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岁，我打算嫁人了。
结婚对象是我的大学同学楚彦。
读书的时候他是校草，长得好看又会说话。
那个时候很多人喜欢他，很抱歉，我也是其中一个。
我记得大二的时候他刚和他女朋友祁月分手，也是自和她分手开始，楚彦开始了疯狂恋爱。
他们分手的原因很狗血，她喜欢上了他的好兄弟。
我记得那天下午雨下得超级大，他一个人坐着操场上。
我从图书馆回来，撑着把大大的黑伞，看了看他，然后准备转身就走。
他叫住了我道：“宋夏，同班同学你要不要那么无情？”
这话，实在有些莫名其妙，又不是我抛弃他的。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人，怎么成了我无情？我没说话，只是站在他不远处。
气氛有些尴尬，良久他才道：“宋夏，我现在不想淋雨了，可以和你一起走过去吗？”
男生宿舍在女生宿舍不远处，操场旁有一条长廊，他这时倒想让我送他一程了。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过来。
他倒是不客气，拿过伞他撑着。
没走几步，他突然道：“我比他差吗？”
我知道他说的是谁，但是我只听过名字，面都没见过。脱口而出：“你去问你前女友呀！”
“我和她昨天才分的手，怎么就成前女友了？”他有些气愤，步子走得凶猛。
积水溅在了我的牛仔裤上，我反问道：“难道她今天依然是你的现女友？”
乘他愣神的功夫，我将伞夺走。
然后也狠狠地踩了积水，将他的裤子溅了一身后离去。
自此以后，他到不知怎么回事，上课永远坐我旁边。
我去哪儿他跟哪儿，我最初有些疑惑，他只道：“怎么？不行吗？”
我慢慢随他去了，自此以后我们的关系倒是慢慢熟悉了起来。
我见证了他一段又一段的感情，他好像永远的很有精力。一段感情结束，马上又投入下一段感情。
他疯狂地投入到一段又一段感情的漩涡中，他说你看，离开她，我也能活。
那个她，是祁月。
是她的初恋，也是楚彦从此以后再也放不下的人。
我见过对爱情满怀憧憬的他，也见过失恋以后烂醉如泥的他。
他也曾失意时，半夜给我打电话哭诉。那时我刚刚睡着，我只是同他说：“楚彦，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我不是你的情绪垃圾桶。”
他带着哭音的声音戛然而止，在我想要挂断电话时，他才道：“宋夏，你真的是个好冷血的人。”
我冷血吗？我也曾夜晚冒雨去接烂醉如泥的他，回来以后寝室门都进不去。那个时候是学生，只想省钱，给他开一个房间，自己坐大厅。
我也曾无数次当一个安静的倾听者，听他说他的那些所谓的情事，或安慰，或鼓励。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那一天我告诉我自己可以不必如此。
原本以为就此以后，我们就会渐行渐远。
没想到自那以后，他倒是收敛了很多，绝口不提那些破烂事。
反倒是对我好得很，他会在寒冷的冬日给我提前占座位，会开始给我买各种礼物。
我早上起不来，他甚至几乎每天早上都会给我带早饭。
我有些无所适从，他却说夏姐，我是你小弟呀！你该安心接受。
也许是那晚的电话，我说得有些狠。
他在我面前开始有些小心翼翼，说话之前总是先看我的脸色。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办，直到大三那年情人节他那天请我吃饭。
那天他买了一大束玫瑰花，我抱着花，外面突然下起了雪。
我们透过窗户向下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突然牵起我的手。
我抬头看他。
四目相对，他说：“夏姐，我们要不要试试？”
也许是饭很好吃，也许是玫瑰花很漂亮。
看着他的眼睛，我答应了。
可是我们刚恋爱没多久，祁月就和他室友分手了。
她加了我的微信。
我看到她的朋友圈，里面有一条新发的动态：“原来，看见你在别人身旁以后，我才知道你有多重要。”
我想起楚彦从最开始故意挽着我从祁月面前过，祁月委屈地低下头，眼眶通红。
看起来惹人怜爱得很。
到慢慢他原本拥着我的腰在看见祁月室友时候都会突然放下，好像我们两个不是谈恋爱，而是偷情一样。
2
我们分手的导火索来自一件小事，那天我和楚彦出去玩。
准备回学校，在等公交，昨夜下了雨。
路面有很多积水，我忽然发现祁月在我们不远处。
正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们，倒春寒的天气她穿得很单薄。
看起来想一弱小得小动物，正在受寒风摧残。
对比我，厚重得毛衣包得像个大大得粽子一样。
一辆小车飞速驶过，积水被溅落得很高。
我看见楚彦冲过去，将积水挡在他背后。
柔柔弱弱得祁月在他得怀里小鸟依人得很。
积水溅落到我脸上都是，我是一个狼狈得不行的粽子。
只是令我狼狈的不止这些积水。
我们三个人视线交汇，说不出来的尴尬。
我快速地走开，拦了一辆出租车。
楚彦冲过来，拉住我。
我反手给了他一耳光，我们几乎很少吵架。
但是这次，我突然感觉这些年和他的相遇。
仿佛是个笑话。
自此以后，我彻底和他断了联系。
拉黑所有联系方式。
他也曾在我宿舍楼下，苦苦地等着我。
但是令人尴尬的是，我和祁月是同一栋宿舍楼。
我好笑地看着他们两个之间的纠缠，楚彦对上我的目光。
