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替身,被真爱打断了腿......

陈不住气 2024-08-30 15:10:13

作为一个替身,我竟然伤了池澜城心头的白月光。

我被驱逐出淮城五年。

再回故土,池澜城掐着我问:“我有没有说过,你敢再踏足淮城一步,我会打断你的腿。”

众目睽睽之下,他让我从楼梯上滚下去,为他的白月光出气。

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为着池澜城回来的,

殊不知,这些年来,不肯move on的只有他自己。

1

被驱逐出淮城的第五年,我回国了。

还在机场,就被人狠狠甩了一耳光。

“卫微,你还回来做什么?你害颜初害得还不够吗?你怎么有脸回来!”

我捂着半边脸,一手还紧紧攥着我的行李袋子。

紧张,无助。

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被人围观着我的狼狈不堪。

周潮仍觉不够,愤怒揪住我的衣领,在周围异样的目光中,将我一路拽出去。

“砰”车门摔上的声音,跟我的头撞在门棱上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我眼前有一阵儿发黑。

“你要带我去哪儿?”我听到自己暗哑的声音。

周潮冷笑。

“当然是让大家都知道你回来了,好热烈欢迎你!”

2

下车的时候,替我拉开车门的侍应生有好一阵儿的迟疑,才说出那句“欢迎光临”。

我知道那一瞬,他在犹豫是否需要对我这看起来十分不像这里客人的“客人”说那几个字。

会所光洁如镜的玻璃上映出我现在的模样。

潦草垂落的头发,瘦削苍白的脸,干枯的嘴唇。

身上的黑羽绒服因为穿了太久一直在跑毛,洗的发白的牛仔裤,脚上的球鞋蹭掉一块皮。

五六年前我还是这里的常客。

下雪天也穿着裙子,光脚踩着细跟凉鞋,身上披着男士羊绒大衣,乖巧挽着……那个人。

眼睛里像有星星,一路闪烁着,轻巧走过。

周潮从身后推了我一把,我踉跄跌倒在台阶上,膝盖上传来钻心的痛。

我忍住了,只是蹙着眉,没叫出声。

“在我面前装可怜没用,我可不吃你这一套!”周潮厌恶地拿纸巾擦了手,扔掉。

包厢门被打开,里面是一张张曾经熟悉的面孔。

闻声,全都看了过来。

目光审视,神色各异。

长久不见这样大场面,我不由瑟缩了一下。

“——嗤!”

有人笑了。打破沉默。

“这又穷又贱的女人是谁呀?莫不是那个妄想替代颜初的替身?”

“是那个心思歹毒,设计害了颜初的蛇蝎女人吧!”

“这是听说澜城要结婚了,还不甘心,又要回来使坏了吗?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模样,配不配!”

时隔五年,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我仍然心口发紧,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忽然,周围安静。嘲笑声消失。

我听到身后,门扣上的声音。

下意识转头,对上了那双冰冷的眼睛。

桃花眼本该是含情脉脉的,可现在,这双眼里只有厌恶与憎恨。

“为什么回来?”他皱眉,压迫感十足。

“我……我阿姨病了,很严重……”我嗫嚅。

手腕上猛然一痛,池澜城死死掐着我的腕子,像是下一秒就要拧断它。

“卫微,别跟我扯谎!”

“你跟你那继母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

“我有没有说过,你敢再踏足淮城一步,我会打断你的腿。”

3

“抱歉,我来晚了。”

门再次被推开,郑颜初站在门口。

目光在我被池澜城拽着的手腕上短暂停留了一下。

“啊,卫微过来了?”她微微笑着。

池澜城握着我腕子的手一松,我趁机挣脱来,却因为太用力,狼狈跌倒在地上。

“卫微你怎么了,你的腿也不好了吗?”郑颜初关切地问。

她用了“也”。

众人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在她的腿上。

她穿着裙子,露出骨肉匀亭的小腿,有点习惯性的外八字,那是属于芭蕾舞演员的腿。

而这双腿,因为我的缘故,骨裂过,从此再无法问鼎知名芭蕾舞团的首席之位。

她从此不再跳舞。

而池澜城因此跟我决裂,将我驱逐出淮城。

池澜城走过去,语声轻柔下来。

“这么冷天还穿裙子,小心腿要疼了。”

