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森整惨卢师缔 意气风发纵论川内事 哪知天外还有天

节选自《戏说川军》，历史背景真实，情节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上一节说到杨森到老师王陵基处借了五十枝P-18冲锋枪、五十支快慢机，各配五百发子弹，加上刘湘给他配的自动武器，杨森把二百多支自动武器装备的精锐，分成了十二个小分队，一人除自动武器外，还带了一把日式军刀，身上还背了八枚德式手榴弹。这些小分队进入蓬溪县，插向西充县。卢师缔的纵队已从顺庆出发。侦察到的情况与原来获得的情报大不一样。董玉如带回来的情报是只有三个支队。而现在，杨春芳从下川东又带来了八个支队，一共是十一个支队，有二十二个步兵营之多。不过，后面来的八个支队，武器更是低劣，居然还有前膛装的火管枪。

杨春芳纵队从顺庆出发，走了一天，进入西充县境，人数八、九千人。沿路没有一个场镇能住得下这么多人。好在这些兵，土匪出身的多，走在哪里黑，就在哪里歇。他们不知道，一路上，有一双双眼睛看着他们。这些土匪兵歇下来，以连为单位扎营，找到一处人家，连部驻进去，兵就扎在场院、竹林。

到了晚上十来点，这些走了一天的兵，已熟睡。一支支小分队，分头摸上去。解决了哨兵，一支支枪对着地上睡着的人，开始点名。几个人冲进房子内，见人就开枪，一时枪声大作，如同炒豆一般。这些在睡梦中的兵，还没有摸着魂头，一个个饮弹身亡。不要说组织起有效抵抗，连枪都没摸到，就见了阎王。前后不过十分来分钟，枪声渐渐停下来，受伤的一个个在地上呻吟。

没被袭击的连，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不敢出来增援。又不敢睡。杨春芳在纵队司令部，听到外面密集的枪声，命令他的卫队出去察看，卫队出去一阵，回来报告，有连队被袭击，死伤惨重。据活着的说，来袭击的人手上的枪，一出来就是几颗子弹，看不清人。这些人不像是土匪，没有抢东西，也没有要枪，把枪机下了拿走。可能是不是当地的驻军啊？

卫队全都回来了，事情搞明白了，有十二处被袭击，死伤人数有点多，反正每处逃出来的没有几个。袭击的人是哪路来历，还搞不清楚。

杨春芳想，这西充县内，是石青阳的防区，石青阳是一头的，他不会干这个事吧？如果是他下面的人私自于的，只杀人不抢东西、枪也不要，这说不过去。这里离遂宁王陵基的防区不远，离邓锡候的防区也不远，是不是这两个人中有一个人干的。手上可连发的枪，刘湘部有、陈洪范部有。邓锡候也听说有，是他同学刘文辉送的，看来，这个事，有可能不是王陵基、就是邓锡候。

杨春芳立即写一封信，想飞马送到顺庆，此时卢师缔还在顺庆，要卢师缔查明此事。杨森派出去的小分队，领头的是杨森的老部下弁目队出身的袁国顺，护国战争时，就在蓝田坝一带专干偷鸡摸狗一类事的。劫北洋军军火、辎重就是他带头干的。现在杨春芳的位置，前不靠镇、后不靠村，没有电话线，要报信，只有人送信。一条道通西充县城、一条道通顺庆。他两头都埋伏有人，有骑马送信的，一律打死，叫杨春芳信送不出去。杨春芳还蒙在鼓里。

闹了一阵，实在是累了，这些兵又沉沉的睡过去。正值四月春天，这些兵在快天亮时，还在沉睡中，枪又响了，这次响枪的地方，正是杨春芳的司令部，一处地主的大院，在司令部的外围，也响起了密集的枪声，甚至还有如大爆竹一样的爆炸声。袭击者的胆子真大，居然摸进了地主大院，杨春芳的卫队、参谋人员死伤惨重。如果不是杨春芳躲得快，趴在地主小老婆的床底下，才捡了一条命。这些人来去真快，二十来分钟，就撤走了。驻在随近的军队，正是卢师缔带来的三个主力支队，居然没有来救援。其实，他们也遭到了袭击，来人抵近射击，又是手榴弹炸，连续大爆炸，逃命是他们唯一的选择，当枪声，爆炸声停了好久，他们才醒过神来，但这些人早就撤走了。

