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社会对无赖和恶人毫无办法,那这个社会肯定是缺少了点什么,至于缺少什么,我想了很久,想不明白。
2024年6月20日:
上午12点,撵走了渣男渣女,我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走进食堂,麻木的排队,麻木的刷卡,麻木的打饭,麻木的找到闺蜜等我的位置,心情冰冷到了极低。
坐在闺蜜对面,刚刚吃进第一口饭,她一句“怎么来的这么晚?”,我立马破防,不争气的泪水便像决了堤的洪水般淌下一股子又一股子,拉餐巾纸都来不及……,想起那两个人,左手又开始抖,左胸刺痛难耐。
整整一早上忍耐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了,我举起左手,给她看我肿胀的抖个不停地的手,难过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当着旁边生人的面掩面而哭,不像个五十岁的人,反倒像受了委屈的小姑娘。
我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这么脆弱这么难受,按理说,近三十年的风风雨雨,我经历了不知道多少个关女这样的麻缠人,甚至还有比关女更过分的,但都没有今天这种心情,这种难以名状的悲哀和委屈。
她和旁边的人吓坏了,赶紧安慰我:“好了,别难受了,赶紧先吃饭,别为了工作上的事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我一边擦眼泪,一边吞着难以下咽的饭菜,从始至终,关于那两个无赖的事,一个字也不想提,闺蜜是知道的,我过去曾无数次向她谈起,讲那二人的林林总总,闺蜜每每听后,都会气的咬牙切齿,说世界上还有这么不要脸没有底线的人!她总是安慰我忍忍,再忍几年退休了,就再也不用面对这些无赖。
此时此刻,静下心来,我要再次记录两个无赖的无赖行径,以备之后工作中复查时能用到:
无赖关女最近持续给单位一把手打骚扰电话,早上打晚上打,上班打周末打,一把手几近崩溃,多次向我诉苦:这个人怎么像疯子一样?他们两家的事已经解决了,而且额外得到了那么多,为什么还要提过分的要求?
我说你早应该预判到这一点,关于关女的一切,我向你汇报了无数次,她是怎样的一个人,那可是人尽皆知,你难道忘了吗?
一把手过去不了解关女,总是安慰我:“心态一定要好,再难缠的工作对象,你只要有耐心,用真心换真心,给他们把问题解决好,他们一定会满意的,他们满意了,不就没事了。”
两年来,他一步步领教了关女的贪得无厌,尤其最近,没有我在前面挡着,他被关女每天折磨着,今天实在忍受不了,只好告诉关女,让她找我,和我谈。
关女站在我办公室那一刻,看到她凹凸不平、横肉丛生的脸,我忍不住一阵反胃,像喉咙里飞进了一只苍蝇般,左胸一阵子刺痛,拿着水杯的左手不自觉的颤抖,愉快的心情瞬间变得无比难受。
出于工作需要,我依然耐着性子给她倒水,应对了她两个多小时,中途,她打电话叫来了她姐夫——一个喜欢出尔反尔、动不动暴跳如雷,喜欢大喊大叫大吵大闹的男人,姐夫和小姨子两个一会合起来闹腾着,坐在我办公室里对着门外面骂骂咧咧,让单位里所有人无法静下来办公。没过一会两个人又互相吵了起来,这个说必须要个免费的车位,那个说光要个车位怎么行,得另外再加20万补偿费,两人像一对小丑一样,丑恶嘴脸,毫不掩饰!
我忍下了所有,多余的话一句也不想说,直接答复他们:
“第一,你们要的公平,事实上已经严重超出了公平的范围,对其他人而言,已经造成了极大的不公平!
第二,你们的事,已经远远超出标准解决完,不应该再没完没了的纠缠不清;
第三,你们再闹,也不会有任何结果,所有人不会因为你们威胁而妥协的;
第四,你们做人,要有底线,要懂得知足,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你们要喝水聊天可以,如果要谈已经了结了的事,对不起,没什么可谈的!”
他们一看吵闹没有结果,又一次次跑出去找领导,找不到又返回,喊叫着说:“领导让我们找你,你要是不答应,以前的处理结果我们就不承认了,大不了推倒重来重新谈!”
我本来忍着不想多说,哪知又被激怒,和他们辩论:“你们字签了,钱拿了,前段时间还欢天喜地的满意的不得了,又是送这又要送那的感谢我们,怎么说翻脸就翻脸,说后悔就后悔?怎么可以这么不讲信用没有契约精神?难道泼出去的水能收回来?时光可以倒流?”
关女的姐夫睁着铜铃般的大眼喊到:“怎么不能?我说能就能,大不了给你们退回来!我昨天满意,今天又不满意了,怎么了,不行吗?我现在就要反悔!我什么都不要了,就要我原来的东西!”
关女一看姐夫的蛮劲上来,破坏了她的计划,又反过去和姐夫吵:“你喊什么喊!说好了好好说,喊能喊出结果,行了,你不要说了,我来说!”
关女不阴不阳的赶紧对着我:“我就想问一下,我们提的,到底能不能给?不能给的话,别怪我后面把事闹大了!”
我一听她的威胁,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些年,从上到下,她的事不知道被查了多少次,折腾了多少人,浪费了多少资源,她实际得到的,比应该得到的,不知道翻了多少倍,如今还想再要挟这个要挟那个!
“好呀!该反映你去反映,该起诉你去起诉,谁要是有问题,违规犯罪,该他承担的,他就得承担!”我生气回道。
眼看着到了下班时间,我没有像前几次那样,温和的留他们坐在办公室里,而是下了逐客令,请他们离开,让回去吃饭,我也要吃饭。
吃完饭出去散步,一把手打来电话,说他刚刚午休,关女又给他打了电话,表达自己的要求,许给他好处。他按照我的建议,正面回答了她提出的所有问题和要求,不再回避,也不怕她录音。
我告诉一把手:你早应该这样了,大家一味的忍让和回避,只会让他们抱有无穷无尽的幻想,得寸进尺,提越来越高的要求。
提起关女,我们忍不住又在电话里沟通了很长时间,大家现在都清楚的认识到:关女和她姐夫这类长期访户,我们不管怎么样给他们解决问题和困难,都无法达到他们的满意,不管答应他们多少要求,也无法终止他们永远满足不了的欲望,他们没有底线的人性,我们无法把握,更无法制约。
对于他们肆意妄为,既不犯法又无法用公序良俗道德规范约束的行径,谁能管得了?
他们这种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敢这样,他们的今天到底是怎么形成的?也许不是某个人的错,也不完全是他们的错,可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到底谁错了?
我们都觉得,我们这个社会好像缺了点什么,至于缺少了什么,我们讨论了很久,也思索了很久,始终无法理清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