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无论从何种角度去审视,在明代,所有事务,归根结底都是由皇帝来最终定夺。在那个时代,皇帝被视为至高无上的权力象征,一切决策的权威性皆源自于他。然而,皇帝一人之力,纵使拥有无尽的权威和权力,也决然难以掌控如此繁多复杂的事务。
就如同一个巨大的机器,仅靠一个核心部件是无法保证其顺畅运转的。明代的国家事务包罗万象,从政治、经济到军事、文化,各个领域都需要精细的管理和决策。比如经济方面,税收的征收与分配、商业的规范与发展;军事上,军队的调度、战略的制定;文化领域,科举制度的推行、学术思想的引导等等。
因此,我们不得不深入探讨一下皇帝的秘书处。这个秘书处,犹如皇帝的左膀右臂,协助皇帝处理各类事务。它的成员往往是经过精心选拔,具备卓越才能和丰富经验的官员。他们承担着收集信息、分析情况、提出建议等重要职责,为皇帝的决策提供有力的支持和参考。
在明代,皇帝的秘书处,于当时被明确地称作“内阁”。而其中担当秘书角色的,则被称为“内阁大学士”。要知道,皇帝身处宫中处理政务,面对浩如烟海的各类事务,仅凭其一己之力是难以应付周全的,故而迫切需要若干秘书从旁协助。
这些内阁大学士们的办公之地,分布于中极、建极、文华、武英四殿,以及文渊阁、东阁这两阁。由于这些地点皆处于内廷之中,也正因如此,这些人员便被冠以“内阁学士”或者“内阁大学士”的称谓。值得一提的是,内阁学士原本的官阶仅仅为五品。相比之下,六部尚书的官阶却是二品。从这一官阶的差异就能清晰地看出,内阁学士在整个朝廷当中的地位着实不算高。
就拿上朝排班这一具体事例来说,大学士的朝位班次明显处于尚书的下方。这一现象并非偶然,而是当时朝廷权力结构和地位差异的直观体现。例如在处理重要的国家事务时,尚书往往拥有更多的话语权和决策权。在一些重大决策的讨论中,尚书的意见往往更能引起皇帝的重视和采纳。
现今且来谈一谈这些大学士究竟从事些什么样的事务呢?在明太祖时期,内阁学士大体上就仿佛是皇帝的顾问。每当皇帝在处理政务时遇到不太明晰的情况,能够随时向他们进行询问,倾听他们所提出的意见,以此作为皇帝决策的参考。
要知道,奏章的批答,在往昔乃是宰相的职责所在,然而到了此时,却成为了皇帝的事务。皇帝毕竟精力有限,无法对每一份奏章都亲自动笔批答,于是便会口授给大学士,让他们代为写出,这便是所谓的“传旨当笔”。
具体来说,由皇帝明确吩咐下来,这件事情应当如何处理,那件事情应当怎样批答,大学士们仅仅只是依照皇帝所表达的意见进行书写记录。所以从道理上来讲,大学士说到底不过是皇帝的私人秘书罢了。
例如,在处理一些涉及到国家财政收支的重要奏章时,皇帝会先根据自己的思考和判断,确定大致的处理方向,然后向大学士详细阐述,由大学士将其转化为具体的文字批答。
据相关的当时统计资料显示,自洪武十七年九月十四日开始,一直到二十一日,在先后这短短八天的时间里,来自朝廷内外各个官署送达至皇宫之中的章奏,总计达到了一千一百六十件之多。在每一件奏章里面,有的仅仅讲述了一件事情,而有的则讲述了两三件事情,累计起来,一共有着三千二百九十一件具体的事务。
之所以会出现如此众多的章奏和事务,主要是因为中国地域辽阔广袤,方方面面的事情都集中汇聚到了中央。中央政府需要预先知晓和处理的事务,自然而然就变得繁多起来。
回想遥远的秦始皇帝时期,就已经把天平秤用来衡量公文的重要程度,皇帝自己仍然天天忙碌到深夜都不得休息,更何况是到了明代呢?
