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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为百姓谋福祉的好官，即使是“坐法征”，在他离去的时候 “老小攀车叩马”“ 口呼相随”...

民离不开官，官原本也离不开民。今人为官，生前就给他们立传，记录其在位的所作所为，是好是坏，并不枉论，且公布于众，我想，借助舆论的力量，我们的官吏是否就能个个真正的为人民服务呢?

古人怎样当官呢?有好有坏，不一足论。读《后汉书》，我记住了一个叫第五伦的人。以第五为姓，就有点好奇。于是就认真的读完了他的传记。

“第五伦字伯鱼，京兆长陵人也。其先齐诸田，诸田徙园陵者多，故以次第为氏。”汉高祖刘邦建立汉朝后，为了消灭各地豪强的残余势力，曾经把战国时的齐、楚、燕、韩、赵、魏六国国王的后裔和豪族名门共十万多人都迁徙到关中房陵（今陕西咸阳一带）一带定居。在迁徙原齐国田姓贵族时，因族大人众，故改变了原来的姓氏，以次第相区别，分列为第一氏到第八氏。首迁者往第一门，为第一氏；田广之孙田登迁往第二门，为第二氏；田广之孙田癸为第三氏，以此类推，田广的田英最后迁徙，住在第八门，为第八氏。第五氏就是其中的一支。第五伦就是第五氏其中的后人。

这个第五伦是个怎样的人物呢？“伦少介然有义行”。第五伦小的时候为人忠义，坚定不移。王莽后期，天下盗贼蜂起，第五伦率众据险抵抗防御。“铜马、赤眉之属前后数十辈，皆不能下”，何其勇武！正是凭借这点，他去拜见县令时，县太爷刮目相看。并被提携为县吏。后该县令左迁离去时，握着第五伦的手动情地说相知恨晚。

第五伦是怎样为吏的呢？“伦后为乡啬夫，平傜赋，理怨结，得人欢心。”乡啬夫只是一个小官，为古代乡官之一，主役赋等。平徭赋，理怨结。是其本职工作，他能做到得人欢心。我们现在的乡官不用再管征粮，摊派人力的事了。他们管什么呢？过去管计划生育，是其工作内容之一。现在管农民建房用地的审批。等等。是不是也能做到理怨结，得人欢心呢？

没有敢管和真管的官吏，社会就会黑暗。几年之后与第五伦相知恨晚的那个县太爷将第五伦推荐给一个叫阎兴的京兆尹。“兴即召伦为主簿”。各级主官属下掌管文书的佐吏，称为主簿。曹操所杀的杨修也是主簿。不过第五伦不像杨修那样爱卖弄才情。“时长安铸钱多奸巧，乃署伦为督铸钱掾，领长安巿。伦平铨衡，正斗斛，巿无阿枉，百姓悦服。”我真正服了这个阎兴，知人善任。第五伦就是疾恶如仇，敢抓敢管。铸钱是小事么？它涉及民生，牵扯千家万户。交易的公平与否是判断这个社会是否太平的主要指标。第五伦，我想他一定是发动群众，检查监督铸钱的每一个环节，不能让坏人钻空子。斗和斛是不是标准的，不标准就得无条件的改正过来。“巿无阿枉，百姓悦服”，八个字胜过多少人台上的信誓旦旦！

孝廉是汉武帝时设立的察举考试，以任用官员的一种科目，孝廉是“孝顺亲长、廉能正直”的意思。建武二十七年，第五伦被举孝廉，补淮阳国医工长。医工长是主管医药的官，看来古人对主管医药的官也很重视，不可轻易与人。授给第五伦能让人放心。其后第五伦随王被光武帝召见。光武帝何等英明，是捕捉甄别人才的高手。当即记住了这个名叫第五伦的人。二年后“追拜会稽太守”，即委任今绍兴任太守。我的确为第五伦在绍兴太守任上的经历拍手称赞。

第五伦“虽为二千石，躬自斩刍养马，妻执炊爨。受俸裁留一月粮，余皆贱贸与民之贫羸者。会稽俗多淫祀，好卜筮。民常以牛祭神，百姓财产以之困匮，其自食牛肉而不以荐祠者，发病且死先为牛鸣，前后郡将莫敢禁。伦到官，移书属县，晓告百姓。其巫祝有依托鬼神诈怖愚民，皆案论之。”一个太守亲自割牛马吃的草料，太守夫人下厨烧火煮饭，这就很难得了。更有甚者，每月一家只保留够用的粮食，其余都贱卖给老百姓。

不好的习俗带给人的痛苦是无形的，是精神的枷锁，其代价也是巨大的。一个好官应当解民于倒悬。当时的绍兴有一种不好的习俗，喜占卜，百姓好用牛祭神。这样就造成财物的困乏。且百姓自己吃牛肉而不用来祭神的，害病快死了还得学牛鸣叫，多么的没有人道。这就是民情。第五伦到任后发布公告，移风易俗。对于那些装神弄鬼欺骗百姓的人，一律案论查处。

为进一步保护民力，“有妄屠牛者，吏辄行罚。民初颇恐惧，或祝诅妄言，伦案之愈急，后遂断绝，百姓以安。”要做就做彻底，不能半途而废。别人不敢做的事，第五伦做了；别人做不好的事，第五伦做成了。

一个官吏的出发点着眼点，即我们现在常说的世界观，如果是为民着想，他的行为就一定会高尚起来。好与坏常常相生，譬如经济发展了，而人的道德观念就淡薄了，为追求过分的利益就不择手段。怎样保证促进好的一面继续向好，而不利的一面又得到了抑止，这不需要过多的研究。

“永平五年，坐法征，老小攀车叩马，口呼相随，日裁行数里，不得前。伦乃伪止亭舍，阴乘船去。众知，复追之。及诣廷尉，吏民上书守阙者千余人。”一个为百姓谋福祉的好官，即使是“坐法征”，在他离去的时候 “老小攀车叩马”“ 口呼相随”！我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面，有这样的场景，我一定是老泪纵横了。

2024.8.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