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湘抽兵回内江 杨森谋算顾品珍 “人算”“天算”谁能分得清

1920年6月初，杨森接到刘湘电报。此时，他正在巴县的跳蹬。他的部队正在向九龙场一带展开。现在，又要他返回，反攻内江。因刘佛澄率两个旅在这个方向上，佛图关、菜元坝久攻不下。他是来加强的。现在又要他回去。要他东下重庆的命令才发布四天，现在又要他回去攻打内江。看来，这个事这么快就现了！杨森对把内江防务交给刘成勋，本来就有微词。杨森并非是看上内江的油水大，才舍不得。占住内江，相当于能保住上川东二十几县的安全。又能卡住东大路，这是一处战略要点。杨森认为，要经营上下川东，就要占住内江这处节点。

刘湘给杨森说，交给刘成勋是暂时，但没想到，刘成勋这个水哥，真是“水”到家了，打了一天就放弃了！如今要去打回来，杨森不是不愿去打。重占内江，是帮自己，但也帮了刘成勋，使自流井后背安全。也帮了邓锡候一把，把滇军隔断在富顺县，邓锡候的资中县城就无战事。

杨森算了一下，步兵急行军赶回去，需两天，辎重、重武器到达，要延两天。一天准备，第六天才能展开全面攻击，就是不知“水哥”、邓锡候，那个滑溜溜的水晶猴子，能不能坚持六天。如果他们跑了，内江收复回来也是个包袱了！川南、东大路一败，主战场必然转到川西，内江也只有放弃了。那时，川内局势必定大变！如果熊克武看形势不对，又跑到日本去了，旧川军们翻身就难了。滇军不可能再容得下杨森，搞不好，也只有跟着熊克武一逃了之了！

但杨森不甘心是这个结局！他必须要搏一把。他下令，侦察队火速出发，返回内江搞清滇军防御布局。既然陈能芳旅、萧常德旅划归我指挥，那好，就用这两个旅，先去碰一碰滇军。他先给萧常德发了一封电报，要他火速出动，一天之内赶到资中。在资中城外，支援邓锡候部作战，使邓锡候部能在资中多支撑几天。萧常德旅驻大足县有一个团，一天赶到，不是问题。这一着非常关键，水晶猴子滑头，为了保存实力，一旦滇军势大，可能撤退。

他又发一封电报给中路军司令但懋辛，要他命令邓锡候死守资中，萧常德旅一天内赶到。并在电报中说，刘湘下令由他收复内江，击溃顾品珍部。陈能芳部一个团从隆昌直接插到顾品珍后路，隔断顾的供应线。他自己率全旅，两天内赶到内江前线。这一封电报，是给熊克武稳心的，免得他见形势不对，又退缩了。现在，滇军共十一个旅在川南大举反攻，杨森最担心的是熊克武团队突然崩溃！

杨森又发电给陈能芳，要他在荣昌、隆昌的所有部队，全部在一天内到达内江。一到达就展开攻击，哪怕是佯攻，也要打。杨森的目的，就是拖住顾品珍，使其不能全力进攻资中，造成东大路彻底崩盘！

杨森为什么这样安排，除了就近增援进击外，还有另外的考虑。陈能芳旅虽有三个团，但都是民团兵刚编成不到三个月的军队，并非刘湘的嫡系，武器装备以汉阳造为主，一个团才有六门八一迫击炮，全旅没有一门七五山炮，最近才编入了一些德造六零迫击炮。战斗力不会太强。但能迅速出现在前线，不要想这个旅有多大的作为，能佯攻，起到牵制的作用就不错了。至于萧常德旅，属原刘存厚的部队，属于收编部队。萧常德杨森到是打过交道，护国战争时泸纳战场上，萧是刘存厚部的一个支队长，与杨森共同战斗过，萧是一个能战之将，这一点不用怀疑。但因是收编部队，忠诚度就不好说了，是否会尽力？

萧常德一个团驻资中最近，急行军一天可到达。而且萧常德未被收编前，与邓锡候旅同属一个师，即刘存厚部苏云衢师。苏宣布护法，倒向熊克武后，熊给了他一个军事参议的名义，邓旅被熊收编。萧被刘湘买通，投向了刘湘。萧支援资中，就是帮邓锡候。两人原属同事，又曾是生死战友，他总该要尽力吧。杨森是这样想，但萧常德会怎样干，那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因陈能芳旅是新编的二线部队，重武器装备不足，攻击能力堪忧。杨森就是用轻装步兵急行军两天赶到内江，也难以发动有效攻击。杨森想，何不借用驻永川的李树勋旅的重装部队先行到达内江前线？李树勋旅装备齐全，七五山炮就有二十四门，其中十二门还是杨森在护国战争时抢北洋军的军火船获得的。再说，从“二次革命”时起，李树勋就是自己的心腹，得力部下，这个事，他不会推辞的。