天，很快就亮了，没有死的人，才看清楚周围是什么样子，周围除了死尸，就是伤者。有的枪枪栓没有了。主力支队的机枪、小炮被炸坏，弹药被毁。这个仗，还怎么打哟？杨春芳惊魂已定，才下令清点损失。各部报来的损失，有三十几个连被袭击，死伤人数近三千人，司令部卫队尽失，随员们住在各处，死伤惨重，卢师缔凑起七万银元开拔费没有了。枪支被下了枪拴的近两千支，三个主力支队的机枪、小炮、储备弹药尽毁！步枪没了枪栓，而且死伤达七、八成，这个仗，还怎么打？

杨春芳下命，把死者埋了。走不动的伤员，给点钱，就地留下。快中午时，才整队出发，准备当天赶到双江镇，他不敢在野外扎营了。

袁国顺招回所有小分队，决定见好就收。带着抢来的银元，下的枪栓，打道回府了。

杨春芳到了双江镇，手下还有约七千余人。进入镇内，什么戏台子、庙子、祠堂、大户人家、学校，到处都驻上兵，把一个双江镇搞得鸡飞狗跳的。这天晚上，杨春芳才认认真真的布防，从镇子边，明岗暗哨、里三层、外三层的。二十个机动警戒连，轮班值守，枪不离身。杨春芳想给袭击者下套，他想抓住几个活的看一看，袭击他的是何方神圣。

可是，等了一晚上，居然没有来。杨春芳不走了，他要等着送信的返回来，看看“大帅”有没有什么招数。可是，等了一天，没有送信的回来，又等了一天，还是没有回来。杨春芳知道大事不好了，可能对方想把他困死在这里。第三天，点起全部人马，兼程进入西充县城，找到邮电局，马上发电报给卢师缔，卢师缔才知道他的“纵队”在路上被袭击，袭击不是土匪之类的小毛贼！他的队伍里，大大小小的土匪多了去了，那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土匪，居然翻了船，袭击者必定是官兵、正规军队。

卢师缔获得的信息越多，袭击者就越清楚。有自动枪、德式手榴弹，不是王陵基，还有谁？一封电报发到刘湘那里去，指摘刘湘下阴招。并且发出通电，说刘湘部袭击义军杨春芳部。刘湘摸不着头脑。他现在正在看戏，还不想急着上台表演，他更不会下这样的命令。他回电还算文明，他确实不知此事，也没下过这样的命令。他想，王老师也不是一个多事的人，跑到西充县境内去打杨春芳。王老师与杨春芳也没有什么过节，再说，擅自调动军队，这可是违反军纪的，王老师犯得着吗。

但卢师缔咬着就是王陵基干的。刘湘只好发电问王陵基。王陵基当然明白是哪一个干的，但他不会说，因为他也有一份。王陵基装傻不知道。此时，正值熊克武通电下野，川内群情激奋，反熊主将卢师缔的纵队被袭，大快人心！川内报界也是抱着看笑话的态度。还是有好事的记者采访王陵基，问：“王将军，如此义举是不是你干的哟？”

王陵基这个前清举人，如今的武捧棒也爆了粗口：“他卢锡卿遭担白面的日了，找到担石灰的扯皮，关我屁事啊！”这个记者也麻烦，居然照写、编辑也照登。为这事，北伐时，卢师缔作为国民党，民国政府钦差入川收编各路军阀，王陵基差点被解职。要不是刘湘面子大，还真有可能被撤差。

离西充县最近的还有邓锡候部。邓锡候部也有自动枪，有德式手榴弹，是刘文辉送的。邓锡候与熊克武亲近，要不，也不会让邓部进驻成都西校场，拱卫省府。王陵基没干，那一定是熊克武指示邓锡候干的了。

