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我是为了钱才跟姜岳在一起的。
他们忘了我是斗兽场上最强的斗兽。
我跟他,是因为我喜他。
他说他也喜欢。
后来,我才知他厌我。
恨我在斗兽场上伤了他的蛇
01
姜岳又走了。
三年一次的斗兽竞技赛,今年在礼城举办。
知道消息后,我迫不及待想跟姜岳说,一个失衡,我从楼上滚到楼下。
眼睁睁看着姜岳坐上了车。
汽车启动,我忍着痛走到大门,张了张嘴:今晚你回不回来吃饭?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很久才回来一次。
初见姜岳时,我是斯都斗兽场最年轻的斗兽,刷新最快拿到斗兽主的记录。
被欢呼雀跃声簇拥的我,一眼便看到人群中的姜岳。
毫不掩饰欲望的眼神,独有一份的气质。
我想我们是同类。
下场时,输给我的魏京兆凑过来:“那人你认识?你一上场就直勾勾盯着你看。”
“不会就是传言那个从外地过来的富商吧,是不是?”
我摇摇头,之前也听说过这个人,知道他藏七尺、我武惟扬,以为是彪形大汉,没想到还是个面如傅粉的。
回头一看,那人正星目含威。
是在看我吗?
我躲避眼神,只觉得身上脸上发热,是打斗时不一样的感觉。
当他走到我的面前那一刻,我脑海里冒出一个我自己都吓到的想法:哪怕是付出生命我也愿意为他赢得所有荣誉。
或许是他的眼神过分炽热,我觉得他一定也是这么想的,我们要并肩站上最高领奖台。
可是,三年过去,我没有站上过斗兽场。
他一定是在等,等一个机会,让我上场,然后一鸣惊人,我能做的就是等待。
直到家宴这天,我我听到他跟其他客人的对话。
“刚刚那个端菜就是王疏月?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啊。”
“传言王疏月攀了高枝,立马躲着当太太不比赛了,是真的啊,听说还破过纪录。可惜没看着,姜总给机会吗?”
“必须啊,哪能白养一个兽人,这场戏我花十倍价格看。可别告诉我你领回来当猪养。”
瞬间安静。
姜岳先打破沉默,轻笑一声:“就她那样,丢人。”
“她不会上场,上场的只有辰兰琪。”姜岳向来说一不二。
“也是,别让随便弃赛的兽人脏了斗兽场。”
“哈哈,还是辰兰琪好,打起来那叫一个冷冽霸道,好看。”
“也不看看是谁的兽人。”姜岳尾音上扬,难掩骄傲。
“是是是,那就祝姜总跟辰兰琪今年再获斗兽主。”
躲在后厨的我只能握紧了拳头,指甲嵌入肉里。
疼。
疼痛让我麻痹,他们说得没错,现在的我连站上斗兽场的资格都没有。
疼痛也让我清醒,原来姜岳的等待是一个谎言,只给我一个人的谎言。
2
斗兽主是每只斗兽至高无上的荣耀。
训练场上,其他兽人如果无法晋级斗兽也没关系,我不一样,我没有家。
没日没夜地训练,为了站上斗兽场,不管是冰地逃生练习,还是火山捕猎训练,别人练习的我练,别人不练的我也练。
因为站上在竞技场,才会有人爱我。
喜欢的眼神才会光顾我。
我总是不顾一切去战斗,是姜岳跟说我可以不用这么拼命,就算我没有取得荣誉,他也会爱我。
他说如果你想战斗,我也会支持我。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呢?
延长甲断裂,上面的老虎烫金的样式只剩下一条尾巴,贴的碎砖不知道掉在哪里了。
我不喜欢美甲,姜岳喜欢。
“你的手很美,这简直就是锦上添花。”
“我很喜欢,你可以为我留着吗?”
