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沁草原上的青春(之三)

吴宇吴岩 2024-04-19 11:27:06

我在通辽读书毕业后,分配到科左中旗的保康一中工作。那儿虽说属内蒙古,是两个省交界处,可离我下乡地只有不到30里路。同学们时常到我单位去串门,唠家常。

有一次,一位男同学很神秘地找到我,说不小心把女朋友的肚子搞大了,要我帮他弄些堕胎药。当时我真心劝他可以让其生下来,可他还是怕在农村扎根,说这苦日子要熬一辈子,简直不敢想。后来我又俏皮地问他,集体户中那么多人,你在哪儿做这种事,是不是在那片杨树林中?他说不是,是一天夜里,公社操场放电影,大家都去看电影。公社离集体户有3里多地,咱俩跟大伙走了一半路,我就拉着她手说,这《卖花姑娘》的电影看了好几次了,也没啥看头,咱俩还是回去算了。回到集体户中,见空无一人,我就把她抱到乒乓台上,做成了这桩好事。这对同学当时的心态和行为在当时是很有代表性的。

我难忘这片杨树林,还是因为它成全了我的读书梦想。我酷爱读书,可小学毕业时就遇上了文化大革命,学校里复课闹革命。最终连初一课程都没学过,就糊里糊涂地当上知识青年了。集体户里闹哄哄的,根本没办法看书学习,于是我就寻找到了这片杨树林。除了下雨下雪,休息时我大多时间是在杨树林里度过的。拿一本书,夹一支笔,坐在那软绵绵的草丛中,背靠在树干上,吸着清香的空气,思绪尽情地畅游在书中。这种惬意,直到现在还难以忘怀。

日子长了,我们发现在杨树林中总是有猪在那儿拱草根,找吃的,都没人看管。有一次,几个男同学商量好后,带着一把磨得锋快的刀,在树林中抓到了一只猪。几个人摁着,一个同学用力割下猪的一块屁股肉,然后抓一把土拍在猪的伤口上,一撒手,猪嗷嚎叫着跑掉了。可我们手中捧着的那块带毛的屁股肉,鲜红鲜红的,还在颤抖着。我们赶紧拿到集体户,烧开水,把猪毛褪掉,煮熟了下酒。这个鲜美的味道呀,到现在还记得。

这是我们当年在杨树林里做的最缺德的事。虽然事后没有乡亲来找过我们,可我们心中的内疚感却一直驱不掉。说实在的,这并非我们品行不好,而是那个年代,实在是馋急了。记得当年过大年,我们户里杀了一口200来斤的大猪。除了过年吃的,还熬了一大坛子的猪油。可三月的一天,不知道谁家的一条黄狗偷偷进来,把放在锅台上的大半坛猪油都给吃了。我们发现时,那狗头还深深地埋进在坛子里享用着我们全户同学唯一的一点荤腥呢。为了这事,烧饭的女同学被大伙骂得大哭一场。这以后的4个多月,我们没能沾到一点荤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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