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往事|养猪和柴垛

叶工讲故事 2023-12-07 10:19:11

作者:厉马严兵

好像当年有个说法:判断一个知青点有没有长期扎根农村的决心,可以看看他们养没养猪。有道理!养猪在那年头,没有什么高科技手段,一瓢一勺的喂,再快也得小一年吧!谁愿意喂一半儿,就撇下离开呢?还真是有点“话糙理儿不糙”的意思!   五队知青点率先抓了猪崽还养了好多鸡,红红火火像模像样,真的“过起日子”来了!我们队竹君的姐姐吉娜在五队,可能几个女生去串门,受刺激了!回来也嚷嚷着养猪。我不反对,倒不是为了向什么人“表决心”,反正嘛!猪养在女生住的房东家那边,剁菜熬食又不费我们什么事。万一真的养大了,杀了吃肉打“牙祭”岂不妙哉!养!干嘛不养!

说干就干!逢古城堡赶集,我们就和老乡一道去抓猪崽了!集市上各色猪崽那是“活蹦乱跳”、“吱哇乱叫”,我们也被搞的“眼花缭乱”、“五迷三道”,很后悔没找个行家里手帮忙,没办法,最后只好拣一个看着顺眼,长相俊俏的(猪容猪貌相比)就拿下了。

小家伙毛色纯白,粉红的小鼻子,俩半透明的小耳朵支愣着,四只精致的小蹄子,俏皮的小尾巴卷了一个生动的小圈,眼睛不大但很有神,睫毛浓密还是双眼皮呢!看你的时候,歪着小脑袋,透着一丝顽皮和让人怜惜的可爱。唯一遗憾的是它不让人碰,不像小猫小狗那样任人抚摸,你刚一伸手它那儿早就四处瞎挤乱钻,好容易把它抓住,连踢带蹬的发出高分贝凄厉的尖叫,好像谁要立马害它似的!也顾不了那些了,我们把它强行关进带来的筐里,任务完成了!

漂亮的小猪,女生们自然是喜欢的,喂的也很精心。我们每每去吃饭的时候,也常去看它,给它关照点零食小点什么的,急切地盼望它早早长大!甚至早早就不怀好意的憧憬着夺它性命的那一天快快到来!甚至菜谱都想了好几套方案了。

但事情逐渐变的好像有些不对了!小猪的身体并没有按我们的意愿迅速“膨胀”起来,反倒好像一天天变的“抽抽了”,刚开始还以为是我们“盼长心切”的缘故。可又过了些日子,小猪原来曲线优美略向下弯的背部,竟然向上躬起来了。亮晶晶的皮毛变的杂乱晦暗,眼睛也变的呆滞还布满眵目糊。看看房东和我们几乎同时抓的猪崽,都比它长出一大截儿。人家欢蹦乱跳的四处找食吃,可它呢?毫无目的的跟到东跟到西,也不吃食只是低着头无精打采的后面呆站着。问问人家,说可能是病了,那就找医生吧!女生请来医生,看过后说得了一种“癞”病,吃吃药看吧!房东家拒绝让它进圈了,怕传染。只好让它孤零零的呆在院子的角落里。

每天看着它形只影单可怜巴巴的样子,简直愁死人了!没过多久,一天吃午饭的时候竟没看见它的身影,问房东,也说没看见。哪去了呢?吃晚饭时,前边住着的邻居说,那边的小水泡子里有一小猪。我们急忙跑去看:唉!可怜的它漂浮在那里,早已带着我们破灭的希望逝去了!我们没有再费心去分析它如何能拖着久病的身躯,跑到如此之远的地方“自尽”?抑或是被什么人“谋杀”?与其让它毫无希望的苟活,还不如让它早早解脱呢!去吧!阿门!

失败的打击太“沉重”,以致生生打消了我们养猪的热情,只得甘愿以素食为伴,直到我最后离开那里也没再养猪了!

我们的柴火垛。开原当地的烧柴,主要是苞米秸、豆秸和稻草。当地农村以耕种为主业,一个家的综合实力有时是能以柴垛的大小规整为标准衡量的。对知青点也有这样的说法:看看他们柴垛堆的好不好,也能看出对插队落户的态度问题。不过刨除这些因素,更现实的是,一年的柴火分给你,堆在那,数量体积都不小,你不好好垛起来,也没法保存啊!

不就一个柴火垛吗?有啥难的!咱自己堆!

考察了老乡的堆建方法,我们三个就干起来了。

好像也并不难!没用很长时间,在过往老乡的指点下,柴垛搭起来了。三米见方的基座,横竖交叉垒起两米多高,上面搭一个房子样的尖顶,虽然不大周正,可初试身手也算相当不错了!

但那里知道,我们大错特错了!它徒有好看的外表,但远不够结实。

冬天农闲,我们都回沈阳了。一天在朋友那里玩,碰到一个从五家沟后回来的同学,他说:

“你们二队青年点的柴垛塌了,赶快回去吧!要不你们柴火就没了,明年看你们烧大腿吧!”

“柴火垛倒了?不可能呀!就是倒了的话,柴火也不能没有啊!”我不大相信。

“爱信不信!到时候别后悔”说完,人家拍拍屁股走了。

又过了几天,心里不大踏实,想想还是回去看看吧!我自己坐火车到金沟子站,走了十二里路赶回五家沟。到青年点前一看,我真的傻眼了!原先好好的柴垛已经变成“打谷场”了,十来头牛正在已经平铺一地的玉米秸上肆意践踏、悠闲会餐呢!(牛很爱吃玉米秸竿)

“它妈地!这也太放肆!太欺负人了吧?朗朗乾坤之下,牛这么祸害东西,竟没人管?”

我气急败坏的跑回屋里,抄起一把磨的飞快的铁锹,走到低头大嚼玉米秸的牛背后,使出浑身的力气向牛的屁股横砍过去,心想:

“我要让牛,也让牛背后的黑心人吃点苦头,长长记性!”

可我抡圆的铁锹刚要接触目标,貌似“憨厚”的牛只轻轻一纵,便让我的打击落空了!打空脱手的铁锹像箭一样“嗖”的一声向旁边横空飞出去,这时,我才极度惊恐的发现,两个小孩不知何时傻笑着正站在那里,铁锹呼啸着正朝着那儿直直的飞去,几乎是擦着孩子的脑顶唰的一下飞了过去。我吓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浑身的汗毛全部乍起,等醒过神儿来早已是冷汗淋淋!

太可怕了! 一时的冲动,几乎改变我一生的命运!一时的鲁莽,险些酿成不可挽回的惨剧!真是老天有眼“天不灭曹”啊!

这段不为人知的经历,我没告诉过几个人,但却深深的打印到脑海中!它一辈子警醒我,遇事三思,少鲁莽不冲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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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工讲故事

简介:听我讲讲知青的故事,听听他们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