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军第二师合川老巢被抄，刘湘攻渝受阻不得不退兵

节选自《戏说川军》。历史背景真实，情节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1920年5月中旬，滇军田宗谷部，与黄复生的民军，近一万人，为了抢夺江防军的装备，强攻武胜关，被江防军密集的火力打得尸横遍野，只有暂停，打出白旗收尸、抢救伤员。

讧防军还是守规矩的，确实没有开枪开炮。滇军、民军，忙着清理战场。一千多死伤人员，够他们清理一阵了。滇军梯团长田钟谷看地图、用望远镜观察，又找来本地人问，从哪个地方可以绕过武胜

武胜关，也就是武胜山的一条窄窄的峡谷地，通往武胜县。不走武胜关，进入武胜县，有小路，可以上山的不是没有，只是最近的离武胜关也有二十余里。一般是打猎的、采药的走的路。路并不好走。骡马什么的，就不要想过去了。田钟谷在本地，抓了一个带路的，他准备用两个残缺营的滇军，加上黄复生的四个支队，由他率领，走那条小路。滇军留下一个整营、一个机枪连，二门炮，加上黄复生剩下的三个支队，在武胜关前佯攻。等田钟谷摸到了江防军后面，应当是差不多后半夜了，打出三发红色信号弹，黄复生指挥关前的军队攻击。

说干就干，要是一网把这四个团的江防军网进，刚才的小炮、机枪那么多，他们且不是发大财了吗。田钟谷急匆匆地带队走了。黄复生当然不敢进攻，只是在关前挖挖工事，做一个准备围困的样子。

江防军团长郑夔集火用急风暴雨式的攻击，就是要给对方一个震慑。他没想到，是如此的恐怖！他集中了四个团的机枪，接近五十挺机枪、五十门迫击炮。弹药，确实是有的是。从铜元局运出来的子弹、炮弹，像这种土豪式的打法，打十次也打不完。当他看见对方举白旗收尸时，他就知道机会来了。下令，重火器先撤退。留下步兵监视。等各特科连撤出峡谷，步兵依次撤退。还没到晚上，人已撤完。只是武胜关上城门楼子上的江防军大旗，还在迎风飘扬。

入夜，武胜关上也看不见有一点灯火。黄复生在白天那一仗，是把他打怕了的，他不敢轻举妄动，他怕惹动了江防军，又挨一顿炮弹。

黄复生也不是什么也没做。因为这一带猎户多。猎户们自制的黑火药，家家都有。他下令一家家地搜，搜来扎成一包一包的。这是民军最容易获得的爆炸物，土匪们都最擅长干这个。今晚用来干什么？当然是准备炸关门。

黄复生拿出怀表看了一下，都十一点了，田钟谷差不多应当到了。他马上下令，爆破队偷偷地向关前送炸药。还好，非常顺利，江防军居然没有发现他们。过了一阵，爆破队的派人来报告，炸药安放好了。

黄复生一看，安放炸药都没有发现。干脆叫敢死队上来，关门一炸开，敢死队冲进去。后面的跟着冲进去，先在这边打起来，吸引江防军，田钟谷好趁机从后面突击，这且不是好事吗！都认为民军打仗不怎么样，今天主动打，打个样子给滇军看一看。

轰的一声巨响，关门被炸开，敢死队一声呐喊，冲进了关内。关内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敢死队呐喊着向关墙上冲，突然，响起了几声爆炸，爆炸的火光闪了几下，又是漆黑一片！后面的民军大批地涌了进来，此时，在峡谷内、关墙下，到处响起了一声声的爆炸声。民军们一个个被炸倒。他们还以为是江防军在丢炸弹，一个个得趴在地上不敢动。

此时，三发红色信号弹升向空中，黄复生明白田钟谷得手了，下令在关外的军队，全都杀进关内。黄复生想，近战肉搏，我的人多，堆也要堆死你。人拥进去越多，爆炸声越多。因为天黑，又是一条峡谷，更是漆黑一片。民军看不见江防军，不知何时炸弹会落下来？前面的人不敢走，后面的人拥上来朝前推，一向前就被炸。但黄复生在后面也不知道，只是下令冲。前面的人才想起，他们手里还有枪。终于，响起了零散的枪声。枪声紧一阵、松一阵，又响起了爆炸声。峡谷里的回声又大，声波来回碰撞，复合后声音更大，好像是有千军万马在里面厮杀一样！