他扶她在沙发上坐下来。

“出来见朋友们,想要扮靓一下嘛。”她冲他吐了吐舌头,姿态亲密。

我有些恍惚,曾经池澜城说我穿裙子好看,即使冬天带我出来应酬,也让我穿着漂亮裙子。

后来我发现,原来,是郑颜初喜欢穿裙子,不分四季地穿着裙子。

我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替身。

“颜初,你还关心这种小人。当初推你摔下楼梯时也没见她心软,现在开始装可怜,装给谁看呢!”周潮不忿。

郑颜初看向池澜城。

“其实,是我让卫微回国的。”

池澜城怔了一下。

“上周我去英国疗养院看我妈妈——”颜初的目光黯了,悲戚哀伤。

不知为什么,我感觉池澜城看向我的目光又阴郁了几分,憎恶感更强了。

“看到妈妈那个样子,我心情不好,就去临近的意大利散散心,然后在那儿遇到了卫微。”

“她在餐厅里端盘子,看着境况很不好,我想着好歹也是跟你相识一场,要是在外面实在艰难,还是回来吧。”

众人纷纷说她太善良,以德报怨,说我这种害人家宅不宁的小人死在外面才好。

一直没说话的池澜城忽然走向我,一把拽住我的胳膊。

不顾我的挣扎,一路拖行到楼梯边上。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当初你把颜初从楼梯上推下去,现在,你自己从这里滚下去。”

复古风格的木质楼梯,窄而陡,有尖尖的铁制栏杆。

我努力憋下眼里不争气地涌出泪水,暗哑问他:“是不是,我从这里摔下去,我就能留在淮城?”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声音很冷。

是啊,我从来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苦笑。

然后,我一咬牙,闭上眼,往楼梯下倒去。

天旋地转,身上很多地方都在疼,膝盖疼的尤其厉害,我在想,钉在里面的那根钢钉会不会移位了。

耳边有人在吹口哨,有人在笑。

池澜城羞辱我的目的达到了,为他的白月光出了气了。

我最终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楼底时,看到了凭栏站着的池澜城,他的脸色难看,死死盯着我。

是觉得这样尤不够吗?

戏看够了,一群人回去了包厢,门一关上,里面继续欢歌笑语。

我在地上躺了很久,动不了。

侍应生怕我影响过来的客人,将我拖到大厅的沙发上。

等我手脚终于能动时,我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4

会所建在半山上。夜里叫不到车。

我在寒风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很多年前,我也这么独自在这里走过一回。

那是夏天,下了暴雨。

我跟池澜城闹别扭,负气出走。

走了没十分钟,他就追了出来,车子横在面前把我拦住。

下了车,还没说话,我就先哭了。

他过来抱住我,我们湿漉漉地回到车里。

我不好意思回去,怕他那帮朋友笑话我。

我们就一直在车里坐着。

透过窗玻璃看外面一片迷蒙的世界,拥在一起热烈的接吻。

腿太疼了,我走一段,总要坐下来缓一会儿。

近三个小时才走到山脚下。

一辆辆跑车呼啸着从山上下来,擦着我脚边而过。

有一辆在我身旁停下。

周潮探出头来,嘲讽:

“这么一段路走这么久,演什么苦情戏呢。”

“颜初关心你,还怕你路上出事,我们去看了监控,呵,就看见你一步三回头,舍不得走呢。这么磨蹭着,还指望澜城出来找你?”

“你忘记刚刚他可是让你‘滚’的,哈哈哈……”

我不理会,抬脚继续往前走。

周潮怒了,猛打方向,差点将我撞倒。

“卫微,你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吧,一个替身,天天去寻颜初的麻烦,还害得她失去毕生梦想,你他妈……”

“周潮。”我抬眼看他,声音低而哑,像粗粝的砂纸。

“就算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那些,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我?”

“我是替身,你呢?你又是个什么东西?郑颜初的舔狗吗?”

“我敲你妈——”周潮怒而爆了粗口,一张脸黑成锅底。

他下车要来教训我,却在走出来后顿住。

顺着他的目光过去,我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池澜城,和他身后的颜初。

显然,他们听见了我刚刚那番话。

“卫微,我看你是始终不知悔改。”池澜城脸色阴沉。

颜初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我心里冷笑。

回国的机票是她买的,而这么巧,一群人里最讨厌我的周潮就刚好跟我坐了同航班,在机场遇到我。

我拖着那条越来越疼的腿,走到大路边上,拦下一辆空车,离开。

5

当天晚上我就发了高烧,膝盖肿了,里面有积液。

我在小旅馆里躺了三天,烧才退。

我坐车去了一家小医院。

在住院部看到了那个形容枯槁的女人。

“阿姨——”

病床上的人看了我很久,才开口:

“……微微,你回来了。”

“嗯。”

我不知道说什么,拿起床头柜上一只失掉水分的苹果开始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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