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奸情案

樱花讲故事 2024-04-14 03:05:17

一、越城命案

北宋时,山西南部的黄河滩有个越城县,归蒲阪府管辖。

这一年,越城县发生了这样一件人命案。

越城西北的黄河边有 一个小村庄,庄上有户人家,户主是王二娃。

王二娃生得丑一些,人也老实,却娶了一个模样儿好看,脑瓜儿又聪明的妻子,名叫刘喜儿。

刘喜儿自从嫁给王二娃后,一直看不起王二娃,对王二娃很冷淡。

背地里却和庄上一个叫张法子的男人勾上了。

王二娃一旦离开家,张法子便悄悄过来,和刘喜儿打的火热。

开始,王二娃不知道。后来发现了,劝说了刘喜儿几次。

刘喜儿根本不听,继续与张法子鬼混,还把王二娃视为眼中钉,恨不得一下把王二娃吃了。

有一天夜晚,月明风爽。王二娃到田间去打水浇禾。

张法子又悄悄进了王二娃家,与刘喜儿鬼混起来。

刘喜儿说:“有王二娃那个鬼东西活着,总碍我们的事。这样偷偷摸摸,总不畅快,不如把王二娃除了。”

刘喜儿一说,正中张法子的心思。

张法子便说:“我早想把王二娃除了,只是没有机会。今晚他在田间打水,我现在就趁他不备,将他打死。”

刘喜儿说:“你把他打死在地里,人们见了,一定会告到县衙。县太爷查案,一定会抓住你。"

张法子说:“这一点你放心。县老爷就是抓,也不会抓到我头上。我已把一切想好了。”

刘喜儿说:“只要你能把事情办得不留痕迹。查不到你头上,就去办吧。 ”

第二天吃过早饭,刘喜儿假装着对邻居说:“我丈夫昨夜在田间浇水,到这时还没回来,不知怎么啦!”

人们说:“王二娃干活很认真,一定是没干完,干完了就回来了。”

中午时,有人从王二娃田间走过,发现王二娃趴在地里。走近一看,才知王二娃死了。回来告诉刘喜儿。

刘喜儿立刻大哭起来,邻人忙向地保报案。地保到田间一看,见王二娃真死了,人命关天,不敢耽误,匆匆向县衙报了案。

县太爷叫刘苏野,接案后立刻赶到现场。验尸之后,在现场发现了一只鞋。

让众人辨认。众人都说是张宪子的。

张宪子是谁呢? 是张法子的一个堂弟。这个张宪子小时候也很聪明,八岁时患了一场大病,病好之后变傻了。

现在,宪子已经二十五岁,傻呼呼的,经常在村中和田间闲逛。见了女人不是哈哈大笑,便是把裤子一拉,把女人吓跑了。见了男人不是大口骂,便是动手打。

人们都说,可能是张宪子晚上在田间游荡,看见王二娃后,冷不防打王二娃,把王二娃打死了。

县太爷刘苏野派人去抓张宪子,在村中没有找见。又向人询问,大家都说,已经有两天时间,谁也没看见过张宪子。

于是,命衙役到田间去寻找,找了半天,才从黄河边一堆草丛找见张宪子,便把他带到县衙。

张宪子这几天有病,面黄肌瘦,到县衙之后,连站都站不稳。

刘苏野一看,连问一下也没问,立刻说道: “张宪子都病成这个样子,怎么会打一个身强力壮的王二娃?一定是其他人打死的,有意丢下张宪子的一只鞋,想嫁祸给张宪子。”就把张宪子放了。