田钟谷从后面杀进峡谷，也遇上了同样的事，爆炸声不断，又没见江防军。以为天黑看不见，士兵们一排排枪打出去。还真是一个两军相搏的战场。田钟谷还真以为抓到了大鱼，一直打到天明，当峡谷里完全能看清楚时，并没有看见里面有江防军，一个江防军的士兵也看不见。田钟谷命令向里压缩，又响起了爆炸声。田钟谷命令民军往里冲，反正四川人的命，在他眼里也不值钱，折腾了半天，与黄复生带领的民军相遇，田钟谷才明白，中了人家的道，哪里还有什么江防军，但炸弹是从那里来的，他们还是没搞明白。

他们当然不明白，四川消息闭塞。田钟谷又在陕西偏僻地区呆了一年，这几年欧洲世界大战发生了些什么事，有什么新式武器，他不知道。民军中的土匪袍哥们更不知道。压发地雷，在一战中，欧洲战场上已广泛用于阵地战。刘文辉从德国采购武器，德国人为了清库存，以极低的价格，这种一战时最早的压发雷相当于送了一大批给刘文辉。刘文辉在丰都。又送了些给江防军涪陵那个团，为了轻装，压发雷太重了，用了算了，还可以迟滞追兵，田钟谷事后才从滇军那里知道，这种没人管的炸弹叫“地雷”。江防军中也有能人，不但有压发雷，还把手榴弹做成了绊发雷，黄复生的民军、滇军，算是遇上了。一

折腾了半天，江防军可能走出去几十里路了。田钟谷仍然不死心，追！

江防军进入武胜县，向遂宁方向行进。江防军运气还真不好，在快进入遂宁县时，又遇上了石青阳的十二旅。

石青阳这个川军第六师，两个旅都出动了。他在川北顺庆的地盘，大概是不想要了。十一旅已进入合川，十二旅也向合川调动，这是要抄刘湘的老巢啊！

没有想到，十二旅居然堵住了江防军的四个团。郑夔与几个团长商良了一下，不能恋战。如果田钟谷、黄复生追上来，可能全军覆没。在武胜关那一仗，江防军打得巧，打出了江防军的信心。但郑夔明白，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不是恋战的时候。郑夔决定。大部队仍从侧翼迂回进入遂宁，并派一个骑兵班送信到遂宁，要杨森接应。用两个步兵营，特科部队中，除山炮部队外，全部参加堵截。郑夔想再制造一次武胜关的大胜。

石青阳的十二旅，可没有这个大的本钱，一共才三千余人，当然不会用千人集群进攻。双方先头部队一接触，你来我往，打了起来。后续部队到达，直接展开进攻，当然是被江防军的前卫营打了下去。当双方把情况弄明白。十二旅进攻，这是他们从顺庆到合川的近路，是志在必得！江防军可不想恋战，只想尽快进入安全区域，但也不能让对方咬住！因为后面还有一个穷凶极恶的田钟谷、黄复生的几千人马！

不过，十二旅的攻击，可没有田钟谷那个大的阵仗。是以连进攻。江防军一看这攻击规模，这也太小了点吧。而且没有火力准备，闷着头，向前推进。

“不进行火力准备就开干，是想后发制人啊？”郑夔想。“管他的，机枪超越射击，看看对方有什么招数？”

“一线机枪连，开火！”郑夔下令。六挺机枪对着三百米外的攻击队伍射击。子弹在空中划了一个小弧线，正好落在攻击队形中，进攻的士兵，一个个中弹倒下。

“这是什么机枪啊？三百米开外也能打死人？”十二旅的前线指挥官确实没搞明白。一个正以攻击队形展开的连，不到三分钟，全都倒在了地上，江防军有这么历害吗？

十二旅当然有机枪，六挺，调上来对射，怕是不行啊！这些机枪还是在陕西时，缴的陕军的老式机枪，可能打不了那么远。迫击炮没有，要打下去，只能把山炮调上来了。

折腾了一阵，山炮调上来。步兵又开始了进攻。郑夔一看，又是连进攻，没有火力准备，对方的指挥官怎么这么死板啊？郑夔明白了，对手这次要后发制人。他下令开火，并叫炮兵准备。