姜岳双手托着我的双手,低头端详的模样,我不忍心拒绝,忍下了不喜欢美甲的话,承受了美甲带来的不适感和不便,乖巧点头。
我的指甲总是磨了在贴,贴了又磨,换了很多花样,只想让他多看一眼。
不远处,感应灯亮起,是他回来了。
我立马跑到前院去接,姜岳一身酒气,神情冷漠地看了我一眼,撇开我的手。
“脏,拿远一点。”
我低头一看,甲床渗不少血。
我往衣服上擦了擦,擦疼了手也没擦干净,只好先跟上他的步伐。
“你到底要干嘛?”姜岳走到卧室门口转身对我说。
他的眼睛是我看不清的深渊,之前那么温柔的一双眼睛,现在为何流露厌恶,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我想试一下:“我想参加比赛。”
半晌,姜岳开口:“之前不说好了,斗兽危险,好好在家待着不好吗?”
“不会的,我会保护好的自己的。”一激动我抓住他的袖子,还是弄脏了他的衣服,他该不高兴了。
“我不怕受伤,你让我去吧。”我恳求。
这或许就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我最后一年参加比赛的机会。
姜岳毫不犹豫转身,抽手,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你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眼底续了泪水,模糊了视线,当我回过神时,一缕亮光透过玻璃照射在我脚上。
眼泪弄湿了地毯。
想要把泪水痕迹擦干净,为什么越擦越多?
像是不会结束的梅雨季节。
无声的委屈裹挟着我,明明他说过只要我听话懂事,他就会支持我参加比赛的。
仆人过来做早上清洁,我识趣让开位置,“辛苦你了。”
对方没有说话,抹布在地板上摩擦发出嘶嘶的声音。
他们不待见我很正常,毕竟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好吃懒做且贪财的兽人而已。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的房间,沾地就睡。
梦里是那年姜岳把我带回家时,在斗兽场放了一场烟花,结尾是一个j爱心c。
众人都说那是黎城十年来放得最贵的烟花表演,每到庆典都会被拿出来做比较。
他说我值得。
03
签了收养协议,我就是有家了。
我下定决心更加努力练习,我要让姜岳集齐八个斗兽场的斗兽主,一起站上最高的领奖台。
第一天,姜岳说还不急,我想去海边旅游,你陪我好嘛?
当然愿意,只要是你,我都愿意。
离比赛还有半年,到时候回来集训一下,我想应该也是可以的。
一个月后,我准备去集训,姜岳抱住我的腰呢喃:“能不能要一个宝宝?”
愿意是愿意,但不是现在,我想参加比赛。
我还没来得及想好说辞,发现已经怀了孕,明明做了避孕措施怎么还会?
“这个宝宝来得好。”姜岳吩咐厨师给我配肉,一面安抚我“乖,懂事,等孩子生下来。”
“可是如果生了孩子,我还怎么参加比赛呢?”我开始恐惧或许我再也上不了斗兽场。
我的梦怎么办?
