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弈将我抵在墙上问我:“如今我是该叫你孩子他娘还是母后?”

茶与酸菜鱼 2023-11-14 12:58:07

初见时我是从欲都逃出来的杀手,他差点杀了我。

后来他把我抵在皇宫的隐秘角落红着眼睛问我:“如今我是该叫你孩子他娘还是母后?”

1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是我和姐姐及笄的日子,也是我们试炼的最后一天。

我和姐姐是欲都养的杀手,五年一圈。

在五年期满的最后一个月参加三关试炼,试炼的最后一关是同“圈”存活下来的人厮杀,只能活下来一个人。

存活下来的那个人就能从“圈”里出来,欲都的人称这一过程为“出笼”。

但其实很多完成前两关试炼的人都不是死在第三关的试炼,而是死在了第三关开始之前。

试炼的长老只说在第三关杀掉对手就能出来,他没有说过在第三关开始之前不能杀人。所以我们直接默认第二关完成即第三关试炼立刻开始。

我和姐姐见过结伴完成第二关试炼的两人在任务完成之后在还未凉透的尸体旁边厮杀的。

同“圈”的人大多都死在第二关完成的当天,死在自己曾经信任的人手里。

我们一早就商量过同时活下来的方法——两个人在试炼台上杀掉对手后由姐姐击杀我,然后赶在欲都焚烧尸体前将我带走。

虽然这个逃脱计划听起来像小孩子过家家,在管理森严的欲都听起来像个笑话,可这却是最有可能的一个办法。

可是在我的梦里,姐姐背叛了我。

她利用我杀掉了所有的竞争对手,也看着我因她亲手喂下的毒而经脉断裂,暴毙身亡。

她踩着我的尸体追着她爱慕的人,助他君临天下、拔除欲都、最后母仪天下。

如果在梦里仅仅是发生这些我是无所谓的,因为姐姐在我进欲都的第一年救了我,我的半条命是她给的,她想拿走也无妨。

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找到我的亲姐姐,让她家破人亡沦为娼妓,最后落得一个曝尸荒野的下场。

2

梦醒时我抹了把脸,有水珠。

我呆呆地看着手指尖上即将干涸的水渍,有些恍惚。

今天就是梦里第三关试炼前的夜晚,我不相信姐姐会违背我们之间的约定。

但是梦里的感觉实在是太真实了,真实到我已经死过一遍又活过来一般。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一只带毒的镖刺破窗户直直地朝我飞来。

我往后仰倒的瞬间将腰间的数十枚暗器洒了出去,门外传来几声锐器刺入肉体的沉闷声音。

在确认外面没有活物后,我小心翼翼地推开了窗户。

借着月光看清楚地上的尸体后,我浑身如坠冰窟。

我的心比当年任务即将失败,都主兴起要拿我做人彘时还要绝望上几分。

地上躺着的人不论是长相还是死去的姿势都和梦里丝毫不差,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姐姐端着一碗面走了进来。

姐姐将碗放在桌子上,语气淡淡地说“又死了一个,就剩十九个了吧。”

一样的语气,一样的动作,一样的面,丝毫不差!

我压下心中的惊慌,问她:“这么晚了姐姐煮面做什么?”

姐姐拉着我的手坐下来,笑着说:“明天就是你我及笄的日子正好赶上试炼,不吉利。姐姐就想着提前一天咱们姐妹两个吃碗面,讨个生辰愿望。”

一样的话!又是一字不差!

我结结巴巴地说:“好……好……好啊。”

姐姐皱着眉看了我一眼,探过身子盯着我瞧了瞧疑惑地说:“你今夜怎么回事?是身体不太舒服吗?还是有人伤着你了?”

她盯着我瞧时衣袖间还带着同阿姐一样的香气,淡淡的,暖暖的,让我恍惚。

我强装镇定,笑着说道:“没有,除了长老和都主没有人能伤到我。我只是有点担心明天的试炼结果而已。”

姐姐拍拍我的头安抚道:“相信我,我已经计划好了,放心吧。”

她将面往我面前推了推说:“快吃面吧,吃了长寿面一定会长命百岁。你老说你阿姐做的面好吃,我特地学的,你快尝一尝味道怎么样?”

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点缀着葱花的面,我不死心地问道:“如果,我说如果我们两个之间只能活下来一个……”

话还未说完姐姐打断了我,将筷子塞进我手里,嗔怪地说:“没有如果,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快尝一尝我的手艺吧,凉了就容易断了。”

我拿着筷子,在她满怀希冀的眼神中吃下了那碗在梦里要了我的命的“长寿面”。

3

翌日清晨,等我和姐姐赶到时试炼台上已经开始了厮杀。

加上我和姐姐一共二十个人,原来她昨天说的剩下十九个人是连我一起算上了啊。

我压住心底的悲伤,提剑迎上了朝我冲过来的人。

自从我第一次任务失败差点被做成人彘之后,我开始刻苦训练。

单在杀人方面,面对同“圈”的人只有我单杀别人的份。所以我一出现,几乎所有人将剑锋指向了我们二人。

虽然我一个人单杀无敌,但是我挡不住十几个顶尖的杀手围攻。

目前来说,我对姐姐来说还是有用的,所以我放心地将后背交给了她。

姐姐善用毒,面对几个人的围攻她虽然有些狼狈,但尚且能够应对。

姐姐制的毒短时间不会致命,但沾上一点就会遭受噬心铄骨般的疼痛。中毒者大多不是死于毒,而是受不了选择自尽的。

高台之上的人带着半张面具,嘴角含笑的看着底下的厮杀,像在看市井中的斗鸡一般。

最后我拖着被砍的露出森森白骨的右臂,用左手杀了最后一个中毒的人。

我抬起头看着站在试炼台另一端的姐姐,无声地笑了。

在姐姐震惊地目光中,我拿着剑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自己的心脏。

我朝着姐姐张开嘴,无声地说了句:“姐姐,如你所愿。”

