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受宠,世人都说,她杀了皇帝的爱人,可她死后,皇帝却白了头

甜甜柚子糖 2024-04-07 18:53:00

导语:

宫里人都知道,皇后娘娘是后宫最不受宠的女人。

就连最末流的答应都能欺辱她。

只因所有人都知道,皇后亲手杀死了陛下最爱的人。

后来,皇后娘娘死了。

陛下却在一夜之间白了头。

1.

咣当一声,药碗在地上摔成碎片。

我知道,皇后娘娘薨了。

偌大的凤仪宫里清冷萧条,唯有飞雪似梨花,遗落满庭。

昔日这里有满院的宫人来往,而如今只剩我一人跪伏于地,无声泪流。

“奴婢桑桑,伏愿娘娘一路走好,来生万岁千秋。”

风里很安静,却也只有风回应我。

2.

我是桑桑,才到豆蔻的年纪,是凤仪宫里唯一的小宫女。

从我来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时候,她就已经彻底失宠了。

在这宫中,凡是陛下身边的嫔妃,都将君王的宠爱视作自己的命。

于是整日争妍斗艳,仿佛柔弱的菟丝花般,只为求君主的一眼垂青。

也将后宫搞得乌烟瘴气,鸡飞狗跳。

可娘娘却不然,她是桑桑此生见过最娴静美好的女子。

即便凤仪宫里日日清冷凄惨,无人问津。

即便她身为堂堂中宫皇后,身边只有我一介上不得台面的女婢伺候。

即便每日送来的吃食都是残羹冷炙,有的甚至还验出了鹤顶红。

她也从不在意,那样的与世无争,甚至从未流过一滴眼泪。

只是在深夜独坐在西窗前苦苦等候,用手绢擦拭殿里那柄生锈的长剑。

我告诉娘娘,那上面的血痕和锈迹擦不掉的,可是她一遍又一遍的擦,从不倦怠。

那柄长剑啊,我曾在洒扫时偷偷看过,上面的血锈腐蚀掉一个名字。

我没读过几年书,却认得那两个字——阿衍。

阿衍是谁呢?

是娘娘的家人吗?我没有问过,因为她拿起那柄剑时总是很伤心。

只会在晚上守夜时,轻轻替她拂去眼角未干的泪。

娘娘啊,其实你也会流泪。

3.

宫里的冬天总是很难熬,尤其是那些不受宠的宫门。

时岁冷下来时,连冷宫掖庭都不如,冻得老鼠都死光。

说来也是荒唐,堂堂的中宫皇后,入了冬竟然连炭火都没有。

若没有贤妃娘娘偷偷救济,让女使送来些炭火棉被,恐怕我们主仆二人都熬不过冬天了。

但皇后娘娘是个心灵手巧的女人。

内务府不送布料的日子里,她会在入冬之前,拆缝自己曾经穿过的棉衣。

替日渐长高的我制一身合身的冬装。

或是在炭火堆里为我煨一捧软糯的栗子吃。

我很惊讶,因为宫中的主子大多金贵,是不会做这些伙计的。

「跟着本宫,委屈你了。」

娘娘常常用枯瘦的手抚摸我的脸,笑意里都是心疼。

她说我很像自己的妹妹,天真烂漫。

我不知道娘娘的身世是什么,只是摇了摇头,说桑桑来生还要伺候娘娘。

当年在辛者库风寒,是娘娘途径垂怜,施了恩德救我一命。

那时候我便知道,自己这一生都要追随娘娘。

「桑桑,栗子熟了,快些趁热吃。」

「娘娘不吃吗?」我问她。

她摇了摇头,那个时候她已经病得很重了,骨瘦如柴,食不下咽。

我垂下眸子,从炭火堆里挑出一颗剥了吃。

好香的栗子,明明捧在掌心是甜的,可我吃到嘴里,又分明苦楚不堪。

原来是我心疼娘娘。

世人皆道,眼下这中宫之位形同虚设,假以时日,位高权重的嘉贵妃便取而代之。

但我知道,皇后娘娘她根本不在乎谁才是皇后,她的心,早已无悲无喜。

或者说,在凤仪宫下钥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因为陛下从那时起,就一次都没来过。

3.

