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说白天不懂夜的黑,但是黑夜又岂知昼的白?白忙活的白!
我半真半假的,在山洞里软化了木西一夜,图啥?不就是为了让他心软不要难为大家吗?
结果白忙活了。
常啸这个欠揍的,此刻不知道关心关心南彦他们几个安危如何?还在嘟囔自己被强吻一事。
我就纳闷了,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亲了,至于那么耿耿于怀吗?又不会怀孕!
秦小优倒是转悠转悠的,在那里不知是在走迷宫,还是在寻找南彦他们的踪迹。
过了好一会儿,从木西进去的那个大房子里,走出来一个女人,大高个,很清冷,有些不着风尘、傲然世外的感觉。
但这个女人完全不同于部落人,皮肤和我们一样。穿着一身的迷彩服,配一双锃亮的军皮靴,像极了电视剧里那种特种兵教官,甚是严肃严格的样子。
常啸一看,也不嘟囔了,走到我跟前问我:这个女的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着,要练我们呐?
我说:你闭嘴,别乱说话,憋不死你。
然后我就看到这个女的背手跨步,站在我们前方七八米处,像是等待什么的样子。
那一刻,我脑子里突然又冒出一个念头:这一帮人,不会是边境什么非法势力或者FD团伙吧?
真若是那样的话,可真的完蛋了,看见不应该看见的奶酪,小则挖眼,大则要命啊!
这时,我就看到南彦、党虎和初禾分别从不同的方向走出来,后面也跟着几个穿迷彩的女人。
天哪,这阵势大了,这是要押赴刑场,执行枪决吗?太吓人了!
我刚要跑过去和南彦说话,结果那个跨步女人就指着我说:小葱头,你给我站那里别动。
我困惑着看着常啸,这是说我吗?我啥时候成葱头了,这是一言不合就起外号吗?
然后那女的又指着秦小优和常啸两人:你俩过来。
同时又有人把初禾带到另一边,然后中间空地,就剩南彦他们四个,和四个迷彩女人。
接着,跨步女人说: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你们四个打我一个,要么你们四个和我们四个一对一打,但凡你们有谁胜一个,我就让你们离开,否则之后必须听我命令,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无条件服从。
常啸说:要我们干啥就干啥,包括以身相许吗?这可不行。
我真是服了,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誓死维护他的贞操,也是没谁了。
秦小优显然是不服气,他活动活动筋骨,正想找机会比划比划呢,无奈昨天被人算计,无法施展,今天倒是送上门来了。
都说出生牛犊不怕虎,这是真的,能力强不强先放一边,但是这个气势,秦小优是拿捏的足足的。
眼神霸道,摆姿正点,他直接就选了看起来最厉害的跨步女人。
一出手,秦小优就开启了自己的混合双攻,左手攻肩,右脚扫腿,跨步女人,连动都没动,一个反手擒拿,还没等秦小优的脚扫过来,就一个倒反剪手,咣当一脚,就把他踢出去了。
秦小优跳起来,二攻飞腿踢胯,这一招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速度超快,眼看着就踹着了,但是跨步女人轻轻一个腰身避闪,接着双手抓住秦小优的右脚,蹭的又给扔了出来。
党虎赶紧接住他,好歹是没有摔倒在地。
秦小优还是不服,又上,常啸一看,这哪行,明摆的实力悬殊啊,然后对党虎和南彦说:别傻看了,上吧,不能眼看着小弟一个人挨揍啊!
