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给了自小爱慕的小将军,却在新婚当夜被他摁在冰冷的雪地中替嫡姐圆房。
他喜欢看着我冻到发抖凑近他怀中的模样,却又恶趣味的将我摁在冰雪之中,看我痛苦。
他说我心思歹毒,嫡姐失踪一日,我就要如此赎罪一日。
为了让嫡姐有后路,我被迫丢弃自己的名字做了他三年的夫人。
三年后嫡姐归来,我又被迫成了那个被贼掳去囚禁玷污的人。
就这,他还嫌不够。
他说:“方随,我就要你事事不得所愿,去偿还你欠下的债……”
血断断续续自口中吐出,我一个人躺在没有温度的冰阁中。
我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1
“冷吗?”
耳边暧昧的男音响起时,我已经被冻到神志不清。
背贴着冰凉的雪,另一边,是男人炙热的体温。
丝丝酒气萦绕在鼻间,男人眉眼柔和,眼底的水光好似要将人暖化。
我没力气说话,只垂眸沉默。
没有听到我的回答,沈辞不满皱眉,眼尾微微勾起,好似调情:“冷吗?”
“冷。”我颤着声音开口,睫毛已经被冰雪覆盖。
寒冬之日被压在这雪地之中,汗珠凝结成冰,冻的人心发寒。
又怎么会不冷?
我不想开口的,但或许是痴心妄想。
看着他眼底的情意,总是忍不住期待。
我想知道,他会不会心疼我,哪怕一点点。
可我所想,不过是一场虚妄的美梦。
同大婚那日样,他眼底雾气尽散,裹挟着无尽冰寒与嘲弄:“你冷,她就不冷吗……”
“方随,我要你事事不得所愿,去偿还你欠下的债……”他的动作带着发泄,没有一丝怜惜,眼底,只余讽刺与厌恶。
心中酸涩,我不敢再看他一眼。
下人不合时宜的敲响冰阁的大门,却丝毫不怕被责怪,甚至带着邀功的意味:“将军!沈小姐找到了!”
闻言,沈辞眸色流转,毫不犹豫起身穿衣。
往日,他好歹会将没有一丝力气的我送回,如今,却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火光摇曳间,我看到了他眼底燃起的欢喜。
原来,是嫡姐回来了……
我赤身裸体,蜷缩在雪中,仿佛坠入冰窖。
不过一刻钟,便有丫鬟推开冰阁的大门将我送回别院。
可能是怕嫡姐知晓他与我有染,这些丫鬟特意给我清洗了身体。
往日,这些待遇,是我从未有过的。
温热的水化开寒冰,身子却无论如何都暖不起来。
避子药端到眼前,我没有犹豫,几口咽下。
口中泛起苦涩,心绪也不知不觉飘远。
原本,沈辞该是嫡姐的丈夫。
三年前,嫡姐在大婚之日突然失踪。
因为知晓我自小爱慕沈辞,所有人默认嫡姐的失踪是我的手笔。
可整个方家,只有我和嫡姐两个孩子。
为了不让世家看笑话,我被随意套上婚服塞进花轿,代替嫡姐嫁给了沈辞。
我亲眼见证沈辞从欣喜娶到嫡姐到对我满眼厌恶。
他掐着我的脖子质问我把嫡姐藏到了哪里,可我没做过,又怎么说的出来。
那天,我能察觉到,他想杀了我。
可为了给嫡姐留后路,他忍耐下来。
于是,我顶着嫡姐的名字,成为了他的夫人。
出席宴会时,他总会温柔无比,好似恩爱多年。
爱慕多年,我又怎么会忍住不心动,哪怕我知道,这都是假的。
可只要我露出一丝破绽,他就会毫不犹豫捏碎我的幻想。
每次温存,他总会警告:我这样恶毒的人,永远都不配与嫡姐争。
哪怕只是妄想。
我一直都知道,这三年间他一直都在找嫡姐,从未放弃。
我想过嫡姐会回来,却没想到,会这样突然。
丫鬟已经离开,我站在原处,呆呆的望着窗外,有些恍惚。
冷风将我吹醒,空寂又漠然。
我刚想收回视线,却见到那熟悉的身影。
沈辞一身红衣,俊逸非凡,脸上的笑更是我从未见过的明媚。
2
“凝雪,这是我为你种的梅园,喜欢吗?”温和的嗓音响起,带着缱绻与思念。
我这才发觉,他身旁的女子,是失踪三年的嫡姐。
美人身形单薄,笑意盎然:“当然喜欢,谢谢阿辞!”