杨森发电报给驻永川的李树勋旅，要他的山炮营、迫炮营、重机枪部队，快速进入内江。杨森拟组建一支快速部队，携带轻武器，急行军到达内江，重火力由李树勋旅提供。因永川是从川东撤向川西通道的一处重要节点，刘湘不惜用李树勋这支主力旅占住此地。但杨森因李树勋好用，全旅不能动，但借用重装备可以吧。再说，永川暂时还是安全的。李干的独立旅在江津长江北岸、巴县、壁山一线，随时可以支援永川。

李树勋接到电报，李树勋立即回电，遵命，立即执行。

杨森感到这样不妥，哪有随便调兵的。又发一电报给刘湘，要李树勋的炮兵先行，加入内江战场，他的重装部队到达后，李部撤回原防。李树勋一边发报给杨森，又发一电报给刘湘。刘湘一看，这个杨森，私自调兵，来个先斩后奏啊？刘湘当时把李树勋与杨森分开，提升李树勋为旅长，当然，李树勋无论资历，能力，都够当旅长了。刘湘就怕他两人勾得太紧，尾大不掉。一看电报，心里很不爽！但要稳住东大路、川南战场，要抢的是时间，杨森这种做法虽不妥，但不失是一个最好的应急之策。刘湘回电，同意。

杨森全旅立即出发。突击支队的手枪大队、新组建的三个营的轻步兵，在整个行军序列的最前面，由董玉如率领。至于如何打内江，当然是要把顾品珍的全盘布防，搞清楚了再说。

萧常德、陈能芳接到杨森的电报，在这之前，刘湘已向他们下达了命令，这个方向由杨森统一指挥。杨森命令一下，陈能芳马上执行。萧常德下令大足县的那个团，立即向资中开拔。在铜梁的旅部、一个团，潼南一个团，随后开拔。

此时，邓锡候部与顾品珍部正在明经寺激战。顾品珍的两个团，从左翼绕道，在兴隆场遭到警戒左翼的一个独立营的拦截，在兴隆场外打了起来。独立营的兵力有限，一个不足六百人枪的营，与两个团对抗。滇军第一次攻击，被打了回去。这个营有六挺机枪，是汉阳兵工厂仿造的马克沁机枪，性能比德式差了点，但必定是机枪。川造步枪寿命短，但打个几百发子弹，还是有杀伤力的。川造手榴弹的威力是小了些，但大量供应。滇军最终还是被手榴弹炸了回去的。

滇军的炮火，覆盖兴隆场川军阵地。滇军想马上组织第二次攻击。这个独立营，是邓锡候收编的地方民团，调入部分军官、军士组成。成为熊克武系的嫡系部队，当然供应优厚！机枪、迫击炮都有了，而且子弹、炮弹管够。这个营的迫炮连，炮班长都是老炮兵，操炮熟练。刚才没开炮，营长没下令。这一次，营长下令，反击滇军炮兵。六门川造迫击炮，几轮齐射，打哑了滇军的迫击炮。但滇军的山炮马上报复。幸好，转移阵地快，不然，要吃大亏。滇军步兵又开始了进攻，兴隆场外，又是一场血战。

因有战场电话，邓锡候知道了滇军从左翼绕到了兴隆场。现在，在城里还有一个团，以及旅直属队。要派兵，也只能抽城内的兵力了。他明白，兴隆场一失，滇军兵临城下。民经寺防线后背暴露，也只有撤回城内了。把剩下的兵力在城外拼光，资中城还能守吗？他已发电报给但懋辛，要求增兵资中。中路总指挥但懋辛手里只有喻培棣、何畴两个团，一个团守卫资阳、一个团守卫简阳。从成都抽部队，成都一带的几个团，还要防吕超、刘斌、杨春芳。这真是，“兵”到用时方恨少啊！