在那个时候,在遥远的西方,还未曾出现如今这般现代且像样的英国、法国等国家。像西班牙、葡萄牙那些小国家,暂且不论其疆土面积是如此狭小,就连政治规模也简单到令人怜悯的程度,这显然是根本无法与幅员辽阔、事务繁杂的中国相提并论的。
比如说,中国的一个行省所涵盖的地域和人口,可能就超过了西班牙或葡萄牙整个国家的规模。在治理这样广袤的疆土和众多的人口时,所面临的问题和需要处理的事务自然是极为复杂和多样的。从税收的征收、水利工程的建设,到治安的维护、文化教育的推广等等,每一项都需要中央政府进行统筹规划和决策。
试问在当时那样偌大的一个国家,每一件事情都要经过皇帝亲自批核,这无疑是极为困难的。我们不妨试着看一看北平的故宫,其前面的三大殿,乃是举行朝会的场所;后面诸如乾清宫等宫殿,则是供皇帝住宿休息之用。皇帝每天都需要前往前面的宫殿来处理政务。
这两地之间的距离着实相当遥远,况且北平的气候条件特殊,九月就开始结冰,一直要到次年的二三月才会解冻,尤其是在早上,天气更是寒冷异常。而依照中国政府的传统习惯,举行会议和上朝,总是要在日出之前进行。早上天还没有亮就要举行朝会,皇帝也必须在黎明时分就起床准备,一直等到太阳出来才散会。
一般的官员,大多居住在宫城之外,距离遥远的甚至住在像前门外骡马市大街等地方。他们早上要急匆匆地跑进皇宫,有着很长的一段路程要走。往往是骑着一匹马,带着一个仆人,手中掌着一盏灯笼,四更五更的时候就要出发赶路。到达紫禁城之后,还得下马步行。能够依旧被准许骑马进入的仅仅只有少数的几个人。所有人一律都必须先到达朝房,安静地等候皇帝上朝。
皇帝出来的时候,天色往往还没有大亮。尤其在遇到天气寒冷的时候,那个时候可没有近代那样先进的防寒设备。所谓的火炉也很是简陋,生些炭火,也不过是摆摆样子罢了,实际上起不了太大的保暖作用。
按照明朝的制度,一天有三次朝会,分别称为“早朝”“午朝”“晚朝”。如此一来,皇帝就要三次出面接见群臣以及民众。
就拿早朝来说,官员们在黑暗寒冷中匆匆赶路,心中或许还在思索着即将汇报的事务。而皇帝在黎明前的寒冷中起身,坐在威严却冰冷的朝堂之上,听取各方的奏报。午朝和晚朝亦是如此,尽管时间不同,但皇帝和群臣都要克服诸多不便和困难。
在明朝的制度中,常朝通常有两种形式,一种被称作“御殿”,另一种则被称为“御门”。御殿,也被称为内朝,乃是在大殿之内进行朝会议事。而御门则是前往奉天门,就在那阳台上,不仅群臣能够参与,甚至连老百姓也有机会见面并发表言论。
如今在西方国家,每逢有重大的集会,领导人还有在阳台上发表讲话的风气,我们会称这体现了一种民主政治的精神。实际上,清朝故宫的午门,原本也是预备着供皇帝和民众见面所用的阳台。然而,令人遗憾的是,这种制度在清朝并未得到实行,但在明朝却是切实存在的。
皇帝一天竟然要上朝三次,这其中蕴含着多少的麻烦与繁琐!明太祖作为开国皇帝,这天下乃是他亲自率军征战得来的。在往昔,他曾是皇觉寺的和尚,扫地、挑水之类的杂活都亲身经历过;正因如此,他具备这样充沛的精力,能够成为一位独裁的皇帝,事必躬亲地处理各种政务。明成祖同样也是亲手打天下,他本是被分封出去的藩王,从北京一路打到南京,篡夺了皇位;他同样拥有足够的精力能够亲自裁决各种庶务。
然而,再往后的儿孙们,自幼生长在深宫内苑之中,缺乏锻炼与磨砺,精力逐代萎缩,便无法再像他们的先辈那样亲力亲为。甚至连天天出来上朝接见群臣都难以做到。倘若今天不上朝,那么明天的事情就会衔接不上。事情一旦衔接不上,总不能让文武百官一直在那里长久地等待。而且也不能出现群臣们发表了意见和建议,皇帝却无言以对、无辞可答的尴尬局面。后来,皇帝便只好选择偷懒,将政权交付给内阁。于是,内阁的权力便慢慢地增重起来。
