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小说:《怎知春色如许》作者:向阳葵

元枫评小说 2024-03-16 13:29:30

文案:前世诸王造反,汴京大乱,姜家不受宠的六姑娘姜杏之死在了逃亡途中。

大梦一场,重回两年前。这辈子为了活得久一点,姜杳之决定为自己找个靠山。她知晓此时藏于明山的元蕴道长是东宫失踪了十年的皇太孙陆修元,两年后他会夺得权位,荣登大宝。

杏花雨下,少女拦住来人,裙摆翩翩,遥遥一拜,温软动人:“道长大安。”

传闻皇太孙妃姜氏容貌倾城,一身媚骨,这才勾得禁欲矜贵的皇太孙执意立她为妃。更有传闻皇太孙尚在道观修行时,姜氏就做了他的内宠。

姜杏之听着这些传闻,心虚羞涩,又无法反驳,毕竟的确是她先招惹的他,默默担下了这些流言。

直到一日,酒醉后的陆修元道袍松散,猩红着眼,抱着他日思夜想的六姑娘:“上辈子,怎么就不等等我?”

姜杏之才隐隐觉得不对,故事好像有点不一样……

片段:陆修元呷了一口茶,有些意外。杯中茶香色浅,乃贡茶小龙茶,小龙茶半钱价值黄金二两。

他猜着是她外祖父贺居云留给她的,贺居云曾为翰林学士,能有几饼皇帝御赐的龙凤团茶也不是稀奇事。

姜杏之今儿可算是掏空家底来招待他了。那梨汤里甚至还放了燕窝。

晚上阿渔和香净清点存货时,纷纷心疼不已。姜杏之安静地坐在一旁,不敢说话,扭着手里的绢帕宽慰着说:“府里应该还有的。”

她声音里俨然带着一丝不确定。

“哪里还有啦?我们的仅有的那些还是年前姑太太给的,我还留着给姑娘你补身体的。”阿渔心疼东西。

府里姑娘们的份例是没有燕窝的,要是想吃的话,都要各房拿钱添补,姜杏之手头不宽裕,吃的燕窝还是过年前,远嫁襄州的姑太太遣人送年礼回西宁侯府时分给各房姑娘们的。

阿渔太后悔了,白天喝了姑娘的汤,脑袋一昏,就拿出来炖了,这下好了,她们姑娘以后没得吃了。

素来懂事的香净也点点头。

姜杏之抿抿唇,小声说:“我没关系的。”

那些燕窝总共也只能再吃一两次,她的身体也不会因为一两顿燕窝而变得更好,还不如拿给元蕴道长吃了呢!

阿渔和香净一脸的不赞同。

她们也不是对陆修元有意见,而是对她们而言没有什么比姜杏之更重要的了,在她们心底姜杏之是摆在头一位的。她们姑娘在侯府虽不缺吃穿,但也就这样了,她们姑娘不受宠,顶好的东西总送不到她们鹿鸣院,所以香净和阿渔才这么心疼这点儿燕窝。

姜杏之悻悻地道:“你们放心,以后我们会有银两用的。”

姜杏之说:“等我有了钱,就买好多燕窝,咱们都吃,还给阿渔买樊楼的果菜糕点,给香净买奉锦阁最贵的绸缎。”还想吃北安大街的牛肉粒。”阿渔笑嘻嘻地说。

姜杏之点点头,数着手指说:“都给你买,都给你买,西桥下的糖葫芦,樱桃果儿…...“那姑娘呢?”

阿渔听她说了一大堆,就是没提到自己,忍不住问。

姜杏之怔愣住了,额头倚着床柱,脑中闪过元蕴道长的面容,心里涩涩的。轻轻磕了磕脑袋,她什么都不想,她只想回扬州。

听两人说了这么多,香净眨巴眨巴眼睛,泼冷水:“不过我们长于内宅,哪能突然就会有银两了?”

姜杏之、阿渔:….....