一块肥美的鹿肉递到我面前,“多吃点,我喜欢你肉肉的样子,何况肚里也要吃啊。”
他笑得很好看,一向美味的鹿肉现在吃起来却有点恶心。
三个月后,姜岳去龙城斗兽场观摩比赛。
他让我在家乖乖养胎。
我联系了医生,身体素质不错,可以参加比赛,风险是必然的。
作为百兽之王的后代,我的孩子一定跟我一样坚强。
我瞒着姜岳偷偷报名了斯都斗兽场的比赛,我不贪心,不求走到最后,拿到下次比赛的积分就行。
根据比赛日程,第一场比赛后的那天,刚好是姜岳回来的日子。
只要我赢了,就证明我可以参加比赛。
制定执行训练计划,分析第一场的对手南狮,我有胜算。
比赛前一晚,姜岳突然回来了。
斗兽一旦签了收养协议,参加比赛必须以收养者的名义,收养者有报名跟退赛的决定权,
所以我也不打算瞒着,只要赢一场。
然而现在我只能拿出身体指标跟自己的比赛战略。
姜岳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个人在偌大的训练场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姜岳回来了,他还是疼惜我的,细心给我准备了热牛奶。
“如果你在60s内跑完障碍场,我同意你上场,如果不能,乖乖回家。”
障碍场是训练场内最简单的,更何况这个我早就练过千遍万遍了。
我信心满满上场,我的速度没有因为孕期延缓太多,就在最后一个关卡的时候,一个失误,我从高处落下。
紧急护住肚子,还是发生意外了。
“你要是听话,怎么会发生意外呢?”姜岳留下这句话后便离开医院。
肚子还是很疼,一哭更疼。
孩子没了。
姜岳一定很难受。
他不是不陪我,只是不想让我看到他痛心伤肺的样子才离开的。
对不起,如果我没有执意比赛,说不定这个孩子能保住。
醒来的时候姜岳不在。
我给他发消息【我新学了一道汤,鸽吞燕。】
姜岳爱喝汤,尤其爱喝制作过程繁琐、耗时长的汤品。
或许是想补偿她,我心甘情愿。
仿佛在厨房耗费的时间越长,越能表达的愧疚,越能说明我对他的爱。
姜岳的称赞越来越吝啬,喝完一碗汤说明是喜欢的,只喝了一口的汤,近期我不会再做。
红色的笔记本密密麻麻记满了每道汤品的做法,喝了几口,日期,心情是怎么样的。
佛跳墙、山药茯苓乳鸽汤、鱼头菌菇汤、乌鸡汤墨鱼排骨汤等等。
没什么规律可言。
从乳鸽颈部直拉一刀,横刀截断近头部,展开翅关节骨,节骨末端拉一刀,骨肉脱离,脱下上肢肉。
切离背部根膜,取出胸骨。
仆人喊道:“姜总回来了。”
我连忙去迎接,看到的是姜岳搂着另一个女人。
是摇曳生姿的宸兰琪。
是我曾经的手下败将。
04
第一次碰到宸兰琪,是斯都斗兽场时抽签抽到,当时很多人都以为我会被她毫无费力绞杀。
因为我是新人,而她已经在其他斗兽场初露头角。
我赢了。
她因为眼睛受伤没继续参加下一轮的比赛。
第二次,因为我突然退赛,斗兽场发生了一场小混乱,不过很快被另一个热度压下去。
宸兰琪赢了一只威猛的波斯狮。
宸兰琪的攻击速度很快,一旦被缠绕锁勒上,胜负已分,那只波斯狮输得不冤。
后来我才知道宸兰琪也是姜岳名下的兽人选手。
她看到我似乎并不意外,眉眼盈盈:“姐姐做饭呢?”
“你也真是的,庆功宴不让姐姐来就算了,还不跟姐姐说一声。”
后一句是对姜岳说的,小手轻轻拍了一下姜岳的胸口。
姜岳当我不存在,握住了宸兰琪的小手,摩挲了两下。
宸兰琪瞄了我一眼,抽回自己的手,打量着我说:“姐姐不会生气吧,我今天赢了比赛,我们才在一起吃饭的,不是故意不回来吃饭的。”
“不用跟她解释。”姜岳亲昵在宸兰琪耳边说。
我愣了一下,低头。
出来太急,我忘记手上还拿着刚取出来的乳鸽胸骨。
连忙背过手,又看到围裙上还被溅了几滴乳鸽的血渍。
擦了几下,没擦掉,还因为手背上的水渍晕染开了。
我总是这样,把自己弄得一身脏。
连做汤都做成这个样子。
“还做吗?”仆人来问。
我才回过神,他们早就上楼了,一阵秋风吹来,从后腰入侵。
冷。
冷得像掉进了冰窟窿,出口太小,我爬不出去。
姜岳很久没抱我了。
刚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是像搂着宸兰琪那样,搂着我的腰,我走到哪,他都要贴到哪,抓到一切机会贴贴。
牵手也不满足,一定要把我整个人搂在怀里。
后来他开始很忙,要么不回来,要么喝得烂醉回来。
他还在为孩子的事情伤心吗?
