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齐远在天台和校花接吻。
他们校草配校花,天生一对。
而我却像只配在角落里窥伺的丑小鸭。
热吻之后他一脸不屑对我出言羞辱:“男同快滚。”
当晚,我对齐远告白的视频火爆全校。
齐远的爱慕者对我疯狂报复。
她们扒光我的衣服,逼我在零下二十度的冬天穿上女裙跪到校园门口。
齐远冷眼旁观,嘲讽我是他撵都撵不走的一条舔狗。
晕倒之前,我终于死心不再爱他。
后来,粉丝见面会上,他费力挤过人群,走到我面前红眼质问我:
“白安,你怎么不告诉我阿七就是你。”
我这才想起,当年他爸妈离婚,陷入低谷的那些日子都是我装成网友陪他度过的。
他错认了曾不遗余力救赎他的我,错过了我至高无价的深情。
1
我从小是孤儿,后来被齐远妈妈资助上了大学。
他妈妈不停对我说,要知恩图报。
要保护齐远,要听齐远的。
我答应了,我成了齐远身边最听话的一条狗。
可是,狗怎么能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我不可救药喜欢上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暗恋本就是自作多情的独角戏。
可他偏偏给了我希望。
于是某天夜里我趁着酒意,搂上了他的腰。
直到他将手里的酒一滴不漏都浇在我头上时,我才明白。
有些话,随便听听就算了,傻子才会当真。
2
得知齐远和校花在天台时,迟疑一下我还是去了。
“白安这种货色也配喜欢老子。”
离着很远的时候就看到齐远面带轻蔑把玩手里的那串珠子。
校花则撒娇挎上他的胳膊:“阿宴,阿姨要是知道砸那么多钱资助的大学生,惦记自己儿子,不得连夜让他滚啊。”
“你不做梦都想撵走他吗,这正好是个机会。”
昨晚喝醉后,我拉着齐远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本来今天假借上药的名义想向他当面解释。
但现在好像已经不用了。
听到脚步声,他俩很有默契地回头。
见到来人是我,齐远恶作剧般勾住校花的脖子,唇贴着唇吻了上去。
我慌张转移视线,想要解释的话卡在喉咙。
女孩故意发出巨大的喘息声,我下意识攥紧拳头。
直到耳边响起俩人戏谑声,我悄悄抬头。
正好撞见他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
“看到没,老子是直的,男同快滚。”
那一刻,我狼狈的恨不得钻到地底。
3
但想到齐远的手,我还是鼓起勇气。
抿紧嘴,在俩人无声的注视下拎着药箱走过去。
我怕齐远生气,只好在他不远处蹲下。
“你的手受伤,不及时消毒会发炎。”
声音发抖,卑微可怜。
今天早上,校花被门外混混调戏,齐远知道后急忙过去英雄救美。
手在混乱中被划伤。
齐阿姨说过,齐远是要成为钢琴家的,他的手绝不能留疤。
我拧开消毒水,犹豫要不要去触碰他的手。
他噗呲乐了。
转头对校花炫耀:“看到没,白安就是我们老齐家的一条狗,打骂都不走,还得过来舔老子。”
“喜欢我?”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肆意狂妄。
“喜欢我就从老子的胯下钻过去,反正你也是被人压的货。”
校花怕我真不要脸答应。
夺过药箱,把我挤到一旁。
“没听到齐远说你是狗吗,狗怎么配碰主人,滚。”
我压下内心酸楚,默默起身离开。
穿过天台门时,校花突然被齐远踹倒在地。
精致的妆容上写满震惊。
她不明白刚才还有说有笑的男生为何生气。
齐远单手插兜,一张痞帅的脸染上怒意。
“你算什么玩意,也配碰老子的东西。”
他掏出纸巾,宝贝似得把手里的那串珠子擦了又擦。
那串珠子是齐远吃饭睡觉都不离手的东西。
我静静看着,任凭泪水从眼角滑落。
“齐远,如果你知道手里那串珠子是我送的,你还会这么珍惜吗?”
4
我没想到齐远会做得如此绝。
我醉酒跟齐远告白的视频被人发到校园网上,仅用一个下午就迅速火爆校园。
【男同恶心,竟敢觊觎校草。】
【我都说了从孤儿院走出来就没有一个好东西的。】
【齐远的狗要上主人啦!!!】
当晚得知消息的室友,迅速撇清关系。
把我的行李全都丢到楼下垃圾堆。
我睡过的床也被喷满酒精,整个门口都充斥令人作呕的消毒水味。
他们像是驱赶瘟神那样,在寝室门口贴着红色横幅,黄色字体大大印在上面。
【白安与狗不得入内。】
他们拒绝给我开门,说男同都是携带传染病的。
我找到导员,导员推推眼镜事不关己:“毕竟这是你有错在先,要不你先休学两天,平息言论。”
从办公室出来时候,我正好撞见一手插兜被众人簇拥的齐远。
他兴致勃勃和身边男生讨论刚才游戏的打法。
视线略到我时,脸上的笑僵住。
“怎么?又要跟我妈打小报告,说我逃课吗?”
