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郭松龄将军的一些回忆

山雁说过去 2024-09-05 18:22:39

彭景文(前解放军的师长)口述 王曾整理

一、郭松龄的生活与作风点滴

郭松龄反奉是军阀混战时一次著名的历史事件。对他反奉的评价其说不一:有的说他是争名夺利,有的说他是忘恩负义,还有的说他因为第二次直奉战后没得到地盘而增怒张作霖,表现心胸狭隘。有人说他是同盟会员,是潜入奉军中,积蓄力量培养骨干,以便伺机推翻奉系军阀。后一种说法我认为可信。因为当时国民党员潜入奉军中不只是他一个人。辽宁省国民党党初建时,在奉军中就有宁武、王瑞五等人是国民党员。因为潜伏,表面上不露声色,这是可以理解的。韩淑秀写的《奉天郭舜华小传》里就曾说郭松龄在苦恼和遇到困难时,就喜欢低诵一首唐诗:“月至天心处,风来水面时,一般清意味,料得少人知。”这就是郭的心迹,常以此诗排解愁闷。他在新民发表《告奉天父老书》提出事定后的十项方针,也多是当时国民党的主张:例如:第二项中说:“保护劳工,节制资本以灭赤化隐患”,就是一例。从此也可以看出郭不是共产党人,而且对共产党主张他当时是不理解的。至于对郭松龄如何评价,这是史学家的任务,这方面我不多讲。我只讲讲有关郭松龄的一些琐事。因为这些事情是我的亲历。

一个严肃朴素的人

郭松龄总是穿着他那一身军装,腰挺的很直,由于腰向后背者,腰眼部分的武装带悬空起来能伸进一个拳头。他每天都扳着面孔,不轻言笑。从来不骂人不打人,可是他那两只眼睛,炯炯有神,谁见他都有点害怕。

他办事是严肃认真的。我们在东三省第三期军士教导队将毕业那华考军官教育班时,王瑞华是主考官。可是郭松龄一直站在旁边,对每个人他都仔细观察,一个不漏。他还有惊人的记忆力,他见过的人就不会忘记,连名字都能叫出来。记得第二次真泰战条时,他在前线电话室给张学良打电话,足打了两个小时,安排在沈阳补充团的官职,他能说出每个人的名字,并指定每个人担负什么职务。他对士兵的熟悉,真是了如指掌。

生活方面更是朴素。他住在水簸箕胡同的公馆是租的。他与韩淑秀不住正房而住在西厢房北头。室内只有极简单的家具,上只挂着他六岁天折的女儿郭舜华的照片。会客室里只有普通的桌椅,没有豪华的陈设。一九二三年,张作霖将商埠地领的地号分给军官建房,郭松龄建的小楼还没有一般团长的楼阔绰,更谈不上与汤玉鳞、杨字霆的公馆相比了。他每餐都和家人在一起吃,从不特殊。每月的薪体除供养家室外,都用来办教育,供给几十名留日和留法的学生,家里还收养几个小青年,如庞兴汉、相x、张耀军等,郭供他们读书。他也支持社会福利事业,而他本人的积蓄很少。他父亲主张买点土地,他劝他父亲不要买地,不要为一家人打厚成。

郭是军事教育家

郭松龄在北京讲武堂、韶关讲武堂、奉天讲武堂都当过教官,培养了很多新型的军人,而且他还办教导队和军官教育班等培育军事人才,就连他办的同泽中学(男中)也上军事课和实行军事训练。在第二次直奉战时,我在第三军卫队军士连,随郭松龄到山海关前线打仗。不管战争怎样紧张,每晚军士连都得上课学习。他每次视察前线归来,都去听课,直到下课为止。他十分关心军士连学员的成长。常常向我们讲他的成长过程。他说:“我小时家贫给人当雇工,没有念多少书。后来故宫招考站岗的,只要能写出姓名和住址就行,我被录取了。以后陆军武备学堂(奉天陆军速成小学)招生,我也考上了。我没有念过几年书,全靠自学;以后考陆军大学,也完全是靠自学的。一个人不学习不行。”郭松龄办公认真迅速,公事从不积压。回家来,也从未看见他有闲着的时候,总是该书看报直到深夜。

