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许下海誓山盟的丈夫,却在新婚前一天抛下我去找白月光了。
一夜之间,不可一世的女医圣手沦为了弃妇!
可这都不是最糟糕的。
丈夫还以婚约威胁,让我给他的白月光解毒。
明明说好的,只要人没事,两人就不再有联系。
可一切结束后,他却翻脸不认!
1.
出诊回来的路上,路过的行人无一例外的都在向我送祝福。
我站在自家府门外,看着铺天盖地的红色绸帐,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甜蜜的笑。
明天,就是我跟季宴辰成婚的日子。
整个府里热闹非凡,大家都在准备明天要用的东西。
“小姐,您怎么还在这待着,快去试试您的新服,明日可就要穿了!”
“不着急。”
“怎么就不着急了!”阿澜既气又无奈的伸手扯着我的胳膊,便往内宅里面走:“今儿一大早就该试一试的,就不该去出诊!”
“这种话以后就要说,做大夫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看顾病人,要是错过了救急的时间,那是要出人命的,婚服罢了,什么时候试都可以,我相信你的手艺绝对不会出错!”
“那倒是,不然枉费了我这么多年给小姐做衣服。”阿澜傲娇的说完又呸呸呸了两声:“可这怎么能一样呢?您还是快去试试吧!”
我被小丫头逼的无奈,只能跟着去试了。
华丽红色的喜服十分繁琐沉重。
由于我经常出诊,没事的时候就会泡在草丛里,所以平时都不喜欢穿这些繁琐的衣服,突然一下穿上还真是有些不太适应。
“还没好?”
“马上就好了!”
阿澜扣完最后一个扣子,起身向后退了几步,上上下下的,将我打量了一眼,眼里满是惊艳与感动:“小姐,您这个样子真是太好看了!”
后面送糕点过来的几个小丫头看到也是同样的表情。
“还是头一次见小姐这样的装,真是有女人味!”
“小姐本来就是女子,而且还是这天底下长得最好看的女子,我瞧瞧比那周婉漂亮多了!”
“你们几个净瞎说!”
没有一个女孩子不爱美。
我被她们逗得心情愉悦,也忍不住看向了铜镜中的自己,倒还真是和往常有些不太相同。
倒是有点期待季宴辰看到自己这个样子时的情景了……
阿澜却在这时小声抽泣起来:“要是老太爷也能看到小姐出嫁就好了!”
听到这句话,我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
正在这时,金婆婆从外面走了进来,狠狠拍了一下阿澜的头:“死丫头,说这些做什么。”
“不要紧的,我确实应该去拜祭一下祖父,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我自小跟着祖父长大。
祖父名叫海慈恩,是整个靖国乃至天下最厉害的医药师。
曾多次就过先帝的命,还被刺了一块御赐的牌匾,整个海氏一族,因此得名。
只可惜,祖父一生只爱一个女子,祖母红颜薄命,早早离世,膝下就只有一个儿子。
我的父亲自小没有学医的天分,喜欢舞刀弄枪。
再加上当年时局动荡。
祖父一心想要救治百姓,投身边疆。
父亲自小就在军营中长大,年少与我母亲相识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只可惜在生下我不久。
夫妻双双战死沙场。
祖父悬壶济世一生,救治的人数都数不过来,却无法救治自己的孩子。
于是在战事平稳之后,便离开了那个伤心之地。
一边带着我,一边到处游历。
而我,自小便对医药有着极高的兴趣,又得祖父真传。
在十二岁时,便跟随祖父来到京城定居。
开了海氏医馆。
本以为日子会这么一直开心快乐下去!
不曾想,到京城第二年,祖父便突然离世。
自此之后,我变成了孤家寡人。
正想着,外面便传来一阵骚动。
我听到有丫鬟们兴奋的叫喊着。
“姑爷您怎么来?”
“季将军您现在还不能进去,我家小姐正在试喜服,新郎官是不能现在看的!”
“季将军,你等一下!”
我回头,就看到急匆匆冲进来的季宴辰。
只是他看到我并没有出现惊喜的表情,反而一脸凝重的上前,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琳雪,我想求你一件事!”
“怎么了?”
