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车羊毛换来百年富贵——蒙元开国功臣赤老温

农民工解古今史 2023-09-23 15:05:09

赤老温(亦有史料翻译作齐拉衮),逊都思氏,蒙元开国功臣,与木华黎、博尔术、博尔忽并称元太祖铁木真麾下“四杰”,分掌怯薛(铁木真的禁卫军),深得铁木真信任。

南宋开禧二年、蒙元太祖元年(1206年),铁木真统一了蒙古诸部,称成吉思汗、正式建立大蒙古国并大封开国功臣:命赤老温与其兄沉白(亦有史料翻译作沈伯)各掌一千户,同时赐封赤老温之父锁儿罕失剌为答剌罕,子孙世为豁儿赤(宫廷侍卫),犯九罪而不罚,并赏赐薛凉格河(今蒙古国的色楞格河)周边的大片牧场作为其家族的世袭领地,赤老温的妹妹合答安也被铁木真封为了第四斡儿朵乐敦。一时间,赤老温家族煊赫无比!若论军功,赤老温或许不是蒙元开国功臣中最大的;但若论铁木真的信任程度,恐怕没有几个人能跟赤老温相比。

元太祖铁木真画像

《新元史·卷一百二十一·列传第十八》

太祖即位,大封功臣,锁儿罕失剌言,愿得薛凉格河边牧地。太祖从之。并赐号答剌罕,子孙世为豁儿赤,志大宴礼,赦罪九次。赤老温、沈伯并为千户。

那么,铁木真为何会对赤老温家族如此看重呢?仅仅是因为赤老温的军功,又或者其家族的外戚身份?非也、非也,原因其实并不复杂,因为赤老温全家救过铁木真的命!早年间,铁木真曾经被泰赤乌人俘虏,后侥幸逃脱,被泰赤乌人一路追杀。逃亡途中的铁木真恰好经过泰赤乌部牧民锁儿罕失剌家,锁儿罕失剌全家不仅没有去举报铁木真,而且还将他收留在了家中。

不久之后,追兵到来,锁儿罕失剌一面让两个儿子沉白和赤老温去应付追兵,一面让女儿合答安把铁木真藏在了羊毛堆里。追兵在锁儿罕失剌家遍寻铁木真不着,最后搜到了羊毛堆。见追兵准备搜查羊毛堆,合答安镇定自若地说道:“这么大热的天,我们站在空地上都觉得热得不行,羊毛堆里哪能藏人?那不得活活闷死?”追兵觉得有理,加之天太热、也懒得去翻羊毛堆,便没有再继续搜查,铁木真也因此躲过了一劫,否则中国、蒙古国乃至世界历史恐怕都要改写了……后来,沉白、赤老温兄弟投入铁木真麾下,追随铁木真南征北战,深受其信任和重用。尤其是赤老温,后来还与木华黎、博尔术、博尔忽齐名,成了铁木真麾下的“四杰”之一。

古代的蒙古人有“遇客婚”传统,合答安也因此与躲藏在自己家中的铁木真发生了一段露水情缘。所谓“遇客婚”是古代的一些游牧民族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中为了扩大人口规模、延续种族而衍生出来的一种特殊风俗。简单说就是:有男性客人在家中留宿时,主人会让自己的女儿与客人同住,后面的事情省略、诸君自行脑补……铁木真临走时对合答安许下诺言,将来一定会回来迎娶合答安。

只可惜造化弄人,等铁木真在“阔亦田之战”中再次遇见合答安时,合答安早已嫁作人妇,其丈夫傻骆驼也在此次战乱之中被杀。再次见到合答安的铁木真又想起了自己当年的诺言,要娶合答安。但合答安拒绝了,她不愿意去跟一群女人争宠,于是对铁木真说:自己只愿做一个奴婢侍奉铁木真左右足矣。不过,铁木真最终还是坚持将其封为了第四斡儿朵乐敦,算是履行了当年对合答安的诺言。

这里有必要说一下,所谓可敦,有时也被翻译为“皇后”,但这个所谓“皇后”与中原王朝的皇后并不是一回事。铁木真把自己的后宫分为了四个斡儿朵,每个斡尔朵有可敦若干,以第一可敦为尊。因为翻译问题,有时也翻译作“第几斡儿朵第几皇后”,但实际上除了第一斡儿朵(也叫大斡儿朵)的第一可敦弘吉剌氏(名孛儿帖,铁木真的原配)是真正的皇后——死后谥“光献翼圣皇后”,其他可敦或所谓“皇后”其实只相当于中原王朝的妃、甚至更低的位分。因此,虽然有史料称合答安为“合答安皇后”,但她并不是中原王朝那种真正意义上的皇后,只是铁木真的妃子而已。

赤老温家族原本直属于铁木真,铁木真死后,“守灶幼子”托雷(元睿宗,元宪宗蒙哥、元世祖忽必烈之父)继承了铁木真直属的军队、百姓等等,赤老温家族也因此被划入了托雷麾下。

元睿宗托雷画像

元太宗窝阔台即位之后,为了削弱托雷系的势力,想尽了一切办法蚕食托雷系的势力,尤其是在托雷去世之后,拖雷系的不少军队、百姓被窝阔台以各种理由划拨给了其他宗王(以窝阔台系宗王为主)。赤老温家族便是其中之一,被窝阔台划拨给了自己的儿子——西凉王阔端。虽然阔端因为与元宪宗蒙哥、元世祖忽必烈兄弟关系一直比较友善,也没有卷入窝阔台系与托雷系的汗位之争,最终得以全身而退,但赤老温家族还是被打上了“窝阔台系势力”的烙印。加之赤老温去世比较早,赤老温家族后来在元王朝的待遇远不及木华黎等人的后代,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赤老温家族依旧还是蒙元的名门望族、贵族世家,直至元顺帝妥懽帖睦儿远遁漠北,一直如此。

元太宗窝阔台画像

除了留在元王朝的后代,赤老温还有一支后代辗转去了伊儿汗国。后来赤老温的这一支后代在伊儿汗国绝对可谓是权势熏天,甚至一度到了废立伊儿汗的地步,俨然西汉霍子孟一般的人物!一车羊毛换来百年富贵,不禁让人慨叹,还是人还是要多行善事。赤老温全家当初如果卖了铁木真,或许其子孙后代依旧还在为某个领主剪羊毛、挤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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