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着的人,永远觉得走着不累,走着人,永远觉得坐着的人不累,开车的人,永远觉得坐车的人不累。
其实不是,任何一种姿态,时间久了都会累。
这一趟南城之行,太远了,需要15个小时高铁,之后还不知要转乘多少次。
我的小腰挺着也累,趴着也累,屁股感觉也扁到了头顶。前面几位看来是睡着了,一点动静没有。
南彦双手抱胸,头倚在窗前,闭着眼睛,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我光明正大的看着他,觉得他睡着的时候比醒的时候好看。
看着看着,我也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脖子好像动不了了,疼的不敢活动,南彦赶紧给我按摩了一下,就好多了。
前面几个家伙也醒了,我听到常啸在没事找事的惹乎党虎,党虎一开始不搭理他。
然后他又惹乎初禾,问她妈妈为啥给她起名叫初禾?
秦小优嘴欠的抢答: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呗。
常啸一听,就嘟念着“锄禾日当午,锄禾日当午……初禾,党虎,初禾*党虎”。
此话一出,我都惊了!
欠揍的常啸立马被党虎和初禾给乱拳打倒在座椅上,直到常啸连喊带叫的求爷爷告奶奶。
我和南彦对视了一下,不得不佩服常啸这个没脑子的,这话也敢擂,也难怪,这俩人的名字,也太贴近诗句了。
秦小优这个拋屎引粪的家伙,也觉得自己嘴快了,担心殃及池鱼,赶紧把自己缩起来装死,却抖动着身体笑的厉害。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来的时候,明明是黎明破晓,晃晃悠悠的,竟来到了千里之外,梦一般的恍惚。
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万事万物,仿佛还是昨日种种,转眼人已白头,物已非,谁又抓的住谁呢?
我对南彦说:我突然就想着找个人嫁了,不想蹉跎了。
南彦看了我一眼道:怎么?刚才那个男的,又把你的魂勾走了?没听到人家喊沈总吗?王老五,富二代,都未可知,你想啥呢?
我说:他这么厉害,怎么不去做商务坐,跑这里来听我们聒噪?
南彦说:你看,格局小了不是,越是厉害的人,做事越低调,人家不摆谱,不拿架,与下属员工同苦同乐,姿态拿捏的好,才能有效聚拢人心啊!
也对,南彦的分析的没毛病。
我一边遐想着,一边对着南彦说:如果有一天,我能嫁给这样一个人,然后再和他生个宝宝,你说会不会很幸福?
南彦极度无奈的摇头,叹了一口气道:董小乐,咱能不能有点正形?看到一个帅的就想撩,就想嫁,你这个破花痴的毛病,什么时候收一收?
我说:不能,张爱玲说,出名趁早,青春未老,生而为女,撩汉恰好。
常啸刚挨完揍,又转回头来说:张爱玲有这么骚吗?
秦小优也奇了,总是接常啸的话巴,说:张爱玲骚不骚咱真不知道,但是小乐姐……
南彦立马怒瞪他一眼。这个家伙瞬间就改了话锋:反正小乐姐是冰清玉洁,守正有德。
说完他还特意问了一下:我这么说,行不,南彦哥?
咳,这是彻底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气的南彦真想胖揍他一顿,但是论打,我们六个人,谁又打的过秦小优呢?
列车马上要进站了,我们终于要到了。
我注意到党虎拿了一瓶饮料递给初禾,还给她拧开了瓶盖,我就在想,这两人是不是……
从外形上看,他俩还真配一脸,都有一种阳刚外溢的硬朗美,但是两人都不爱说话,这个……要是真在一起,还不闷死?
算了,管不了人家了,自己还没整明白呢,下车!
晚上十点多的南城,微风徐徐,灯火摇曳,马路好似没有我们的宽,行人也好似没我们高。
当然我是例外。
我们打了两辆车,直奔酒店,包里有吃的,晚饭就凑合一顿吧,太累了。
我和初禾一个房间,他们四个一个房间,省钱还能互相关照。
之后南彦给我们送来两杯奶茶,嘱咐我们早休息。
初禾对我说:小乐姐,南哥看上去很疼你啊,你怎么不嫁他?
我认真想了一下说:男人疼一个女人,有可能是一种习惯,而不是爱。
初禾的疑惑,体现的特别明显,显然她不理解。
我补充说:比如一个妻子习惯了给丈夫烧菜做饭,即便有一天两口子吵架了或者没爱了,妻子也会习惯性的给男人盛饭。
“我和南彦认识太久了,他从高中就开始照顾我,甚至我打呼噜磨牙放屁他都听到过,他对我的关心,就如同随手关灯一样。”
初禾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说:我也想有这么一个随手关灯的朋友。
我笑道:会有的,可能就在身边!
她淡淡笑了一下,没再说话,就去洗漱了。
我躺在床上,开始回想那个F男,他的笑容那么温暖,他的模样那么好看,什么样的女人才值得拥有呢?
南彦总说我花痴,但是这个年龄的女孩不正是该花该痴的年纪吗?如果不花不痴,是不是有点不正常啊?
这种对于异性的好感,表达出来就是花痴吗?那么不表达出来,内心沸腾的闷骚,就是好的女孩吗?
看来普通人的观念,依然是论迹不论心啊。
其实南彦作为我的蓝颜知己,有一点他是不知道的,就是我的真真假假和各种幻象。
真正的那个我,若是真的爱上一个人,是不炸毛的,甚至是冷漠的,会躲得远远的,默默的观察分析揣测对方对自己的态度。
如果对方没有明显的好感,我绝不会泄露一丝丝心事,即便对方表示好感,我也会若即若离,步步为营,直到彻底干净利索的把对方拿下。
所以我的花痴也好,渣女也好,不过是为了寻找最合适的目标而设置的障眼法而已。
因为一生,得到一个对的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除了情感,还有算法,甚至是算到三代之后。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这世界有那么多的情伤、婚伤和心伤了,他们算的太简单了。
这其实和打仗一样,你得懂策略,如何攻守,如何引诱,如何故纵,要会攻心,要会拿捏。
所以恋爱和婚姻是一项含金量极高的技术活,只凭着一股子热情是不行的。因为热情过去了,关系就冷却了。结局必然是拜拜!
我董小乐,要么不陷进去,要么一定要得到,这就是我,看着疯疯癫癫,实际特别腹黑的一个女人。
显然,南彦只共频了我的率性洒脱和可爱豁达,却完全不知道真正的董小乐,其实也是一只藏着尾巴的狐狸精,不过是我没有那么漂亮的毛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