可是他就算再怎么对我冷淡,也没有带其他兽人回来过。
一定是因为庆功宴,他们只是一起吃饭,顺便送回来而已。
“我没看错吧,姜总搂的是宸兰琪,她直接晋级决赛了吧。”
“可不是吗?她不会是第一个集齐八个斗兽主的斗兽吧。”
“很有可能,你说他们是不是签了收养协议啊?”
“我看像,不然怎么会带回家呢?好般配啊。”
“那现在这个呢?会不会因为吃太多被赶出去?嘻嘻。”
“就她那个怂样,一句话都不敢说,还是老虎呢。”
“传闻都说她一起打药比赛的,你觉得她敢跟宸兰琪打吗?肯定不敢啊。”
仆人们在后厨越说越兴奋,越兴奋声音越响亮。
解释没有用,他们不喜欢无趣的真相。
以往我会忍耐,这一刻我不想忍耐,放纵一喊,姜岳说会打扰别人,所以在这个家我很少大声说话。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快放声喊过了。
只是喊喊而已,“你们这么害怕吗?”
仆人逃得四分五散,厨具被扔在地上,我还没做什么呢,我本体都没出来呢。
月亮高高挂上,我却没有勇气上楼,没有勇气去问宸兰琪什么时候走?没有勇气质问姜岳为什么要带她回来?
我又变成一个人了吗?
姜岳如同天使一样走到我面前,伸出他邀请的右手,我难掩心中激动,“家”这个被我压在心底得词,如同有丝分裂般疯狂生长,占据了身体的控制权。
他说:“你愿意来到我的身边吗?”
我有家了。
现在,好像又没有了。
05
电话铃声划破夜晚的寂静、
是魏京兆,那次比赛后我们成为了朋友,那年是他拿到了斯都的斗兽主。
“视频跟资料都发给你了,今年出现不少有意思的斗兽。”
“嗯。”我虽然没去参加比赛,但每年的比赛视频我都会仔细观看。
姜岳不知道,他不喜欢我看这些。
起初我以为他是怕我触景伤心,还是一次他跟人通话的时候说漏嘴了“胖猫看了还以为自己能飞呢,看到她就烦。”
我还以为听错了,反应过来后也不敢提,怕他以为我斤斤计较。
何况流产后,我确实发福了不少。
厨师配的食物只多不少,如果少吃,姜岳会不高兴。
魏京兆小心翼翼提问:“你今年参加吗?”
沉默是我们都知道,年龄摆在那里,这很有可能是我们最后一年了。
他一直希望能够在跟我打一场,开始我还兴致勃勃跟他保证“计划中。”“一定。”后来是“再等等。”“再说吧。”
电话那边传来主持人介绍选手的声音,他在斗兽场吗?
“你真的甘心吗?”魏京兆问。
可我报名了又如何,如果姜岳不同意,我还是上不了场。
上楼换了一身衣服,雾弄得人身上黏糊糊的,黏糊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姜岳的房间门开着。
宸兰琪正躺在姜岳的床上,真丝被子掉下一角。
姜岳不仅非常认床,还有严重的洁癖。
他从来不让我靠近他的床,床上用品我不能睡,我不能碰。
“我带你回来是享福的,打扫的事情你就不要动手了。”
我信了。
如果不是听到他交代仆人不要让我靠近他的任何一件床品,鬼知道会不会掉毛,如果我碰了就换。
为此我还特意做了身体检查,证明我真的不会掉毛。
都不信。
“这不是姐姐吗?”宸兰琪动了动刷子般的睫毛,眼底透露着轻蔑。
我如鲠在喉,半天挤出:“你,你起来。”
宸兰琪乐了,右手撑起脑袋,上下扫一眼:“你不会还以为你还是那个战无不胜的虎神吧。”
我一愣。
宸兰琪嗤笑一声,“哦。我忘记了,你还是逃兵。”
“闭嘴。”我愤怒朝她伸出爪子。
好快的速度,我还没碰到她,她一个旋转到了我身后。
姜岳正从浴室出来,搂着上半身,眉头紧锁:“陈疏月,谁让你进来的?”