得到一句喜欢,沈辞耳垂微红,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少年。
雪一片片落下,沈辞折下梅花为嫡姐妆点,眼中满是她的面容
两人靠在一起,般配至极。
而这些梅树,是沈辞一颗颗去极寒之地挖来,亲自种下。
因为嫡姐喜欢。
可后来知道我也喜欢梅花,他便让人在这里建了间屋子。
他说:嫡姐所喜爱的,我不得沾染分毫。
于是,他让我日日住在这里,却不许触碰一分一毫。
如今,我躲在窗后,像个见不得光的老鼠,窥探着这一切。
心没由来的泛起酸涩,晦涩难挡。
胸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我咬着唇闭眼,却是沈辞冷漠冰冷的面庞。
目光落在桌前,昨日捡起的落梅早已消失不见。
花瓶空空荡荡,好似提醒:我所爱不能得,无论是梅花,还是沈辞。
谈笑间,嫡姐问起了我。
沈辞眼底的温和尽散,却还是耐心回答。
“她就在府中,你可要见见?”知道我就在这里,他毫不在意。
早在先前他就警告过我,不许在嫡姐面前说起我和他发生了什么。
如果嫡姐归来,我所该做的,就是让位,仅此而已。
我忍不住扭头,难堪包裹着我。
我多想静静的待着,等他们离开。
可嫡姐偏偏不放过我。
不一会,门被推开,刺目的光照射进来。
“阿随。”嫡姐淡淡开口,可目光落在我身上,却是同从前一般的不屑。
她从来都看不起我,如今知道我不过是沈辞为她准备的后路,更是得意。
可她没有暴露本性,只是突然红了眼:“若是你早些说出心意,姐姐也断不会不成全,何苦呢?”
泪珠自眼角话落,面上带着无尽的失望与委屈,沈辞抬手擦去她的泪,满眼心疼。
可转眼看到我,却是蚀骨的冷。
“阿随不敢。”看着他们相依的身影,我的嗓音有些哑。
我早就明白,沈辞心中唯有嫡姐。
他恨我害嫡姐失踪,却醉酒与我有了肌肤之亲。
可即便如此,他对我也没有一丝情意。
先前,我甚至想过,若是嫡姐不回来,他能否将目光落在我身上。
可如今,他的冷漠像利刃一样狠狠斩断我的念想。
“是不敢对凝雪动手,还是不敢对自己的姐夫生出龌龊的心思?”我的话音刚落,沈辞便冷下了脸。
一句龌龊,直击灵魂深处。
“都不敢……”我死死捏着衣摆,面色没有变化。
见我如此,方凝雪微微勾唇,转而面露失望:“妹妹又在说违心话了。”
“若是不喜欢阿辞,你又怎么会偷藏他的画像,又怎么会望着姐姐的婚服露出羡慕的眼神?”话落下的瞬间,她上前抓着我的手,却在看到我脖颈的间吻痕后,满眼怨恨。
下一刻,她好像被刺激,毫不犹豫掐上我的脖颈,嗓音颤抖又忍耐:“如若不然,妹妹为何骗我阿辞在府外等候,害我被人掳走,受尽苦楚!”