满眼通红。
“夏夏，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双眼睛曾无数次打动过我，但是现在我没有丝毫感觉。
我像是看戏一样看着他，他道：“夏夏，你不要这样看我，看得我很难受。”
我不愿意再和他们掺和到一起。
偷偷签了外地的公司，自此以后我觉得我们两人应该不会再有交集。
而也是那一年，我父亲出轨，父母离婚。
我带着妈妈生活，迫切地想要给我们两个置办一个家。
23岁到33岁，整整十年，我都在为了买一个房子而奋斗打拼。
我想要在这座城市留下来，真的太难了，我挣钱的速度永远赶不上房价涨的速度。
直到33岁这一年，我才还清房贷。
与此同时，我妈也在日夜焦虑我的个人问题。
我也相亲过很多回，但是大多不尽如人意。
相亲真的是一件很讲究运气的事，比如我就非常倒霉，这次我的相亲对象是楚彦。
他好像被时光遗忘了，除了比当年成熟些以外，看不出什么改变。
见他的第一眼，我有些恍惚。
这实在是太戏剧了，我转身就想走。
他快速的拉住了我，不说话，也不让我走。
我有些烦闷，踹了他一脚，却发现他眼睛都红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仿佛要当场哭了一样。
我实在是不想成为众人瞩目的对象，有些不耐烦的看着他。
他却极为委屈，将我拉得更紧：“宋夏，你不觉得你该和我说些什么吗？”
我随他相对而坐，他满脸愤懑，好像我欠了他几百万一样。
我只觉得讽刺，我们认识那些年，我应该没有欠他什么吧！
“宋夏，你当初为什么不辞而别？”他坐在对面，腰板挺直的问我。
真的十分好笑，三十几岁的人了，来这一出，还以为是刚出校门的学生吗？？
我反怼道：“你是我的谁？我为什么要和你报备？”
他脸上看起来更受伤，只是落寞的低下头。
我想应当没有什么麻烦了，今天的相亲是所有糟糕的相亲里最糟糕的一场。
我刚一起身，他就追了出来。
“宋夏，我好不容易才再次见到你，你不要这样对我好吗？”
我嘲讽的看了他一眼，不说话比说话更鄙视他。
事情过去那么多年，我早就看开了。如今不是我妈妈身体越来越不好，为了顺从她，我是不会相亲的。
我对婚姻和恋爱都没有很大的期待值，就有也可以，没有也无所谓，就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必须的。
自己能适应接受就好了。
但是我妈现在不仅三高在身，还有心脏病。每天都在那儿忧心忡忡，担心她走了，我一个人怎么办？
如果是对别人，我就肯定嘴毒了起来，比如“那你和我爸在一起不也没靠住吗？你能打包票结婚就一定靠得住吗？身边离婚在结婚的都已经一大堆了！”
但是看见我妈那双眼睛里满满的忧心，我说不出口。
她只有我这一个孩子，当初我爸嫌弃我是女儿，连大学都不肯让我上。我爸在和我妈离婚后，火速再婚，居然生了一个儿子，那个儿子现在已经八岁了。
我大学的学费生活费，都是我妈一个人出的。
她这一生几乎都在为我付出。
我希望她长命百岁，我希望她尽可能的多活几年。
她真的好喜欢操心，她一直觉得她和我爸离婚对不起我，她甚至觉得是因为她离婚的原因，我才一直单身至今。
这些年她一直省吃俭用，甚至当时我买房她都给我出了一大部分首付。
我真的很难受，我同样觉得我对不起她。
如果没有我，她也许可以过得更好。
我很害怕，如果这个世上没有她，我该怎么办。
以前我是不害怕孤独的，但是现在，我知道是因为有她，我才不觉得孤独。
如果结婚，能让她感觉好些，那我愿意试试。
3
楚彦自从那次以后，又开始在我身边打转，他从介绍人那儿要到了我的联系方式。
打过来的第一个电话就是：“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我问道。
他在电话那边先是沉默，然后再次道：“很多对不起夏夏的地方，欠了夏夏很多句对不起，但是道歉没有用，我想用实际行动偿还。”
夏夏两个字，只有我妈会这么叫我，突然被人这么喊，我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我直白的对他说道：“楚彦，我不喜欢你这样称呼，我们关系还没好到这个地步。”说着我快速地挂断电话。
人生有时候真的挺戏剧的，楚彦居然摇身一变成了我的重要客户。
我本来是去找SG公司谈最新的供货合同，之前的合同到期了。
对方告诉我，他们换了最新的负责人。
这属于突发状况，因为一周前，我获取到的消息都是没换人，同时也为合同续签准备了很多。
但是没办法，已经到人家家门前，不管换成谁，今天都得试试。
万万没想到，那个最新的负责人是楚彦。
他见到我，笑得满面春风。
“夏夏，这笔合同应该是你今年最大的合同吧。”他坐在办公椅上，翘着二郎腿，看起来漫不经心。
我整理了下情绪道：“楚总，SG一直是我们公司的重要客户，之前的服务我们也一直尽心尽力，希望今年我们依旧能为贵司服务。”
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夏夏，我不喜欢你这样公事公办的同我说话。”
“楚彦，那你想怎么样？用合同要挟我？”我如今在行业也小有名气，挖我的公司不在少数，我尽力为公司争取，但是也不会非要这笔单子不可，且不说公司更不可能因为这笔单子和我闹翻。
这九年，我长的并不仅仅是年龄，更多的是对生活的砝码。
我现在随时可以说，去你大ye的。