我努力忍住眼泪。
宸兰琪一面用食指卷着胸前的大波浪玩,一面围着我绕圈:“就你?你也不想想你多久没训练呢?跟病猫有什么区别?”
“而且还这么胖?是不是?姜岳。”
姜岳往前走了一步,我以为他会替我说话。
毕竟他真真切切看过很多比赛,也真真切切感叹过我的战斗力,真真切切是我为了他放弃比赛在家陪了他三年。
姜岳绕过我,抱住了宸兰琪,软语:“打扰了你睡觉了吧,要不要再睡一会?”
那瞬间,一阵耳鸣,我好像只能听见呼呼地风声,那是能把耳朵刮出血的疾风。
我多久没尽情奔跑过了。
“去笼子里反省反省,没经过我的同意不许出来。”姜岳下达命令。
福至心灵,原来前几天突然出现在院子那一米八的笼子是给我准备的啊,我还以为是鸟笼呢。
我很想不顾一切打宸兰琪,更想打姜岳,更知道现在的我打不过。
“我想走了。”我深呼一口气,“解除收养协议吧。”
闹大对我没好处,我还想参加比赛。
兽人可以单方面解除领养关系,条件是五年内不能再次被领养。
“呵呵,记住,是我把你赶走了。”姜岳大手一挥,“你不就是为了我的钱吗?没了我,我看你怎么活?”
原来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啊。
“这几年你在我这里的开销,财务那边都有记账,我也不跟你计较了,既然你要走,不属于你的都不能带走。包括你身上的。”姜岳似乎笃定我不会走的样子。
“你还是去笼子里吧,心情好了就放你出来。”
我垂眼一看,一条细带灰蓝色连衣裙,白色细高跟,都是姜岳的喜好。
我正要脱,宸兰琪捂住眼睛,头埋在姜岳脖子里:“哎呀,我眼睛看不得脏东西。”
这一刻我有了想吃掉他们的心情。
06
从公证处出来后,魏京兆在门口等我,手里拿着的是报名表。
我重获自由了。
不用迁就别人的审美,穿讨厌颜色的衣服,穿行动不便的鞋子,做华而不实的孩子家,学没有意思的熬汤。
我又可以跑起来了。
魏京兆跟在我后面追我:“慢点,就你这个体格,这么冲你会猝死的。”
我哪里顾得上他,只觉得身上痒的不行,我要跑,一直跑。
后悔为什么我没有早点选择这么做呢?
“你后面什么打算啊?”魏京兆追上我。
被领养过的兽人比还没被领养过的兽人处境更为艰难,谁都能欺负,包括同类。
但,再苦再累我都不会低头。
“养活自己,训练比赛。”我接过魏京兆的报名表。
“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跟我开口。”魏京兆拍拍我的肩膀。
我看到不远处有人在等她,“放心,我不会客气,有你这个斗兽主当陪练,我赚大了好嘛?”
送走魏京兆,我得先生存下去。
一份工作,别的兽人是五块马肉,我只要两块,虽然到手可能只有一块。
不过我不挑食,虫子、蛋、植物都能吃。
住就跑回森林就行,当做体能训练,说不定运气好还能加餐一顿,今天从鳄鱼嘴里抢到鱼肉,明天蹲到鹿肉,后面就能干死蟒蛇。
就跟我第一次打赢宸兰琪一样。
哪怕当下大部分处于逃命当中,每一次的死里逃生我都当做是重生,积累战斗经验。
我要为我自己站上最高处。
再次见到魏京兆时,从他瞪大的双眼中,我知道我恢复得不错。
“我开始期待你跟那个臭蛇的世纪大战了。”魏京兆围着我啧一声,绕一圈,绕一圈啧一声。
“你这训练效果显著啊,情敌有这效果?”
