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州东南有一座学堂,教书先生叫胡辰,是一位廪生,人品很差,有两个爱好,一个是诉讼,另一个是男风。每当听说有人结怨,他总在两者之间挑拨离间,借机谋取打官司的报酬。胡辰虽然有妻子,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性取向。
诸位仁兄,您想想看,教师的品行决定了学生的表现。正如俗话所说:“师傅不正派,徒弟难规范。”这就是事实。如果教师不在乎学生的素质,那么原本庄严肃穆的学府就会变得杂乱无章,乌烟瘴气。
胡辰家位于庐州府的舒城县,家中除了胡辰本人外,还有他的妻子李氏和儿子何生。李氏出身平凡,相貌普通,性格刁蛮,只关注金钱。
李氏给胡辰带信,说家里连米也没了,希望胡辰给家寄些钱。胡辰便向学生们催缴学费,不停地催促。最终,成功收了三串钱。再加上他之前自己保存的一串,带着四串钱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他就思考:“如果我把所有钱都给他,自己就没喝酒钱了,这可不行。还不如这样,我先给两串,自己留两串。如果她再要,我还有备用的。”决定之后,他把其中的两串钱揣在了衣服里面。
一回到家,手里的两串钱交给了李氏,李氏高兴得笑开了花。便问他:“之前我多次要钱,你总是说没有,今天你怎么突然拿回来两串呢?”
胡辰一脸不满地回答道:“你问我钱是从哪里来的?不是我辛辛苦苦教书赚来的吗?”
李氏没有回应,默默转身出去,给他买了一壶酒。
胡辰吃饱喝足之后,想起自己还有两串钱留在身上。他意识到,如果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就有可能被发现,这样会引起麻烦。因此,只脱下外衣,搭在了椅子上。
李氏问道:“为什么要穿着衣服睡觉呢?”
“你有资格管吗?我已经适应了。”
李氏没有再追问,也躺下入睡了。
半夜睡梦中,胡辰不经意间翻身,身上的两串钱掉了出来。李氏伸手去摸,顿时怒火中烧,将他喊醒,并询问道:“你身上怎么还有两串钱?这钱又是从哪里来的?”
“平时把钱给你,我又不在家住,谁知道你拿钱买了什么东西,我不能留点吗?”
“家里哪个不需要钱买?难道你认为我把钱都用来养汉子了吗?”
“就你这样子,谁会要你呀!”
“我长什么样子,也是你当初用花轿抬回来的。而且,即使我真的离开你,我也能够重新找到婚配的对象!”
”既然如此,我今天就成全你!“
你一句,我一句,两人争吵到天亮。愤怒的李氏收拾好衣物回了娘家,胡辰只好带着儿子住在书馆。
时间一晃,就是十多年,这一年何生十八岁。胡辰去丈人家,好说歹说将李氏接回了家,打算商讨儿子的婚事。
庐州府庐江县有位秀才赵明德,家庭富裕,品德卓越。也是一位教书先生,但他的教育方式与老胡完全不同,并且声誉很好。赵明德有个闺女叫梅姑,长得很漂亮,举止端庄,孝顺父母。无论是从人品,还是家庭背景来说,这两家并不是门当户对。那么为什么赵明德愿意把女儿嫁给胡家呢?
何生和几个不错的同学一起去山上游玩,凑巧遇到了赵明德。经过几天的相处,赵明德对何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认为何生是个优秀的孩子,有着出色的才华,将来必定会取得成功。于是,赵明德派遣媒人前往庐州府,向胡家提亲。
准备一切必需的婚礼物品,选择适当的日期,简单来说,就把结婚的仪式给办了。
根据当地的习俗,女方亲戚送了亲,都要参加婚礼。本来男方亲朋也很多,因此婚礼当天的人数更杂,现场非常热闹。然而,由于新娘是从远方嫁过来的,晚上不便返回,因此女方亲戚们都留下来,在胡家过了一晚。
新郎安置好亲戚后,转身进入洞房。他轻声对新娘说:“娘子,你等了很久,我现在为你掀开盖头。”新娘虽然没有说话,但她的心情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拿掉头巾,夫妻吹烛休憩。或许是喝酒过多的缘故,刚刚躺下,新郎就起来了,并说:“不行,我得起来上茅房。”
”点上灯,穿上衣服,不要着凉了。“
”不必了,马上回来。“
没过多久,回来了,迅速钻进被窝准备睡觉。等到天色渐亮,新娘醒来时,恰好看见新郎正在穿衣服。她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早起床?”
