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骡奸

古山讲民 2024-03-26 13:51:44

宋朝,晋南地区有一个叫泉石村的地方,泉石村的背后是寒月山,寒月山是太行山脉的一段,泉石村依山而建,并不聚集,数十户人家却零星散乱地分布在两三里的地方。

莫如夜坐在泉石村的石头长条凳子上发呆,就在两个月之前,他成为了一个孤儿,父母忽然间就去世了,没有任何的征兆。同村之人在山里找到他父母时,身体没有任何伤痕,甚至衣服都是整齐的,可是,两个人就那样没了。

在村子里,莫如夜的家境算是不错的,父母也十分宠爱他,他不喜欢读书,也不迫着他去私塾,反正,只要他提出一个愿望,父母都会尽量满足他,或许,是因为只有他这样一个儿子的缘故吧。

失去父母之后,莫如夜的天塌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总之,他失去了自己的依靠,在村子里显得孤苦伶仃,其他孩子也都远离他。

毕竟,他父母突然间去世,说不清,道不明,大家总觉得有一股气息笼罩在他的身上,显得有些阴沉,让人不敢靠近。那些孩子越是不靠近他,他便越发显得孤独,性格也变得十分孤僻和怪异,幸好,村子里的长辈对他还算不错,不至于饿死。

“你是如夜?”

一架马车缓缓停在莫如夜的身前,从马车上跳下来一个中年男子,这中年男子身材十分魁梧,若不是衣着华丽,像极了财主的打扮,旁人看上去,肯定觉得他是一个杀猪的。

“你是?”

莫如夜抬头,看向中年男子,谨慎地站起来身来,躲在了石头长条凳子的后面,随时准备奔跑。小时候,他父母给他讲过一些故事,一些人专门抓走这些孩子,送到其他地方,就可以换一个好价钱。

他不认识眼前的男子,他便怀疑起来,眼前的男子或许就是父母故事中的那种人。这男人肯定不知道从哪里听到自己父母去世的消息,没有人在乎自己了,所以,便将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

中年男子看着防备心很重的莫如夜,眼中浮现出一丝心疼之意,叹了口气道:“孩子,你不用紧张,你父母应该提过我的,我叫薛白衣。”

莫如夜打量了一下中年男子,疑惑道:“可是,你这衣服分明是大红大绿的,并不是白衣。”

薛白衣苦笑道:“名字是父母取的,当年我还小,甚至还不会说话。你能明白吗?你叫莫如夜,可是你很白啊,你也不是夜的黑啊!”

莫如夜无语了,似乎确实是这个道理。

薛白衣摇头道:“小小年纪,心眼儿倒是不少啊。不过,你父母应该提过我,而且,你们泉石村的很多人都见过我,所以,你不用害怕!不然,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又不然,我怎么知道你就是莫如夜的?”

莫如夜抿了抿嘴唇,问道:“您真的是薛伯父?”

薛白衣点了点头道:“是啊,泉石村我以前经常来,只是后来太忙了,也就只有你出生和过周时来过,嗯,当时,我还抱过你的。你父母去世,我也是刚回家,听到这个消息,便急着赶了过来。”

就在这时,一个老伯拄着拐杖,缓缓走了过来,没好气地扫了一眼薛白衣道:“你小子,来了村子里,也不知道去见见我,就这么着急走啊?”

薛白衣连忙上前,搀扶着老伯,叹息道:“白叔叔,我还没有打算走呢,我这不是先来见见如夜。毕竟,莫萧夫妻两个人已经去世,只剩下了这个孩子,我应该算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老伯点了点头道:“行,等你忙完了,晚上来我家喝酒,你喜欢的桃花酿,还有一坛呢!”