一个无所畏惧的人

我在卫队军士连学习时,正是第二次直奉战。郭松龄把他的司令部设在万家屯车站(山海关外第一站)地方,我们总是在他的身边,他到前线去也带着我们去。他不带行李,身背两条灰毛毯。也不设自己的厨房,和士兵吃一样饭菜,他那种与士兵同甘共苦的作风,深深为士兵所敬佩。更使我们大家惊异的是他的勇敢精神。他到前线亲自督战,在枪林弹雨中行走,如人无人之境。有一次他带我们几个人上前线视察,他仍然骑着高头大马,我们怕暴漏目标劝他不要骑马。他说怕什么。那次视察是从姜女庙海边一直视察到角山寺下。直军方面一直在放枪放炮,他毫无惧色,谈笑自若。我那时岁数小,第一次上前线,扛大枪都扛不动,一昕枪炮响就扭心。可是见到郭军长威武镇静的样子,我们就跟他到处奔走,也不那么害怕了。

郭松龄有一次在司令部召开军事会议,召集齐恩铭、温占玉、宋九龄、高维岳等旅长参加。人没到齐,都在屋里等着。这时直军向司令部地区放炮,震得小房直掉土。我们军士连几个人为了躲避炮弹,一会儿从前院跑到后院,一会又跑到前院。郭松龄喊住我们说:小孩子不要乱跑,怕什么?我们一看他,仍然端坐在土炕上办公,一动不动。而那些来开会的旅长和那时军司令部参谋牛元峰、杜振、俞建章、王靖轩等,有的蹲在屋地上,有的躲在炕沿下面。我们都说,郭将军胆子真大,他就不怕死,当他攻进九门口,在海阳镇一带把直系军队五万多人缴械的时候,他也骑着马在投降的敌人中活动,亲自指挥降兵到什么地方交枪,到什么地方集合。我们就担心,万一有一个敌军打冷枪怎么办!可是郭松龄不怕这些。一个无所畏惧的大将风度,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我以后当了解放军的师长,能够与士兵同甘共苦,亲临前线,除了党的教导以外,郭松龄的作风给我的影响也是不小的。下面我谈谈我随郭松龄反奉的事。

二、在郭军反奉的征途中

一九二五年十月间,东北正是天高气爽的深秋,适于练兵的季节。这时我在东北陆军军官教育班炮兵队学习。一天上午王队长传论教育长金恩奎的命令:学校停课,学员各回原位。我回到了第七师五旅八十四团二连(连长是窦希哲,我是中尉连附)。在星期天我到郭松龄将军公馆。我对郭说:“我们学习起劲,为什么中途解散了?”

郭松龄说,“那有什么法子!又要打仗嘛!”然后他又用爱抚的口吻说:“要好好带兵,要爱护老百姓,要听指挥官的令!还要记住不要为私人卖命!"

郭军长的话使我很迷惑,我回连队的路上反复思考,也不明白这些话是什么意思。直到他在滦州宣布讨张,我才楚他的话对我是一个暗示。他的反奉主张,过去有人恣意歪曲。我想历史学家终会给予公正评价。我不讲了。我这里只讲讲我随郭松龄反奉途中,一路上军民的反映,和巨流河战事情况。