他见我这副样子，忙换了脸色，只是笑意盈盈道：“夏夏，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板一眼的。合同拿来我签吧！”
“我希望你是站在公司的角度和我签合同，而不是你个人。”我还是再次重申道。
他满脸无奈道：“我知道在此之前你们已经合作五年了，我就是走个流程。”
顿了顿，他又道：“害！夏夏你这样真不好，我还想让你欠我人情呢。”
我没和他胡扯，准备拿了合同走人。
“夏夏，你不请我吃顿饭吗？”他又做那副委屈的模样。
“公司还有事，我得马上赶回去。”常规来说，我们是肯定要请甲方吃饭的，但是对于楚彦这样的甲方，我实在有些敬谢不敏。
“夏夏，你不是公事公办吗？我们签了这么大合同，吃顿饭都不行吗？”他站起身来，一米八的身高，让我有些压力。
我看着他那副玩味的模样，只得道：“今晚7点，小南国请楚总吃个饭可以吗？”
话音刚落，他便喜笑颜开道：“乐意至极。”
那天的晚饭，同我预想的一样，吃得并不开心，他一直在说以前的事，说那天下午的大雨，说他醉酒的夜晚，说我走后的那些年、、、、、
我不喜欢去回忆往事，何况并不是很愉快的往事。
他看着我低着头不说话，喝了一大杯酒，然后正了正衣衫道：“夏夏，你要怎么样才会原谅我？”
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只得道：“楚总，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一步。”
却被他拉住手，这次是双手拉住我道：“我喝了酒，不能开车，你送我回家嘛！”语气可怜巴巴的。
二十出头的时候，他这副模样，我只觉得他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难免动恻隐之心。
可是现在，他是一只老狗，我只想踹开他。
“我不会开车！”这是实话，我作为一家公司的销售副总监，我竟然不会开车。
其实我连坐车都害怕，但是为了生活我忍了。
我妈妈其实以前也怀过二胎，那是在我五岁左右。那个时候我爸开车，他那天喝了点小酒，心情不好。
刚开始就在骂我妈，最后越骂越难听。
说再生一个赔钱货就离婚。
就这一句话，我妈没哭，我哭了。因为我爹骂我妈的每一句都带着我，什么说我妈没用，只生了一个我，害他在家族里抬不起头之类的。
我的哭声让我妈开始反驳，然后他们两个吵了起来。
我爸方向盘没握稳。
我们撞在了护栏上，出了车祸。
我妈将我抱得死死的，我只受了些轻微的擦伤。
我有意识的时候，只摸到湿漉漉的。
我被我妈身上流出的血把衣服都染红了，那一次我妈伤得很严重，不仅没有保住孩子，还摘除了子宫。
无数个夜晚我都在想，我为什么当时要哭？
我为什么要那么矫情？我为什么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如果没有我，我妈是不是该过得好一些？
从那以后，一坐车我就害怕。不由自主的想抖，后来在我爹手下慢慢改正过来。
因为我最害怕的是坐他的车，然后我一发抖，他就会找个地方停下。
把我拖出去暴打，如果我妈在，我妈护着我，他就连我妈一起打。
为了不让我妈挨打，我忍住了坐车害怕的冲动。
大学时候，也曾去学车。
但是我一握住方向盘，脑子里全是血淋淋的画面。
我总觉得我会和我爸一样，开车伤到人，我不敢开，也害怕有一天别人坐我的车。
4
那次晚饭过后，楚彦简直蹬鼻子上脸。
居然找到了我家的地址，他当着我的面跳进了人工湖里。
昂贵的西装瞬间被打湿，他边笑边哭说：“这样可以让你解气吗？”
我只觉得他像个神经病。
但是他却一路跟着我来到了我住的地方，还好我妈这几天回老家了。
我真的是忍无可忍，已经准备叫保安了。
他直接蹲坐在我家门口道：“这样我怎么见人？”说着伸手想要扯我的衣袖。
我一个眼神，他直接缩回去了。
“是我让你跳的吗？”我气的连拿钥匙都对不上钥匙孔。
他抢过钥匙，快速的将门打开。
向我讨好笑道，我叫个外送，换好衣服就走。
我看他湿淋淋的样子，只得叹气让他不许坐我的沙发，坐地上。
换完衣服马上走。
我在房间办公，出来，楚彦已经走了。
桌上放着熬好的粥，一张便利贴上写着：“记得按时吃饭。”
我在做饭上实在没有天赋，最多只能煮熟。
我记得我们分道扬镳之前，好像他也给我做过一段时间饭。他的厨艺真的很好，那段时间我好像都胖了不少。
我将粥倒进垃圾桶，思考该怎么处理楚彦的突然出现。
然而在我还没想出法子的时候，楚彦更加步步紧逼了。
没过多久，我出差后回家，看见楚彦和我妈相谈甚欢，只觉得天雷滚滚。
楚彦在我妈面前倒是一副谦谦君子模样，只说当初受我照顾良多，想上门拜谢。
碰巧我妈在家，于是便直接给我妈做顿饭。
碰巧？实在是太碰巧了。
我没拆穿他，安静的吃完饭送他走。
小区的绿化带处，我看着他道“楚总，你越界了。”
他烦躁的揉了揉头，一脸无奈的道：“姑奶奶，你就不能给我个机会吗？”
我没理他，转身回去。
他在背后喊：“宋夏，你都33了，你矫情个鬼呀！你还找得到像劳资一样的人吗？”
我没理他，继续超前。
我33岁，怎么了？我33岁犯法了？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但是吵架没有什么意义，房子已经住了很久了，搬家不现实。
希望他知难而退。
但是事与愿违，我实在好奇，楚彦已经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这么好精力？