“明日婚礼,可不可以推后?”
此话一出,瞬间让在场叽叽喳喳的丫鬟们全部止住了声音。
阿澜率先反应过来,怒气冲冲的开问:“季将军,你在开什么玩笑,婚事早已昭告天下,喜帖都已经发出去了,怎么能推后?”
“这件事我自有交代,算我求你了!”
“可以告诉我理由吗?”
“这……”阿澜眼神有些闪烁,似乎下了某种决定似的避开了我的眼:“周婉从扬州回来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我的心咯噔一声,面色也跟着白了起来:“所以呢?”
“季将军,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阿澜红了眼眶,愤怒的紧盯着季宴辰,早已忘记了主仆之分:“她回不回来与我家小姐有何瓜葛,你们可是马上就要成婚,这婚事是你自己点了头的,你现在要悔婚,我家小姐以后如何自处?”
“不!我怎么可能会悔婚,只是推迟几天!”
“季将军……”
“好。”
“小姐,你怎么能答应?”
阿澜一脸不敢相信的看向我。
我将手里的红盖头丢到了桌上,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随你。”
我看到季宴辰明显松了一口气,紧接着眼神里便充斥上了愧疚,紧紧牵住了我的手:“阿婉中了毒,已经请了无数名医,连宫里的太医都没办法整治,这天下只有你能解!”
“她怎么会中毒?”
“说是在扬州遇刺。”季宴辰说到这,更是心急如焚:“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如今已是危在旦夕,好歹是一条人,求你救救她吧,只要能把她救活,我答应你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
“这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
我最终还是脱下了喜服,跟他一道去了周家。
周婉的父亲周言平曾经是扬州的知府,三年前,得到晋封,来到京城。
刚到京城,周婉就因为美貌引起轩然大波。
除此之外,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是博得了第一才女的名头,名声大动。
几乎是很多同龄的世家公子的梦中情人。
季宴辰当然也是其中一个。
刚刚回忆到这,就已经来到了周家后院。
我整理好情绪,被下人迎了进去,刚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草药味,还有夹杂在草药味中的一种奇异的香气。
那股香气很奇怪。
我刚一闻到,就瞬间警觉起来。
顺着味道来到床前,果然那味道就是从面色惨白的周婉身上散发出来的。
“我女儿到底怎么了?”
“……”我没有理会旁边的周言平,上前把了把脉。
如刚才所想,确实是醉仙翁。
这种毒药有一个特点,对普通人的作用是很小的,并不会伤及性命。
可是那种先天就有不足之症的人,如果太长时间没办法得到医治就会丧命。
2.
“可以救,不过我需要准备一下。”
周言平听到这话,立马松了口气:“女儿你都听到,安心养着就好。”
周婉神色倦怠的点了点头,一直等自己父亲出去,才又重新看向我,眼里带了几分挑衅:“真是不好意思,耽误你们成婚了。”
“好事多磨,既然已经定下了,也不会因为迟一两天就会有所改变,你安心养着就好。”
我猜到她是什么心思,实在懒得应对。
只是刚出门,就看到一脸急色的季宴辰。
“周婉如何?她身体一向不好,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我看着自己丈夫为别的女人如此着急的样子,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可季宴辰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我的情绪,见我始终不语,反而紧张起来,着急的冲进了房间。
我听到他在细声细语的劝导些什么。
那样的温柔,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了!
我原本想一走了之的,可愣在原地许久后还是重新折返了回去:“我有必要提醒一句,病人现在的状况是十分虚弱的,在我没有配好解药之前,最好不要让她太过激动。”
确定交代完所有的注意事项,我才真正离开,准备回药炉那边想办法配解药。
可刚到门口,就听身后传来季宴辰的声音。
“时辰不早了,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怎么送?”
“……”季宴辰恍然想起,自己好像是骑马来的:“其实。”
“不必了,正好我也有一些药材需要采购。”
季宴辰听到这里如释重负:“既如此,那你就早些回去,至于明日婚宴的事情,我已经通知各府了。”
我没有让他送,他也没有送。
还自作主张的已经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
回到海府。
我再次看到整个院堂里到处都是红色,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
火红色的嫁衣整整齐齐的被摆放在桌子上。
还有本该明天盖上的红盖头,也是那样的鲜亮!