振奋军心的臂章

我所在的八十四团十月间从拳天出发后到滦州下车,住了三天又乘车到天津西杨村车站下车,然后徒步行军开到宝县驻防,每天照常进行军事训练,当时没有战斗气氛。十一月下旬全队出发,我们八十四团沿京榆大道,日行军六十里,经玉田、丰润、沙河驿到达卢龙。这时旅长刘维勇集合全团,他亲自讲话。他的讲话使全团官兵十分振奋。我至今还能记其大意。他说:张大帅统治东三省,连年进行战争,不顾东北老百姓的死活,要兵、拉夫、要大车,增捐加税,弄的人民欲死不能,欲生无望,哪有一点为国为民的样子。近来苏皖作战失利,杨字霆、姜登选先后败归。他们不以为耻,又盘惑大帅出兵,叫我们卖命去夺国他们尖掉的地盘,以便他们到那里当督办、刮地皮。我们是军人,职责是保国卫民,不当他们的看门狗,我们不是哪个人的奴仆。如果外国侵略我国,虽死不辞,叫我们打内战,我们不干!郭军长现在下了决心,前天已经通电全国,主张和平,班师回奉,赶老帅下台,请少帅主持东北,严惩杨宇霆、姜登选、王永江等一班坏人,还要防止日本干涉。事成之后,每位官兵给奉吉黑边疆地十垧,愿种地的公家给充分资助,使大家安家立业。郭军长的主张是符合老百姓的利益的。我们班师回奉,沿途遇有抵抗,要坚决消灭。又说,郭军长为慰问大家一路辛苦,每人赏大洋七元。

刘维勇旅长的讲话,我团的官兵一致叫好。都说这次要打成功,以后再不当兵了,带着全家种地去。在行军途中土兵编了许多顺口溜,我还记得几首,这里选录三段,以说明当时士兵的情绪。

①张大帅真好战,昨天打老吴,前天打老段,今天打传芳杨宇霆、王永江,出主意,民遭殃;出花招、要手段,接钱财,腰包藏;打起仗来吓破胆,跑回奉天充好汉。

②张作霖土匪王,进关里,抢地盘,为的是想当皇,人民死活可不管。去他妈的往回反,为民除害,为国除奸。

③郭军长真不善,领着大军回奉天,去大帅、大奸,解除百姓苦,去掉民艰难,给土地,建家园。不怕天寒与地冷,打不垮老张什么都完蛋1

这时我们的团已被编为第四军五旅。在十一月二十七日到了海阳镇秦皇岛一带,休整一天,上边发下绿色臂章,上面写的是东北国民军x军xx旅xx团xx营等几个小字,下面用大字写着“不扰民、真爱民、誓死救国”十个字。这个口号,一语道破了官兵的心,鼓舞了斗志,振奋了精神,虽然天气骤变,下了三尺深大雪,气温降到零下二十多度,而我们没有衣,冻得浑身打颤,但是没有一个士兵去骚扰百姓。占领山海关的消息来后,我们冒着严寒,踏着冰开拔了,每天行军百里,没有叫苦的,也没有掉队的。我们五旅很快前进到锦州。

老百姓箪食壶浆迎郭军

我们五旅到锦州刚刚休息,接到郭总司令的急电,令第四军立即出发,以急行军的速度沿义县、清河城、大市堡、八道壕向新民前进,目的是为了掩护左侧纵队。据说在锦州时,阚朝玺等来谈判未成,怕他们袭击左测。当我们行进义县时,城关四乡都贴出了安民告示,大意是:……连年兴戎,民生凋蔽。本司今反率宗旨是整理内政,开垦屯田,以期富强,共谋幸福。凡我所属部队不准擅动民间一草一木。望民众各安生业……

我们行军中所经过的村镇,百姓都安静如常,没有惊慌的样子,有的烧开水、煮稀饭米汤摆在路旁,供士兵饮用。我们在村中休息的时候,常常听老多讲他们的心愿。有一个贫苦老多来问我们:“听说你们反奉打老张,郭司令给你们地,象我们这样穷人也能给点地种吗?”我们说,“郭松龄司令答应给我们每人十垧地,去开发边疆。可能也给缺地户!”

