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陆停筹备婚礼时,我意外发现了一本泛黄的日记。
看完我崩溃到失声痛哭。
里面记录着他白月光曾经相爱的点点滴滴。
最后一话是——
「卿卿,是你回来了吗?」
死在他最爱那年的白月光。
我要如何争?怎么争?
自遇见起,我就注定毫无胜算。
最绝望的是,让我输的一败涂地的人,是另一个我。
1
筹划婚礼真的是既麻烦又折腾人的事。
各种大小事情,光列出的注意事项就看的我晕头转向,无从下手。
好在有陆停在。
集团再忙,他都坚持全程参与。再小的环节都没缺席过。
他就像个哆啦A梦。无论多复杂的问题,到了他这,都会被游刃有余的处理好,完全不用我操心。
在他的衬托下,我闲的像个甩手掌柜。
我愈发坚定不移地觉得,陆停是世界上最好,最值得我托付终生的男朋友。
直到那天,我在家试婚纱。
突然心血来潮想做个关于我们回忆的影集。
我跑到书房找过去用来存照片的U盘时,无意间在抽屉里发现一本泛黄的日记。
盯着看了会,我鬼使神差地拿了起来,打开。
看到内容,感觉轰的一声天塌了。
上面的字字句句,宛如冰冷的钢针,狠狠地扎在我心上。
我仿佛瞬间身陷凛冽的极北地,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
这是十八岁时的陆停写的。
在这本有些发旧的笔记本里,他按照日期记录着与一位叫“褚卿”的女孩的恋爱点滴:
【12月28日。
十八岁生辰宴,偷溜跑去后院躲清净时,我碰见一个特别有趣的女孩。
月色下的她清眸流盼,宛如出尘脱俗的天仙。
我突然相信,世界上真的有一见钟情的存在。】
【1月15日,我问她可以追她吗。
她哭笑不得,说哪有人追女孩还问对方意见的。】
......
【八月,为卿卿种的向日葵花田开花了。
我鼓起勇气正式表白,她眼眶含泪,扑进我怀里,说好。】
......
【1月22日,卿卿的病情又恶化了。
化疗总掉头发,她亲手剃掉了那头引以为傲的长发。
今天,南方竟然下雪了,拗不过,把闹着要玩雪的她裹得像只熊后,我才松口陪着她去堆雪人。】
【2月25日,卿卿将本便利贴塞进我手心。
她笑着说好不了了,不治了,想出院,去做点有意义的事。
上面,记着她想和我做的一百件事。】
......
【第52件,去海边看焰火。
没能实现,也实现不了。】
【4.29号,我的卿卿,永远的离开了我。
她靠在我怀里,问我为什么追她。
我说,那天的她,像喝水受惊后的小鹿,慌不择路地乱窜,结果撞进了我心里。
我想去陪她,可卿卿早有先见之明,让我发誓带着她那份好好活着。】
每一页,都有被泪晕开的痕迹。
最后那页,写着两句话。
从墨迹来看,是后来新加上的。
【我碰见个女孩,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就连喜好习惯都如出一辙。卿卿,是你回来了吗?】
晚上,陆停出差回来了。
衣服都没换,神秘兮兮走过来遮住我眼睛,说要给我个惊喜。
手放下。
佣人小心翼翼地推着人台走了进来。
是那件让我念念不忘,想纳入收藏品的手工古董婚纱。
陆停眼睛亮晶晶的,笑望着我的墨眸里盛着溢出眼眶的深情。
我看着他,情绪突然崩了。
眼泪控制不住地扑簌着往下掉。
陆停肉眼可见的慌了,他愣了一秒,忙跑上前挨着我坐下,将我拥进怀里,动作轻柔地帮我擦眼泪。
「清清,怎么了,是买错了吗?别哭别哭,我等会就去给你重新买。」
他一边连声道歉一边努力扮小丑,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哄我。
努力压下心中酸涩,我扯出抹笑:「没错,我只是被你的惊喜感动到落泪了。」
陆停凑上来吻了吻我的唇,伸手在我鼻子上轻捏了下。
「你啊,再晚开口个几秒,我都快被你吓哭了。」
我倾身趴在他肩上,没说话。
脑子里一片混沌。
几个小时前,我还信誓旦旦地觉得,陆停是世界上最好的男朋友。
如果没有翻开那本日记。
2
我会被蒙在鼓里一辈子。
到死都认为自己拥有世界上最契合,最完美的伴侣。
可此时此刻,我没办法再自欺欺人。
我打开了日记,逐字逐句地看完了。
知道在我出现前,在陆停十八岁那年,他和那个名叫褚卿的女孩谈过一段刻骨铭心、终生难忘的恋爱。
他和她相识,相知,相恋,互订终身。
是那么幸福。
最后却阴阳两隔,不复相见。
我记得,褚卿走后。
有几句话,反反复复在日记里出现。
【卿卿,我好想你。
为什么,命运要对我们那么不公?
