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的好处,就是相识不过几分钟,矜持全部随了风,一个招呼一个笑,从此我们不陌生。
我以为秦小优会隆重给我们介绍他的三个驴友,谁知他还没说话,大长脸常啸就蹦出来了。
他顺手把我拨拉一边,直接冲着南彦过去:哥,你让我看看那鸟的视频行吗?它是怎么交配完就撞死的?他妈也太邪性了。
南彦一看他把我推开的劲儿,直接就上头了。
“你谁啊?这没礼貌呢,鸟没撞墙,你倒把姐姐给推墙上了”南彦说着就把我拉过去。
常啸愣了几秒,回头看了我一眼,笑道:呀,呀,这里还有一个呢,没看见,真没看见,这么小一只,差点给踩着。
秦小优走过来,咣当就给了常啸一个兄弟拳。
“弄啥呢,弄啥呢,显你一米九二啊,这可是小乐姐,南彦哥的心头肉,我老叔的心尖妹,赶紧立正稍息,喊姐姐好!”
常啸抹了一把额头,瘪鼓瘪鼓嘴道:艾玛,姐这海拔,咋长的,刚刚露出地平线啊。
说着他就半蹲下来,煞有介事的给我敬礼,那表情欠兮兮的,那脸长的跟马一样,我当时就绷不住乐了。
就这清奇的模样,大长脸,八寸宽,一把尺子量不完。眯眯眼,下撇眉,大嘴唇子想要飞。
我豪不夸张的说,这货要是演小品,不用开口讲一句话,就能把观众给乐死。
然后攀岩特别厉害的党虎也过来给我和南彦打招呼,这个男孩还成,性情稳健,言语不多,一张标准的国字脸,像极了某个剧中的特种兵,我喜欢。
24岁的初禾,更是内敛有加,一身爽利的短袖牛仔,搭配一头轻黄短发,真的让人恍惚,好像我们这一队,是去执行任务的特殊兵种。
重点要说的就是,初禾的眼神有点和我们不一样,可能是眼窝下陷,眼眶突出的缘故,让我觉得她有一种别样的深邃感。
秦小优说,初禾的祖上是摸金校尉,有分金定穴之能,懂阴阳风水之术,所以刨坟头子的事,没少干。
初禾狠狠瞪了小优一眼,小优的嘴立马上了拉链,常啸在一边幸灾乐祸道:哼,也就欺负欺负我这弱势群体,有本事上啊,一瓶腐尸水就把你给化了。
于是我们一行六人,打打闹闹的,上了高铁。
这次旅行,实在太远了,开车变数太大,所以最终还是选择了高铁开拔。
我们定的是二等座,四个人在前排,两个在后排,我和南彦就坐后边了。
但是靠窗那里的F坐,是一个有点帅的男人,南彦很自然的让我坐在边上,他坐在中间,因为他太了解我了,看到帅的男人,眼珠子根本拔不动啊!
我们刚坐好,欠揍的常啸就回头问南彦:哥,你视频里的鸟叫啥名字?我搜搜。
南彦说:不知道,好像叫情鸟吧。
常啸又问:你说这个雄鸟和雌鸟交配完,就立马撞墙而死,它是不是累迷糊了?
秦小优笑着回头说:你这脑路,一个累迷糊,还都累迷糊啊,这一界鸟,身子板也太糠糠了吧?
我说:有没有可能,这个雄鸟事毕,就丧失了视力,才不小心撞墙的啊?
南彦强忍着笑对我说:你一个女的,跟他们起什么哄啊。
我说:这是一个非常值得研究的生物学课题,我觉得得深挖。
F座的男人,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扫描着我们几个,就像我们是流氓团伙聊荤段子一样。
我借机多瞄了他几眼,是真帅。丰眉朗目,堂宇开阔,鼻高挺拓,口唇勾弧,给人一种精英商务男的感觉。
南彦把我的脖子扭过去,用身体挡住了我的视线。
这时神经大条的常啸又回过头来:你说这傻鸟,不哆嗦那一下,不就不用死了吗?一辈子不哆嗦,就一辈子不用撞墙了,多好。
秦小优说:这玩意儿,就怕到了时候搂不住啊。
这时我听到旁边有人在笑,F坐的男人也把头转向车窗。
南彦实在忍无可忍,就说:咱能不能不说这个鸟了,都休息一会儿好吗?
我说:展开聊聊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咱为啥去的,不得提前做做导学案啊!
然后我就听到前面的党虎和初禾也噗嗤笑了。
秦小优说:小乐姐,这不展开,彦哥都绷不住了,你还展开聊,你是真不怕事大啊。
我说:咋滴,就两只鸟的事,有啥不能聊的,咱就是说这个雄鸟,你觉得他是为情殒命吗?是英勇就义吗?他是送完货,怕养孩子太累,逃避责任去了。
常啸道:对,极不负责,没有担当,公鸡还帮着母鸡护护蛋呢,这傻鸟,直接玩哏屁,假死,一定是假死。
周边的几个乘客,被我们几个聊乐了。慢慢的开始加入阵营讨论这个鸟的事。
就连那个帅哥,也不再掩饰脸上的笑容。
看来,在这一刻,因为两只鸟,大家竟然通了快乐。
南彦这个团长,是彻底管不了我们了。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我们几个二溜子,成功的带偏了半个车厢的人。
所以,人,不要觉得谁不靠谱,那是你没在不靠谱的人群里混,否则,一锅炖上几天,大家都差不多一个德性了。
就像我第一眼看到常啸,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像街溜子,但是这么聊下来,感觉他也是有趣的很,不过是直率的有点神经大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