比如说,到了明朝中后期,有些皇帝沉迷于享乐,长期不理朝政,内阁大学士们便承担起了更多的决策和管理职责。像嘉靖皇帝多年不上朝,国家的运转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内阁的运作。
不过,虽说内阁的权力逐渐增重,然而他们的官阶依旧处于较低的水平,仍然只是五品而已。也正因如此,通常情况下,内阁大学士往往都由尚书兼任。如此一来,内阁学士自身的地位虽说不算高,可尚书的地位那是相当高的。
与此同时,就如同宋代的情况一样,他们都设有经筵讲官。“经筵讲官”的职责是教导皇帝或者太子读书,可以说那是皇室成员的老师。由曾经担任过这些官职的人来兼任内阁大学士,自然而然地,和皇帝的关系就不仅尊贵而且亲近了。
比如说,某位尚书兼任内阁大学士后,在处理政务时,凭借其尚书的高位和丰富的经验,能够更有权威地提出建议和决策。而曾经作为经筵讲官的经历,又使得他们在皇帝心中有着特殊的信任和亲近感。
然而,在明朝时期,大学士所拥有的官衔,自始至终都是某部尚书兼某殿(阁)大学士这样的形式,例如兵部尚书兼武英殿大学士之类的表述。实际上,他的本职官位依旧是尚书,大学士这一职位始终只是一个兼职。即便是一直到明代走向亡国之时,大学士在官品等级上依旧只是一个五品官。
不过,在上朝的时候,他凭借着以尚书的身份并且兼任大学士,已然能够站在其他尚书的前面了。然而,如果按照制度的正规准则来论说,他之所以能够被尊崇,其尊崇之处在于他的本职官位,而非在于他的兼职。
举例来讲,某位大学士在处理具体事务时,可能会因为其尚书的本职而拥有更多的资源和权力调配能力,但在制度的明确规定上,大学士这一兼职并未赋予他超越本职尚书的绝对权威。
然而,在明代,大学士在官职上的地位虽说相对较低,但是他们在政府当中所拥有的权力和责任却相当之高。这是由于一切的奏章政事,包括查看详审、批驳答复等环节,都需要经过他们的处理。
在太祖、成祖的时代,皇帝亲自处理各种事情,只是口头吩咐大学士代为执笔书写,在这种情况下,大学士自然就如同一个纯粹的秘书。
然而后来,皇帝逐渐变得年轻且缺乏足够的阅历和知识,对于诸多事务都需要咨询大学士的意见;而且由于皇帝自身对于政务的不熟悉和不自信,也惧怕和大学士们频繁地见面交流。于是,朝廷内外所有的一应章奏,首先要由大学士进行查看审阅,然后大学士会拿出一张小签条,在上面写出他们的意见,将其附贴在公事之上,送进宫里,接下来再由皇帝仔细阅读并做出最终的决定。
这在当时被称作“条旨”,其含义就是向皇帝分条提供和贡献意见。又被称为“票拟”,意思是说用一个小小的条子(也就是票)来拟定相关的意见,呈送给皇帝加以斟酌考虑。等到皇帝自己看过之后,把这条子撕掉,亲自使用红笔进行批注下达,这被命名为“批红”,也称为“朱批”。批好之后拿出去,这便成为了正式的谕旨。
比如说,在某个具体的政务处理中,大学士针对边疆的军事防御问题提出了详细的分析和建议,写成条旨或票拟送进宫里。皇帝在仔细思考权衡后,进行批红,决定采取其中的某些策略,从而形成了具有权威性的谕旨,下达给相关部门执行。
在唐代,所有的政令都是由宰相精心拟定,然后呈送给皇帝进行画勅。这意味着宰相在政策的制定和规划方面发挥着关键作用,皇帝则在最后的决策环节给予认可或者提出修改意见。
在宋代,情况有所不同,是宰相向皇帝上劄子,首先要获得皇帝的同意或者批改,之后才能正式拟旨。这种模式下,皇帝在决策过程中的参与度相对更高,宰相的权力受到了一定的制约。
而到了现在的明代,则出现了截然不同的局面,一切诏令全都出自皇帝的亲自旨意,大学士仅仅是替皇帝个人提供协助和服务,全部的责任都落在了皇帝的身上。然而,当皇帝出现失职的情况时,却并没有切实有效的办法来加以纠正,算起来只有给事中有时能够进行封驳。但给事中终究只是太小的官位,又怎么能够拗得过皇帝呢?