果然，十二旅的山炮开始反击。那时，川军的炮兵都是视距内射击。七五山炮的射程虽然比八一迫击炮射程远一点，但在视距内，在八一迫击炮二千米的射程内。十二旅的四门山炮，与江防军二十几门迫击炮比，当然打不过。郑夔用十二门迫击炮，一个齐射，就把四门山炮打哑了！十二旅攻击的步兵，在机枪火力下，只有挨虐的份。十二旅第二次攻击又失败。

又过了一阵。十二旅的进攻又开始了，这一次是营集群进攻。在有限的攻击正面，只是攻击队伍更密集而已。在江防军的重火力面前，只是死伤更多！郑夔还真有点瞧不上对方的指挥官，战术太死板！想以人多取胜？如果在一年前，江防军还真没办法对付，但现在不同了！有充足的弹药，营集群进攻，只是送死。郑夔决定，打出一个气势，以震慑对方。不要在此纠缠，打了就走。

机枪、迫击炮火力全开，不到五分钟，攻击被瓦解。十二旅一个营的兵，死的多，活的少。枪炮声一停，郑夔下令，马上撤退。

这一次，十二旅确实是被打蒙了。把伤兵收容，决定不再碰硬，另找便道，绕道进入合川。

其实，川军第六师师长、实业团骨干石青阳就是随十二旅行动的。他的两个主力旅南下，除留有少量留守部队外，几乎是倾巢出动。对于刘湘的合川，他是志在必得。十一旅的汤子模先行。他怕十一旅打不下来，又调动十二旅跟进。

石青阳为什么这么大胆，敢于不顾后路，从川北向川东推进？原来，四川省长、实业团在川舵把子杨沧白看到，川军第五师师、实业团在川第二号人物吕超虽然通电任川军总司令，也打出了反四川督军熊克武的旗号。但川军第五师，与熊系川军第一师，在德阳附近，并没有真的开战。双方在前线阵地上摇旗呐喊，没有开枪开炮。一师、五师，官兵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同生共死多年，对面就是兄弟、战友，谁愿忍心向兄弟开枪啊？吕超也不积极，他也在观察形势，所以，在前线假打！事不做绝，一旦形势不利，他还可以投机。所以，川西一时还无战事。

四川省长杨沧白本想呆在顺庆，等吕超打下成都，他好回成都去继续当省长。但他失望了！杨沧白知道刘湘正在攻打重庆。他给石青阳出了个主意，抄刘湘老巢，可获大批械弹，而且能给重庆解围。杨沧白是在重庆起家的，成都一时回不去，他想趁机回到重庆。当然，身边有一支听他话的川军第六师，还有敢做敢为的石青阳，再加上石青阳也想啊！与滇黔军在重庆合流，先控制上下川东。至于川北的地盘，那个穷地方，失去了不可惜，与上下川东加重庆比起来，石青阳选择了上下川东、重庆，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了。

十二旅打不过江防军，这是事实。要不，石青阳也不会选择从侧面寻了一条小路溜走。当然不是逃跑，而是绕道继续向合川进攻。十二旅这一绕，正好遇上滇军田钟谷、民军黄复生的队伍，他们是追踪江防军而来的。石青阳在望远镜里看见对面的军队戴着红边帽，当然是滇军了！石青阳像见到了亲人一样高兴，与滇军会合，打合川更稳当了。当下命令士兵喊话，他们是川军第六师石青阳的部队。对方才解除戒备。

“复生，你们这是到哪里去哟？”杨沧白问。

“哎，追江防军，想从江防军那里得到械弹补充。从长寿追到邻水，又追到武胜关，在武胜关吃了江防军的大亏，一言难尽啊！”

“江防军？刚才我们是与江防军打仗，哎，江防军不好打啊！才二年多，江防军的武器大不一样了，也有会打仗的了。”

“熊克武有好枪好炮都是往他的军队送。我们什么也没有！真是可恶。”

“算了。刘湘正在攻打重庆，你们不晓得？”

“还真不晓得。要晓得，我们也不会追着江防军屁股撵了。”

“我们是去合川，抄刘湘的后路。合川此时，必定是兵力空虚。十一旅已先行一步。现在我们合兵一处，声势浩大，打下合川，先抢了刘湘的辎重再说。”石青阳说。

“老唐本来是要我协防重庆的，看来，江防军不能去追了。打合川，也是支援黔军，走，进合川。只是便宜江防军了。”