众人不怀好意打趣。
“齐远你怕什么,找个没人地方好好教这小子该怎么听男人的话,哈哈哈。”
“听说他没地方住了,说不定正想着怎么勾引导员求他收留。”
我弓着背,听着那些肮脏不堪的词汇钻入耳朵。
只想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齐远觉得我丢脸,心烦摸了把头发。
“白安,你以为上大学就能改变命运吗?”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说:“我要是你赶紧找个厂子打工把欠我妈的钱都还了。”
一瞬间,我觉得他说的对。
像我这样的人,一辈子可能都没有翻身的机会。
5
没地方住,我只好逃到校外找一间网吧包宿。
登录那个“阿七”的账号后。
“叮叮叮。”
有五条留言。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点进去看。
【阿七,我被那个恶心玩意告白了。】
【你知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折磨这个变态。】
【你不是说我只要考上这所学校就能见到你吗?我好想见你,你到底在哪。】
【你是不是因为我亲校花你生气了,你别误会,我对那个女的没兴趣,我就是故意恶心那个东西。】
【我爱的是你,我好想见你。】
最后这条是刚刚发的。
对话框显示的是“正在输入……”
齐远因为我已读没回慌了。
一条接一条的消息不断刷屏。
我平静的打出那句想问了好久的话。
【如果我是男生,你会喜欢我吗?】
那边连思考都没有,快速回复。
【只要是你我就会喜欢。】
世界突然安静,我退了账号。
自嘲笑了。
6
早上,我回学校参加大课。
没进门就被一群女生按头拖进女厕所里。
上厕所没关门的女生,捂嘴“阿”了一声,提裤子跑了。
校花和她的小姐妹,抓住我的头,恶劣地大笑。
“怕什么,他喜欢的是男生。”
她们掏出手机,强迫我看镜头。
“说,你以后都上女厕所。”
五六个女生把我围住,头皮被她们生生撕扯,疼得我睁不开眼睛。
“呦呵,还挺有骨气,青青你上去试试勾引他,看他到底有没有男人该有的功能。”
被称作青青的女生,甩甩头发,吐出嘴里口香糖抹到我脸上。
抓起我领子,就要亲过来。
她们只知道我是孤儿,并不知道我为了保命,是在吃人的地方怎么活下来的。
撂倒这几个女生可以说是瞬间的事情。
我正要出手反抗。
发现站在不远处背靠门的齐远。
他单手掸着烟灰,从始至终面无表情看着我。
我想起他的留言。
“你知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折磨这个变态?”
他在观摩我爱他的后果。
一瞬间我垂下手,没了反抗的勇气。
我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
从他眸子里倒映出的我狼狈不堪。
我像个破败的木偶。
任凭摆弄。
叫青青的女生撕破我衣服。
带有尖锐的指甲不断在我身上摸索。
刺鼻的香水味,惹得我生理犯呕。
7
“啪。”
一个巴掌印在我的脸上。
她吐了一口,不满我的不配合。
“别一副良家妇女的模样,怎么?有女生主动伺候你,你还觉得不舒服。”
摄像头照在我的脸上,生怕错过我任何表情。
我被她们按头,强迫倒在女生身上。
脸被她们埋在女生胸前。
听着她们在我耳边疯狂大笑。
我再也受不了,挣扎推开她们,蜷缩在角落。
“对不起,我不该喜欢齐远的。”
“我不会在喜欢你了,让她们放过我吧。”
我情绪失控到崩溃。
“青青你怎么还给他亲哭了。”
“原来他是真的不行啊,我还以为男同好歹也算半个男人,哈哈哈。”
脸上的泪干了又湿,视线里的男人也模糊身影。
下一秒耳边响起冷到毫无任何感情的声音。
“白安,脱光在操场跑一圈我就让她们放过你怎样?”
“你喜欢我,付出点代价也是应该的。”
“谁让你搞得我父母离开,夺走我妈的爱。”
烟头按在我身上,一团烟雾消散之后。
我看到他裸露在手腕上的那串珠子。
那是他割腕自杀陷入昏迷时,我连夜去外省最灵的寺庙求来的。
当孤儿这些年,只信自己的我,终究还是期待佛神保佑他快点醒来。
那日山顶下雪,路滑的很。
我没听劝阻还是爬了上去。
千层台阶,我不知摔了多少跤,一步一叩首。
都说心诚灵,他醒了。
此刻,我坏心的在心里想着。
要是告诉他:“你视如珍宝的珠子就是我给的。”
他会什么表情?