“姑娘一无铺子进项,二无田庄收成。”香净摊摊手说。

姜杏之是独女,又只生了姜杏之一个,贺老太爷和贺老太太自然是把遗产全都给了她。但是贺老太爷清廉了一辈子,积蓄并不多。

那些银两办完丧事,剩下来的,都用来打点扬州官府和请人看管扬州宅子了。

其余地都是些名画珍集,写了册子一式两份,一份交给了姜老太太保管,另一份给了姜杏之。

等来日姜杏之出嫁,都要添进她嫁妆中的。

这些虽都是值钱的物件儿,但姜杳之不可能将其变卖的。姜杏之眼眸黑白分明,茫然地愣了一会儿。

尴尬地轻咳一声:“我困了,想睡觉啦!”睡着了,梦里什么都有了。

香净忍着笑:“那我帮姑娘铺床。”

夜深人静,屋内静谧。正房窗户被打开,一道黑影闪入,在书案前摸索了片刻,黑影又从窗户离开。

岱宗观灯火通明,陆修元坐在圈椅上,看着手里的两幅画,久久不能平静。半响,握拳抵唇轻笑,小小的纸张微微颤抖。

原来在她眼里,自己是这般模样。陆修元平复情绪,面上还带着浓厚的笑意,他竟不知小姑娘胆子这么大。这一刻很想抱抱她,陆修元忍不住又笑了两声。

不过她胆子再大也还是个有色心没色胆,难怪白日里藏着掖着不让他碰她的书,看见他站在书案前像只炸了毛的小猫。许久之后,陆修元将画夹入书册中,交还给初一。

初一把书册揣进衣兜里,轻声叹气,她也没想到,有一日她会做这种事情。

拿了书册,回到姜杏之那儿,按原样放回。黑夜中悄无声息,一切如常。

第二日,姜杏之起身,脑袋昏沉。坐在书案后面愁眉苦脸的,过了会儿,拿出她画的那两张画儿,小手摸摸,瘪瘪嘴,窝在椅子里不想说话了。

许是心有灵犀,没过多久,子晋拎着昨日才还回去的食盒又过来了。

满当当的燕窝和一叠杏花饼。

阿渔看得眼睛都直了,掩饰不住的震惊。

送走子晋之后,她忍不住说道:“幸好昨日听了姑娘的话,给道长吃了燕窝。”姜杏之点点她的额头:“昨日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那是我没想到道长这么大方嘛!”阿渔傻笑,何况这还都是上等的血燕。

姜杏之笑嗔她一眼,拿起一块杏花饼慢慢吃起来。

“姑娘,这其中不会有什么陷阱吧?”阿渔欢喜过后,又说。哪有这般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你想多啦,道长又能骗我什么?”姜杏之呛了一口,好不容易才咽下口中的杏花饼,喝了一口茶,好笑地问。再说,现在这情形,她才看起来像骗子吧!姜杏之默默地想。

得了那些好东西,自然是要去道谢的。

姜杏之踩着小碎步,穿过杏花林又急又稳地往观门跑。岱宗观后院,高大参天的古柏前置了一张圈椅,陆修元靠着椅背听着面前的人说话。

“属下以为,主子还是亲自去趟真定府。”陆修元揉着额角:“这件事就交给华信办。”口气中隐隐有些不耐。

那人不敢再说说,只能称是。

忽然子晋从前面过来,站在廊下:“主子。”

不多话,陆修元已然会意,眉目的间的冷意减退,起身望外走。

众人来不及反应,陆修元的身影已经消失了,留下他们面面相觑。

陆修元从岱宗观后院的绕出来,就听到清脆的银铃声,弯唇迎上去。

“道长也不必每次都来接我的。”姜杏之小跑过去,仰着娇面,软软绵绵地说,像是在撒娇。

陆修元嘴角噙着笑,不知想到什么:“说的是。”

姜杏之嗓音温软,叽叽喳喳说着话,一点儿不都不嫌吵闹,反而像是平淡的池水中投入一颗石子,鲜活了起来。

“杏花饼真是好吃极了,不知道长做了多少,可有给自己留些?”姜杏之弯着眼睛说。一边说着话,一边踏进屋,

这才发现屋内隔扇大开,通透明亮,春光肆意,姜杏之好奇地看向后院,发现后院竟站了好几位文士装扮的男子,都是头戴乌角巾,穿着宽博衣衫。一脸好奇地望着她。姜杏之笑容一滞,下意识地躲进陆修元身后,十分窘迫。毛茸茸的脑袋抵着自己的后背。