训练我们这一“圈”的长老按捺不住地站了起来,我想所有人猜的应该都是我会胜出。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我会来这么一招,除了高台之上的那位。他依旧稳坐高台,笑意不达眼底。

姐姐的震惊仅仅持续了一瞬,随即巨大的欢喜涌上她的心头。

她无声地站在试炼台上,等着婢女们验完尸体后宣布她是唯一的获胜者。

“检验完毕,存活者为蝶。”长老的声音如姐姐的愿般响起。

姐姐眼里是掩饰不住地喜悦,她抬头看向高台之上的人,等着他召唤自己上去。

可是高台之上的人丢下一句轻飘飘的“杀了吧。”就离开了,眼里尽是对姐姐的嘲弄。

他的话音未落,一柄短剑悄然出现在姐姐脖子上,一剑封喉。

欲都从来不缺杀手,更不缺完美的杀手。

欲都怎么会要一个胜利的“残次品”呢?

姐姐太想出去了,以至于她忘了前两“圈”一个活下来的胜利者都没有。

只要欲都都主不满意,那么一个能够“出笼”的杀手都不会有。

4

“下雨了,回去吧。”

负责焚烧尸体的人又一次确认过没有活口后离开了。

意识回笼的时,我感受到了从右手和右臂传来的刺痛感。

我动了动手指,将啃食我血肉的老鼠赶走后任凭雨点砸在我脸上。

过了片刻,雨点越下越密,砸的我几乎喘不过气,我用尽全力借着旁边堆成山的尸体坐了起来。

我看着被火烧过皮肉已经变质的手,咧嘴笑了起来。

怪不得老鼠想过来啃几口,还挺香的。现在的我饿的眼睛放绿光,又因为失血过多急需要吃点东西。

我天生心脏就比别人生的靠右边一些,所以我刺向自己这一剑不仅没要了我的命,还使我我逃离了欲都。

心脏靠右这件事除了我阿姐和我以外没有人知道,就连姐姐都不曾知道。

雨越下越大,我踉跄着站了起来想找个躲雨的地方。可是我好累啊,累到没有走两步就跪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等再度醒过来时,身上是干燥温暖的,手臂上的伤也被处理过了。

我望着头顶粗布织成的蚊帐,偏了偏头就能看清整间屋子的装饰。一张瘸了腿的桌子,几把破凳子就是全部,连个茶杯都没有。

真的好破,比我们在欲都住的都破。

虽然这个家完全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可是我却莫名觉得安心。于是我闭上眼睛,再次沉沉的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是被胸口的重量压得喘不过气,睁开眼就看到了一张稚嫩的脸。

白嫩嫩的能掐出水的小孩正趴在我胸口上,嘴角挂着晶莹的口水正正好滴在我身上。我看着那片洇湿的痕迹,陷入了思考。

杀还是不杀?

小孩子看到我醒过来,高兴地拍着手,口齿不清地说:“大大……哒哒……没死……娘……”

我实在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于是我再度闭上眼睛想要装死。

结果小孩子看到我闭上眼睛不动了,嗷的一嗓子哭了起来。

我捏紧了拳头,再次思考要不要杀了。这时屋外有人进来了,下一瞬胸口的重量消失了。

男人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不哭,小宝不哭,娘亲没死。”

他一边安抚着小孩,一边对我说:“姑娘醒了就睁开眼睛吧,要不然小宝会一直哭下去的。”

我睁开了眼睛,瞧见了一个长相极度俊朗的男人。他的身材也是极好的,宽肩窄腰,单薄的粗布衣下可以感受得到肌肉的形状。

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我终于理解姐姐为什么愿意追逐一个已经有孩子的男人了。

就单看这张脸,我如果成了欲都的胜利者,我会毫不犹豫的把他收进自己的房中。他长得真的十分的好看,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人。

我看着他觉得心情十分愉悦,不仅是因为他那张脸,更因为他的身份。

他就是在梦里姐姐爱慕的那个人,当今皇帝的第三子宁王沈弈。

5

宁王,当今最为炙手可热的太子候选人。

在梦里姐姐就是踩着我的尸骨,拿我阿姐的夫家做垫脚石追上的男人。

我从欲都逃出来后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找他,现在倒好得来全不费功夫,人就在我面前。

我盯着他笑了笑,觉得他抱着孩子耐心哄他的画面十分的诡异。

别人不知道宁王的真面目,我在梦里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这人活脱脱就是个变态,又疯又狠的变态。

他爱自己的发妻,却逼得他的发妻自尽。他的妻子死后,他更是令人将她开膛破肚将腹中尚不足月的孩子取了出来。

发妻死后,他每个月都要来这间破屋子缅怀过去。可却一直不让他妻子入土为安,而是用秘法使她尸身不腐陪他留在这里。

这样一个变态却在梦里做到了登基后大赦天下,轻徭薄赋,使得天下河清海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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