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爬起来看了看洞口,发现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正在用土挖洞,将洞口填满,就像是第一次做贼一样。我从热乎乎的睡囊里出来,纵身一跃,落到了雪里,听见他们在谈论昨天晚上的那一声鸟叫。“这是什么鸟?”“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鸟儿?”“哌。。。”一只蓝眼的鹭鸶张开翅膀,从空中掠过,大家都安静下来,只有铁锹的刮雪声在小岛上响起。我把寒冰山洞还原成原来的样子,然后整个人就被一股蒸汽给包裹住了,就跟一个蒸笼似的。背着一个睡袋,张小强踏着没过膝盖的积雪来到河岸边,小船正在那里等着他。
小梅的室友,身材矮胖,头发花白,皮特年逾七旬,但他很会说话,和船上的每一个人都聊天,唯独没有和我说话。他给所有人看了一眼,那是一瓶南极尿壶,里面装满了白沫。雪橇房里有公共厕所,但一想到要爬到另一个地方,又要爬到另一个地方,李杜就觉得尿意全无。幸好我从小就不爱上茅房,经过这么多年的锻炼,我已经养成了一手好小便的绝技。就像是一口巨大的黑锅,从远处裂开一道口子。那里就像是一锅沸腾的粥,雾气缭绕,雾气翻滚。在雾气的笼罩下,是一座被冰雪覆盖的库佛维尔岛。数以万计的金杜企鹅生活在库佛维尔岛,当他们坐在一艘小木船上的时候,都兴奋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当他们朝着岛屿驶去的时候,辽阔的海面上,金色的大企鹅正在成群觅食。
在地面上,它们就象站着走路的鸭子一样笨手笨脚;当他们跳入海中时,就像是一块石头被抛到了水面上,然后,他们就像是一支支小型的火箭,飞出了很远。第一次坐南极游轮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是一条银光闪闪的小鱼,纷纷跑到游轮上,激动得大叫:“那是一条企鹅,那是一条小鱼!”库岛上的金图企鹅真是太美了!从岸边密密麻麻的鸟巢,一直蔓延到山顶,当真是“鸟鸣阵阵,鸟鸣阵阵”。如果没有了企鹅,南极的冰天雪地,一定会变得无比孤单无聊。走在积雪的斜坡上,他看了眼密密麻麻的金图企鹅群,心中一阵唏嘘。这头海鸥,经常会和企鹅为伍,孤身一人,站在食物链的顶端,但总比那些可爱的小企鹅要幸福得多。
利马海峡是南极地区的一条经久不衰的经典航线。但由于天气昏暗,又有大量的冰块覆盖,他也不想贸然进入,最终只好作罢,只是在周围巡逻。我于2008年于阿拉斯加北极地带,乘著一艘小破冰艇,逆流而上,欣赏著冰河。游轮上,收音机里传来了让大家在游轮右侧观看的声音,我快步走上游轮,游轮离游轮只有十多米远,从高空俯瞰,游轮就像是一群灵活的潜艇在和破冰船比赛,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离开。第一次见到鲸鱼,他很激动,也很激动,但对鲸鱼的品种一无所知。然后他们飞往巴罗小镇,这里位于阿拉斯加北极圈中,位于北冰洋边缘,居住着三千多爱斯基摩人,这里只有一条沙石道路,没有任何沥青路面。小镇上没有高楼大厦,只有一些小房子,和美国的酒很不一样,这是巴罗的特点。巴罗能够被称为旅游胜地的,就是跟鲸相关的东西,比如鲸的脑袋啊,鲸的尸体啊,以及北极点纪念馆。
爱斯基摩人保留了捕鲸的习俗,在捕鲸期结束后,他们聚集在一起,分食鲸。正好被我碰上了。大厅里很宽敞,只有一排排的小金属酒瓶,摆放在几张大桌子上。会议开始的时候很简单,几个重要的部落成员牵着领主的手,领主拿着话筒发表了讲话,我猜,大概是讨论了捕鲸量的问题,以及增加了多少人的问题。在那里,爱斯基摩人身着美丽的民族服装,一些小孩则身着毛皮大衣,他们的脸庞与我一般大小,丰满而富有个性。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我遇到了一个长相非常西化的漂亮女人,之后才知道她的爸爸是菲律宾人,可能有西班牙血统。
寒暄过后,切入正题,每家派出一人到餐桌前拿食物。我兴奋地走了过来,这是一盆生的鲸鱼。据说鲸的肉很好吃,我用手指夹了一小块放入口中,那股刺鼻的味道让我瞪大了眼睛,又咬了一口,感觉就像是咬了一张千年的老皮,赶紧把它吐了出来。你看,他们围着桌子大口大口地吃饭,很难相信他们也能吃同样的东西。心中有些不舍,邵玄又往另外一个木盆里看了一眼,询问这是什么鸟的肉,用嘴一咬,味道倒是不错,就是没放盐巴。在这个寒冷的巴罗小镇,连饭菜都如此清淡,想要在这里生存下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虽然都是来自北美,但和中美洲的美食比起来,他们的美食要多得多。天下之大,天下之大,天下之大,一脉相承。我望着仅剩的两个木桶,转身离开了会议现场。这就是我与一头鲸的关系。
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隔着很远就能看到鲸吐出的水流,科考人员可以根据水流、背翅和尾巴来辨别鲸类。通讯器中,有动静,有猎物。在不远处的海面上,一艘艘小船象嗅到了食物的老鹰,正踏着波浪,向着那头巨鲸飞去。在离开目标一百多米后,冒险者们放下了发动机,悄无声息地朝那头巨鲸飞去。在距离它50米的时候,它就已经察觉到了。当水柱停止上升的时候,这条鲸就沉到了海底,因为正常情况下,这条鲸可以憋气一刻钟,躲过一艘小船并不困难。当那道水柱重新出现时,它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航向,从那艘小船的包围中挣脱出来。等待已久的同伴们同时叹息一声。这就是所谓的机缘!鲸的脑袋要大于人的脑袋,有时就象一个淘气的小孩。就在三艘快艇准备从四面八方包围一头小须鲸的时候,突然安静了下来,三艘快艇上的人都傻乎乎地等待着。
就在我们筋疲力尽,绝望无助的时候,小须鲸突然从船尾探出头来,等我们回头一看,小须鲸打了个喷嚏,带起一片腥风,我们都吓了一跳,如果我们离得太远,很可能会一不小心落入我们的口中。小须鲸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它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花朵,傲然地从不远处喷出一道水柱。有时,鲸也会变得非常开朗。我们的船在追赶一头小须鲸,相距不过20公尺,但我好像能听见他的呼吸声。他又消失了,我们坐在小船上也很焦急,“那家伙呢?”“它在这!”船头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只巨鲸,就在他身后四五米的地方,露出了它那庞然大物的身体,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我感觉到,是在和我们打招呼。这是一个很有好奇心的生物,就像穿着大棉袄的笨蛋,也要去看一看。是的,他来了,他轻轻地从小船的底部溜了过去,没有引起任何波澜,他的到来是一种友好的访问,就象他在大海里一样。美国小伙子赶紧把手机探入海中,开始拍照。鲸鱼的脊椎从小船的另外一边露出水面,像丝绸一样光滑,我似乎看见了它们在微笑,在和它们交流。吐出的口水,就像是在向他招手,也像是在向他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