他难道不用工作吗？
如果我是他老板，我一定开除他。
他来我家来得越发频繁，以至于我妈都将他带入了小区大妈们的交际圈。
就单说这是我的朋友，那些阿姨们便打趣道：“哎呦！怕是男朋友吧！小伙子长得蛮周正呀！”
每当这时，我妈便是极其不好意思的挥手道：“这，这还是要看夏夏的意思。”
慢慢的我妈开始旁敲侧击道：“那个小楚不错呀！听说还是单身。”
我觉得事态不好，连忙道：“他可能只是暂时单身，十年前我认识他的时候他也就大概谈了十多场恋爱吧。”
我话音刚落，我妈脸色大变。，
我见效果达到，便低头处理我自己的事了。
哪知道我妈很快就泪眼汪汪道：“他这是狼子野心呀！你都这么大岁数了，他都还不放过你。”
害！这哪跟哪儿呀！
我想着这件事，真的应该是过去了。
可是我以为的过去，这才刚开始。
因为我的话，我妈直接给楚彦打电话让他以后不要来我家了，然后楚彦脑子不正常，直接又上门了。
一见面，他就给我妈跪下了。
这场面我真的没有见过。
他跪在我妈面前指着我道：“我那些所谓的恋爱她都知道的，都是以前读书的时候不懂事，但是我真的没有祸害人女孩子。”
在我愣住的当下，他慢慢拿出几张存折和银行卡道：“这是我这些年所有的积蓄。”
然后又拿出了一个房产证道：“这是我在这里的房子，老家还有。”
“阿姨，我是真的想娶宋夏，这些都是给她的。”
我和我妈双脸震惊。
最终在楚彦连续做了一个多月的饭后，我妈试探我道：“要不要试下？”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有些不知名的情绪在我胸间环绕。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楚彦仿佛这次很有耐心。
我将楚彦单独约出去谈，我不想在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我们走在林荫道上，他在我旁边。
时光好像回到了多年前，我们也是在学校晚自习后这样散步。
但是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我说楚彦，作为一个人我有拒绝的权力吧，你真的严重打扰到我的生活了。
他低下头，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终究还是没有把话说得太狠道：“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十年间我们没有出现在彼此的生活中，大家还是过得很好。”
他看着我，眼圈霎时间就红了。
“那只是你过得很好。”他突然将我抱住，头埋在我的肩膀里。
我的肩膀很快就有湿漉漉的感觉，我不想再这样藕断丝连。
伸手将他推开，冷漠道：“可以了，到此为止吧！不要让大家都太难堪。”
“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他再次祈求道。
“不能”我坚定道。
他落寞的转身走去。
我准备一个人走走，透透气。
却不妨被人抢走了包，变故突然，我吼道：“抓小偷！”
朝那人追过去，许是我追得太很，那人回头拿着刀朝着我捅过来。
我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可是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楚彦竟然挡在我身前，我听见刀入肉的声音。
他目光通红的看着我：“宋夏，你他妈是不是傻子？”
他里面穿着衬衫，鲜血很快将白色的衬衫染红。
抢劫犯吓得连包都没有，直接跑了。
我赶紧从包里拿出手机，哆哆嗦嗦的打120，再加报警。
一路上，楚彦将我抓得紧紧的，他声音颤抖道：“宋夏，你要是出事了，我可怎么活呀！”
我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强行镇定道：“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他却突然笑起来道：“你能关心我，再挨两刀，我也心甘。”
我去，简直有什么大病。
但是，毕竟是替我挡刀的。
我也不能太恶毒了。
我没说话，他笑得更开心了。
自从这事以后，楚彦是只要可以在我家吃的饭，他是绝不客气。
周边和我妈关系好的大妈们已经在开始问什么时候喝喜酒了。
我一时间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我想说不合适吧！他就捂着伤口，可怜巴巴得看着我。
我正想着我该怎么还掉这人情，不然哪天也去替楚彦挨一刀算了。
直到那天，我那还活着的爹给我妈打电话，他说他有儿子了，这个儿子以后还是要我来帮忙。
我妈和他剧烈争执，他骂我妈是丧门星，就是因为有我妈，我才三十多岁都嫁不出去，还不如帮他养养孩子，积点福气。
我妈耳朵不好，是开着免提的。
我刚打开门，听到的就是这一句极其难听的话。
然后我就看着我妈在我的面前倒了下去。
我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倒塌了，我的心慌张到了极点。
我抱着我妈，一只手，慌慌张张的打车。
可是我现在连把我妈送下楼都困难，我妈有些微胖，我有些抱不动她。