比如说,在某些具体的案例中,给事中虽然提出了反对意见,但由于其地位卑微,声音往往被皇帝所忽视,无法真正改变皇帝的决策。
所以,从整体上看,明代的制度,可以说是由皇帝实行独裁统治了。不过,在碰到重大事情的时候,皇帝还是会来到文华殿、武英殿,和那批大学士当面进行商量探讨。只是那些小事情、不太重要的事务,由内阁写好了条子送进皇宫,交给皇帝慢慢地进行批示。
但我们应当知晓,明代的天下,延续了将近三百年之久。最初的时候,皇帝还亲自参与内阁事务;后来,有一些皇帝不经常前往内阁,于是便由内阁进行条旨、票拟,然后送进去等待批示。甚至有几个皇帝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管事,由于不管事进而更加不能管事,渐渐地就变成害怕见到大臣了。
于是,年复一年,月复一月,他们不再前往内阁,一切公事都必须送进宫里去处理。其中最有名的当属万历皇帝明神宗,他在位做了几十年的皇帝,竟然有二十几年未曾上过朝,政府里的大臣都没有能够见到他一面。当时民间有人传说他抽大烟,至于真假难以确切知晓,不过这也很有可能。
自宪宗成化以后,一直到熹宗天启,前后历经一百六十七年,皇帝也都未曾召见过大臣。然而,我们也不能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这些皇帝本身的不好。因为他们的精力、智力毕竟有限,天天被困在深宫内苑之中,却要处理裁决一应国家大事,这是何等艰难的事情!也难怪他们会害怕面对事务,选择偷懒,逃避不上朝。
比如说,有的皇帝自幼生长在宫廷之中,缺乏对民间实际情况的了解,在面对复杂的政务时难免会感到力不从心。
我们只应该怪罪明太祖所订立的那项制度不好。那就是废除宰相一职,而由皇帝来独裁政事,这样的制度实在是不可取的。
现在我们再来谈谈皇帝和内阁日常不见面所引发的一系列问题。由于皇帝和内阁之间缺乏直接的面对面交流,于是在他们二者中间的接触过程中,就多出了一重太监上下其手、从中作梗的机会。
皇帝有事情需要交付处理时,会先交给太监,然后再由太监转交给内阁。同样地,内阁有事情要呈报,也是先送达太监处,再由太监上呈给皇帝。
在这样的运作模式下,太监就渐渐地掌握了权力。甚至有的时候,皇帝嫌处理公事太过麻烦,自己不愿意亲自批办公事,而是私下授意让太监代批。如此一来,“批红”的实际权力,便落到了太监的手中。太监摇身一变,成为了实际上的皇帝,掌控着政府一切最高和最后的决定权。
比如说,在某些关键时刻,太监凭借手中的权力,擅自决定国家大事的走向,导致了严重的后果。
遇到那些懒惰的太监,不愿意批办公事的时候,这些重要的文件便被他们当作包鱼包肉的废纸来使用。这种令人痛心疾首的黑暗腐败现象,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唯有明代才有。
从制度根源上探究,明代这种独特的权力结构为太监弄权提供了土壤。
太监的领袖被称为“司礼监”。在明代政治制度最为糟糕的时候,司礼监简直就是真正的宰相,甚至可以说是真正的皇帝。
当初太祖制定制度之时,一方面废除了宰相一职,另一方面其实也预防到了太监参与政事的可能性,所以在洪武十七年,特意铸造了一块“内臣不得干预政事”的铁牌,悬挂在宫门里面。由此可见,太祖的内心是十分清楚明白的,废除了宰相,由皇帝来实行独裁统治,而太监由于接近皇帝,很容易就会弄权乱政。
这就如同汉武帝将相权揽在宫中,也预见到了嗣皇帝年幼,容易招致皇太后干预政事,所以要先把母后赐死。像这样可能产生的流弊,他们都是有所想到的。
然而,明太祖规定不准设立宰相,这件事情他的后人严格遵守了,自始至终都没有胆敢违背。至于不准太监干预政事这一规定,他的后人却并没有遵守。
比如说,在明代的某些时期,太监通过操纵皇帝的决策,干预官员的任免,掌控国家的财政大权,使得朝政混乱不堪。
明代的太监干预政事的程度,要比任何朝代都来得更为厉害。这种情况又哪里是太祖当初所能预料得到的呢?