“也只好如此了。这里离遂宁近，杨森已发了通电，正式脱离滇军，拥熊倒唐。杨森本来就是原老五师的，熊克武的嫡系，此人不好惹，我们都不敢走遂宁那条近路，只好绕道武胜县。现在追过去，江防军一进入遂宁，惹动了杨森，怕没有好果子吃。”

当下确定，马上进入合川，与汤子模会合，合攻合川。

此时，黔军已进入南川县的第六混成旅，并没有向重庆开拔。因为王文华认为，在重庆有黔军四个旅，南岸有一个团，进入长寿是的还有一个旅，刘湘一时还不能得手。命令旅长胡瑛，在长寿过长江，直插合川，抄刘湘的后路，使刘湘自乱，不得不从重庆撤围。

胡瑛率黔军第六旅，强行军进入合川，正好汤子模旅也赶到。田钟谷梯团、石青阳、黄复生也随后赶到。在合川集中了川军第六师、黔军第六旅、滇军田钟谷梯团、民军黄复生纵队，约二万余人枪。

联军会议上决定，田钟谷梯团、黄复生部，阻击从北碚来的援兵，石青阳的两个旅，加胡瑛旅，合攻合川。合川此时，确实兵力不多，一个留守旅，还调走了一个团。只能困守在合川城内。打了一天，汤子模旅、胡瑛旅由于缺少炮火，难以攻入坚城。合川守军，火力强大，强大到什么地步，汤子模这个百战之将，从未见过，要接近城墙，对方的迫击炮火，打出一道道火墙，机枪声如刮风一样，冲击在途中的官兵，一片片的倒下，要攻到城墙边，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还真有攻到城墙边的时候，不过，攻击兵力损失过半，即使到了城墙下，也被一顿手榴弹砸下来，硝烟散去，城墙下的官兵死的多，活的少。这个仗，还怎么打？

胡瑛、汤子模感到很难在短时间内攻下合川城。如果刘湘的援兵一到，攻击合川城，怕是不可能了。还有可能被刘湘的援军击溃的可能，正在商良是否撤围转进一事。

没有想到，刘湘留守部队内，突然发生兵变，城内响起了枪声。兵变，指挥体系被打乱，内部乱了套，谁还有心思守城。胡瑛下令合力攻城，一处城墙因为无兵守卫，合川城被攻破，黔军，川军第六师的兵力拥进城后，城内开始了巷战。由于刘湘部守军指挥体系乱了套，刘湘守备部队无心恋战，节节后退，一些营、连自行突围出城，合川的陷落，只是时间问题了。

黔军抢先到达刘湘的师部。却遭到了密集的弹雨杀伤，师部门口的工事里，几挺机枪扫射着，黔军攻击受阻。胡瑛下令包围师部，并喊话，要守师部的兵投降。留守师部的警卫营长刘洪安，是大邑人，刘湘家族内子弟，几个连长、排长全是大邑子弟。别人可能投降，遇上了家族兵，没有人会投降。

刘洪安招集大邑子弟开会。“师部可能守不住了，但我们绝不投降。白天坚守过去，如果师长的援兵还没到，到了晚上，突围出去，胡参谋长说了，电台不能留给他们。”

“对头，我们的火力不弱，把迫击炮拖出来，反正有的是炮弹，打完了，一点也不留给他们！”

胡瑛指挥黔军四面围攻。刘湘的师部大院周围，都有一段开阔地，大院有围墙，墙内外有工事。黔军不管走哪一条街巷，都逃不过直射火力打击。刘湘把师部安在这里，当然首先考虑的就是安全。

黔军也有办法，进入房屋，穿墙打洞，一旦出击，离师部围墙不足五十米。一个冲锋，就到围墙。黔军第一次冲锋，刚一从房子里出来，一阵密集的弹雨扫来，前面的人被子弹巨大的冲击力扫倒，后面的又被击中，还没有奔出房子十米，人堆人的倒下一地。十几支喷着火的枪，连续不断的射出子弹，每人手里如提了一个机关枪。黔军四面围攻，除了留下一地的尸体外，什么也没有得到。

胡瑛改变战术，把打枪准的老兵，在房子里用枪瞄准围墙，围墙上川军士兵一出现，立即射杀。胡瑛又组织一次进攻，每一处安排了几十名枪手，想一鼓作气攻进去。进攻一开始，这一次，对方怎么没有射来弹雨。几十米的距离，几秒就冲过去了！突然，从师部围墙里飞出了不少手榴弹，黔军当时，叫做炸弹。这可不是土造炸弹，而德式手榴弹，黔军攻城墙时是吃过亏的，一个个吓得向地上趴！可他们还是没有逃过手榴弹打击。这些警卫营老兵已用熟了手榴弹，几乎全是空炸，黔军又是死伤一地。

