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大着肚子被霸凌者逼的跳楼后，
我的姐姐出现了。
因为她，
我也从市里面最好的高中到了妹妹遭受霸凌的职高。
后来我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姐姐彻底取代了我。
1
高二那年的元旦前一周，我刚踏进班里就感到气氛的诡异，没走两步我就被被李凯史勒着脖子拽出了教室。
班主任刘音这个时候恰好从前门进来，她高声喝到：“李凯史你又去哪里？还有顾梦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注意点和男生的距离！”
李凯史嬉皮笑脸地回答班主任：“老师你先讲话，我也和我女朋友出去讲几句话。”
听到李凯史的话，班里有些同学发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声，带点嘲笑、同情以及看热闹的意味。
我被李凯史粗暴地勒着脖子一路拖到五楼监控拍不到的地方，我差点被勒死。
他放开我的时候，我眼白都要翻出来了，狼狈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贪婪地呼吸着氧气。
李凯史暴躁地问我：“孙家鹏的事情是不是你这个贱人做的？！”
听到他的话，我嘲讽地说：“你叫你女朋友是贱人，那你是什么？”
没错全班都知道我顾梦是李凯史的女朋友，还是他亲口承认的。
但却没有一个人当真，毕竟我是被他们霸凌的对象，是他们捉弄取乐的对象。
李凯史被我激怒，直接朝着我肚子踢了一脚，霎时间我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
他攥着我的领子将我拎起来抵在墙上语气阴森地说：“孙家鹏昨天晚自习结束后被人锁在实验室，泼了一身酸，现在在医院躺着。女朋友你最好别让我知道是你干的，否则……”
他话没说完，但我知道他的意思。
就在他打算进一步对我进行“每日教育”的时候，有人往这边来了，他松开了我任由我跌坐在地上抱着肚子。
李凯史脸上带笑，但嘴里吐出来的话却令我浑身发寒：“呸，今天算你运气好，下课等着！”
说完他丢下我走了，我望着他即将消失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上楼的老师看到我面色惨白地坐在地上，关心地问我：“同学，你还好吗？需要帮忙吗？”
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对他说：“没事，谢谢老师就是肚子有些疼，我朋友在我身边陪着我呢。”
那名老师有急事听到我这么说也就站起来走了，不过他走了两步突然诧异地回头四处寻找。
他发现楼梯拐角处只坐着我一个人，神情有些不自然。不过他又摇了摇头，似乎是要把脑袋里荒唐的想法甩出去。
他离开的脚步变得快了一些，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听到我身边的人开口说话了。
我微微偏头听着我的好姐姐说：“孙家鹏是第一个，但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我看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脸绽开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2
我捂着肚子回到了教室，刘音已经讲完话走了，李凯史那一帮男生也不在。
班里的同学趁着早自习在讨论孙家鹏的事情。
前桌的女生小声地对同桌说：“我听说孙家鹏今天被发现的时候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她的同桌皱着眉表情嫌恶地说:“我今天早上来的早正好看到，他身上的肉都烂了，没有一块好地方。”
我在心里想，啧，真夸张。姐姐明明告诉我她只往孙家鹏下半身倒了点，毕竟实验室的酸存量也不多，怎么传的这样离谱了？
肚子翻江倒海的疼，我趴在桌子上想休息一会儿，但两个女生的对话一直没有中断。
前桌李霞语气犹犹豫豫带点害怕地说：“监控也没拍到有第二个人进实验室，你说会不会是顾想来寻仇了？”
她的同桌扭头看了看我，发现我趴在桌子上没有动静小声呵斥李霞：“你提她干什么？不嫌晦气？！再说了实验室的门锁一直有问题，孙家鹏自己进去还用具把门带死了也不是没有可能，断电后他碰倒了试剂瓶也很正常，别一天到晚的瞎说！”
李霞捂着嘴看看我不敢再说话，缩了缩脖子继续背书去了。
我听到顾想这个名字的时候浑身僵硬，脑子一片空白。
从天台跳下来的顾想、浑身青紫和烟头烫出来的疤痕的躯体、尸检怀孕两个月的报告以及接过钱脸上不见一点悲伤的父母……
一个个画面在我脑海中闪过，我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烧起来了，眼前一片血色。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姐姐走到我身边低声说：“今天晚上是李梦凯。”
霎时间我的灵魂回到了身体中，四肢逐渐有了知觉，眼前的血色也退了下去。
我刚抬起头后脑勺就被狠狠地打了一下，脑袋磕到桌子上眼前一黑。
我听到前面的两个女生发出一声惊呼，班里的读书声停了下来。
我捂着脑袋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就被一股大力拉扯着掼在地上。
我看清了来人，是一位中年妇女。厚嘴唇、塌鼻梁和一双三白眼让我瞬间明白了她是孙家鹏的妈妈王红。
她骑在我身上疯狂地拿她的包砸我，我抬起双臂挡在脸部，透过空隙我看到了站在她后面脸上尽是嘲讽的李凯史以及姗姗来迟的刘音。
王红歇斯底里地喊着：“贱人！婊子！是不是你把我儿子害成这样的？！是不是你？！你这个小贱蹄子！你去死！”
刘音想拉开王红但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年轻怎么能抵得过常年干重活的母亲呢，她自然没拉动王红。