邓锡候说，“我的卫队一直与我一起，驻在西校场，城都没有出！别赖子找不到擦痒处。”

成都新闻界也是多事。登了一篇：“杨春芳部被袭，居然找不到肇事者，邓旅长说，他是赖子找不到擦痒处”，一时在成都传为笑话。不过，这事正好被滇唐利用，通电说，“熊通电下野、未必真意，西充之事，就是明证、川内各部，应当逼其下台就范”。

川内舆论，还是对熊克武有利。对于西充杨春芳部被袭，反而没有多少人关心。在川人眼里，这帮下川东的土匪，要进入成都，成都不知要遭多大的殃。有人出面阻止，好事呀！

这一闹，阻止了杨春芳纵队向成都推进的时间。再说，吕超不动，凭杨春芳这几千烂军队，也打不进成都。成都的张冲警卫团、刘明昭的混成团、加上邓锡候，就可以把他灭掉。

这一次，有点怪。没有人怀疑到杨森头上。可能以为杨森才回到川军序列，与滇军又有扯不清的关系。名义上是独立的一个混成旅，实际上隶属于刘湘的第二师。杨森对于倒熊，在顺庆会议上也无异议，他犯不着去趟这潭混水。

外面怎么闹，杨森是事不关已。王陵基有点急了，枪该还了吧？

“王老师，你要多等几天，我还你新枪。你要等不得了，只有原物奉还。”

“你快点给我吧，趁浦澄没来查，赶快归位，不然，要穿帮。”

其实，刘湘才懒得管这些事，你卢师缔的兵，死光了关我球事！

不过，有人猜到此事是哪一个干的。他就是川军第一师师长但懋辛。能有此胆量、手段的，必是杨森无疑了。在护国战争时的川南战场上，杨森就用此手段收拾过北洋军。北洋军吃大亏后，还找不出袭击者！事后，但懋辛问杨森，杨森是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模糊应付过去。这种不宣而战，带过的事，又抢了人家的钱，作为军人，是有点不太光彩。

杨森看到摆在他面前的一大堆各式枪栓，以及地上的几十箱银元。袁国顺向他报告了袭击经过。杨森对这次干净利落的袭击行动相当满意。

杨森说，“各分队队长发一百块银元，队员五十块。袁国顺，奖你一千。升任手枪大队队长。”

袁国顺领了银元，高高兴兴而去。

“子惠，你这一回，把卢师缔整惨了，打蛇打七寸，你把他的三个主力支认整残了，他怕是几个月也爬不起来了啊。”董玉如说。

“我这是雕虫小技。也算是报一下熊督的知遇之恩，延迟卢师缔部攻击成都的时间，也给反熊派一个警告，别太狂了，以为四川就是他们说了算。说真的，熊督是个好人，忠厚长者。如不是乱世，治理国家，还真是一个明君。可熊督太忠厚了，他不明白，乱世掌权者，对祸乱之人，必用霹雳手段，而不是一味的谦让，助纣为虐！”

“是啊，他其实不应当辞职，而首先是整肃内部，不就是一个吕汉群嘛，向传义也不是完全偏向倒熊一派的。”

“熊督手里，本来就是一手好牌。首先第一条，川人治川，是人心所向。他又掌握全省经济大权。他有一张牌是打对了的，笼络旧川军三师。有一张牌没打对，对于自己的嫡系部队第一师，没有大肆扩军。目前能作战的也不过七个团。手握上千万的资金，以第一师为基础，扩编为军，也用不了多少钱。还有一张牌也是打对了的，分化滇黔内部，特别是对顾品珍一事，干得相当成功。但在应对团体内部上，老是以诚相待，缺乏手腕。说得不好听，他要有浦澄一半的手腕，目前川局，就不会如此了。”

“对。浦澄处理内部之事，确实是快刀斩乱麻。借你之手，一举解决三个旅。熊督要是有这个魄力，也不至于要通电下野了。”

