前也曾在西里西亚担任他的庇护人的私人随从。

这表明前任长官的行政变动并不会导致私人随从的调动。

因此除去那些庇护人本身就是领事、执政官以及检察官的被释奴，那些与地方长官关系密切的庇护人也可以任命自己身边的被释奴充当私人随从，总之，相互之间的信任往往是第一位的。

公元前38年，元老院禁止奴隶担任扈从，从而进一步强调了只有被释奴才有能力和资格履行这一职责。尽管我们缺乏与行路人和朗诵者相关的更多资料，但他们无疑也遵循上述的规定。

庇护人的社会声望和人脉关系为被释奴仕途的发展提供了许多机会，比如被释奴科尼利厄斯就属于这种情况。

总之，与其他被释奴相比，共和时期贵族身边的被释奴和帝国时期皇室家庭中的被释奴往往更容易获得参与公共生活的机会。

一方面，贵族家庭出身的被释奴通常会得到庇护人在政治和经济等方面的极大帮助和照顾，这种隐形的优势有利于被释奴的个人成长；

另一方面，在贵族家庭供职的被释奴大多数都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因而使自己拥有了不同于普通被释奴的文化和能力优势，比如提洛的速记能力就离不开西塞罗的培养和教育。

从这一角度来看，贵族家庭的被释奴和庇护人双方之间的联系与依赖较其他家庭而言显得更为紧密。

贵族庇护人们极为看重被释奴的才能，这也是他们挑选被释奴的标准之一，例如被释奴泰伦提乌斯同时也是一位卓越的文学家、凯撒大帝的老师是一位名叫尼福的被释奴、普布里乌斯则是一名哑剧作家。

这些额外的技能既是他们对主人的最大价值，同时也是他们走出庇护体系，“独立”后安身立命的法宝。

西塞罗去世后，提洛理所应当成为了当时罗马城著名的文人学者；在西塞罗的支持下，图利乌斯则成为罗马国家的一名公职人员。

贵族家庭被释奴的这种成功既是个人努力的结果，也与庇护人的支持和举荐有很大的关系。

因此，那些来自贵族家庭的被释奴往往有更大的机会获得职位上的晋升。诚然，并非所有的被释奴都有机会成为贵族庇护人的代理人。

与上述西塞罗的被释奴相比，仍然有大量的被释奴从事着那些卑微、简单、不需要太多技术含量的工作，他们的文化水平低于许多生来自由人。

不仅如此，许多奴隶获得自由时年老且贫穷，许多人甚至连自给自足的生活都很难维持。

因此，有足够精力和能力发展自己在手工艺术和贸易产业技能方面的被释奴是极少数的，但毫无疑问的是这些少数的被释奴的确促进了公元前1世纪罗马政治、经济生活的发展，我们不应当也没有理由忽视他们在历史上的存在和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