我的汗水不停的掉，手心里都是汗。
现在是下班高峰期，我根本打不到车。
我把我妈拖出门口，就大喊：“来人呀！救命呀！”此时我已经泪流满面了。
这个时候，楚彦从不远处跑来，后续我只是麻木的跟着他，他一把将我妈抱起，他得伤口还没有完全好透。
我看见他额头上得汗水都出来了，正想说和他一起将我妈妈抬下去。
他却抱着我妈狂奔。
很快我们便到了楼下。
然后开车送我妈去医院。
医生说，我妈是心脏病突发，再去晚一步，人就可能没了。
我整个人都在发抖，楚彦将我抱得紧紧的，一边拍着我的背道：“夏夏，别怕！我在！”
我抬头看他，陪我熬了一晚上的夜，他也看起来有些憔悴。
我见他脸色惨白，忙伸手掀开他的衣服。
伤口已经裂开，我有些不知所措。
他却笑嘻嘻的道：“怎么？看见我的八块腹肌心动了吗?”
5
我一路上沉着脸，脑子里划过很多画面。
有大学的，还有现在的。
楚彦的伤口去医生那里清理了后，我们便决定一起去吃个午饭。
一路上，他看我不说话。一直碎碎念：“夏姐，别担心呀！我身体好着呢。”
像只小麻雀。
吃饭的时候，我看着他殷勤的给我夹菜端汤。
我想到，我要是有天不在这世上了。
要是我走在我妈前面，怎么办？
这世上的事，说不定的。
“楚彦，要不要在试试。”
他正在帮我盛饭，我突然这么说了一句。
他看着我，满脸不可思议。
然后快速冲出餐厅。
我震惊在当场。
没过多久，他抱着一大束红玫瑰进来。
他说：“我记得你以前说，你希望有天你谈恋爱了，男方表白送你红玫瑰。”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个时候我还怀有很多憧憬。
可是我们如今都三十多岁了。
这样冲动，显得有些滑稽。
二十出头的恋爱讲究细水长流，缓缓靠近。
而现在，我们的关系如同坐了火箭一般。
我们不过约过几次会，见了下家长。
在一个晚上，城市灯火通明，吃过晚饭。
他从背后抱着我说：“夏夏，我们结婚吧！”
我看着万家灯火，夜色忽晚。
我也该给我和妈妈一个家了。
我就这么答应了他。
这是一种好奇怪的感觉，我要同一个人走进婚姻。
没有特别的深思熟虑，我只是发现，我好像并不是全能的，我已经到了需要一个搭档的时候了。
而楚彦，现在好像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
我觉得实在有些不真实。
我就这样结婚了？
唯一比较好的是，我妈看起来状态好像好了很多。
她不再像以前一样，总是灰气沉沉的。
脸上也开始有了血色，时常摸着我的手，脸上堆满了笑意道：“我就知道，我的囡囡这么好，一定会有一个特别好的男生来照顾她的。”
特别好？楚彦特别好吗？我不知道。
说实话我们的婚姻有些仓促，结婚后，楚彦却开始晚回家。
但是他每次回来都好床笫之事，过于频繁。
我可能是年纪大了，实在有些受不了。
而且他时常盯着我的肚子道：“夏夏，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孩子！”
我结婚的时候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真的想要孩子吗？
说实话，我是有些害怕的。
但是每次看他兴致勃勃的模样，我又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
加上他不知节制，我其实晚上是怕他回来的。
甚至有时听到他回来的脚步声，我都有些害怕。
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在用这种事发泄。
事后，他时常抱着我道：“夏夏，你不会离开我对吧？”
楚彦每月白天在家的时间很短，他总是和我说他工作忙。
因为不像我一样，来这座城市来得这么久。
但是每夜他带着寒气回家，掀开被子弄醒我时，我有些恍然，我好像是他一个免费的玩具。
而且每当我推辞时，他总说这是夫妻间的义务。
我不喜欢勉强自己，可是我发现因为结婚这件事，我渐渐妥协。
有天午后，我妈身体有些不舒服。
我想起楚彦公司在这附近，打电话给他。
他却直接凶我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学车？”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再次道：“你不要给我扯什么害怕，你都三十多了，你还矫情个什么？”
我没说话，挂了电话，打车送我妈去医院。
路上，只觉得这些年好像有点白活，和当年刚毕业的宋夏都快差不多了。
到了晚上，他将我抱得紧紧的，我推开他，却推不动。
他在我耳边低声道：“夏夏，对不起，我今天就是有些着急对你发火了。”
说完，他又继续道：“你看你哪天有空？咱们去把房产证加上你的名字。”
这话，有些突然，我们结婚都几个月了，他没提我也没问。
我正想说，我是不是太敏感了，又听他继续道：“那夏夏是不是也该把你的小房子加上我的名字呀！”
说实话，人到中年，三十多岁结婚，我居然结出了半路夫妻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太大了，我们真的很难再去全身心的相信一个人。
我们在互相试探，看双方付出的成本来决定自己的付出。
大家各自心里都有一个计算器一样，最好谁都别吃亏。
我那套房子已经还完贷款了，而他这套不过才买一年多。