过了两天,刘苏野经过仔细调查,发现张宪子那只鞋曾在张法子家放过,便把张法子抓到县衙。

开始,张法子很硬气,一口咬定他没有打死王二娃。

刘苏野细心观察他的言行,发现他是嘴上硬,心中虚,便让衙役动刑。张法子吃不起苦,很快就把自己打死王二娃的经过交代了。

刘苏野又让衙役按张法子的交代找到打人的木棒及勒王二娃脖子的绳索。证据确凿,才把案子定下来。

二、死鬼显形

就在越城县令刘苏野审完张法子之后的第一个夜晚,在距越城三十里之外的蒲阪府府衙发生了一件怪事。

这一天晚上,知府范文宏和往常一样,吃过晚饭之后,照例坐在书房中,阅读史书。

正读得津津有味,冷不防吹来一阵冷风,范文宏不由得打个哆嗦,抬头往上一看,只见门被风吹开了,从门外飘飘然吹进来一张黄表,直落到范文宏手上。

范文宏细看,表上有一行文字:知府范文宏大人,你手下有一名县令为官不正,错判案件,包庇罪犯,冤枉好人,你身为知府,应察明真相,予以明断。

范文宏看罢表,走出书房四处张望,大门关得很严,家人已经熟睡,一点声响也没有,这黄表是怎么来的呢?

范文宏又回到书房,坐在书桌前沉思。他一直认为,黄表这东西不是人间的,准是神仙专门降的,是在提醒,手下县令判案不公,徇私枉法,自己审批案子要细心,切不可让报上来的错案经自己手批准。

恰巧,就在第二天中午,越城县县令刘苏野拿着王二娃案件请他批复。

他看了一遍,问了一些情况,便对刘苏野说:“这个案子让我再看一看,过几天再批复吧。”

刘苏野无奈,只好先回越城去。

就在这一天晚上,夜深之后,范文宏失眠睡不着觉,又起来坐在书房看刘苏野送来的案卷。

正看着,突然听见门外有轻轻的哭声,范文宏大惊,朝门外问道:“谁在哭?”

门外回答道:“知府大人,是我王二娃。”

范文宏又问:“哪里来的王二娃?”

门外又回答:“越城的王二娃。”

范文宏一听,竟是刘苏野报来的命案中的王二娃,心中惊疑,便走出门去看。只见门外台阶上跪着一位中年男人,矮个儿,四方脸,一边哭一边诉说。

范文宏说: “你说是越城的王二娃,我知道那个王二娃已被人害死了,怎么还活着?”

王二娃说:“我已经死了,我现在是鬼。”

范文宏说: “你已经是鬼,为什么还来找我,为什么还哭?”

王二娃说:“知府大人,我那天夜间在田间打水浇地,到了后半夜,又困又累,正想坐下来休息一会,张宪子来了,疯疯癫癫的,趁我没有防备,在我脑后打了一拳,我当下便昏过去了。他又拿一条绳,勒我的脖子,直把我勒得断了气。

可是,越城县令刘苏野断案,却说张宪子不是凶手,说凶手是张法子,这是把张法子冤枉了。

我在阴间知道这件事,心中十分不安。杀我的人没受惩罚,没杀我的人却要受惩罚,我心中不平,才特来向知府大人哭诉,请知府大人公断。”

范文宏听完说道:“我明白了,你走吧。”王二娃突然站起,身子一纵,不见了。

范文宏回到书房,心中十分激动,口中连连说道:“这王二娃的鬼魂刚才我见了。鬼说的是真话,王二娃一案有错,凶手必是张宪子,不是张法子。 ”

第二天,范文宏专门把越城县令刘苏野召来,对刘苏野说:“你送的王二娃被杀一案,凶手判错了,应当是张宪子杀人,不应当是张法子杀人。你把案子拿回去,重新审判后,再报来让我批复。”

刘苏野说:“这个案子我已反复审过,凶手就是张法子,他与王二娃之妻刘喜儿勾结,把王二娃杀了。

他为了嫁祸于人,把张宪子的一只鞋扔在现场,想让张宪子给他当替死鬼。”

范文宏却坚决说:“你把案子审错了。你是在给张法子用刑之后,张法子受苦不过,才不得不那样招供的,那是逼供。真正的凶手是张宪子,不是张法子,你必须把案子拿回去,认真重新审理。”