在这种极为复杂且艰难的情形之下,外面的局势被弄得毫无头绪、束手无策。内阁学士倘若真心想要做出一些实事,也必须首先与太监相互勾结。这是因为内阁根本见不着皇帝的面,如果不与太监联合起来,那么一切政事都无法传递到最高层。
明代有一位声名远扬的内阁大学士张居正,这是近些年来人们所推崇的中国历史上的大政治家之一,但即便是他,也只能通过与太监结合,才能够掌握实际的权力。
在神宗万历尚未成为皇帝的时候,张居正便是神宗的师傅。神宗登基做了皇帝之后,张居正既是当朝皇帝的老师,而且还是内阁大学士,然而这位先生却见不到自己的学生皇帝的面。从政治制度的规定来论,大学士是没有办法主持政令的。
于是,张居正只有和司礼监相互勾结,他才能够充分施展自己的抱负,从而推动和策划当时的政事。比如说,张居正为了实现某些重要的改革举措,不得不依靠与太监的合作来获取皇帝的支持和资源。但在当时,朝廷中的大臣们大都反对张居正,指责他不像前朝的宰相,不是政府正式的行政首长,不应该弄权专政。这一批评实际上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在当时的政治格局中,尚书六部才是政府的最高行政长官,他们仅仅只需要听从皇帝的命令,并不需要听命于内阁。倘若内阁和六部之间产生了意见分歧,六部完全可以义正言辞地表示:“你并非宰相,也不是大臣,根本不该插手管理我们的事务。”不该管的事情却要去管,不该揽的权力却要去揽,这样的人就是权臣,而绝非大臣。
“权臣弄权”与“大臣当权”,在中国源远流长的传统政治观点上存在着巨大的分别。大臣在当时既定的制度框架中拥有其名正言顺、正当合理的地位。
在中国传承已久的传统制度之下,宰相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该过问的,没有什么权力是不该掌控的。他如果不过问事务,不掌握权力,那就是失职,就是无能的表现。然而,并非宰相之职却要过问事务、掌控权力,这样的人就是奸臣,就是权臣。权臣肆意弄权,这不仅违背了国家的法律条文,更是违背了政治领域中的传统道德规范。
比如说,历史上曾有一些权臣,为了个人的私欲和私利,滥用手中的权力,扰乱朝政,导致国家陷入混乱和危机。
然而明代的制度,从根本上来说,就没有设立一个正式的宰相职位。六部尚书以及七卿、九卿,才是名正言顺、合乎规制的大臣。
当时那些反对张居正的人,他们在心里是这样想的:部(六部)院(都察院)的长官,分别处理国家事务,只接受皇帝的节制;你身为内阁大学士,只不过是皇帝的私人顾问而已,你在皇帝面前从容地议论思考是你的职责所在,你不应该凭借着这一点点关系正式出面来干涉部院的事务,那样做就是你的越权行为。
因为张居正要管理事务,所以他要求各衙门的奏章公事每样都准备两份,一份送到内阁,一份送到六科给事中。这又是他做得不对的地方。给事中虽然官职的级别较低,但是在当时的政治法规和治理法理上,一切文件应当经过他的过目,这一点是没有错的。内阁则并没有必须预先知晓和参与的职权,只有皇帝私下想要让它预先知晓才能够预先知晓。
比如说,在某些具体的政务处理中,张居正的举措被指越权,引发了部院长官的强烈不满。
所以在当时,人们反对张居正,张居正确实是没有理由进行答辩的。他于是只有向皇帝提出辞职,他说他“所处者危地,所理者皇上之事,所代者皇上之言”。这几句话,丝毫也没有错误。然而试问,在当时又何尝有一道正式的命令叫张居正代理皇帝呢?