不出意外还要还接近三十年。
我想起他之前说给我保管的钱，也没有给我。
目前这个家里的开支都是我在付，停车费、物业费、水电费、家里的保险这些常规的基本都是我一个人在买单。
我转变话头道：“你说你要上交给我的财产呢？”
他有些愣住道：“夏夏，你那么有钱还要给我计较这些吗？”
我们的收入，总体上来说，我是比他要多些。
可这并不是理由。
而且，因为我结婚，上司已经明里暗里的向我打听什么时候生孩子。
说得好像生孩子这件事是可以控制的一样。
我看着他，目不转睛道：“在乎！”
当晚我就准备推开他换房间，他这次上交倒是爽快。
做好账号关联的第二天，我就收到大额转账信息。
6
他告诉我，是一个朋友出事了。
女人的直觉总是尤为的灵敏，我没有费什么劲儿就知道了真相。
时隔多年，我再次见到了祁月。
她看起来不复当年的光鲜模样，整个人显得异常憔悴。
我见她的时候，楚彦还不在。
她看到我，有些惊讶，随后又道：“你别误会，楚彦只是人好，帮帮我而已。”
我了解到她的孩子生了病，和孩子父亲离婚了。
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遇到了楚彦，她实在没有办法才接受楚彦的帮助的。
我没说话，这仿佛一个怪圈。
他们两个的故事有情有义，我的角色永远都不是那么好看。
我还没走出医院门口，就接到了楚彦的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急躁：“宋夏，你别去找她，有什么你冲我来。”
外面日头正好，有阳光照在我的眼睛上。
有些刺眼，不知不觉我的眼泪把脸都打湿了。
我为什么要同这个人纠缠不清？
我为什么要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可是第一次，我都可以快速收拾好心情的。
这一次，我只感觉胸口钝痛。
他们两个那么相爱，为什么不在一起？
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拖我下水？
很快楚彦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这次我没有接。
紧接着就是一长串的信息，信息之长比当初他追我发的所有字加起来都多。
但是总而言之，不过那么几个意思，祁月现在没有工作，又带着一个孩子真的很难，让我别为难她。
有什么等他回来再说。
我搞不懂，他们纠缠十几年为什么还要牵扯别人进来？
我更不懂，为什么在祁月出现之前都是好好的，祁月一出现。
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是我的错，我明明第一次已经摔坑里了。
为什么要给他们第二次践踏我尊严的机会？
楚彦回来，我把我妈支开。
听他在那儿辩解。
他说：“真的只是看祁月可怜而已，就帮帮忙，相信我也不会不管的。”
我凭什么要管？她是我的什么人？她是没有父母家人了吗？她不是还有她前夫吗？
那孩子不是她前夫亲生的吗？那她前夫也有责任呀。
楚彦愤怒的看着我说道：“宋夏想不到，你是一个这么冷血的人！”
“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冷血了？”我坐在椅子上，抬头看向他。
“祁月一个那么高傲的人，她怎么会去找她前夫？”他是真的很愤怒了，以至于脸都涨红了。
“对啊！她一个那么高傲的人怎么会去找她前前男友？”我毫不犹豫的反怼道。
他被我怼得无话可说，气愤了半天吐出一句，你对你亲爹都那么狠，你怎么可能对别人良善？
我知道他那天听到我给我我爹打电话，我威胁我爹道：“再敢来骚扰我，我就天天找人去我那便宜弟弟学校里闹，说他是小三的儿子，再把他们的信息发给我认识的媒体，网曝他们。”
可能我真的足够冷血吧！我不是说说而已，我妈倒下的时候，我是真的打算这么做的。
我有些厌烦这样的争吵，正准备起身走人，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我妈在不远处泪流满面。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那一刻，我觉得好无地自容。
我没有想过我的婚姻才刚刚开始就是这样的鸡飞狗跳。
那个我认识那么多年的男人，每天去照顾他的前女友，晚上回来拥着我入睡。
还想让我生下和他的孩子。
我只觉得有些反胃，我拉着我妈离开这个我们住了几个月的房子。
在车上，她一个劲的给我道歉，说她不知道。
害！她怎么可能知道？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抱着她道：“不要难过，没有他之前我过得也很好。”
我和楚彦之间的拉锯战弄得我精疲力尽，本来因为结婚这件事，公司就担心我怀孕。
而现在，楚彦为了找我，已经追到了我公司。
我开始意识到，我得快刀斩乱麻把这件事处理了。
他总是质问我，为什么这么小气，为什么就不肯谅解他这一次。
他只是因为同情她。
我看着他，他的头上好像最近都生了几根白发了。
看起来似乎真的焦虑到不行。
我们这次没有剑拔弩张，找了家咖啡厅。
我看着他，只觉得有些陌生。
我年少时喜欢他，喜欢他身上的热情，喜欢他的皮醸。
可是仔细回想，他好像并没有其他让我觉得好的地方。
嫁给他，不止是一时兴起，还有那些年不能释怀的自己。