我们也听过许多老多说:“人家当大官的,娶几房太太,穿好的,吃好的,咱们穷人连爹妈都养活不起。这几年来,张大帅不是要车就是要兵,要兵没人去就得花钱雇,雇一个兵就得花百八的,出一辆车也得几百的,都摊在咱们穷人身上。他妈的没给我们好处,尽给我们灾难。”

老百姓的陈诉,对我们也是一个刺激,因为我们当兵的多是穷人,我们决心要打下奉天。

巨流河会战与郭军失败

第四军在向新民前进途中,打败八道壕、半拉山门的守军,在十二月二十日奉命穿过柳河沟越过铁路向辽中、大民屯方进致。以后成为右翼队,参加正面作战。

这时沈阳城内一片混乱。这方面情况已有很多人讲过,我只说明日军确实接管城门的警戒。据我亲戚赵玉昆(他当时是小西门警察所所长)说:“吉林、黑龙江两省群众团体曾派代表来沈阳,准备迎接郭军;沈阳商会也筹聚了大量现款和物资,准备劳军。可是在十二月二十日国民军占领新民以后,日本派军队和宪兵开进沈阳接替八关城门的警戒,我在的小西门也被接替了,弄得人心惶惶。”

在巨流河前线,奉军也是慌恐不安,而且骚扰阵地附近十几里地区的居民。他们还把被褥、门板、火盆以及各种取暖器村如焦炭、木材,搜刮一空,弄到战壕内取暖。他们每过一处,烧杀抢掠,无恶不做。这一切也激起我们的愤怒。所以我们不得一下子打过巨流河,直热沈阳城。

奉军从十二月上旬以来在巨流河数了防守的部署,有坚固的盖沟阵地。还有日军参加到炮兵中去。要想从正面突破是有困的。我们第四军五旅从柳河沟侧面攻过巨流河。郭司令亲来前线指挥。十二月二十日展战斗打响,战斗十分激烈,枪连成一片就像刮风一样,但听呼啸声。国民军几次强攻都未得手,郭总司令命令用炮兵摧毁奉军阵地,但炮弹不炸。郭总司令问参谋长邹作华是怎么回事?邹说,因对方阵地是沙土地,抗力小,故而不炸。其实是邹作华事先告诉在火车上管弹药库的人把炮弹引信抽出来混装一起送到前方,故不炸。奉军方面有日本炮兵参加,每发必中,造成郭军极大伤亡。邹作华的背叛是郭军失败的主要原因之一。在郭军失败以后,邹作华到兴隆店车站去见张少帅,被定为首功。

我们第四军第五旅,从柳河沟过铁路以后,战斗颇为得手,在十二月二十一日进到前沿阵地;二十二日拂晓开始从滕夹河一带出击,经两小时激战占领了平安堡。在渡河时吴俊升部将巨流河中间冰层敲破,我们团有很多人落人河里,但士兵仍不顾一切,夺了吴部阵地。上岸后对面正逢吴俊升的骑兵部队被我们打得仓皇后退。我们八十四团全力猛追,在大民屯将吴俊升的骑兵二十三团全部缴械。部队迅速进到兴隆堡(距兴隆店张军司令部仅十里)。这时后边传来消息说:“别打了,已经停战了。”我们不明真相只好停手不打。事后过来两个人问:“谁是官?”我说“我是营长。”于是他把我领到新民。在新民各处都贴着大告示,内容大意是两军已经讲和勿庸再战。署名竟是邹作华。后来我们军官被收容在一家大油坊院内。这时才知道松龄已被杀害,我们都成了“郭逆”,以后一直没有被重用。

事后听说:驻守在山海关的第五军魏益三,因与郭军前线联系中断正踌躇之间,日本驻榆守备队送来郭松龄夫妇遇难照片。魏知反奉彻底失败,便召集团以上军官开会,大多数人主张要继承郭的造志,继续战斗到底。以后张学良派刘伟、高纪毅、弄云、刘维勇来说降,都被魏益三拒绝。

冯玉祥在郭松龄遇难后,特派李烈钧、方声涛到山海关,委任魏益三为国民军第四军总司令。魏在一九二六年一月三日就职。

我被收容以后不久,就被派到奉军四十五旅(旅长戢翼翘)十八团(团长赵乘卿是一个日本陆大毕业的官匪)服务。一九四二年我在山东起义,参加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战争。

三、怎样看待郭松龄反奉?