于是四个人呼呼啦啦都上去了,正常来讲,四个男人打一个女人,即使什么都没练过,也能在分分钟内把女的揍个半死。
但是今天他们几个人,面对的可是一个专业打手,刚刚近身,连一根汗毛都没碰到,就被跨步女人噼里啪啦的,一一都给打了下来。
不能说是他们四个太弱,只能说是女人太强,而这些样的女人却俯首听命于木西,这让我越发觉得,木西这这个人,太深不可测了。
原本大家是心照不宣的,想把事情体面的拖到最后,我们六人假装啥也不知道的离开,人家继续人家的秘密生活。
哪里知道,南彦闹腾了一夜,非要找我,还说我是他的女朋友,见不到就要报警,最后被一个迷彩女打睡了。
常啸更别说了,被逮住后,原本是想贿赂讨好看守他的那个部落女人,好寻找机会逃跑,就送给了她一把袖珍小弹弓,还教人家怎么打,结果人家误以为常啸是爱慕她,所以直接就把他给亲了。
因为语言不通,两人急赤白脸的哇啦了一夜。
党虎和初禾倒是没出幺蛾子,但是通过一夜的观察和分析,也足以判断这一群生活在密林深处的人,绝不是什么拍剧的,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所以木西编制的故事和体面,一夜之间,全部被撕开了,什么狗屁摄制组,什么公子云胡,都统统变成屎粑粑。
也难怪他恼,他没想到我们的人,那么能闹腾,也没想到他自己的人,那么兼容,亲嘴的亲嘴,玩游戏的玩游戏。
在语言完全不通的情况下,竟然能突破障碍折腾了一夜,这是木西始料不及的。
还有一个细节,我觉得特别蹊跷,也非常费解,就是那个和秦小优玩了一夜迷宫的黑大哥,被几个人押进了一个小屋。而亲吻常啸的那个女人反而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为什么呢?完全不理解,我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玄机!
之后,我就被那个跨步女人拉过去,二话不说就给我灌了一瓶液体,微苦极涩。
我伸着舌头斯哈半天。
然后那女人说:你们五个听着,以后听我命令行事,否则我一天给她灌一瓶。
南彦此刻心疼的,后悔的,肠子都要出来了,坐在那里捶胸顿足,冲动果然是魔鬼,好好的看你们的鸟就完了,探什么险解什么密,这下好了,全军覆没。
其他几个,也完全失去了昨天那股子出生牛犊不怕虎的精气神,打也打不过,骂也不管用,手机没信号,现在我又成了一个活人质,他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我虽然心里也是害怕,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木西不会真的要我们性命,一个人的善良,是从眼睛里看出来的,尽管他表现的特别冰冷无情。
所以我就对他们几个说:兄弟们,别担心,出门前我找大师算过了,他说我董小乐有十条命,比猫还多一条,所以不会有事,你们且先听她们的。
常啸说:都这狼狈了,还吹!
然后四个迷彩女就让我们分别写下我们各自的擅长技能或者是生存技能。
南彦写的是绘图建房。
党虎写的是攀岩。
秦小优写的是打架。
初禾写的是中药理疗。
常啸写的是打弹弓。
我想了半天,发现自己竟没有一条像样的技能特长,只好很尴尬的写了一个词语:吹牛!
然后跨步女又把那一群大约一百来口子的部落人,分成几组,一组跟着南彦学习画图盖房子,一组跟着党虎学习攀岩技能,一组由秦小优带着训练打斗,一组女的,跟着初禾学习草药鉴别和制药。
还有一组由常啸带着,负责制作木质弹弓,以及练习使用方法。
只有我,分到的任务是去菜地里拔草。
我第一次深刻的体会到,一个人活着,打死都要有一项技能傍身啊!否则扔到哪里,只能做最底层的工作。
看得出,他们很是担心我,却没有一点办法,要么听话,要么给我灌药,就是这么残酷。
放我们离开的事,已经成了昨天的传说,因为我们见到了太多不应该见到的东西,所以我们活该被困。
分工完毕,开始吃饭,早餐倒是挺丰富,但是完全不合胃口,到处充满那股浓烈的豆橛子味,真的没有食欲。
我就吃了几个蛋,他们说不是鸡蛋,是一种鸟蛋,不管是什么蛋,反正我们目前就是完蛋!
吃完饭,都去各自忙活,就像被判了刑期的犯人一样,开启了我们的劳改生活。
人生的过山车,就是只一天一夜的时间,我们就从一群自由自在的愤青,变成了一群失去自由的阶下囚。
只有我一个人,在一片我不知道菜名的菜地里拔草,这是密林里少有的开阔地域,太阳光很足,不一会儿,我就被晒的头晕脑胀。
我就想啊,昨夜我还被当成一个可怜的小女人被人呵护着呼呼手,而这一刻,却成了无人问津的可怜虫,太分裂了!