白老伯走了,拄着拐杖,背影有些佝偻,走的缓慢。

薛白衣望着白老伯的背影,神情有些悲伤,曾几何时,他们是一起在白老伯的家里彻夜长谈,推杯换盏,可是,如今,便只有他一个人要去白老伯家喝桃花酿了。

莫如夜看着这一幕,心中终于确定薛白衣就是父母口中的那个薛白衣,因为,泉石村的人对薛白衣确实很熟悉,而且,薛白衣之前确实也经常来。

父母是说过薛白衣的事情。

薛白衣是木鱼镇的人,其父亲就是财主,其父亲希望他能够读私塾,最后走功名的道路,可惜,薛白衣就是喜欢做郎中,做生意。最后,被父亲一怒之下赶出家门,他便来到了寒月山,在山里打猎、采集草药、偶尔还砍柴,以此为生。

就是这个时候,薛白衣遇见了莫如夜的父亲莫萧,那个时候,莫萧还是一个牧羊人,两个少年在野外相遇,先是打了一架,后来又经常遇见,打来打去,竟然成了至交好友。

男人之间的情谊,就是如此奇怪和离谱,无法用寻常逻辑去理解。

薛白衣和莫萧熟识之后,便被莫萧带回了村里,住在了莫萧的家里,莫萧的父母,也就是莫如夜的爷爷奶奶也喜欢莫萧,对他很好。莫萧和薛白衣属于日久生情了,久而久之,便亲如兄弟了。

泉石村的人也没有将莫萧当成外人,何况,莫萧也教给了泉石村的人如何识别草药,如何采集草药,如何将这些草药到附近的镇子上卖掉等等,等于让泉石村的人突然间多了一份营生,多了一份收入。

后来,莫萧的父亲终于将莫萧找了回去,也不再逼迫他。虽然,莫萧离开了泉石村,但是,每年都会回来数次。只是,后来成家立业,越来越忙,经常需要外出到很远的地方,便很少来。

莫萧虽然来的次数少了,可是,却会经常吩咐家丁给泉石村的人送一些礼物等等。

看着薛白衣,莫如夜毕竟还是一个小孩子,悲伤和委屈尽情地表露了出来,跨过石头长条凳子,一下子扑到了薛白衣的怀里,大声喊着:“薛伯父,我没有父母了!”

薛白衣揉了揉莫如夜的头发,心疼地道:“孩子,我来迟了,让你受苦了,我来这里,便是为了接你回家的,以后我家就是你家了。”

莫如夜哭了一会儿,竟然睡着了,或许是长时间精神紧绷的原因吧!

薛白衣身后驾着马车的中年汉子走到薛白衣的身边,将莫如夜轻轻抱起,放进了马车里,让莫如夜安静地睡一会儿。随后,薛白衣便离开了,进了寒月山,直到傍晚才回来,神情十分疲惫。

莫如夜依旧没有醒,在那个中年汉子的照料下,在马车里睡的十分香甜。

第二天,薛白衣带着酒意,和泉石村的众人道别,带着莫如夜回了木鱼镇。

薛白衣虽然是一个财主,可是,他和镇子上的人关系相处十分融洽,因为他乐善好施,逢年过节都会在门口给人送礼物,就连乞丐都不放过,不对,应该是就连乞丐他都会送上一份。

当薛白衣回到木鱼镇时,很多和薛白衣比较熟悉的人,明里暗里都劝薛白衣,将莫如夜收为自己的儿子,因为,薛白衣只有一个女儿,名叫薛绵绵,可是,薛白衣和妻子的感情深厚,自从妻子去世后,他便不愿意续弦了。

不过,薛白衣却明确拒绝了这些人的提议,莫如夜是莫萧的儿子,便一直是莫萧的儿子,自己身为莫萧的知己好友,绝对不能做这种事情。

从此以后,莫如夜便住在了薛白衣的家里,薛白衣确实对莫如夜很好,就像是亲生儿子一般,甚至比亲生儿子还要亲,并且送了莫如夜去上私塾。

只是,莫如夜和薛白衣太像了,也不喜欢功名这条路,就喜欢做生意。于是,薛白衣便带着莫如夜慢慢接触自己的生意,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薛白衣百年以后,这一份家业,就算不会全部给莫如夜,也会给一部分的。

很快,莫如夜便十九岁了,这是莫如夜和薛白衣的第一次争吵!

在薛白衣的书房里,薛白衣看上去老了许多,不如当年精神了。

书房之中,气氛并不融洽。

薛白衣坐在堆满账本的桌子后面,一只手揉着自己的额头,无奈地道:“如夜,我跟你说了很多次,有些人,我们能帮就帮,而且,我们只赚取有些的利润,你为何就是不听呢?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我们家里并不缺这些东西。”

莫如夜皱眉道:“伯父,我不同意你的意思,我们做生意,自然是要利润最大化。而且,冯老板的铺子马上就要撑不下去了,只要我们不帮他,他最后只能将铺子卖掉,如此,我们可以收了他的铺子,那个百年店号便是我们的了,我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薛白衣拍案而起,怒声道:“如夜,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冯老板算是我们的老顾客了,你这样算计他,就不怕其他人寒心吗?”