其实凤仪宫从前,是不会落锁的。

那时宫中只是有些流言蜚语,说帝后生嫌,同床异梦。

但宫嫔们仍是按时请安问候,只是神色不大恭敬了。

真正的裂痕,还要从陛下新纳了一位江美人说起。

贤妃娘娘告诉我们,那是宫中乐府新入的花旦戏子,腰肢柔软,性情也和顺。

陛下对她一见倾心,当即纳入后宫,至此夜夜便是专房之宠。

宫中时常飘荡着江美人的戏声,婉转动听,宛若黄鹂。

她那样盛宠,也在宫中娇气起来,甚至从未来过凤仪宫向皇后娘娘请安。

娘娘多病,不常出门吹风,从未见过她。

我却在路过御花园时偷偷瞧过她唱戏的模样,长袖蹁跹,漂亮的很。

但娘娘问过我时,我只说,那是个容貌倾城的姑娘。

多余的那些话,或好或坏,我都不想多说。

只是宫中的流言传的比风声还快,陛下待她温柔可亲,宛若情窦初开的少年般小心翼翼。

宫中的嫔妃小主们,从未见过陛下这般情至深处的模样。

他携着江美人登城楼、看着万里国土,大好江山。

也默许她的狸猫在凤仪宫里撒欢,咬死了陪伴娘娘多年的鹦哥儿。

那是我记忆里,娘娘第一次动怒。

她苍白着脸,紧咬着毫无血色的唇,望着鹦哥儿抽搐的身子,最终闭了闭眼。

沉默了许久,才赏了江美人在庭中跪上半个时辰。

只是不轻不重的处罚,可江美人还未跪上一刻钟,陛下便来了。

4.

年轻的君主携着怒意而来,几乎是冲进凤仪宫,与娘娘对峙着。

我被无情地赶了出去。

只好一边看江美人在门口哭哭啼啼装可怜,

一边留心听着屋里两人的争执声,可无论如何,都只有陛下一人的声音。

「徐兰因,你看着朕!你看着朕!你如今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朕了吗?」

「你生气了,是不是?」

「你嫉妒了,是不是?」

「说...你说看着朕与江美人夜夜笙歌,逍遥快活,你嫉妒的发狂,说啊!」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把我的园园还给我,还给我...徐兰因,是你亲手杀了她...」

可怖的寂静像是山雨欲来的前兆,紧闭的殿内突然叮当作响。

伴随着陛下歇斯底里的怒吼,似乎有坚硬的东西摔在地上,又或是哪一尊花瓶被打碎了。

身为奴婢,我不敢贸然进去,只得跪在门口,听着屋里的声响急得流泪。

皇后娘娘今日还未曾喝药,怎能经得起如此的折腾?

一柱香后,屋内终于恢复了平静。

我不清楚他们做了什么,只知道我进去时,殿内一片狼藉。

皇后娘娘瘫坐在碎片中,衣衫不整,清秀的面颊上满是伤痕,却始终紧紧抱着那柄旧剑。

此刻的她,像极了那只被狸猫咬的遍体鳞伤的鹦哥儿。

我战战兢兢的爬过去,将伤痕累累的娘娘抱在怀里。

她的身体凉的可怕,唯有眼角的泪是温热的。

一滴,又一滴,轻轻砸在我的手背上,很快聚成一条悲伤的小溪。

那天之后,从养心殿颁布了旨意,很快晓谕六宫。

圣旨中说皇后娘娘苛待嫔妃,已然失了心疯,难为六宫表率。

至此幽闭凤仪宫,遣散多余的宫人,亦夺了娘娘的凤印,教给嘉贵妃代管。

宫中至此,便成了嘉贵妃的天下,她家世显赫,又有子嗣,此刻风光无两。

而时至今日,连我这个小宫女都看得明白。

他,她们,仿佛总是想让娘娘争些什么。

可娘娘早就无悲无喜,连辩解都困倦。

但宫墙太高了,那样多的好日子、好春光,她想望也望不到归处。

在这深宫里,她只能做着徐皇后。

直至死去。

5.

娘娘逝在深冬,我们的凤仪后庭。

那时候她沉疴深重,还是不肯喝药,只吩咐我把寝殿挪到后庭的一处厢房。

屋里鹅梨香袅袅,掩住了苦涩的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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