兴隆场的独立营报告，滇军第二次进攻被击退，但一线步兵已伤亡近百人，机枪被炸毁两挺，要求支援。邓锡候明白，死守兴隆场不可取。他决定，派出旅手枪队、一个营的步兵，接应兴隆场独立营进城，并下令明经寺的守军，逐步退回城内。但懋辛是否会派出援军，还没有结果。邓锡候心里打的主意是，我这点本钱，不能死耗在资中！先退回城内，等一下再说，如果援兵实在没有，只有弃城，退到安岳县，与杨森留守安岳的部队会合，再作打算。

杨森在护国战争时，在纳溪，就与邓锡候有交集，并肩战斗了几个月，他对这个水晶猴子当然了解。杨森的判断没有错，一旦形势不对，为了保存实力，邓锡候就要跑路。

幸好，杨森的电报到了，萧常德一个团，一天内到达资中，萧常德全旅两天内到达，要邓锡候务必死守资中，等待援兵。

邓锡候接到电报时，有点小激动，终于有了援兵了。而且还是原来的老搭档萧常德。可是细细一想，援兵，应当是中路军司令但懋辛派出哟，怎么杨森又插进来了，而且是率了三个旅，都是刘湘的部队，这是怎么回事啊？反正是有了援兵就好。邓锡候也懒得多想。因为他的地位，还没有到那个层次。

熊克武，但懋辛得知刘湘派出杨森等三个旅，支援东大路作战。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他们正在愁，从哪里抽兵？是，川西战场不战不和，但吕超的七个团、加刘斌的二个团、杨春芳纵队，差不多十二个团的兵力。而熊克武手里，有七个团、东大路上有三个团。江防军，现在的第六师有一个旅在顺庆，远水救不了近火。其实，应当就近调喻培棣团支援，何畴团东下，然后调第一师的独立旅进入东大路，再把余际唐部的一个旅调入成都。这样梯次递补，既能及时支援资中，又能使防务不会出现重大漏洞！为什么熊克武、但懋辛不能当机立断呢？

他们称为长衫军人。文人统兵，战略上想的多。战役布局也还行，但具体到一场战斗，战场上灵活用兵还欠火色。战场应变能力差，形势不对应对无策就跑路。也许，这是川军军校出身的军官嘲笑他们是长衫军人的原因吧。

当接到刘湘电报，熊克武等一下子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刘浦澄还能是能顾全大局的。那个刘成勋，哎，真不好说？”熊克武感叹。

“刘成勋，能守住自流井，拖住赵又新，就算烧高香了。杨森如果反击成功，东大路，川南战场还有救。吕超的事情，不能拖了。当然，还是兵不血刃解决好，这样，我们还能增加九个团的兵力。”

“你再约谈吕超一次。如果不行，只有采用兵变解决了。”

“谈，没有用。除非战场形势变得对我们有利！趁早，加紧拉拢旅、团一级军官，促使吕超下野。”

“好，就这样办。”因为有杨森率兵东上，熊克武又吃了一颗定心丸子。

杨森，是熊克武、但懋辛最看重的一个战将。如果杨森这次能归于他们的麾下，给他个第九师的番号，他一定会尽力的。如果把战役指挥权交给杨森，他一定会打出彩来。但懋辛也能专心辅助中枢，可能现在不会出现如此危急的局面。熊克武是这样想，他相信杨森一定会解开这个套。

陈能芳部驻隆昌的一个团，急行军直插内江。在椑木场与滇军的警戒部队打了起来。这个团的手枪队，实际上是P-18冲锋枪连，一阵猛打，冲进椑木场，滇军一个前哨连被歼灭。隆昌团的任务，不是直接攻击内江，而是从椑木场，直插白马场，截断顾品珍部的后勤通道。椑木场，由后入的荣昌团接防，荣昌团沿东大路佯攻内江，使顾品珍不能向资中方向增兵。旅部率第三个团赶到，做为预备队，主要加强方向是白马场。主攻内江的，是两天后赶到的杨森部，杨森巳初步确定了反攻内江的战役计划。

隆昌团的主力杀到白马场，守备白马的是顾品珍的一个营。那里是滇军第一军后勤辎重转运节点，此时，还有部分弹药、医药、粮食、被服在白马场。顾品珍想不到，刘湘会突然在川南方向出手，更想不到，主攻他的，居然是杨森。毫无防备的白马守备营，被川军一顿猛打，几乎全军覆没。川军占领白马场，缴获了一批滇军急需的物资。逃回内江城的残兵，向顾品珍报丧，顾品珍才知道，刘湘出手了。在内江、隆昌，他与刘湘对仗，不止一次了。上一次他的脚在隆昌井口受伤，全军溃败。这一次，刘湘又来了！看来，内江留守二个团，是对的。顾品珍不想动内江城内的兵力，下令，在三多寨，与刘成勋部对峙的两个团中抽出一个团，收复白马场！