“你说得对，他手握重权，不知道用。吕超、向传义之类的人，清除就是了。客气一点给他个参议什么的。然后三个师扩编，搞个一师三旅九团制，谁能把你怎么样？手里有了实力，扫除滇黔军，强制解散义军，对于旧川军，可以逐步改造。你手里有实力，谁敢不听你的。可惜了，手里握有几千万的银元，没有用到该用之处。”

“现在已经成这个样子了，还有解吗？”

“怎么没有。四川各界挽留，南方政府对他辞职不认可。南方各省督军支持，何不趁机宣布复职，整肃内部。战争既然不可避免，何不先动手！”

“先动手？滇黔军有这么好打的吗？”

“我是从滇军出来的，滇军的特点，就是只能胜、不能败。一败就是兵败如山倒！只要集中力量，攻其一点，一旦攻破，全线崩溃。”

“看来，今后滇军，可能要败在你手里哟？”董玉如还真是说准了！龙泉山大战，杨森主攻，击溃滇军，一路追杀，攻下泸州，滇军彻底失败，被赶出四川。

“我掌握的兵力还太少。也就是四团兵，我又整成了八个支队，其目的就是要对其一点，进行多波次攻击做准备。我想大量购入冲锋枪，也是想增强突击力量。”

“不知傳士全能否把此事办成？”

“傅士全想办的事，没有不成的。卢师缔送我们的银元，正好派上用途。”

正在这时，副官报告，从嘉定运来的枪到了。杨森与董玉如出去一看，上百匹驮马已进司令部的院子里。这次是傅士全亲自押送。

“老傅，辛苦辛苦，来，歇一下，喝茶。”

“不忙哟。”转身下令，“全卸下来，交军需官。马队先歇着，还有事。”

杨森把傳士全迎进司令部。对于这个大内总管，杨森从内心是相当感激、相当尊重的。

“这次幸好刘文辉在里面周旋，陈洪范才把库存的货，卖了点出来。价钱是高了点，P-18冲锋枪是三十五元一支，搭一千发子弹。快慢机是三十元一支，也是一千发子弹。每支枪我又加购了五百发子弹，每支增加了十元。二百支冲锋枪九千元、二百支快慢机八千元。另外购了三万枚手榴弹，陈洪范要了一万元。据刘文辉说，手榴弹德国人清库存，几乎就是送的。德式六零迫击炮三十门，每门配弹三百发，每门一千元，共三万元。这次共用了五万七千元。加上杂费一千元。”

“老傅，生意上的钱抽多了，怕周转不开，这里有六万银元，补上去。”

“子惠，用不着。生意周转金还有的。看这个样子要打大仗了，这六万银元留在你这里有用，现在，嘉定的生意已上路。浦澄的幺爸、五爸，把持了嘉定地区的云土销售，我们省事多了，每个月货一交，就等着数钱了。这两兄弟做生意是一把手。刘文辉还说，今后他可以为我们购德式武器，批量小了不好办，批量越大越好。”

“这个刘家兄弟，什么生意都敢做。大批量买武器，我还没到那个光景啊。可能到了那一天，刘文辉不一定会帮这个忙了。”

“就是。不过，关系维持住，和气生财嘛。”杨森那句话，只有傅士全能理解，杨森终有独树一帜的那一天。到时候，是敌是友，还真是难说了。

“一路上还算清静吧，没遇上麻烦吗？”

“有刘文辉的片子，嘉定范围内好使，进了大邑县，没有人敢不买账。进入成都，刘文辉的片子，没有想到，还真好用！邓锡候还派兵护卫，一直到进入乐至县。听说刘文辉与邓锡候、刘斌是保定军校同学，他们是勾起的。”

“我也听说了。陆军小学那帮人，发达起来了。今后四川，有得戏看。”