黔军躲在房子里的射手，对出现在围墙上的川军士兵开枪，这一下子激怒了刘洪安，十二门迫击炮，调到八十度，对周围的房子，打得墙倒房塌。那些木板房、竹编墙的老式房子，在川东，称为散架房子，即用木材房梁搭架而成，冲击波就可以冲倒房子，一枚炮弹就可以打着火，大火延烧，师部周围的房子，全部被火焰吞没。

此时，城内的枪声、爆炸声不断，刘湘部边抵抗，边突围。除少数哗变士兵投降外，其余的官兵还在战斗。团长李子俊，指挥部队突围出城。突围出城后，看见师部周围烧起了大火，他估计师部可能被攻占了。正在收拢散兵，准备撤退。师部方向又响起了激烈的枪炮声，而且是密集的冲锋枪声。这是胡瑛趁大火、烟雾发起的又一次进攻。这一次攻击，胡瑛部伤亡更是惨重。

胡瑛把炮兵调上来，他想，攻不下来，老子用炮把你轰平！可惜，他的炮弹太少，一门山炮剩了不足十发炮弹了，迫击炮也差不多。刘湘师部是砖墙房子，要轰平，他这点炮弹还不够。不过，警卫营连这点机会也不给他，刚一开炮，师部内的迫击炮就还击、射弹密度高，黔军的炮，一门接一门的被打哑！显然，黔军的炮兵水平，远远不及刘湘的炮兵！胡瑛只有暂停攻击。

汤子模上来，问清了情况。汤子模这个猛将，在川西打刘存厚时，他是攻无不克。只是在德阳遭到刘斌与邓锡候夹击，他的十一旅被打残，后在遂宁吃了刘文辉、王陵基的亏，损失了一个骑兵团。但他是个不信邪的猛将。刘湘的部队真的不好打吗？刘湘部队武器好，不就仗着这一点嘛！白天干不过你，晚上来，不就是一道围墙嘛，又不是城墙。老子晚上摸你的夜螺丝！他叫部下，准备好炸药，晚上炸开围墙，冲进去近战，仗着人多，堆也更把你堆死！汤子模决定，下半夜进攻。

刘洪安可没有这么多讲究，刚一到晚上，打开师部大门，一色的P-18冲锋枪开路，迫击炮弹，把突围通道周围炸成一片火墙，人流从正面突围出去。此时，川军第六师、黔军第六混成旅的兵，正在吃饭。丟下碗拿起枪，朝枪响处跑，一时合川城里乱了套。刘湘部的火力太可怕了，队伍前后左右，都喷出一道道火舌，护卫着几十辆马车、人力车，向北门冲锋。车上的迫击炮，不断地向周围射出炮弹，机枪开路，打不打得着不管，反正气势在，合川城内，到处都是爆炸声。

前来堵截的黔军、民军，被冲锋枪一排排扫倒！这一股钢铁洪流，没有人能阻挡。李子俊在北门城外的山坡上，听见城北激烈的枪炮声，他估计是师部人员正朝北门突围。李子俊率领逃出去的败兵，又反杀回来，内外夹攻夺下北门，接应师部人员出城。师部留守的警卫营，掩护电台队，携带留下的电台，终于出了城。两部兵力合一处。向潼南方向逃去。此时，他们是跑得越快、越远，越安全。

黔军追出城门，在城门口，又是一阵大爆炸，胡瑛不死心，又下令追，一路上爆炸不断，不得不停止追击。

胡瑛，石青阳，合川是占领了，可是计算伤亡，他们相当吃惊！攻城时，就遭对方大量杀伤，火力密度比他们要高多了！加上巷战损失，死伤人数已超过三分之一！如果不是城里发生兵变内乱，他们要打下合川，不容易啊！