算了,他不配知道。
8
我是在初中毕业那年被齐阿姨领回家的,当时齐妈齐爸感情还没出现裂痕。
齐远也没这么大戾气。
被带到他家的第一天,我永远记得。
身穿白衬衫的少年从旋转楼梯高兴跑下来抱住我。
干净纯粹的样子,让我突然想起曾在孤儿院读过的那本书。
“也许世界上有五千朵和你一模一样的花,但只有你是我独一无二的玫瑰。”
我自卑孤僻,他碰我我都会觉得脏了他。
但他丝毫没察觉到,将所有的玩具当成宝贝似得推到我面前。
很多时候,我都为能拥有这样的玫瑰感到自豪。
可惜……
后来属于我的玫瑰,在某天夜里经历了一场狂风暴雨。
齐妈发现齐爸有了外遇。
一生要强的女人选择离婚。
那朵迎着朝阳的玫瑰,日渐枯萎。
我想变得优秀保护他。
没想到我的努力让他当成了假想敌。
他像变了一个人。
以折磨我为乐。
他会勒住我的脖子大声吼叫:“都是你,让我爸误会你是我妈的私生子。”
怎么会……
早就经历过人性的我,当然明白,我只是被齐爸拉出来挡枪的借口。
但之后的事情,让他的误会越发不可收拾。
齐妈会给我买齐远相中很久的礼物:“谁让你考的没有白安好。”
“什么时候你能比白安优秀再说。”
我知道,这只不过是齐妈想让他学习的激将法,可惜齐远不知道。
我们关系渐渐疏远,他开始厌恶我,针对我,甚至和外人一起嘲笑我不堪的过去。
带刺的玫瑰稍有不慎还是伤了手握它的人。
但我不怪他。
我能理解他的痛苦,强颜欢笑背后的不安。
我在他愿意玩的游戏里面偷偷建立一个账号。
我们成了好友。
我会陪着他打成宿的游戏,会告诉他考试前怎么努力才能分数更高。
会告诉他无数个想死的夜晚该怎么熬过来。
后来他为了追赶我,主动询问我要报哪个学校。
我兴奋的说:“传媒大学,我的梦想是当歌手。”
“你去吗?”
屏幕那头“对方正在输入……”犹豫不决。
好久后电脑屏幕蹦出来让我浑身血液冷却的话。
他说:“那个‘孤儿’也是这么说的。”
9
恍惚间,这帮霸凌者扒光我的衣服。
在零下二十度的冬天为我穿上女裙把我扔到校门口。
我冻得哆嗦,还是问他:“是不是这样我们就两清了。”
齐远笑了,表情残忍的让人害怕。
“既然你这么想舔,那就继续当我身边的狗。”
经过那天后,我发了三天高烧。
不得已,我回到了齐家。
那个狭小的阁楼曾是我的房间,现在被齐妈堆满杂物。
齐妈瞥了我眼不满:“这么大人还能生病。”
我被打发去了地下室。
第三天烧还没退的时候,迷迷糊糊被人拉起来。
想必是气急了。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齐妈对我破口大骂。
“我供你吃供你穿,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活该妈爸不要你。”
“你知不知廉耻,竟然在女厕所做出这种事。”
“看着人模狗样,心里这么变态,赶紧滚出去,别影响我儿子。”
我无助的望向齐远。
他勾起淡淡的笑,脸上带着报复的快感。
我在高烧39度的时候,彻底被赶出齐家。
这么多年的漂泊生活,我也根本没有行李需要拎的。
临走时,齐妈扔给我一个本子。
上面记载了我这些年花她的开销。
大到学费,小到一只笔。
就连穿齐远穿过的衣服都要按半价支付。
我合上本子,望着离我越来越远的那间房子。
不知道齐远在看到这个本子以后,还会不会觉得我抢走了他妈妈的爱。
10
为了有地方住,我拉着少的可怜的行李,去之前兼职酒吧驻唱的地方。
老板很好心,什么都不问,找个屋子让我住,还给我买来退烧药。
药吃完体温降下去后。
我觉得必须做点什么。
跟老板商量完后,拿起麦克重新操起旧业。
可是酒吧里哪有什么认真听歌的。
看我长的一副小白脸的模样,尤其是脖颈被施暴隐约露出勒红的印子。
底下的男人都在起哄灌我酒喝。
面对着那些可怖的女人,男人就显得好应付多了。
我举起酒瓶痛快喝了起来。
带有凉意的酒水下肚,脑中似乎清明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