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厉少川的生日宴上,我这个正牌女友被他的小青梅扒了衣服。
可他对我的求救充耳不闻。
只是宠溺地揉着青梅的头,“拍就拍吧,莹莹高兴就好。”
照片被人发到网上,我被公司雪藏。
厉少川却任劳任怨的给他的小青梅铺花路。
我跟他谈分手,他只是轻蔑一笑。
“玩玩而已,真以为你就是我厉少川的女朋友了?”
三年的恋爱像个笑话,我离乡远走,在导演圈崭露头角,再次遇见厉少川。
夜晚,他敲响我的房门,让我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
身后的男人箍着我的腰把我拖到床上,戏谑道,“旧情人这么难忘?”
“今晚,要怎么罚你呢?”
“浴缸怎么样?”
……
片场里,导演和制片人都谄媚地围在那个楚楚可怜的女人身边。
连厉少川这个冷面魔头都对他柔声细语。
作为他的正牌女友,我却只能隔着远远的人群看他。
她是女一号,我是女三号。
厉少川不耐烦的话犹如在耳。
“苏青,你乖一点。”
“莹莹和你不一样,她是被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受不了任何委屈。”
他漫不经心的态度衬得我更加难堪,韩雪莹是他们的掌中之宝。
那我呢,我又算什么?
厉少川高调地追了我那么多年,又算得了什么?
在工作上,他从来没有给过我一丝帮助。
他说,“苏青,我喜欢的就是你的坚韧不拔。”
因为他这句话,工作上遇到多大的困难我都咬着牙坚持,在演艺圈工作,捧高踩低是常态。
我被合作方灌酒争取来的角色,开机前一天被换掉,我委屈的掉了泪。
那是我第一次在厉少川面前示弱,我只想要一个安慰,可他不过是冷冷得瞥了我一眼。
放下手机的脸上带着不耐烦。
“苏青,你之前不是这样的。”
“你这样会让我很为难。”
我咽下了所有的委屈,默默承受。
可韩雪莹只是说了句想要,厉少川就马不停蹄的为他安排好了一切。
抢走我女一号位置的女演员被厉少川踢下台,他邀功似地哄着韩雪莹,只为了让她笑一笑。
可明明我才是应该站在那个位置上的人。
我像个小丑,窥探他们的一切。
不知道是谁,把我推到了人群最前端。
导演调侃的声音清晰明了。
“我们少川和莹莹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说对吧苏青?”
厉少川追我的时候虽然高调,可也只有几个圈内的朋友知道,我们在一起后,他又说怕耽误我的演艺生涯,心甘情愿跟我地下恋。
我被他感动住,满心满眼都是他。
每个人的眼神汇集在我身上,好像把我架在火炉上烤。
我双目无神,不知所措,半晌才听到自己发出的声音。
“对,他们真的很相配。”
我头也不回的走了,不顾周围人探究的眼神。
有人窃窃私语,说我怕不是没爬上厉少川的床所以失魂落魄。
眼泪从眼角划过,我突然感觉巨大的无措。
厉少川,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
2
回去的路上我一言不发,厉少川皱着眉头,空气中弥漫着焦躁的气息。
也许是我的沉默让厉少川多了几分愧疚。
他率先开口。
“今天的事你别多想,大家不过是开玩笑。”
“你知道的,我们全家都欠莹莹的。”
他伸出手摸了摸鼻子,头望着窗外,突然提起几天前我随口一说的话。
“季晨的剧本你不是很喜欢么?我给你争取了一个女主演的位置,你开不开心?”
这是厉少川第一次插手我的工作,可惜这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他想堵住我的嘴。
我勉强扯出一抹笑,可实在难看的厉害。
“厉少川,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
他虽然耐心哄着我,可眉眼里终究多了几分不耐。
“当然是当我的心肝宝贝了。”
他的情话一向说得好听,我又沉醉又恶心,整个人像被分解成两半,割裂的厉害。
晚上他想要碰我的时候,我下意识的抗拒他,厉少川的强硬又霸道的索取,让我委屈的哭出眼泪。
他却像失了兴致,动作更加激烈和不耐烦。
我沉默地收拾好自己,看着厉少川冷漠的背影。
手机响了,他飞快地接起。
对面的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厉少川的眉毛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放低了身段,声音柔软得不像话。
心脏最怕钝刀子,韩雪莹回来以后,这样的事情每天都会发生。
厉少川抄起衣服就想走,我试探地问了一句。
“这么晚了还要出门,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他来不解释,耸开被我扯住袖子的手。
“莹莹在酒吧喝多了,她刚刚回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要去接她。”
他敷衍的在我的眉间落了一个吻。
“你先睡。”
在他关门的刹那,我忍不住开口问。
“厉少川,你能别走么?不然我跟你一起去接她怎么样?”