在当时的情形下,内阁是绝对不得干预皇帝的权力的。仅就明代的情况来论,这一点是没有错的,张居正也确实无法为自己辩解。
现在我们由于不了解当时的具体情形,总是认为张居正是一位了不起的大政治家,他能够主张并讲求法治;但实际上,他本身就已经违反了法律,而且是违反了当时国家最为根本的大法呀!那些本该由皇帝管理的事务,他却插手去管,那岂不是不法到了极点吗?
比如说,在某些关键的决策和政务处理中,张居正越过了自己的职权范围,直接干预了本应由皇帝决断的事务。
倘若张居正在汉、唐、宋三代,那他肯定会是一位出色的宰相。然而依照明代的制度来论,张居正只是一名内阁学士,并非政府中的最高领袖,是绝对不可以以内阁学士的身份而擅自去做宰相的。
这是明代政治制度中最大的法理所在,也是明代之所以不同于汉、唐、宋传统的关键之处。
张居正试图以宰相之体来自居,然而他一去世,他的家就被查抄了。尽管他在明代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和建树,但是在当时的社会舆论中,人们并不对他讲什么好话。这主要是因为大家都认定他是一个权臣,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大臣。
这并非仅仅是针对他的功业而言,更多的是从他在政府中所处地位的正当性和正义性来评判的。
比如说,他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目标,可能采取了一些强硬甚至极端的手段,引起了不少人的反感和抵制。
此刻我们大力提倡法治,却又来推崇张居正,这恰恰是因为不了解明代的政治制度。应当知道,明代的政治制度,早就和汉、唐、宋的传统有了极为显著的变化。
张居正并没有能够率先把当时存在缺陷的制度加以改正,而是在当时既定的制度框架下曲折地谋求事功。至少可以说,他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在政治影响方面存在着有利有弊且难以相互抵消的情况。
从政治伦理的角度来看,他的行为可能违背了一些基本原则和规范。
我们以上所作出的种种说法,仅仅是从制度与法理的层面来进行探讨和论述的,并非是从事业的成就和居心的善恶来加以评判。至少在当时,那些持有反对意见的人们便是如此看待的。
比如说,反对派们在阐述自己的观点时,着重强调了制度的权威性和不可逾越性,认为张居正的行为无论其出发点如何,都违背了既定的制度规范。
我们如此详细地讲述这一层面的内容,正是为了清晰地阐明制度是如何对人事起到牵制作用的。
从具体的事例中可以看出,制度的规定往往限制了人们的行为选择和权力行使范围。
而明代此项制度的不妥当、不可取之处,也就通过这一点能够更加明确地加以论定了。
看了一半,就看不下去了,原因在于小编开始胡说八道了!内阁制度自仁宣形成后,为了体现内阁大学士的地位,给予了内阁大学士们加官,后来还增加宫保加衔,一切都是为了体现内阁大学士的尊崇地位。这个时候,给予内阁大学士的六部尚书加官,是借鉴了宋朝的制度,只是体现了内阁大臣的品级,并不处理部务,比如张居正入阁时,是以吏部左侍郎衔入阁,参预机务!并不能直接处理吏部事务!吏部还有一个左侍郎在衙门坐堂。所以,明朝的内阁大学士,并不是兼任六部尚书侍郎!而是以六部尚书侍郎衔入阁参预机务,在品级上不低于六部尚书侍郎而已。而且入阁后,加官非常快,最次也能加到礼部或吏部尚书,不出意外一般都会加到宫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