为什么,不能让我们永远在一起,白头偕老?】
实话说,最佳男友这个称号,陆停当之无愧。
他耐心体贴,温柔浪漫,有仪式感。
例假会亲手给我煮红糖小汤圆,记得我的任何事,就连随口的话都会放在心上,出差也永远不忘给我带礼物,对我百依百顺。
——这是段堪称完美的感情。
心思沉重,难以入睡。
凌晨我才抵不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天明时分,被身后的动作闹醒,我不满的挣开陆停的怀抱,朝边上挪了挪。
他蹭了蹭我颈窝,在我眉眼处亲了亲:「生日快乐,清清,我先去公司忙了,晚上我派车来接你,有惊喜哦。」
「嗯」了声,我没动,继续睡着。
听见关门声,我睁开眼。
小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一个精美的礼盒,打开,里面是条重工艺却薄如蝉翼的裙子,除此外还有一个丝绒盒子,是整套的首饰。
我都快忘了。
今天是我生日。
我闭了闭眼,攥紧手里偷偷配好的钥匙。
走出卧室,避开佣人,朝庄园的西南角的房间走去。
陆停隔三差五就会去里面待一段时间,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我从来没进去过,毕竟情侣之间再亲密也需要有自己的空间。
再者,陆停的手机向来随我看,那就更没必要了。
可现在不一样。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那个房间的存在和叫褚卿的女孩有关。
房间的陈设没什么特别,就像一间小型家庭影院。
我逛了一圈,在沙发上坐下,拿起遥控器打开投影。
屏幕亮起的那瞬,心猛地蜷缩了下。
壁纸是个雪人。
雪人脖子上的那条灰色围巾,我见过。
在陆停的衣柜里放着,每年冬天,他都会拿出来戴。
时间好像突然停止了。
我死死咬住唇瓣,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泪水模糊了视线。
我又随便选中个文件打开。
一个个视频呈现在眼前,翻了翻,几个眼熟的日期闯入视野。
眼泪再抑制不住,顺着眼眶流了下来。
强忍着痛苦,我播放其中的一个视频。
荧幕上出现一个身穿米白色小香风套装裙的女孩,一双灵动似小鹿般的眼睛,笑起来时弯成月牙,酒窝若隐若现。
就像陆停描绘的一样,清眸流盼,出水芙蓉。
也真的像陆停说的,我和褚卿长得一模一样,就连泪痣都分毫不差。
恍神间耳畔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
我怔了怔。
我和褚卿,就连声线都几乎听不出来区别。
「阿停,等会再拍,你先快过来试试,冰淇淋都快化了,好不容易排队买到的呢。」
「真的不能吃吗,可是这个烤串看起来真的很好吃,我忍不住了,就吃一点点,身为吃货只能看不能吃,还不如现在就让我死了呢。」
「欸,你眼睛怎么红了,别哭啊,呸呸呸,错话糊话不作数。」
「幸亏没人看到,不然被圈子里的知道陆家太子爷竟然哭了,不得笑掉大牙。」
......
「阿停答应我,如果我死了,不许做傻事,带着我那份好好活着...」
最开始的视频,日期是2.26。
褚卿出院的第二天。
看完整个文件夹里的所有视频,胸口好像被人用绳子勒住似,疼的我浑身颤抖不止。
屋内回荡着我崩溃痛哭的呜咽声。
清清,卿卿。
同音不同字。
陆停,你在叫我的时候,心里想的是清清还是卿卿呢。
有个秘密我一直藏在心里,没告诉任何人,包括陆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