莫如夜摇头道:“伯父,其他人只会畏惧,如此,便更不敢拖欠我们的货款了。”

“孩子,做人做事,不可以如此绝情的,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经验!我们就算不雪中送炭,至少不要落井下石。”

薛白衣无奈地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道:“这几天,家里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好好在加来反思一下吧!”

莫如夜看着薛白衣,苦笑着转身出门,当他将门带上,再次转身时,眼睛中透射着一股讥讽和冷漠,薛伯父太过重情重义了,这样并不适合做生意,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如此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不过,薛白衣的话,莫如夜不敢不听,毕竟,他能有今天,出门被人捧着,都是因为有薛白衣这个伯父,别人看的不是莫如夜,而是薛白衣。

一连数天,莫如夜都在家里陪着薛绵绵,两个人自小一起长大,可以说感情十分深厚。

“薛伯父,等我以后和绵绵完婚,开始掌握家里全部生意时,我会给你证明,我才是对的!”

莫如夜微笑地看着薛绵绵在绣花,对于家里的事情,薛白衣从来不让薛绵绵插手。薛绵绵也不喜欢这些,就喜欢女红和读书,十分安静。

薛绵绵忽然间抬头,看着莫如夜,好奇道:“如夜哥哥,我脸上有花儿吗?”

莫如夜愣了一下,摇头道:“那自然是没有的,什么花才能配得上我们绵绵啊?”

薛绵绵白了一眼莫如夜,摇头道:“如夜哥哥,你这是去哪里鬼混了,竟然和那些人一样,学会油嘴滑舌了!”

莫如夜肃然道:“你如夜哥哥我可没有油嘴滑舌,实话实说而已!”

薛绵绵无奈地摇头,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己这个哥哥了啊!刚来自己家时,冷冰冰的,到了后来,又像是一个小火炉一样,再到后来,就变得沉默寡言,可是,又过了一段时间,又变得十分热情,对谁都是如此,又过了一段时间,却再次变得十分冷酷。

不过,这些对薛绵绵而言,都无所谓,她只知道,这个人是自己的哥哥,是自己父亲至交好友的儿子,关系并不一般,是别人不能比的。

数天后,薛白衣从外面回来,还带回来一个书生,这个书生一身青衫,衣角和袖口已经洗的发白,看上去虽然十分落拓,但是,剑眉星目,眼神灼灼有神。

莫如夜第一次见到这个青衫书生,便天然生出一股敌意,他觉得,这个青衫书生就是来和他争夺自己拥有的一切。

当天晚上,薛白衣、薛绵绵、莫如夜和青衫书生一起用餐时,薛白衣果然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月色如水,外面十分安静,深秋的季节,虫鸟到了晚上也变得安静下来。

薛家的客厅里却是灯火通明,一家人正在吃饭。

薛白衣笑着道:“我还没有给你们正式介绍一下,这是莫如夜,这是绵绵。绵绵,这就是你母亲的侄儿李若。”

莫如夜拿起酒杯,说道:“见过李兄!”

李若爽朗一笑道:“见过莫兄,我可没少听姑父夸你,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

薛绵绵没有说话,反而是低着头,耳根都红了。

莫如夜揉了揉薛绵绵的头发,说道:“绵绵,你怎么不说话呢?这可是你表哥。”

薛绵绵拍了一下莫如夜的手,竟然将凳子挪移了一下,离莫如夜的距离远了一点,抱怨道:“哥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再揉我的头发了。”

薛白衣和李若哈哈笑了起来。然而,一句无心的话,却让莫如夜的眼神有些冷,只是,谁也没有发觉,在场的人都觉得薛绵绵和莫如夜的关系好,亲如兄妹。

第二天,在薛白衣的安排下,李若开始和莫如夜一起熟悉家里生意上的事情,薛白衣则是在家里,乐得清闲。莫如夜对李若似乎也是十分认真,很多事情,都不瞒着李若,悉心教导,这让李若也是十分感激,这一切,薛白衣都看在眼里,对莫如夜也是十分满意,觉得没有枉费自己的教导。

一个月之后。

李若死了,忽然间死的!