“我习惯一早起床锻炼,你可以再多睡一会儿。”。
表面上看起来是喜庆的氛围,实际上却是暴风雨即将到来的预兆。当鸡叫了三遍之后,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尖叫声,接着又有人大喊:“快来人啊!新郎被人谋杀在厕所里啦!”
胡辰夫妇急忙冲出来,看见了一个可怕的景象,新郎伤重不治,他的头部受伤严重,喉咙被划开,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物,身体已经冷却。夫妻俩悲痛地哭泣着,他们唯一的儿子就这样离世了,家族的香火断了,以后的日子将如何度过?他们夫妻俩老来靠谁呢?
听到这个消息,家里所有的亲戚都纷纷赶来了。梅姑听说丈夫去世,悲痛欲绝地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哭个不停。有人议论道:“看起来,新郎应该是昨晚离开的,不知道是谁如此狠心?我们还是赶紧报官吧。”
一人说:“我们看守现场,我去报案。”
梅姑内心顿感不安,心想:“糟糕!看来昨晚陪我共度洞房之人,并非我的丈夫。我不知道是哪个贼人夺走了我的丈夫,破坏了我的名誉。我还有什么颜面继续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呢?也许自杀是个解脱,我可以去阴间与我的丈夫相聚。”她站起身来,走回房间,解开鞋带,准备上吊。然而,鞋带太细,无法承受这么大的重量。外面一片嘈杂声,里面又传来一声“咕咚”声。打开门一看,新娘的上吊未成功。
胡辰夫妇更加焦急了,他劝告儿媳说:“人死无法复活,你要放宽心!”
梅姑哭着向他们的老夫妇述说了头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胡辰道:“这也不能完全怪罪媳妇你。”
说话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喧闹声,一群衙门里的差人走了进来。领头的是湖州府的官员,后面跟着仵作和书吏等人。他们一进门就大声喊道:“快让开、快让开、快让开!”
县官询问:“有人报告,说你家发生了一起案件,死者是谁?”
胡辰求道:“我儿子昨天晚上刚刚结婚,遭人杀害了。”
仵作上检查了一遍,报告:“死者后脑被猛烈击打过,致命伤在咽喉处。”。
官唤来新娘询问:“昨晚你是否与你丈夫在一起?”
“是;我们洞房之时,丈夫告诉我他要去解手,没想到却在茅房被人谋害了。”
官员询问在场的其他人:“大家看看有没有失去物品?”
紧接着,一个女仆说:“新人房里有东西丢了。”
“失了什么?”
“我们家送来的嫁妆首饰不见了,里面都是很贵重的东西。”
官问梅姑:“你难道不在房里吗?如何不知房里东西丢了?”
梅姑这才支支吾吾说道:“昨晚我丈夫出去后不久,有另一个人进了房间。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丈夫,所以并没有太在意。但是到了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他就穿好衣服出去了,好像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您见过他的样貌?”
“我丈夫离开时,没有点灯,屋里昏暗,所以我并没有看清他的脸。不过,昨天晚上行房的时候,好像他是少一根手指的。没错,他的中指少一截,只有一半的长度。”
胡辰听完后,立刻冲进人群中,紧紧抓住林子成的衣领,怒问道:“你这个无良之徒,我儿子和你有何冤仇?为什么要如此残忍地对他下手?”
众人看去,林子成身上披着一件外衣,上面留有些许血迹。
“我并没有谋杀,你们不要胡说!”