傅士全与杨森说了一会话。因傅全有还要到成都接一批上海来的百货，这些骡马又驮回去，分销嘉定、雅安、叙府地区。生意人算得精，当然是不会走空。

杨森购这批装备，加上刘湘配给他的自动武器，他想建立一支突击支队。以P-18冲锋枪、快慢机手枪，组织一个突击大队。再用购入的迫击炮，组建一个支援大队。用克虏伯七五山炮组建一个炮兵大队，这个支队由他亲自掌握。其目的就是，一旦与滇军主力接火，他就用这个突击支队，击溃滇军一点，使其全面崩溃。杨森，是那种想到就要干的人。

杨森心里明白，这一场川滇黔之战，是免不了的。如果熊督这面大旗倒了，要驱除滇黔，唯有拥刘湘，联合旧川军，争取新川军中的拥熊派，夺取川政。以此为号召，全力对抗滇黔。第一步，就要夺取成都。杨森正在打主意，如何联络成都第三师中的邓锡候、张冲、刘明昭，为此事，他还去电张斯可，问计张斯可。那个睡诸葛，搞不好能出奇招。

杨森，看来想在川滇黔大战中，竭尽所能，捞取最大的政治资本。

熊督虽然通电辞职，但议会挽留，成都万人国民大会，一致拥熊。南方政府拒绝发布吕超为川督，吕超不敢到成都接任，熊督也未离开成都。此时，云南王唐继尧急了，发了一个通电，电报明确发出，熊拒不交待川政，就要开战的叫嚣。电报内容是：“熊虽通电解职，未必真有决心。为解决川局迅速出兵计，我同盟各军，应遵照原电计划，积极进行。”

杨森看了电报全文，嗤之以鼻！“老唐狂妄，这个时候发这个通电，他是狗急跳墙，适得其反！‘原电计划’，证明倒熊，就是他在背后指挥的，是罪魁也！‘解决川局迅速出兵计’，出什么兵啊？川人已厌烦了战争！他这个通电，是火上烧油，自己烧自己！老唐这个一代枭雄，我看，也不怎么样！连人心向背都搞不明白。”

“你看，他还要‘川军将领联衔发一通电，声明熊既通电辞职，自通电之日起，各军即认其不能再有统御资格’。他这是想逼宫啊！”

“他这招，义军要响应，吕超当然会干，向传义干不干不好说，但我们旧川军，不应当干。我这个第三混成旅，反正是不签字的。恐怕浦澄也不会干。”

“就是，你看下面一句，‘公推汉群为川军总司令，浦澄为副总司令’，这不是一女二嫁吗？杨沧白答应浦澄为川军总司令，老唐与浦澄的协议也是川军总司令，现在整成副的了，有好戏看了！”

“老唐看来真不行！连韬晦之计也不懂，他这一封电报，把旧川军彻底推开了。”

“还有呢，对南方府政务会议，把熊督增补为总裁，也横加指责，说什么林蔚、伍廷芳辞职后，政务会议不足法定人数，无任免之责，意思是推举熊督为总裁不作数。”

“这个老唐，以为天下是他的了，他说了作数，他这是自己作死，得罪了南方各省，北京老段不把他当回事，成孤家寡人了啊！”

“还有一条，吕超、刘湘的总、副司令要由联军总司令任命，他把自己封为川滇黔的主人了！还有，‘如有违抗，滇黔军当全力加入，一致声讨’，看来，要真打了！”

“熊督这面大旗现在不能倒，马上发电报，问浦澄什么时候亮出底牌，顺边也发一封电，问计张斯可。”

杨森意识到，老唐的电报，必将引发川局更加混乱，必须要把握好机会，万一熊督倒下，一是推出浦澄牵头。但要获得外援支持，南方各省自顾不暇，那就只有利用北廷（北洋政府）抗击滇黔了，要利用北廷，绕不过刘存厚。

“玉如，电报上添上一条，是否可联络刘存厚，以获北廷支持。”

“好！这是一妙招，刘存厚回师，旧川军是五个师了！川军第三师中的邓锡候旅、刘斌旅都会回归，事情就好办了。”