我搞不懂，为什么我能容忍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还骗自己说不在意。
怎么会真的完全不在意？
不过是想多给自己留几分体面罢了！
其实他没有出现的那十年，我也过得很好呀。
结婚这些日子我只觉得分外疲惫，我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我有一种，想从此再也不见的想法。
终于我还是做了决定，“楚彦，我们离婚吧！”
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我只觉得仿佛有千斤担子卸下。
原来做下这个决定，也不是那么难。
他愣在当场不说话。
我再次说道：“这是最后一次，我们好聚好散。”
他懂我的意思，我除了自己本职工作外，平时也写点东西，在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气。
只要我想，他和祁月随时可以社死。
他最后再次问我道：“宋夏，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不要闹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丈夫死心塌地照顾前女友这个题材还是很博热度的。”我看着他，毫不犹豫的威胁道。
“宋夏，你已经快三十四岁了，你真的要这么较真吗？”他不死心的继续道。
“怎么？你是活不到四十吗？我觉得我至少能活八十，一想到漫长的岁月都要掺和进你们那些破事，我就觉得害怕。”我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最终他还是妥协了，我们约定好了去办离婚手续的日期。
在办手续之前，他还是不死心的找我道：“你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在你离开后，我一直没有谈恋爱，都在等你。”
这话实在恶心，我没忍住，再次发挥了我的看家本领道：“你是在等我还是在和祁月纠缠不休？我只是运气不好，又遇到了你而已。”
“我们可以不要在互相伤害了吗？”他看起来难过到极点说道。
我没说话，径直朝着办手续的窗口走去。
“宋夏，你这么多年也没有其他人，不也是在等我吗？”他伸手想拉我，被我避开。
在等他吗？真的没有，只是运气不好，没有遇到合适的人罢了。
但这并不代表，非他不可。
我们很快办了手续。
33岁走进婚姻，到34岁离婚。
不过区区一年的时间，我却像度过了漫长的一生一样疲惫。
离婚当天是我徒弟杨辰来接的我，他骑着摩托车带着满脸笑意道：“宋夏，我来接你了。”
我只觉得有些奇怪，他之前一直都是叫我夏姐的。
但是我今天没和他计较。
因为楚彦就在旁边。
他看着我们，脸色变得很难看。
“宋夏，你真的只是因为祁月才非要和我离婚吗？”那语气仿佛一个抓到把柄的丈夫。
可是他现在已经不是我的丈夫了。
他有什么资格？
7
杨辰没有送我回家，他带我去了郊区。
车速开得很快。
风畅烈的吹着，这一刻，好像什么都不存在了。
我自由了。
我在风里。
“宋夏，我喜欢你。”他说得很大声。
我在他的背后，满脸不可思议。
我今天刚离婚，就有人和我表白。
这实在太戏剧了。
他将车停在桥边，我慌张的下车，甚至差点摔倒。
他伸手轻轻的扶了我一下，又快速松开。
他的耳朵涨得通红：“对不起，这么突然告诉你，没有给你时间考虑。”
“但是，我不想有遗憾。”
杨辰今年28岁，26岁那年进的公司。
我从没有想过，和这样一个小孩在一起。
“我、、”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
“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不要有负担。告诉你只是不希望你把我再当弟弟，我已经28了，别人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我在做什么我心里有数。”
他说话，说得很急。
“公司不允许办公室恋情。”想了想，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上周就已经离职了。”他坦然的看着我。
“苟富贵，勿相忘。”我居然吐出这样一句话，公司之前的离职的同事，我都是这样说的。
他低头，深深的看着我：“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你现在可能有些累，但是可不可以在你缓过来后，考虑一下我。”
我对感情的需求程度并没有那么高，一段感情已经让我精疲力竭。
而且，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我拒绝了他，回到了公司。
工作才是人生最大的依仗，经过这次离婚后老板对我很放心。
觉得我后半生应该都会全心全意的为公司付出。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小宋呀！男人都不可靠，还是工作可靠。”
这话说得太搞笑了，他自己也是男的的。
我老板今年快60了，都还在奋斗。
而我之前想的40岁差不多就可以退休了。
看来还是我觉悟不够。
不过杨辰脸皮倒是挺厚的，都离职了还几乎每天来公司。