胡辰拽下外衣,指着说:“衣服上有血迹,而且只有你的中指缺了一半,不是你,还能是谁?”
林子成随寡母周氏生活,家庭有钱。他七八岁时,手指夹在门缝里,结果断了一截。周氏曾是富家女儿,温文尔雅,自然对林子成要求很高。
官问林子成:“你这衣服上的血迹是怎么来的?”
“我实在不清楚。”
“你昨晚是否离开过房间?或者听到了任何声音?”
“昨晚我在客房休息时,突然感到肚子不舒服,起身去了一趟茅房。出来时,不知道怎么被绊倒了一跤,当时并没有在意。然后我回到房间继续睡觉,一直到外面骚动才出来。现在我明白了,昨晚我应该是被新郎的尸体绊倒的,否则我的衣服上不可能有血迹。”
“如果你没有隐藏事实,为什么要反着穿衣服?”
“可能是因为早上着急,不小心穿反了。”
“你这个读书人,怎么总是说谎呢?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呢?你恰好少了一根中指,衣服上也有血迹,而且还穿反了。左右,把他带回衙门暂时关押起来!”
第二天,官员带着案卷出庭审问林子成,询问道:“读过圣贤书的人,应该清楚国家律法。而你与新郎关系融洽,为什么要对他下手,还要毁坏新娘的名声呢?”
林子成向法庭诉说:“冤枉啊!昨天我已经详细说了,我没有谋杀,也没有对任何人进行猥亵。我衣服上的血迹,完全是因为跌倒后不慎染上的,我与胡何生的死,没有任何关联啊!”
“我们派人调查过,你和新郎关系很好;但后来他与赵氏梅姑订婚,你们的交往就少了。你很明显对新娘有好感,难道你计划着谋杀新郎?”
“哎呀,老父母啊!您说的是什么话呢?我从未见过新娘,怎么会对她有好感呢?而且我一直胆小怕事,根本不会伤害别人!希望您能仔细调查!”
“你有杀人动机,还有杀人证据,顽固辩解!来呀,给他上夹棍!”
只听林子成又哭又喊,眼泪、鼻涕和汗水悉数混在一起。
官继续问他:“你招还是不招?”
林子成颤抖着声音说道:“太爷求您饶恕,我认罪了。”
“好,既然承认,那凶器是什么?”
“是一根破木头。”
“胡说八道!新郎明明是被重物猛击后脑,接着利器割喉而丧命,根本不存在烂木头!”
“是一根破木棍,一把剪纸刀。”
“凶器哪里去了?”
“早已将它抛入了江中。”
书吏完把记录的卷宗拿过来,看罢老爷微微点头,表示满意,内心想着:“正合我所料。”他下令将林子成铐成重伤,并将刑具拆除,抬进了监牢。
林子成的母亲周氏,听闻儿子被冤入狱,不禁痛哭道:“我辛苦守节了半辈子,希望儿子将来能有所成就,现如今却无缘无故地被捕入监,我该怎么办呢?”
他家有位老管家,今已六十多岁。他对周氏说:“公文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回来,而且我们也不知道结果是好是坏,夫人不必着急,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给衙门送银子,让孩子少受一点苦。”
送进去的是三百两、五百两银子,一批批不断。这些银子真的起了作用,林子成在监里没受太多苦难,两个月过去,他的腿伤也基本痊愈了。为了方便照顾儿子,周氏在县城租房住下,而老管家则定期来城里送银子。
一天,大街上响起鸣锣声。老管家好奇去打听,得知舒城县官换了,新任的姓李,有些清官的名气。老管家急忙将周氏夫人叫了过来,就在大堂外高声喊起了冤。
李县令一头雾水,便对周夫人和老管家说:“你们就算有天大的委屈,也要等我进去之后解决,难不成在给你办案子吗?”
周太太和老管家连忙点头道歉。
过了一会儿,衙门来人说道:“老爷请二位到后衙门去谈。”
官看了看状子,问书吏:“这个案子你有印象吗?”
