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对无效,赞同不行,你能做的只有一件事:不说话

今夜读青史 2024-01-13 18:42:49

公元前362年,秦孝公嬴渠梁继位。此时秦国的国力衰弱,河西富庶之地也已经被魏国的吴起给抢走了,虽然他的父亲秦献公多次东征想收复失地,都没有成功。但山东六国经过不同程度的变法,都逐渐变得强盛,战国称雄的局面已经形成。可是他们都把秦国当作夷狄国家,不愿意跟它一起玩耍,史称“诸侯卑秦”。

秦孝公很不服气,立志强国,决定变法,广贴招贤榜,终于招来了一个法家大咖——商鞅。

商鞅

商鞅是卫国人,所以又叫卫鞅,他是卫侯的庶子,姬姓,公孙氏,所以又叫公孙鞅,变法成功后,秦国给他的封号是商君,封地在商於,所以又叫商鞅。

商鞅喜欢刑名之学,主张法治,对于圣人礼法不太感冒,认为只要能够强国富民,不必因循守礼;他又推崇尊君卑臣的学说,一切俱以国家为重,不在乎士族臣属的利益,至于普通百姓那就更不用提了。这也为商鞅变法的悲惨结局埋下了祸源。

在施行变法前,商鞅曾与秦国君臣有过一次辩论,他说:“人都有一个毛病,就是不愿意改变,因此当你想干点啥的时候,不必跟这个那个的商量,等到活干完了,再跟大家一起分享胜利果实。聪明的人制定规则,普通的人只负责遵守就可以了。”总之一句话:要想成大事,干就完了!

朝堂论法

秦孝公赞同了商鞅的说法,于是让他做了秦国的左庶长(相当于丞相),全权负责变法。

变法迄始,有一个城门立木的小故事:

为了让百姓能够相信国家的政策,商鞅制定完法令后并没有立即发布执行,而是在都城集市的南门外立起一根三丈高的大木头,然后贴上告示说,谁能将这个根木头搬到北门,就奖赏十金。大家伙都认为这件事冒着蹊跷,没有人敢去搬。过了几天,又将赏金提高到五十金。终于有一个人搬走了木头,果然获得了五十金的奖赏。

城门立木

很多人都用这个故事来表达“信用”的重要性,但我觉得,这更像是商鞅的一个宣传策略,用这样一个非常不符合常规的事情(只做搬木头这样一件小事,国家就能给五十金的超额奖赏),向全国的军民证明国家变法的决心,那就是:不管你觉着接下来的事情有多不靠谱,国家都会坚决地执行!

变法施行之后,阻力接连而至。不仅以甘龙为首的旧世族反对,数千秦国老百姓也来都城诉苦,甚至连太子嬴驷也不愿意遵守。整个秦国只有一人支持商鞅变法,就是秦孝公。

秦孝公全力支持商鞅变法

这里就出现了一个问题:秦国的世族反对商鞅容易理解,毕竟损害了他们的切身利益,可为什么连老百姓也会反对呢?

我们先简单地列举一下变法的内容:

1、废井田、开阡陌

允许百姓开垦荒地,实行土地私有,按照个人拥有土地的多少来缴纳赋税。这个政策对拥有大量土地的世族不利,而对国家和百姓有利。

2、重农抑商

奖励耕织,限制商贸,这个政策就是将全国百姓都栓在土地上,使劲地生产粮食。在古代,粮食就是一个国家的基础,有多少粮食就有多少人,有多少人就有多少兵。

记得以前看过一个纪录片,里面举了几个秦法严苛的例子:如规定农民种地时每亩地需要多少种子、养牛的一年要生几只牛犊、家门口有垃圾的受什么惩罚等等。法律规定到生活的各个方面,简直细致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牛耕

3、核定户籍、实行连坐

对全国人口进行户籍登记,实行小家庭政策,家里有两个儿子的必须分家另立户籍。并实行连坐法,一家有罪九家必须告发,否则十家同罪连坐;客店也不能留宿没有官府凭证的旅客。

4、鼓励军功、严惩私斗

秦法规定:斩敌首一个,授爵一级,可做五十石的官,依据军功共设立了二十级爵位,并对应的不同等级的住宅、田地和衣服等,这个政策彻底废除了旧时公卿的世禄制度。

5、燔(fan)诗书而明法令

这里的诗书主要指以《诗经》、《尚书》为代表的儒家典籍,标示着秦国放弃传统的仁孝治国思想,以严峻的刑法治理国家,与秦始皇时焚书坑儒有异曲同工之处。

秦国世族

由上面可以看到,秦法不仅限制了世族的权利,还约束了普通百姓的自由,将人们牢牢地捆绑在土地上,使全国的百姓只有耕和战这两件事可以做,把秦国变成一辆高效运转的战争机器。

新法施行十年之后,“道不拾遗,山无盗贼”,秦国出现大治的局面,而且一战收复河西之地,魏国为躲避秦国的兵锋,被迫迁都大梁。更重要的是,变法获得了老百姓的赞同,又有人跑到都城说新法的好处。但商鞅却说他们都是乱法之民,把他们都流放到边境之地,从此之后,秦国再也没有人敢议论政事了。

这些都足以说明,秦国的繁荣是依靠严峻的律法维持的,就像一条绷紧的绳索,一头连着疲惫的百姓,一头连着强盛的秦国。在看似美好的水面之下,隐藏着股股暗流。

商鞅曾经亲临渭水处决刑犯,将整个河里的水都染红了。他为相十年,招致秦国上下很多人的怨恨,平时出门都需要大量的护卫跟随。

公元前338年,秦孝公死后,商鞅被公子虔的手下诬蔑欲反,逃亡未遂,率领封地的兵民起兵反抗失败被杀,后被车裂,全家被诛。

车裂,俗称五马分尸

商鞅变法,是春秋战国变法最彻底的,也是最成功的,它使秦国由一个边陲小国在十年间变成一个强盛的大国,并逐步吞食掉山东六国,最终一统华夏,对整个中华文明的进程来说可谓功不可没。但从当时百姓的角度来说,秦法又是十分严苛残酷的,它把百姓变成了秦国的一颗颗螺丝钉,丧失了自主的权利,秦国苛政就此已显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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