陆修元臂膀微动,将她挡得严实,眯眸扫过去,几人立刻束手垂头,调转了朝向,不敢再瞧。

陆修元抬脚。姜杏之发觉他要离开,伸手揪住他腰后那块布料,紧张兮兮地说:“道长。

陆修元侧身,清浅的呼吸就打在她脑袋上面,风姿卓约,声音温和:“没事,别怕。”大掌握住她的手腕。他的手心不似他人,反倒凉丝丝的,姜杏之被他牵着手腕来到上回她坐的那张矮塌:“先坐会儿。”

姜杏之乖乖点头。陆修元没松开手,而是攥得更紧:“等我。”

姜杏之感觉的他的大力,心中有些意外,望进他的眼眸,他不笑时眼睛很是深邃,仿佛里面有无尽的深渊。

姜杏之眨了眼:“我会等你的,道长放心。”

陆修元得了他的保证,这才松开手掌,轻笑一声:“案上还留了几碟杏花饼和牛乳茶,若是喜欢吃,多用些。”

说罢,便去了后院。一回生二回熟,姜杏之能好好地把自己招待好。除了鞋子,挪坐到矮塌上,看着糕点揉揉饱饱地小肚子,她有些吃不下了。

为了不辜负元蕴道长的心意,她吃了好多杏花饼,比一向能吃的阿渔都多。

犹豫着便只倒了一杯牛乳茶,慢慢啜着。窗户并未关上,他们的谈话似有似无地转入姜杏之的耳朵。

姜杏之偷偷看了一眼,精致的衣料裁剪得当,完美地包住他的身体,元蕴道长只立在那儿便是一道风景,宽肩窄腰,当真养眼。

那几位文士看着比道长年长些,估摸着三十五岁上下,但她总觉得看起来他们对道长太过恭敬了。轻飘飘的几个字,却被她补中了重要信息。真定府,启程…...

姜杏之这才恍惚记起,上辈子,她回西宁侯府后,子晋好像也离开了。

子晋向来是跟在元蕴道长身边的,子晋离开,元蕴十有八九也是如此。

按上辈子的情况,她们明山一别,便再也没有见过。也许他们后来回来了,可汴京这般大,见不到也是正常。

这辈子会有不同吗?姜杏之心里乱糟糟的,难道以后她和道长真的再也不会见面了?直到陆修元在她身边落座,她才回神,收起心里的那丝茫然。望望后院,那些人已经不在了。

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长也不告诉我,你有客人啊!是不是打扰你了?”似娇似嗔,却又小心翼翼。

陆修元:“无碍,并不是什么大事。”

姜杏之快速看了他一眼,还是问出口:“道长要下山出远门了吗?”

陆修元似乎并不意外她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勾着唇角:“没有这个打算,放心吧!”姜杏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里突然升起的喜悦,抿唇笑,像只偷了腥的猫儿,再回味他方才的话,他让自己放心吧!!姜杏子心都提起来了,她放心作甚?她才没有担心忧愁呢!

姜杏之掩耳盗铃般地端起茶盅喝了一口牛乳茶,待那丝甜味漫入心头,才镇定下来。垂着眸子,她其实还是有些开心的。

她偷笑的神情被陆修元尽收眼底,陆修元喉咙微涩:“假使我真的要留开,你会怎么样?”

姜杏之思绪回笼,认真地想。

她在思考的时候,陆修元云淡风轻地为自己倒杯茶,动作闲雅地喝着,好似并不着急她的答案。

姜杏之抬眸,回他:“大抵是会有些难过的。”

她的小脸格外赤诚,说着她满是柔情的眸子,仿佛真有漫出来的难过。陆修元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若是如此,那便是我的罪过了。”

他怎么舍得呢!那行人,从岱宗观后门下山,送他们的是吴提。众人还在脑中回想那惊鸿一瞥的倩影。

主子依旧风度翩翩,矜贵斯文,可身边却多了个女子,看着还很亲近,岂能不让他们好奇。有人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那位姑娘是何人?看样子主子护得紧啊!’

吴提抱着剑,瞥了他一眼,一脸高深莫测。

“上回来观里看见的那架秋干想来是为这位姑娘搭建的吧!”众人都在猜测姜杏之的身份,妄图探出她的身份和在陆修元心中的地位。

吴提轻咳一声,没有否认,只说:“各位大人还是尽早下山吧!天色晚了,山路不好走。”看过天色,已是夕阳西下,

对视一眼,既然如此,那位姑娘岂不是会留宿道观。众人再回头看了眼隐在花林中的楼阁,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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