这天,莫如夜呆在家里没有出门,可是,却听到了李若的死讯,李若竟然落水身亡,跟着李若的小厮拼命去救,没有能救的上来,反而被李若拖在了水中,自己都没有能够上岸。

薛白衣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人的反应似乎都迟钝了,薛绵绵也是十分伤心,因为,李若是薛绵绵的未婚夫,这是薛绵绵的母亲定下的,此次前来,便是奔着成亲结婚来的,只是,任谁也没有想到,李若竟然忽然间落水了。

整个家里,能主事的人其实只有两个:一个是薛白衣,一个是跟随薛白衣多年的莫如夜。其实,原本应该还有一个,那就是李若,可惜,李若落水了。

薛白衣悲伤过度,由薛绵绵陪着,在卧室里发呆,睹物思人,李若去了,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

他让女儿薛绵绵将莫如夜叫到了房间之中,有气无力地道:“如夜,李若的事情和生意上的事情,这段时间就由你来处理吧,你办事,我还是比较放心的,只是,像冯老板那样的事情,以后还是按照我说的办吧!”

莫如夜点了点头道:“伯父节哀,还请保重身体,这段时间,我一定会按照伯父曾经教我的那样,好好做事,不让伯父失望。至于上次冯老板的事情,我回去仔细想过了,其实,我和伯父的想法都没有错,只是要分清楚对象是谁,在冯老板这件事情上我错了,伯父是对的。”

薛白衣惊讶地看着莫如夜,欣慰地道:“臭小子,总算是开窍了!”

莫如夜又交代了薛绵绵几句,让薛绵绵好生照顾薛白衣,如果有事,便立刻让家里的小厮来通知自己,做完这一切,莫如夜才缓缓退了出去。

薛绵绵看着莫如夜消失的身影,轻声叹息道:“刚开始时,我还以为李若表哥和如夜哥哥无法相处融洽呢,现在看来,两个人的感情倒是十分深厚!”

“感情?深厚?”

薛白衣仿佛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词语,缓缓转头,看向薛绵绵,好奇地问道:“你是说李若和如夜感情深厚?”

薛绵绵点头道:“对啊,在我印象当中,如夜哥哥最为固执,父亲和他几次争吵,都是因为处理事情的方式不同,有了分歧。可是,这一次,如夜哥哥竟然坦然承认自己错了,性格大变,或许是因为李若表哥的去世,刺激到他了吧!”

薛白衣没有继续问下去,他怔怔地看向门外,双眼眯了眯,据他所知,李若和莫如夜的关系并不好,而且,李若一直想不明白原因,薛白衣也想不明白原因,反正,两个人都能感觉到李若对莫如夜存在一种敌意。

而且,薛白衣也十分明白莫如夜的固执。

莫如夜是一个不会轻易改变自己所认定事情的人,就连自己,很多时候也很难说服莫如夜,李若怎么可能让莫如夜的变化如此之大呢?

接下来,莫如夜处理事情井井有条,将李若送回了他的老家安葬,处理完一切后,莫如夜才前来向薛白衣说明这段时间的情况。

已经过去了九天时间。

薛白衣安静地坐在书房之中,静静地看着莫如夜,不发一言。

过了许久,薛白衣才叹息道:“如夜,我对你还算可以吧?”

莫如夜笑道:“伯父想说什么?”

薛白衣凝视着莫如夜,没有再说话,显得更加苍老了,苦笑了一下,摆了摆手道:“这些事情,你处理的很好,将来这家业交给你,我也算放心了,你先出去吧!”

莫如夜深深地看了一眼薛白衣,不见薛白衣有其他话说,只得行礼告退,缓缓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莫如夜走了几步,到了院子中,缓缓转身,看了一眼书房,自语道:“伯父,您对我确实不错,但是,为何要有李若的出现呢?唉!”

薛白衣依旧安静地坐在书房之中,目光仿佛能透过门窗一样,沉默了许久,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如夜,我给了你一次机会,希望你能够珍惜!”