可惜,因为新郎要照顾自己的白月光,就要推迟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爷爷,我当真应该继续坚持吗?
连续两日,我都独自一人待在药炉里忙。
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
直到第三日,我带着姐要准备到周家。
却被阿澜拦住了去路:“小姐您不要这么做!这世上也不是只有您能解得了这种毒!”
“医者仁心,我既然已经答应了,自然就要做到。”
“可是!凭什么!”
阿澜瞬间红了眼:“您都不知道现在外面都是怎么议论的,可明明是他们破坏了您的婚事,还有姑爷他也……小姐,奴婢替您觉得不公!”
我早猜到外面的人会说三道四,倒没有放在心上。
“不至于,他不是答应了,忙完这些事就会成婚。”
“小姐姑爷根本对不住您的痴情!”
“好了,外面那些留言很快就会散去的。”
“不会,他们传的有模有样,而且声势浩大。”
我察觉有些不对:“什么意思?”
“他们都说,曾经多次看到周家小姐跟咱们家姑爷成双成对的出入,还说周家其是之前有意撮合他们两人,他们才是门当户对,小姐就算医术高超,是医药世家,可终究是孤家寡人,还说,还说肯定是你耍了手段,威逼利诱!”
“什么?”
“小姐您不要去救她了!”
3.
我并没有听从阿澜的劝说,还是带着解药来到周家给周婉服下。
“你的身体不好,又耽误了这么长时间,虽然体内的毒已经解除,但想要彻底恢复,也是要看具体情况的。”
“多谢海大夫。”
“不客气!”
我出门时正好碰到着急忙慌赶过来的季宴辰。
季宴辰只问了一下周婉的情况,得知已经解了毒异常开心,早把我这个未婚妻子抛到了脑后,急匆匆的跑进了房间。
原本我还想问一下婚事到底推迟到什么时候?
见他这样,也歇了心思!
如今,南方的梅雨季即将开始。
今年本就是个多灾多难的天气,想必这梅雨季节也好不到哪里。
到时水灾泛滥,不一定会引起瘟疫。
必须得抓紧时间,配置好所需的药物。
我一直在药炉忙着傍晚,迷迷糊糊都要睡时,突然被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惊醒。
出门一瞧,院子里进来了一大帮人。
家里的下人丫鬟,还有药炉里的帮工都在拼命的阻挡。
“发生什么事了?”
“小姐!”
“海大夫,您瞧瞧您把我儿子害成什么样了!”
“就是,之前在你们这配的那些药根本就是假的,把我媳妇都吃出病了!”
“赔钱!”
“像你这样不懂妇道的女人,做事肯定没下限,还不知道背着人的时候做了多少黑心事!”
……
吵吵嚷嚷的声音,引来了门外许多人观看。
阿澜气不过:“你们说的这是什么,我们海家这块招牌从来都是响当当的,我家小姐也从来不是你们口中不守妇道的女人!”
“自己做了那些事,害怕别人说?”
“赔钱,要不然我们就告到官府里去!”
“好啊,你们想告大可以告,送客!”
得到我的指示,众人也不再客气,直接把这些胡搅蛮缠的人全部推到了府门外。
不过经过这么一闹,京都城里的传闻就越来越难听了。
严重影响了药铺的生意。
接连十几日,连个登门的客人都没有。
大家都有些愁眉不展,可也没人敢到我身边问。
毕竟,除了药炉闹事的事情之外,最要紧,是之前推迟的婚礼,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再继续进行。
姑爷也在没有登过门。
他们都听说了,季宴辰几乎三天两头的往周家跑。
俨然一副痴情子的样子!
直到一日,我正准备将之前制造的那些预防瘟疫的草药全部运到仓库里。
忙的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
季宴辰突然造反,只是上来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你到底对周婉做了什么?为什么他的身体到现在都不见起色?昨日竟然还发了烧,吐了血!”
“……”
“我告诉你,他们已经专门去请九重山的王阁老了,要是这件事情真的和你有关,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说罢便摔门而去。
我看着大家或担心或难过的眼神,平静的继续收拾手中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