刘湘没有及时回电。张斯可到是回了电，要杨森“稍安勿燥”，大戏才开场。并告之，省长杨沧白已从成都秘密出走，而且还是通过邓锡候出走的。邓锡候已向张斯可通报了此事。杨沧白出走，是为了与吕超会合，直接指挥倒熊。

杨森一看，邓锡候为什么会助杨沧白出成都，这水晶猴子是不是也在两面下注？他又发了一封电报给张斯可问邓之事。

张斯可回电，“凡事不可做得太满，得饶人处且饶人”。意思是不必在小节上纠缠。邓是否两面下注不重要，何况，目前川内各实力派，不都是在两面下注吗？

杨森马上又看到一份通电，使他更是吃惊！

那是老唐的讨熊电报发布后，以吕超、刘湘的名义，依样画葫芦，又发出一封通电，还列举了熊督的六大罪状。还说“超、湘等认为熊氏通电之日，即其督军资格消灭之日。特由传义、成勋、青阳、德基、洪范、复生、师缔等公推吕超为川军总司令、刘湘为副总司令。”。这是怎么回事啊？难怪张斯可电报中说，川内各实力派，哪个不是在两面下注呢？浦澄还真的愿意屈居吕超之下，当一个副总司令？

杨森感到自己的脑壳(思维)跟不上这些川内实力派的头目们，自己的脑壳是不是太死板了，认死理，不会左右逢源？看来，自己还要学啊。但这事也要搞明白吧，刘湘究竟想站在哪一面？他马上拟一电稿问张斯可，因为此事不好问刘湘。

张斯可回电：“浦澄已派参谋长胡春田到熊督处表明了态度，现胡春田在我这里。浦澄在合川，顺庆电报一事，不要当真，戏在后头。”

杨森一看，还是不明白。派胡春田向熊督表忠，转身又发这种电报，啥子意思啊？杨森有点糊涂了。吕、刘电报一发，熊督看了，你刘湘在搞啥子名堂？恐怕熊督也要糊涂！这个张再(张斯可又名“再”)，出些啥子鬼主意啊？

刘湘为什么要与吕超联名，从顺庆发出这封通电。刘湘真愿屈居吕超之下吗？其实，刘湘在内部早已表明了态度，吕超当督军，就不行，他与吕超是势不两立了！但为什么又这样做。原来，这是他的缓兵之计。他正在调集兵力，特别是余际唐的江防军，有二十个营，从川江沿线集中到重庆，与刘湘部会合，合攻重庆。重庆这块肥肉，刘湘是早有垂涎，拿下重庆，控制川江、嘉陵江航道，进而控制上、下川东，为入主四川做准备。这是张斯可给他策划的大战略，此事细节，当然不会告诉杨森的。

实际上，刘湘向江防军输送枪炮，与下面的营、团长拉关系，就是为了这一天。刘湘这样做，是麻痹老唐，使滇黔军不至于对江防军动手。

刘湘发来一封密电，秘调王陵基旅到壁山县，要杨森派一个团进驻遂宁。杨森接报，他有点明白了，刘湘想干什么了。刘湘的第一步重点不是成都，而是重庆。战略高手？看来，自己还差得远，真是，天外有天啊！

杨森接防遂宁，他明白，他要独自面对石青阳、卢师缔两部。两部兵力两万余人枪，而杨森只有约一万兵力，但从装备，兵员素质，远远超过这两部义军。但杨森不敢大意，密电张斯可，联络邓锡候，以为援手。

其实，刘湘把杨森旅放在遂宁一线，另有深意。直到战争开始后，杨森才明白。

杨森率王赞绪团接管遂宁防务，没想到，刘湘的后勤总管在等他接收装备，杨森一看，有德式P-18冲锋枪、快慢机手枪，六零迫击炮，水冷机枪，大批弹药，手榴弹等。总管交给了杨森一张清单，还有浦澄的一封信，要他按德制扩编基层连队，每个团组建一支突击支队，准备打大仗。杨森一看，浦澄与自己想到一起了，怎么不早说，害得我花了差不多六万银元到陈洪范那里高价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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