第二天夜里,薛白衣卒!是的,薛白衣忽然间死了,似乎是伤心过度而死。

接连遭遇打击,薛绵绵已经不会哭泣,而莫如夜哭的最凶,任谁都拉不起来,家里的事情也不处理了,幸亏老管家顶事,就是当年薛白衣去泉石村接莫如夜时,那个赶车的中年汉子,只是,此时的他已经老了。

按照定下的规矩,薛白衣会在第七天时安葬。

由于薛白衣在木鱼镇的名望很高,人缘也不错,第六天的晚上,很多人都来哭丧,薛家变得十分忙碌,直到半夜子时,众人才散尽,这一天下来,老管家和家丁们也都吃不消了。

灵堂里,莫如夜叹息了一声道:“今晚,便由我一个人守着吧,你们都走吧,我是伯父养大的,我有很多话想和伯父说!”

管家迟疑地道:“少爷,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莫如夜挥了挥手道:“去吧,什么苦我都吃过,何况,这里躺着的人是我伯父,我不会有任何事情的。”

“行,那多谢少爷了,少爷,还有一件事情,灵堂里的灯是不能灭的!”

交代完这些之后,管家这才缓缓转身,步履沧桑地走了出去。

莫如夜呆呆地坐在灵堂中间,不发一言,目光呆滞,直到半个时辰之后,他缓缓站了起来,在周围走了一圈,确信没有别人之后,他忽然间笑了,走到棺材旁边,扶着棺材叹息道:

“伯父,您对我确实很好,我这样做,实在是恩将仇报了。可惜,您这个人做事就是这样,太重感情,这才害了自己啊。如果我是你,一旦开始了怀疑,便肯定处处防备,直接出手,不会给我动手的机会。”

随后,他靠着棺材坐下道:“伯父,绵绵应该是我的,您这份家业也该是我的,这是我认为的,也是很多人都这样认为的,可是,你为何突然将李若带了回来呢?年少的事情,何必作数呢?你们都太认真了,我就只能除掉他了!”

莫如夜起身,将几个垫子拉了过来,并在一起,又在上面铺了一层褥子,又拿来一条被子,他躺了下去,缓缓地道:“伯父,您就好好安息吧,我会照顾好绵绵,也会将这份家业变得更大。”

“哦?是吗?”突然间,棺材里传出来一个声音。

“谁?谁在那里?”莫如夜惊坐起,再一个弹跳,便站了起来,凝视着那一口棺材。

棺材板动了,薛白衣坐了起来,缓缓起身,一跃出了棺材,走到莫如夜的身边,失望地道:“没有想到,你会真的对我下手。”

莫如夜震惊地看着薛白衣,紧张地摇头道:“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那只狐妖说了,他的妖毒之蛊即便是一般大妖都扛不住,何况,你只是个普通人?你怎么会没事的?”

“如夜哥哥,我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先是害死李若表哥,又对我父亲下这种毒手。”

薛绵绵从门外走了进来,神情悲伤又苦涩,还有浓烈地失望情绪,身后跟着那个苍老的管家,只是,此时的管家却再也不驼背了。

管家冷声道:“你竟然和那只狐妖联手,你可知道,你父母便是那只狐妖害死的?当年老爷进寒月山,便是为了替你父母报仇,虽然打杀了其中一只,却也是身受重伤,一身功力被废,让剩下的一只逃走了。”

莫如夜冷笑道:“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随便你们怎么说吧,反正是空口无凭。”

薛白衣摇头叹息道:“到现在,你都还执迷不悟!”

莫如夜大笑道:“无所谓了,已经这样了,事情还能更坏吗?”

管家笑了笑道:“能!”

只见他挥了挥手,莫如夜竟然直接到了地府之中,原来,这管家是一头狼妖,是一座山岳的山神所养的宠物,薛白衣当年曾救过那山神一次,山神为了报恩,便将狼妖留在了薛白衣的身边。

山神和地府判官有交情,带着莫如夜前行,竟然找到了莫如夜的父母,十多年过去,他们竟然还在地府之中,只因莫如夜的性格阴狠,背着薛白衣做了很多错事,他的父母便是受到他的连累,困在其中,不得离开。

最后,莫如夜被变成了一头骡子!

本来,莫如夜忘恩负义,还连续害人,本该有更重的惩罚,只因他是莫萧的儿子,薛白衣让狼妖帮忙求情,减轻了处罚,最后才被变成了一头骡子。

将来,莫如夜还有成为人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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