3
袖子滑落下来,肌肤上的疤痕若隐若现,指尖处磨出来的老茧足矣证明,她过的有多苦。
“不是我……”我拼了命摇头,却见她眼底浮现快意,很显然,她是故意的。
沈辞见此,连忙把人揽进怀中安慰,而方凝雪也松开我,扑进他怀中崩溃大哭:“阿辞,妹妹为什么要如此,我明明该是你的妻子的。”
“我被贼人囚禁玷污三年,如今没有颜面再活下去……”抽咽着说完这些话,她挣脱男人的怀抱就要拔下簪子刺入胸膛。
“凝雪!”沈辞目呲欲裂,连忙打晕她,紧紧将人抱在怀中,生怕再度失去。
此刻,我跌倒在地,呼吸渐渐回笼。
看着怀中人身上的疤痕,他下意识将目光落在我细嫩的肌肤之上,目光夹杂着寒冰。
下一瞬,沈辞的话自上方响起,冰冷又无情:“日后,你就是府里最低贱的杂役丫鬟,人人可以驱使!”
“你欠凝雪的,都要还回来!”
在他眼中,我永远都欠方凝雪。
可明明,我从来没有害过她。
我想说出来的,可抬眼,只有他匆匆离去的背影。
想到这些年我无数次的解释,心渐渐平静,说与不说,好像没什么区别。
他从来都不相信我……
……
沈辞要报复,从来都不会等待一刻。
人前脚刚走,便有丫鬟端来一盆又一盆厚厚的冬衣扔下:“这些都是将军给夫人采买的新衣,细心些洗,如若不然,今夜的饭食便没了。”
话落,她们转身就走,戏谑的笑刺眼又扎心。
短短几个时辰,沈辞便为方凝雪采买了数十件冬衣,料子不输宫里娘娘的华贵。
身上单薄的冬衣在此刻再也不能抵御一丝寒冷。
我麻木的搓洗衣物,这屋里空空荡荡,没有炭火,不一会,手便冻的通红僵硬。
这些衣物太厚,直到入夜,也才勉强洗了三两件。
见我没洗完,这些丫鬟埋怨的瞪着我:“今夜,你的晚饭没有了!”
这些衣物明天就要用,我洗不完,她们交不了差,又如何能不怨恨我?
如此,她们只能抬走自己去洗,可临走前不忘告诉我:沈辞怕冻到方凝雪,为她烧了一屋子的炭火。
而我在将军府三年,连一丝炭火都未触碰过。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我努力蜷缩着身子,想要汲取一丝温暖。
可无论如何,都暖不起来。
好像这天地间,只有彻骨的冰寒。
这些天,我再也没有看到沈辞一面,可总有他和方凝雪的消息传来。
这些丫鬟来送衣服时,总会无意间说起:沈辞为哄方凝雪开心亲自堆了雪人,训诫下人,她才是真正的将军夫人。
因为这一出,有些为了讨好方凝雪的丫鬟总会来为难于我。
先前,与衣服一起送来的,还有水。
如今,只有几个空木桶。
无奈,我只能提着木桶去打水。
不过几日,手上生了冻疮,又疼又痒,甚至有血迹自皮肤间渗透。
可哪怕我完成每日的任务,却总被想尽办法克扣饭食。
短短半个月,我已经消瘦的不成样子,胸口更是时不时火辣辣的泛着痛。
这三年间,沈辞知道我怕冷,刻意为难。
无论是单薄的冬衣,冰冷的屋子,还是为了羞辱我特意建造的冰阁,都已经将我的身体摧毁彻底。
夜里,我总是冻到发抖,就连咳嗽,都带着丝丝血迹。
看着越来越衰败的身体,我知道,我快死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笑了。
这世间于我而言,太苦了,也许,死便是个解脱。
可比死亡最先到来的,是沈辞毫不留情的利用。
莫名其妙[笑着哭][笑着哭][笑着哭][笑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