他关门的动作没停。
“莹莹说怕打扰到你。”
厉少川离开之后,空荡的房子没有一点声音,只有一盏孤零零地落地灯陪着我。
我是不是还应该感谢厉少川仅有的温柔,原来他还记得我怕黑。
外面雷雨交加,是往日我最害怕的时候。
就是这样一个晚上,我的爸妈出车祸意外身亡,接到噩耗的时候我才十五岁。
那之后每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我都抖得像筛子。
没人的时候我就自己忍,打开房间里所有的灯。
我和厉少川谈恋爱之后,很快就被他发现。
他总是把我搂进怀里,轻柔的抚摸我的头发,哼着歌哄我睡。
偶尔,他玩笑着问我,如果没有他可怎么办?
那时候我想不到没有厉少川的日子该怎么办。
可现在,想一想好像也不会怎么办?
厉少川,你好像真的忘了。
十二点的钟声一过,手机的提示音接连响起。
有剧组的,公司的,还有我的经纪人,都在祝我生日快乐。
就连没说过几次话的季晨都给我发来了生日快乐。
而厉少川的页面还是空白。
心一点一点下坠,我一夜没合眼,厉少川也一夜未归。
3
我在片场里见到了厉少川,他穿得并不是昨晚出门那套衣服,旁边的韩雪莹笑得一脸娇羞。
等旁边人都走散了,韩雪莹娇俏着走到我身边,不好意思的朝我眨眨眼,甜腻的声音好像把人泡在蜂蜜水里。
“不好意思啊苏姐姐,昨天我喝的实在是太多了,就让少川哥去接我了。”
“你千万别误会,我和少川哥什么都没有的,我一直都只拿他当哥哥的。我知道,自己是配不上少川哥这么好的人的。”
“昨晚的雨下得实在太大了,我怕他开车回去出问题,就留他在我那住了一夜。”
还没等我说话,厉少川焦急地打断了他的话。
“莹莹,别这么说自己,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
我突然有点想笑,这模样让人看见了谁不说一句郎情妾意。
“只是妹妹而已,我不会在意的。”
韩雪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咬着唇不知所措。
虚情假意让人乏味的厉害,我转身要走,韩雪莹突然拉住了我的手。
“姐姐,过两天是少川的生日宴,在浩辉酒店,你可一定要来哦!”
多讽刺,男朋友要办生日宴的事,竟然是我从另一个女人嘴里说出来的。
她好像很想看我失控的样子,可我只是把她的手松开,淡淡一笑。
“好啊,我会去的。”
拍了一天戏,陪韩雪莹NG了三十六次,我终于忍受不住,对她挂了脸。
威亚磨破了我的大腿和肩膀,整个身上都在隐隐作痛。
淋了雨之后,身上的温度也在升高。
厉少川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嘴型在说老实点。
我忍了一口气,带着韩雪莹入戏,终于把这条拍完了。
收工的时候,我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只想早点回家休息。
韩雪莹却蹭到我身边,不好意思的跟我道歉。
“对不起姐姐,今天害你NG了这么多次,不如我们去唱K吧,我多点好吃的,大家一起放松一下。”
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还未褪去的天真稚气,刻意地让人有些恶心。
“不了,我不舒服。”
面对我的拒绝,韩雪莹仍然不死心,在她苦苦哀求之下,我还是没有松口。
厉少川匆匆赶来,劈头盖脸对我都是责骂。
我平静的注视着他,把厉少川看毛了。
在他再度发火之前,说了一个好。
厉少川的不满,韩雪莹的安慰在我耳朵里都听不到什么。
我感觉自己浑身滚烫,像个火球。
朦朦胧胧地跟着厉少川他们。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五彩缤纷的灯光都让我更加难受。
韩雪莹似乎是不过瘾,拉着我要唱歌。
她小女孩儿家的拜托我,厉少川看不过去,冷声呵斥。
“不过就是唱一首歌而已,今天是莹莹的生日,你就当送她个礼物。”
胸口像堵住厚重的墙,原来今天竟然也是韩雪莹的生日么?
可他似乎忘了,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凭什么我要在这一天被韩雪莹当成猴一样耍来耍去?
在厉少川越来越黑的脸色中,我点开屏幕唱了一首《算什么男人》。
他怒意更甚,开口就想教训我。
我拿起手中的酒泼到了他的脸上。
“厉少川,你混蛋。”
冷风吹得我直打颤,我头也不回的走后,厉少川在里面摔了杯子。
夜黑沉地厉害,巨大的失落笼罩着我。
黑色的吉普停到了我面前,车窗缓缓摇开。
“上车。”
车上的季晨还是往常一般吊儿郎当的样子,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
我想了几秒,上了他的车。
在空调的笼罩下让我逐渐活了过来,在轻柔的音乐声中我问他。
“你怎么在这里?”
他挑了挑眉,把我带到一家隐藏在街里的餐馆。
我烧得有些糊涂,看着他和店主交涉几分钟,后厨中就出现了他的身影。
一会儿,他就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摆在我面前。
“吃吧,小寿星。”
一碗面吃得我又哭又笑,泪默默流进碗里,没让人察觉。
季晨的声音太过温柔了,我仿佛是在沙漠里独自行走了很久的旅人,突然得到了一碗水。
他说,“苏青,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