杨森，确是一个战役高手，一出手就先抢夺白马场，就是要牵动顾品珍的全线。为了这一重要的后勤节点，顾品珍会拼命的。把在三多寨与刘成勋部对峙的军队调走，减轻了自流井的压力，目的是增强刘水哥守自流井的信心，免得他又“放水”。如果刘成勋在自流井放水，川南战场，就没有救了！赵又新的七个半旅抽出来，战场雪崩，谁也挡不住！杨森现在，最怕的是刘成勋“放水”了！

其实，顾品珍放在三多寨的那两个团，并非助攻自流井，而是防御，当然也牵制住了陈国栋旅。调一个团走，对整个战场没有大影响。如果陈国栋部反攻内江，又是一回事，可此时刘水哥，只想自保，三多寨前无战事。

白马场，又是一场战火洗劫！滇军一个团攻打白马场，当然是难以攻下。陈能芳旅虽然是由民团升级组成的军队，但军官，全是军官生，士官是老兵，武器配备也不差，虽然不是全德式装备，但步枪、机枪、迫击炮全是汉阳造。与滇军的法式装备比，差不到哪里去。一个团近两千人枪，比滇军一个团的实力雄厚。滇军攻击无效。

但白马场，这个供应线上的节点，必须要打下来。顾品珍下令，从内江城再开出去一个团，打下白马场。杨森下的命令是死守白马场，那个团是死战不退，战况处于胶着状态。

此时，陈能芳驻荣昌那个团，赶到椑木，马不停蹄，立即进军内江，攻到内江城外，顾品珍不得不撤回支援白马的那个团。他只有求赵又新支援，打通白马那处后勤通道了。

此时，邓锡候已把城外的军队全部收缩进城。在资中城内，他有八个步兵营，一个工兵营，一个辎重营、一个炮兵营、加旅部直属队。弹药充足，粮食也不成问题，守个三、五天，完全没有问题。顾品珍部三面围住了资中城，云梯、炸药准备好后，马上攻城。

顾品珍部在资中城外的战斗，并不顺利，每个团的兵力损失，都有二百多到三百多人不等。此时，难以补充。也只能硬着头皮打下去了。不过，围城后，一天无战事，滇军必须要做好攻击前的准备。

当天晚上，萧常德驻大足的一个团，赶到资中的沱江对岸，晚上偷渡过沱江，与在资中城外的滇军打了起来。由于天黑，双方只是打枪，一直持续到天亮。此时，川军全团已渡过沱江。直接威胁到滇军的侧背。天一亮，滇军发动了攻击。川军此时是背水抵抗。

萧常德旅，原是刘存厚部苏云衢的部队。在刘存厚部，苏云衢也是一名战将。他手下的军队是一支能战的主力。这支部队与滇军在纳溪并肩对抗过北洋军，也在川西、川南与滇黔军血拼过，与滇黔军的仇是结下了，背水一战，只有死战了！沱江岸边杀声震天，双方短兵相接，进入了内搏战。此时，如果邓锡候派人出来支援，滇军腹背受敌，这一股滇军，必定是损失惨重。

杨森为什么命令萧常德旅增援资中。因为萧常德旅与邓锡候旅，原本都是苏云衢的部下，而且是同一个旅的，后苏部扩编为师时，是苏部手下的两个旅。本来就是战友，双方各级指挥官都是熟人，一同打仗好协调。可是，邓锡候并没有派部队出城，而只是用炮兵，攻击滇军后路。邓锡候这一招，使滇军后防大乱。兵力不能及时增援正面，滇军后援不济，渐渐处于弱势，终于被击溃，撤到了民经寺一带。萧常德这一个团，并没有进城，而是守在沱江岸，并搭起了浮桥。

这一仗，这个团的伤亡三百余人。好在滇军暂时没有进攻。

顾品珍得知资中的援兵到了，一个团被击溃，退到了民经寺。而且援兵，又是刘湘的部队。顾品珍终于明白了，刘湘在隆昌、大足的两个旅到来了。这可不是好消息！这两个旅是六个团，自己只有七个团，看来，内江、资中，又是一场血战啊！