刘苏野见范文宏很坚决,不敢再与争论,只好把案卷拿上,闷闷不乐地返回越城。

三、官场之外

刘苏野回到越城之后,一连三天睡不着觉,一直在想王二娃一案。他思前想后,非常为难:如果按范文宏知府的意见办,把张宪子定为凶手,张宪子是个疯子,不会争辩,把他杀了,也不会有人为他申冤。

但是,自己做为一个知县,明明知道事情真相,违心地枉杀一个疯子,良心上过不去啊,不能这样办。但是,如果实事求是办,把张法子定为凶手,范知府又不同意,还会指斥自己……

这可怎么办,真是进退两难。

刘苏野思考了三天,终于想到一个人,就是朱光启。朱光启是范文宏最知已的朋友。让朱光启去劝说范文宏,范文宏一定会改变主意。

刘苏野找到朱光启,先把王二娃一案从头至尾,详详细细叙述了一遍,又把范文宏的意见说了一遍,才对朱光启说:“我请你去范知府那里,劝一劝他,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朱光启说:“范文宪这个人我十分清楚,他办事很认真,不会轻易胡说。但是,他很迷信神鬼,又很固执,他拿出的意见,很难让他改变。不过,王二娃这一人命大案,范文宪那样说,一定有原因,我去与他谈一谈。只有把事情弄清了,才能劝说他。”

朱光启到了蒲阪府,见了范文先拉了一阵家常,便把话转到王二娃一案上,对范文宏说:“刘知县对王二娃一案判的有理有据,你为什么不同意呢?”

范文宏便把天上降黄表及王二娃鬼魂诉冤的事说了一遍。

朱光启问范文宏:“那黄表还在吗?”

范文宏说:“黄表还在。”说着,打开箱子,把那张黄表拿出来,交给朱光启看。

朱光启看了一遍说道:“范知府,我听人说,天降的黄表人们只能看见,用手一摸,会变成一股白气升空了。而这张天降的黄表怎么不变成白气,为什么放在箱子中很长时间也没变色。”

范文宏说:“我只知道天降黄表,黄表会变成白气是怎么回事,我不明白。”

朱光启说:“依我来看,你这张黄表不是天降的,是有人伪造的黄表。"

朱光启说着把黄表抖一抖说:“从纸上说,这不是天上的黄表,是集镇上常卖的那种黄表。从字迹上看,这分明是有人用毛笔写的,字上的墨迹很清,还有一股墨味,不是天神所书,是一般人写的。"

范文宏说:“照你这么说,这黄表是假的呀!”

朱光启说:“这黄表一定是假的,是有人伪造的,用黄表欺骗你。”

范文宏说:“这么说我上当了。”

看完黄表,朱光启又问王二娃鬼魂的事,范文宏说:“这是我亲眼见的,后来我还让人向熟悉王二娃的人打听,说我见的鬼魂与王二娃一模一样,就是王二娃的鬼魂。"

朱光启问:“王二娃的鬼魂说话清楚吗?”

范文宏说:“王二娃的鬼魂是一边哭着一边对我说的。话说得很清楚。”

朱光启又问:“王二娃的鬼魂有下巴吧?”

范文宏:“有下巴。”

朱光启说:“我听人说,凡是鬼都没有下巴,说话都是哼哼哈哈,不容易听清。你说的这个鬼魂有下巴,说话又清楚,恐怕不是鬼魂,是有人装成的鬼魂。”

范文宏说:“不会是别人装的,有人说,鬼魂与王二娃极像。”

朱光启问:“鬼魂诉说完之后是怎么走的?”

范文宏说:“鬼魂说完之后,我让他走开,他往上一纵,就不见了。”

朱光启说: ,“我听人说,鬼魂来去都是无形的。在人面前显形人才会看见。鬼魂离开人时,不纵不走,是突然化成一股白气,飘飘而去。你说的鬼魂往上一纵,那是跳上房顶走了。这不是鬼魂,恐怕是什么人装的鬼魂。”

范文宏说: “谁能装那么像呢?”