只是为了和我吃顿午饭。
最开始我拒绝，他可怜巴巴道：“我出去要是混得不好，不也是丢你的脸吗？”
其实我没有拒绝他还有一个原因，之前我身边没有男性。
楚彦，出入的很随意。
而我们之间又又有那么多纠葛，男女体力又有差异。
导致我每一一个人，我都疑神疑鬼又胆颤心惊。
但是现在杨辰出现了，楚彦每次只敢隔得远远的。
这让我很有安全感。
我和杨辰说了实话。
他却很开心说：“夏夏，你怎么不早说？我二十四小时都是你的。”
说到做到，他居然搬到了我家楼下。
我妈看到杨辰道：“夏夏，杨辰会不会太小了点。”
杨辰耳朵好，听见了，马上回道：“不小，别人都生二胎了。”
当晚我妈老泪纵横的摸着我的手道：“夏夏，没事虽然咱们桃花开得晚，但是只要开就好了。”
说实话，我又不是尼姑。
一个各方面都挺优秀的男士这样对我，难免会心动。
可是我确实怕这事麻烦。
我看着杨辰到：“我岁数很大。”
“我就喜欢大的。”他没皮没脸说道。
我沉下脸，不说话。
他马上端正了脸色道：“我二十出头的时候，觉得喜欢一个人会考虑很多方面，年龄、身高、家世、外貌、太多了。”
可是我今年已经二十八了，我知道我自己想要什么。
“那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说这话，即使一大把年纪也觉得紧张。
“没有什么，就是想见你，看见你就觉得很安心，你在别人身边时，我觉得每一天都很难过，我无比厌恶自己没有在最开始喜欢你的时候，主动点。”他说这话时，红了眼眶。
拿我的手，将他眼睛捂住。
我觉得掌心湿漉漉的。
“我喜欢你面对事情的冷静，也喜欢你明明害怕担心的死鸭子嘴硬。还喜欢你天天为了房子各种算账，喜欢看见你朝我走来，喜欢你的所有。”
“我从没想到，喜欢一个人会是这样的，这么突然，这么不可自拔。我盼望你幸福比我自己幸福更重要。”
“可你现在不幸福，那我想超前走几步，我想试一下。但是一切以你的选择为主。”
我从来没有接受到过这样浓烈的感情，我仿佛想起了他进公司后。
我再没去打过午饭，都是他打到我面前。
我不会开车被人嘲笑，他马上站出来说夏姐天生有人给她，不必学。
他一点一点成长，有亮眼的业绩后，他只是问我：“你开心吗？你开心就好。”
原来那些点点滴滴，都藏着一个男人的小心思。
只是那时我太迟钝。
我说我考虑下。
他就欣喜的将我抱起，然后等反应过来，又忙到：“对不起，对不起，没有经过你同意。”
我没说话，转身的瞬间，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原来一个男人也可以用可爱形容。
8
我回到公司，我，老板却找到我，欲言又止。
最终却说了句：“其实男人也不是全都不是好东西，那个杨辰也不错。”
我没在意，只当他听到了什么八卦。
到了晚上，楚彦却找到了我：“宋夏，难怪你不要我了，原来是攀到了高枝。”
我冷冷的看着他。
他叹气道：“杨辰是你老板的儿子，又比你小那么多，你把握不住他。”
他看着我的眼睛里满是祈求。
“楚彦，不要让我每次想起你都后悔认识你。”最终我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对不起，我只是不想，我真的错了。”他坐在椅子上，伸手拉住我的衣袖。
“不要再来找我了，你真的打扰到我了，不要让大家以后想起对方都觉得厌恶。”说完我转身。
杨辰就在不远处，我没搭理他。
超前走去。
他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
像只无家可归的小动物。
我回头，定定的看着他。
“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现在又不敢和你说实话了，我怕你连机会都不给我。”他的眼睛里全是慌乱。
讲真，他的身份我是不怎么在乎的。
只是我们还没开始，他是老板的儿子，这有的难处理，万一分了。
“让我想想。”无奈只得这样道。
他却突然来劲道：“夏夏，你想想，你来公司快七年了，公司压榨你多少呀！而现在你可以压榨他儿子，这是多么好的机会。”
他煞有其事的帮我想着主意。
一边说着，一边紧紧捏着我的手臂。
我能感受到他的紧张，只得拍拍他。
“三天给你答复。”我最终这样说道。
看他还不松手，我看了他一眼，他连忙道：“我送你回家嘛。”
第二天来到公司，老板直接来了我办公室，给我了一堆资料，是杨辰从小到底的经历，还有他谈过两次恋爱，然后给我拍着胸口说，杨辰不是一个藕断丝连的人，绝对不会和前女友纠缠不清。
我愣在当场，看着那堆资料。
老板又极其不好意思道：“丫头其实你哪儿都好，就是岁数大了些，不过没关系，你们年轻人的感情，我不插手。”
我知道他是怕和杨辰再拖下去。
自从离婚后，我感觉我的人生就跟坐了飞车一样。
我已经过了矫情的年纪了，我当晚就答应了杨辰。
他高兴的像个孩子，给我说着好多好多他的计划。
他说他还有好多地方想带我去，还有好多事想和我一起体验。
我突然觉得我好像都年轻了不少。
我撑着下巴看他，他脸却突然红了道：“我好像是想得比较远，但是一切都以你的节奏为主。”
他的眼睛亮亮的，我没忍住，吻了过去。
当晚，我就感受到了我自己的节奏。
好像还不错。
三十五岁那年，我再次进入了婚姻。
这次，我满怀期待。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