郭松龄是一八八三年生,属羊的,明年是他诞生一百周年。在军阀混战中,第一个敢于向当时最有势力的军阀张作霖打第一枪的是郭松龄。虽然他反奉失败了,可是在当时影响是很大的。至于他的功过有待历史学家去评说。我只把当年的有关议论讲一讲。当时有署名铁生者向《盛京时报》投一稿云:

“郭公为改造东三省之伟人,为民请命,奋不顾身,今不幸罹于死难,凡我同胞,同深悼惜。今敬挽联一副,以哭当歌,祈责报刊登之。”上联云:“死者不复生,惟有前仆后继,偿我公未了志愿”了下联是:“忍哉夫已氏,行将众叛亲离,尽他日依样葫芦。”

另外还有一个署名“农民"的也写了一副对联:“论权、论势、论名、论利,老张家那点负你;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尔夫妻占得完全。”这是对郭松龄的贬词。对这些方面的问题,郭松龄早就料到会有人误解,所以他反奉出师前,即一九二五年十一月甘八日于滦州致张学良的算信中,对忠孝二字都有过论述:“我公对上将军,固应忠孝兼尽。然孝道莫大于贻亲以安,导亲于义。若徒以服从为孝,而长其骄盈侈大之心,是陷亲于不义,委亲于至危,实非圣人无违之义。且尽孝应尽已力所能,不应以数十万官兵生命,东三省国民膏血,我公明达,当思及此。至忠之界说,现今国体共和,主权在民,故吾辈之忠,应忠于国家人民。即狹而言之,亦当忠于地方乡里,决非忠于一人。”冯玉祥先生写的《我的一生》书中也有记载,这些我就不详谈了。

郭松龄和杨宇霆的矛盾是很尖锐的。郭松龄死后,虽然张作霖命令在小河沿暴尸三天,但他尸首被亲友收验厝于珠林寺,以后又厝于现在深井子公社国公寨大队,解放后才安葬在东陵东侧七间房幕地,一直保存到现在。而杨字的坟却被群众挖。那是一九四六年,我在第一纵队第二师当师长,在法库攻国民党二〇七师时,中间一段地带正是杨宇霆的墓地。有一天来了七八百人,要挖杨坟,说杨宇霆的父亲外号叫杨二绞杆,对老百姓太残暴了,依靠杨字霆的势力,霸占土地,欺压群众,坚决要挖他坟以解民恨。我们劝说也不听,他们一齐动手挖土掘坟,但挖到水泥浇注的坟包时,怎么也创不动,这时国民党又向群众放枪,不准他们掘坟。群众就来找我,央求我用火力把国民党军压住,还要求我派人用炸药包把水泥坟包炸开。我见群众在枪林弹雨中要挖杨宇霆的坟,可见群众对杨字霆怀恨之深了,答应他们的请求。后来他们把坟挖开了。从坟中取出很多银馃子,群众又请求我们给兑换银元。正好我们从地里挖据出一麻袋私藏的银元,把馃子秤了分量,折核七百块银元,兑换下来,群众每人分一元左右,当作纪念。从这件事对比当中,也可看出群众对郭杨两人的评价。我讲的都不是郭松龄反奉的正史,因为这方面好多人都写过了,我只谈一些亲历的琐事,但愿对了解郭松龄这个人物有所帮助。(内容来自《沈阳文史资料第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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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雁说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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