此时，杨沧白带卫队赶到合川，合川已被占领了。杨沧白进合川城。各部长官齐聚刘湘的师部。师部除了桌椅家具外，还有遍地的弹壳，其他的什么也没有留下，清得真干净。

此时，石青阳部、胡瑛旅，正在各处收缴败兵的武器。当然会去抢刘湘的仓库。田钟谷部、黄复生部，也是到处乱串，寻找刘湘的军火库。

“各位，合川是占了，刘湘一定会返回来争夺合川的，你们怎么看？”杨沧白问。在这里，他的地位最高，当然由他来主持。

“重庆黔军有四个旅。刘湘一时也难以打下重庆。我想，从合川抄刘湘的后路，逼使刘湘撤围。”胡瑛说。

“要得。我与胡瑛去抄刘湘的后路，逼使他不能回兵合川。留守合川的事，就交给六师了。黄司令的部队，也可以暂留合川。”田钟谷说。

黔军胡瑛部的军官报告，打开刘湘的军火库，械弹是有。枪是换下来的旧枪，有几千支，子弹有数十万发，都是川造子弹多。炮弹有日式山炮弹上千发，还有一些炸药。

胡瑛一听，这也算发财了啊。旧枪、新枪，能用就行。不过，刘湘最近从汉阳运了不少军火，放在哪里呢？

“再去找！问俘虏的军官，肯定还有另外的仓库，只是没找到。”

“问了，据俘虏的军需官说，在合川只有这一处军火库。”

“刘湘库存的就这点东西，鬼才相信！”

“那个军需官说了，刘湘的军火库，不止在合川，各处都有。进入这个库里的械弹。打仗前是堆集如山，战前，各部来领军火，几乎搬空了。老枪无人要，子弹、炮弹是用来守城用。要不是一个连长得罪了士兵，造成兵变，我们也不一定这么快就打进来。几十万发子弹哟，要打好久好久！”

“再去找，我就不信，进了三船军火，就发完了。”那个军官只好又去找。不过，在合川城内没找到，又到合川城外去找，甚至还跑到钓鱼城去找一阵。不只是这个军官没找到。石青阳、黄复生、田钟谷各部，也是发了疯似的把合川城内外抄了个遍，再也没有找到军火了。

终于，那个军需官承认，最近运的三船军火，除补充江防军一部分外，剩下的没有运回合川，而是运到了潼南，还有部分运到了安岳杨森那里去了。胡瑛、田钟谷只好作罢。当即商定，各部缴获的械弹归各部。军火库的子弹，胡瑛、田钟谷各提十万发。炮弹以各部炮的数量平分，剩下的留给石青阳、黄复生守合川用。库存旧枪，石、黄两部，装备最差的是黄复生部，旧枪，几乎全归黄复生部。黄复生的兵，拿火管枪、大刀、长矛的，换成了前清老枪、老式川造步枪，看起来，像一支军队了。

胡瑛、田钟谷两部人马，立即从合川城，向重庆转进。

合川城失陷。失陷前，电台队已发了电报。电台队在师部警卫营的护卫下，携带在师部的三部电台，突围出城。团长李子俊收罗突围出来的散兵，收集了约三个营的兵力。与电台队会合后，立即向刘湘发报。刘湘接报，袁彬旅，未能及时回援，被田钟谷、黄复生的民军阻击在盐井一带，前进不得。

刘湘感到现在攻下重庆，不太可能了。他立即下令从重庆分路撤退，刘佛澄旅、加江防军一个团，撤向铜梁。王陵基旅、郭汝栋团，加江防军一团，撤向潼南。他率师部，由袁斌旅断后，也撤往潼南。余际唐率警卫团，与刘湘一起撤到潼南。

老窝被抄，刘湘是鬼火冒，气得差点吐血，算来算去，计划周密，自己反而被别人暗算了！问题出在哪里？首当其冲，就是黔军抢了先，计划全部被打乱。还有，黔军突出奇兵，滇军田钟谷部加入，再加石青阳的第六师，黄复生的第一混成旅，这两部川军家贼！常言道，家贼难防！刘湘恨得咬牙切齿的，他暗下决心，先把这些家贼灭了！杨森阴整卢师缔，看来是对的。但合川城被迅速攻破，还是因为自己内部异外兵变！

“兵变，洪安电报里没说原因吗？”刘洪安是警卫营长，刘氏的家族子弟。

“没有。只是说城内突发兵变，打乱了套。黔军最先破城。他怕电台队有失，保护电台队突出了城。”

“再发电问李子俊、刘洪安，查清兵变原因，一定要找出祸首！”

“是。他们来电，他们正向潼南撤退，问是否与师部会合？”

“我想一下。石青阳、杨沧白，抄我的后路，老子不会就这样算了！”刘湘咬牙切齿地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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