一整天,我都没再看到木西,他就像死了一样,或者说就像我在他的心里死了一样。
直到傍晚,我有点撑不住了,昨夜本来就没睡好,冻的不轻,白天又热到脱水,这冷热来回对冲打架,终究是把我干趴了。
大约晚上八点多,我开始发烧,迷迷糊糊的,木西不知什么时候已然来到床前,南彦他们几个在外面喊叫着要进来。
初禾说她带了特效药,要进来给我看看,但是都被木西拒绝了。
南彦真的快崩溃了,他对着里面喊:木西你这个混蛋,小乐要是有个好歹,我发誓与你不死不休。
原来,我在南彦心里,真的这么重要,不枉十几年的蓝颜死党了。
后来,他们几个被迷彩女带走,木西给我喝了一瓶口服液,我也顾不得有毒没毒了,反正已经被灌过一次了,生死由他吧,实在是太难受了。
头烧的滚烫,头疼欲裂,牙齿打颤,浑身疼的像是受了酷刑一样,动弹不得。
我已经没有力气和木西谈判了,眼皮太沉了,睡一会吧,可是又觉得心里无比的委屈,迷迷糊糊的看了木西一眼,想哭,但是歪过头就睡着了,也不知最后,眼泪到底有没有流出来。
直到半夜,出了好多好多汗,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又渴的不行,我这才醒过来。
木西把我扶起来,递给我一杯水。我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说:再来一杯!
然后又喝一大杯,这才觉得又活了回来。
木西说:衣服都湿透了,换一下吧。
我说:不换,反正都是一个死,不用麻烦了。
他一听,立马起身要走,我赶紧拉住他说:换衣服是小事,咱们谈谈。
他脸上依然没有表情,对我说:没什么好谈的!
我说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但是这么圈着我们也不是个办法,总不能真的杀人灭口吧?
他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真到了那个关口,也不是不可能。
我说一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我们大家一起努力想辙。
他没有接茬,转头问我:你不是说那个眼镜男不是你男朋头吗?他们几个都说是,你看看他为你要死要活的样子。
我说:都什么时候了,那些还重要吗?
木西说:不重要吗?如果你们是,你就是他的软肋,他也是你的软肋!
完了,万万没想到,十几年的知己,在这个时候却被人拿捏了。
我说:我和南彦真的不是那种男女朋友,但是我承认,我们的情感比友情要多。
“那你们是在玩什么?猫捉老鼠?还是暧昧游戏”,木西有些讥讽的味道。
我想了一下说:你养过动物吗?就像你养了一只多年的宠物,有感情,有占有,有照顾,有疼惜,但你会和他结婚吗?不会!那你会把他杀掉吃肉吗?不会,因为你舍不得,也下不去嘴!
“我和南彦就是彼此心灵上豢养的那只小宠物,有疼惜有关照,是一份寄托,若是真的再进一步,根本下不去手,因为彼此太熟悉了,没法投入到那种忘我的男女情感中去。”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木西咕哝了一句,然后把我的背包拿过来,又让我换衣服。
我说我换衣服,你就站这里杵着看啊?
他说:一个破人参娃娃有啥看头?
我说人参娃娃虽小,但是也配件齐全,啥都不少。
然后他并没有出屋,只是转过身去。我迅速把一件连体睡衣给套上,唯恐他突然回过头来。
之后他把我换下的衣服放在一个竹筐里,又给我削了一个苹果,我一边吃一边静静的看他。
“木西,我们认真谈谈吧,我知道你不是坏人,我们也不是,咱们都不要逃避好吗?”
木西说:我还没有想好,再给我点时间。
我说行,但不要太久,小伙伴们有的是请假出来的,时间太久了,回去就没饭碗了。
然后我得寸进尺,问他每天拔草时间可不可以时间短一点,实在太累了,撑不住。
他转过头去说:等你好了,就给我抄书吧,不拔草了。
我立马坐直了问他:抄什么书?
他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吃完苹果,他让我躺下,说病了就要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
我说:木西,你这一刻,真像我的爸爸!
木西一听,眉头一皱:胡说!
然后拿着我换下来的衣服,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