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北方农村,家里兄弟姐妹三人,有个大我五岁的姐姐和大两岁的哥哥。
为补贴家用,年龄最大的姐姐初二没毕业就辍学打工,学习不好的二哥硬着头皮念完初中跑去镇里上班。
1975年,我高中毕业,虽然成绩不错,但高考没有开放,碰不到好工作,只有回家务农。
我已经是17岁的大小伙子了,总在家待着也不是事,想着去镇上投奔二哥,看看有什么短工能干。恰巧这时,公社通知征兵,我觉得,参军后虽然苦点但有工资拿,退伍转业还能分配工作,对我这种刚毕业的学生属于量身打造。
晚上和家人商量,原来二哥也有参军打算,这不更好了,兄弟两个一起参军也能有个照应。
入伍当天,我和二哥胸带大红花,在父母大姐目送下,坐上军用卡车,我们依依不舍的挥作别手,接下来的生活就靠我们兄弟相互扶持了。
因为我一直上学,很少下地干活,平时并没有多少机会锻炼身体,训练之初,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全身上下每块肌肉的疼的厉害,每次快放弃时都是二哥悄悄帮我,跑步他在前面给我挡风,扛重他和我挨很近分担更多重量。
三个月好不容易熬过,下到连队后,我与二哥各奔东西。
我所在的班,班长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别看平时板一张脸,可很少批评我们,不像其他班长动不动就挑刺。
我是连队里有数的高中生,班长有时间就带我去营部学习军事,还在半年后推荐我担任文书工作。
班长给我的帮助,直到今天我都非常感激。
认真训练,认真学习,在军队中我提升很大,第二年就被提拔成副班长,带去新兵训练,期间我还去过二哥所在的部队,二哥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很长时间,与人打交道很有分寸,交了不少朋友。
兄弟见面,二哥看身体结实,上来就锤上一拳,然后和我紧紧抱在一起。晚上吃饭时,二哥和我谈到未来打算,因为学历问题,提干概率不大,想着再过一年,离开部队后,就和战友创业,并鼓励我好好表现,拿个军官回来。
部队第三年,连长特意把我叫到办公室,等候多时的提干考核终于到我了。机会就在眼前,但能不能抓住全凭自己。
接下来的时间我发疯似的训练学习,班长见我不要命的样子,几次都劝我歇歇。我是在考核结束后歇下来的,努力让我的考核成绩名列前茅,得以升任排长留在部队。
此时,二哥已退伍转业两月,他没去部队安排的单位上班,而是赶着市场经济的大潮,和战友在县郊外开加工厂。
我打算给家人一个惊喜,准假回家却谁也没说,我先去加工厂把二哥吓了一跳,然后坐着二哥的三蹦子,颠颠的回到家里。
在我们参军的第二年,大姐就结婚了,还剩了大胖小子,我们特意买了很多礼物,一进门就和她抱在一起,逗弄外甥一会,相约一起回家见父母。
回到家后,父母看见我眼睛就红了,母亲一个劲的拍我说我两年都不知道回家看她,我扶着二老坐下,跪在地上好好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然后说出我提干的好消息。
久违的,我们再次坐下吃饭,饭桌上父母见我和二哥都事业有成,便想着我们顺便把婚事也解决了。
我和二哥对视一眼,默契不言而喻,二哥告诉父母,厂子刚刚起步,有点忙不过来,结婚还要靠后。我则解释说,自己刚刚提干,还要继续留在部队,我级别不够没有独立宿舍不能带家属,这会结婚就是不负责任。
父母听过后摇头叹息,直呼儿大不由爹娘。
2000年,我结束近33年的军旅生活,从团长退伍,这时我已经有了妻子,孩子也上高中了。这几年,二哥挣了钱后就把厂子买了,又开了两家大型超市,把父母接到一起生活,我只要有空都会去看二老。而为我们付出最多的大姐,我和二哥一起凑钱在市里卖了套房子送给她,这样我们一家就又在一起了。
如今,我们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人,时光飞逝,每次我们一起吃饭时都会感慨过去。
牛头不对马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