“我可不是为了其他什么人。”我是为了我自己。
我没说偶尔还是会想起姜岳,是不是我再次打赢了比赛他就会来找我?
是不是只要我变得跟以前一样,他就会回心转意?
“我知道,你想跟我打。”魏京兆抱了抱我,“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头。”
“你不会怕打不过我,跟我搞煽情吧。”我回抱住了她,我仅有的朋友。
如果有魏京兆陪练,我会更有信心对战其他斗兽。
魏京兆面露难色。
“怎么了?不是受伤了吧?”斗兽在赛场上受伤是常有的事,哪怕是混迹在斗兽场这么久的魏京兆也无法避免的。
“嘿嘿,不是,我今天要去陪他吃饭。”
顺着魏京兆的视线过去,我看到一个男人穿着黑色风衣朝这边微微点头,是上次等她的那个人。
魏京兆解释:“上次没跟你说,已经两年了,他很支持我,你明天来我们训练场吧,我们一起。”
“我很期待在斯都斗兽场上看到你,输给你,我不亏。”
看着两个人十指相扣一起上了车,一点酸涩被另外一种幸福冲刷干净。
这家伙是不是忘记了还有其他种子选手啊?
“姐姐,你能带我回家吗?”
嗯?我看了四周,没人啊。
“姐姐,我在这里。”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抓住了我的手。
是个品性兔子。
“求求你了姐姐,我贪吃跑出来,腿摔坏了妈妈肯定急坏了。”小女孩委屈在我大腿上蹭蹭。
小女孩变回本体,兔子后腿上确实绑着一个绑带。
这么可爱的兔兔应该不会骗人,但你求救,找一只老虎?
抱着她走进小巷子找家,越走越潮湿阴暗,不对劲。
回头一看,唯一的出口停了一辆车,下一秒,一根针剂就飞到了脖子上。
模糊间,我好像看到兔子嫌弃地解开绷带,一个身穿蓝色工作服的男人端了一盆水递到兔子面前。
这里是地下黑市?
07
我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想要看清什么,昏暗的环境,混杂的味道很奇怪。
“都给我乖一点,苦头是吃不完的。”
狮子、狼、蛇、鼹鼠、鹰,抓得还真不少。
身上的药劲还没过去,我勉强能站起来,丈量这个地牢的大小,我不会被困在这里的。
“别折腾了,出不去的。”有回声,不确定是谁说的。
尝试咬了一口铁门,没控制好距离,尖锐的牙齿磕在上面,震动到脑子,麻醉的感觉下去不少。
“你别再试了,别连累我们。”这回我听清了是隔壁的狼。
石窟做笼,想要出去,眼前的铁栏是突破口,我调整好角度再试一次,纹丝不动。
改造过的铁栏。
一束光线射进来,没等我看清,一声惨叫冲向石壁反弹回来和虚弱的喘息声形成二重奏。
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求救声。
“啊——”我明白刚刚他们劝我不要折腾的理由了。
再次醒来,四肢被固定在狭小的笼子里,我只能低着头。
黑布掀开,拍卖师再次强调:“新货,一万币起拍。”
身上的针刺感让我忍不住颤抖,泪水不受控制糊了一脸,看不清周遭的环境,只觉得吵闹。
“今天运气不错,开场这只品相就不错,是吧姜岳。”
姜岳?
他的声音跟身影我不会认错的,不管是人群中还是黑夜中,我都能一眼认出。
“嗯。”
是他!
他为什么会来地下黑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