顾品珍环顾内江周围，上有资中的邓锡候，左有自流井的刘成勋、后勤通道白马场失陷，椑木场又被占，右有沱江，自己反而处于川军的围困之中！他明白，中了川军的道了！他马上发电报给赵又新，要求赵又新支援，打通泸州到内江的通道，不然，他这个滇军第一军，可能要折在内江城了。

杨森，给顾品珍下的这个套，能否成功，一个是白马场能否守住，二是能否对刘成勋部、邓锡候部、形成统一指挥。即内江战役，前敌指挥权归杨森。在现时，邓锡候部是属于熊系，刘成勋部是第四师，都听杨森一个旅长的，刘湘没资格授权。能授权的只有熊克武。杨森要刘湘，协调指挥权的事。刘湘向熊克武发了一封电报，要求邓旅的指挥权暂归杨森。熊克武，但懋辛电报往来，都同意刘湘这个提议。只要杨森能保往东大路安全，不要说临时指挥邓旅，就是中路司令交给杨森，他们都放心。只要杨森部一到位，中路安全，他们不用担心了。

刘湘又发电报给刘成勋，要刘成勋协助杨森攻取内江。守内江，本来就是刘成勋的事，放弃了内江，刘湘反攻，协助刘湘部，这是应当做的。但刘成勋以自流井被攻击为由，暂难抽兵协助。刘湘鬼火冒，四个旅缩在自流井，抽一个旅也无大碍！这个刘水哥，恐怕今后遇到事，没有人会出援手了！

熊克武也想把南路、中路指挥权转交杨森，但刘成勋、陈洪范、但懋辛是师长，杨森只是个旅长，这个命令不好下。只是要求刘成勋协助杨森击溃滇军第一军顾品珍部。熊克武回刘湘电，不好临阵换将，只能说服刘成勋协助了。

刘湘大失所望，嘴里骂骂咧咧，战场上，他还没有遇到过刘成勋这种人。胡春田劝他息怒。胡春田想，刘水哥要再放一次水，川南战场，可能就惨了！

杨森获知熊督为难，刘成勋也不买账。杨森只是笑了笑。“内江，他完全可以不放弃的，他都逃了。不要指望他出兵，他在自流井能稳起，不跑路，就算是烧高香了！”

刘湘一看地图，明白了杨森的意思。马上又向刘成勋发了一封电报：“三多寨守军，不能撤退，否则，全局震动！”

刘成勋一看，这个刘湘，来教我怎样打仗，没对哟，我武备系，还是你速成系的老师，哪有学生教训老师的。但电报来了，不能不表达吧？他命令回电：“收到”。下面什么也没有。刘湘又给杨森发过去，其实杨森的电台已收到了。杨森明白，刘成勋在摆老资格！

杨森也不好多说什么。常言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老天爷不让你成事，你也没有办法。不过，杨森也看出来了，如果刘成勋弃守三多寨，刘成勋的自流井还守个屁！

因此，杨森仍按自己的战役计划执行。如果刘成勋足够聪明，要保自流井，就不能放弃三多寨，对于杨森来说，那个方向，他不用去操心。

萧常德旅已全部到位，在资中城外，从侧翼攻击滇军。滇军攻击资中的是三个团，萧常德旅的攻击不太顺利，双方在民经寺一带拉锯。杨森，并非需要萧常德旅打出多大的彩，能拖住滇军，增强邓锡候守资中的信心就足够了。

陈能芳旅也全旅到达内江。杨森要他从椑木场方向，用一个团佯攻内江，一个团坚守白马场，另一个团作预备队，主要是增援白马场方向。顾品珍此时才搞明白，他遭到了刘湘两个旅的反击。

佯攻，并非不攻。陈能芳旅强攻城门，炮弹不断地落在城墙上，守在城墙上的滇军死伤惨重。顾品珍此时，不得不求救于赵又新，要求赵又新发兵解围。

赵又新此时，正在强攻荣县，他想用三个旅，先击溃川军第八师主力刘文辉部，使自流井的侧翼暴露，然后三面围攻自流井，使刘成勋不战自溃。但刘文辉部确实不好打，已经是第四天了，刘文辉的一线阵地都没有攻下来。三个旅，全法式装备，与全德式装备的刘文辉部对打，居然捍不动刘文辉！连续攻击，滇军的伤亡太大了，差不多损失兵力三分之一了。赵又新又从叙府抽调了一个旅过来，但这个旅并没有正面攻击，而是攻击刘文辉防线与岷江左岸犍为防线的结合部，居然一举攻破，从结合部插入，并从侧翼包围了荣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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