刘音冲着班里看热闹的男生喝到：“还不过来帮忙分开她俩！”
班里的男生纷纷避退，有几个想上前的看了看李凯史的脸色也不敢动了。
在这个班里或者说这所学校，李凯史的话可比刘音的话有用多了。
最后隔壁班的男老师和教导主任将王红从我身上拉了起来，我才得以喘息。
3
我躺在地上望着天花板，视线有些模糊，眼皮子也有些痒。
我抬手摸了摸眼睛，原来是额头破了，有血在流到了眼皮上。
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头顶突然出现一张挺可爱的脸，她小声地问我：“你还好吗？要不要我拉你起来？”
我没说话，她伸手过来时我蓦地笑出了声，她脸上瞬间浮现出担忧紧张的神色。
我撑着地板坐起来，无视了她伸过来的手说：“你还是离我远点吧。”
这个班里上一个对我施以援手的人已经转学走了，走之前她的父母狠狠地朝我脸上吐了一口唾沫说：“神经病！像你这种有精神病的就被关进去！呸！”
我拖着身体往外面走，刚走出教室就看到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同学你好，别紧张，我姓白，我和方警官就是找你来问一些问题。”温柔的小警察在我面前放了一杯水柔声安抚我的情绪。
我接过水杯说了一声：“谢谢。”
小警察唱白脸，但另一位年纪较大的警官明显是唱红脸的。
他厉声问我：“顾梦同学，你昨天晚上在哪里？”
我握着纸杯的手稍稍用力将水杯捏的有些变了形，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他说：“昨天熄灯之后我就睡了，宿管老师可以作证。”
方警官又问：“孙家鹏手机上最后一条信息是约你去实验室的，你们去实验室做什么？你去了吗？”
我飞速抬起头看了方警官一眼，又迅速地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过了好半晌我双眼噙泪情绪有些激动，我看着方警官说：“我收到了那条短信，但我没去！宿舍关门了！你们要相信我啊警官！”
纸杯里的水已经凉了，撒在我手上有些凉，莫名抚平了我心中的躁郁。
“同学你先别激动，我们就是例行询问。你知道孙家鹏找你是为了什么吗？”
我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犹犹豫豫地问他们：“如果我说出来的话你们不会告诉别人吧？”
白警官笑着向我保证道：“同学这是一个法制社会，我们是警察会保护你们的隐私，你要相信我们。”
我心里觉得好笑，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顾想就不会死。
在经过再三确认他们会保密之后，我终于开口道：“实验室那边监控是坏的也没有老师查楼，很多小情侣放学之后就喜欢往那边去，孙家鹏叫我去是因为我们两个在……在处对象。”
4
最后两个字像是烫嘴一般，我飞快的说完整个人都是通红的。
白警官不理解地问：“你和孙家鹏？早恋是不可以的啊同学，而且你和李凯史不是人尽皆知的情侣吗？”
我被她的问题问的有些尴尬，小声地回答她：“那是李凯史逼迫我的，我不喜欢他，他们两个又是好朋友，我们才……”
又问了几个问题之后，方警官终于开口说：“顾梦同学你可以走了，你所说的事情我们会去核实的。”
离开之前我带着关心、疑惑以及好奇地问：“警官孙家鹏他……他死了吗？”
方警官靠在椅背上鹰似的目光盯着我警告到：“这不是你该问的事情！”
我被他的语气吓到了，但还是咬着嘴唇极小声地反驳道：“我就问一下，那是我男朋……”
说完我求助一般看了一下白警官，她冲我露出一个笑容宽慰我，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我出了教室，内心有些后怕。没死就好，死了太便宜他了。
因为孙家鹏的事情我们学校停课一天，但不准我们回家，估计是害怕引起社会舆论吧。
但让不让回家都一样，对于职高的学生来说翻个墙比喝凉水还简单。
我一个人躺在寝室，浑身疼的厉害。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之后，梦到了很早之前的事情。
梦里顾想还活着，她从小爱玩不喜欢上学但也还算听话，父母就任由她玩去了。
反正在爸妈眼里我和顾想的作用只有一个——给弟弟换彩礼。
后来顾想来了职高，她欢欢喜喜地进来，但每一次回家脸上的笑容就少一分。
再后来顾想不笑了，她开始闹着不去上学，爸妈忙着照顾弟弟没空管她。
我爸对我下了最后的通牒：“学费交了不能退，你妹要是让老子的钱打水漂你也别想读了。”
我学习成绩向来很好，我不想一辈子困在这个泥潭一般的家里。
于是当天晚上我逼着顾想去学校，梦里顾想的脸和现实中尚有淤青的脸交织在一起，她哭着说：“姐，姐，我不能去！我会死的！”
我当时说什么来着？
5
对了，我说：“顾想我不想被你连累，我的成绩那么好，你要是不去上学死的就是我们两个！”
再后来顾想真的死了，父母再也不提拿我们换彩礼的事情了，因为他们有钱了。
拿着顾想的买命钱，他们高高兴兴地拿钱盖了村子里最好的小洋楼。
而顾想却永远睡在了殡仪馆最便宜，甚至是搞特价的小盒子里。
梦里顾想双眼流着血泪笑吟吟地对我说：“姐，你看我说回到学校我会死的吧。现在我死了，姐不会被我连累了。”
我尖声叫着顾想的名字，我哭的泣不成声想要告诉她：“姐后悔了，顾想你回来吧！”
可是梦里的顾想和现实中一样消失了，我捂着脸跪坐在地上。
低头的瞬间我看到脚下镜子里的自己长着和顾想别无二致的脸，就连脸上的淤青都和顾想死的时候一样。
我猛然惊醒，坐在床上盯着黑暗的空虚之处看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刚刚是在做梦。
我翻身下床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和顾想有九成像的脸咧嘴笑了一下想着，时间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