朱光启说: “世上能人很多,莫说装鬼,装神仙骗人的也多哩。”

范文宏不信,朱光启便和范文宏一起爬上房顶。因为那天刚下过雨,装鬼的人脚上踩有泥土,在房顶上留下一行明显的脚印。

范文宏见了脚印,才晃然大悟说:“我又上当了,把假装的鬼当成了真鬼。 ”

四、鬼案了结

范文宏知道自己上当受骗后,对朱光启说:“光启,你不愧是我的知心朋友。现在,想请你把这个忙帮到底。”

朱光启问:“怎么帮到底呀?”

范文宏说:“我把刘苏野报来的王二娃一案驳回去后,装鬼的骗子一定知道了,心中十分高兴,以为他的计谋成功了,可以把真凶手张法子救下来,一定会表现不一般。因而,我请你扮作一个算命先生,到蒲阪四周走动,设法把这个装鬼的骗子查出来。”

朱光启说:“这个忙我愿意帮,我马上就去做。”

朱光启扮作一位算命先生在周围的村庄走动。

第一天走了三个村,给二十几个人算命,也没发现一点线索。

直到第六天,天快黑时,朱光启走进一个小村庄,打算找一个房间休息。

他刚走到一家门口,冷不防,从这家房檐上“嗖”地一声,跳下来一个汉子,约摸三十多岁,矮个儿,胖胖的。

一见朱光启便说:“我前天已经看见你了,想让你给算一卦,我的朋友不让我算。没有料到,你却来我们村了,我的朋友又走了,没人再拦我,你就给我算一卦吧。"

朱光启细看,这个人与范文宏说的那鬼魂样儿差不多,又会飞檐走壁,轻功很好,便对这个人注意起来。说道:“你算什么?”

汉子说:“我不说,让你算,看你算的准不准。"

朱光启说:“你什么也不说,就先抽一支签吧。我会把你要算的给你说个一清二楚。”

汉子便走到签筒前,抽了一个签。签上是这样四句:

人有本领半空飞,

活人装鬼办大事,

救了一人喜洋洋,

害了一人要报仇。

汉子把签上的话一看,头发立刻竖起来,连连说:“这签真灵验,有人找我报仇,我该怎么办呢?”

朱光启说:“不管谁找你报仇,我自有办法告诉你。”

汉子急问: “有什么办法?”

朱光启说: “明天中午,太阳正中的时候,你从这儿往南走,走到那个高崖前, 两眼 一闭,双手合什跪在地上, 向高崖叩十个头。 你的灾便消了。”说完,朱光启再没言语, 扭回头,一 直走了。

第二天中午,汉子准时走到高崖下,刚叩了一个头,突然被两个衙役捆住了。

衙役把汉子带到范文宏面前,汉子只得交代说:“我叫贾兴业,自小学轻功,我和张法子是朋友。张法子被抓后,刘喜儿托我的又 一个朋友对我说,要我装成王二娃的模样,先向蒲阪府下一张黄表,接着装成王二娃的鬼魂,向知府范大人哭诉,就说杀死王二娃的凶手是张宪子。若能把张法子救出来,刘喜儿答应陪我睡一个月,还给二百两银子。”

范文宏又把刘喜儿抓来对质,刘喜儿也交代说:“县老爷把张法子抓了,我想救张法子,才想出雇贾兴业装鬼的。”

审完刘喜儿之后,范文宏才把越城知县刘苏野召来,对刘苏野说:“王二娃被杀一案,你的审理很正确,凶手就是张法子。

但是,刘喜儿从中捣鬼,让贾兴业装鬼欺骗我,想把凶手弄到张宪子头上。 现在一切全查明了。

我的批复是:张法子是凶手,同意你的判决,处以斩首。同时,装鬼骗人的贾兴业,也判处死罪,与张法子一起斩首。刘喜儿很可恶,主谋杀害王二娃,主谋让贾兴业装鬼骗人,终身坐牢。”

刘苏野听后,便按范文宏的批复把王二娃一案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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