书吏道:“我有印象,胡辰的儿子何生新婚之夜被杀,新娘也失了童贞。前任县尊根据血衣,断定林子成就是凶手,现在上峰还没有回来答复,所以犯人暂时被关押在监里。”
“既然案子已结,为何还来喊冤?”
“民妇喊冤有二者,一是为子,一是为吏。我儿从小懂事,且与何生是同窗。结婚时,我儿去他家做客,如何无端被冤进了监牢?那当监的滥用私刑,就是为了向老百姓要钱,不拿钱就是打。”
“当监的没有俸禄,不要钱,怎么养家糊口?”
“我也知道他们为了养家糊口,拿几十两银子不可,却要上千两,完全不顾百姓生死;民妇就为这两点,大人若不处理,我就算是到皇城告皇上,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官听后勃然大怒,当即决定亲自前往监狱调查。
当监的要钱是常有的事,别说当监的,就连县令下面的书吏,也都没有俸禄,全靠吃拿卡要。
结果真如人说,几乎所有的当监的都有这种情况。但是为了杀鸡儆猴,李县尊只把几个牢头拿下问了话,算是个周氏一个交代。
回头来看,县尊总觉得其中漏洞很多,心说:“如果林子成真的是见美作恶,那他为什么还要留在胡家呢?他身上的衣服明显沾满了血迹,那他为什么还要穿呢?看来其中问题很多。”
三天后,泸州府的回信来了,果然要求新任知县重新开审。舒城县令又提林子成问道:“你母亲周氏告状,说你受了委屈,你再说一遍案发当天的情况。”
林子成又把当时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官问他:“为什么你现在所说的,和你供词的内容不一样?”
林子成大声哭道:“前任官喜用酷刑,我差点被他打死,故此有此供词。”官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再次将他送回牢房
这时,上峰责令李县尊三个月内破案,县尊无奈,只得亲自出马,带领手下分四路出去巡视。不过确实有效果,就在舒城县和泸州府之间的王平坡镇上,有个街头小贩,为衙门提供了重要的线索。据他所讲,这镇上有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中指缺了一半,名字叫刘大富。刘大富靠编织竹席为生的,其子刘美龄是胡辰的学生。
当差的将刘大富带到衙门,县尊问道:“跪下的是谁?住在哪里?”
“我叫刘大富,家住在王平坡。”
“本县问你几个问题,你须如实回答!”
“是。”
“胡家新郎被杀的那天,你在哪里?”
“我在山上砍竹子。”
“你儿子叫什么?”
“刘美龄。”
“在哪里学习?”
“在胡辰的书馆里。”
“你和胡辰有什么私人恩怨吗?”
“没有。”
县尊喝道:“大胆!你这些嚣张跋扈的家伙,现在还不说实话吗?来吧!把证据拿上来!”
说完,他把梅姑带了上来,并将一把长竹刀和一件长袍扔在了地上。
官问梅姑:“你说案发当晚,你摸了凶手缺失的中指,是真的吗?”梅姑点点头。官员又问:“是左手还是右手?”
“应该是右手。”
“刘大富,你的右手怎么少了一根中指?”
“我靠编竹席为生,常年到山上砍竹子,有一次我不小心砍断了中指的一块。”
“那么,你是左撇子,对吗?”
“是左撇子。”
“你看看,地上的袍子是你的吗?”
“我家很多衣服,这件好像不是。”
“放屁!你家穷得连院墙都没有,你还说你有很多衣服。”
“小人忘了,这件衣服是我的。”
“衣服上的血迹是哪里来的?”
“小心割破手,沾到衣服上。”
“地上的竹刀也是你的吗?”
“不是我的。”
“别人的竹竿刀都是短柄的,你的竹竿刀是长柄,不是你的那是谁的?”县尊又在地上扔了一包首饰,问说:“你看看这是什么?”
刘大富还没来得及说话,梅姑就急忙说道:“这是我的嫁妆,案发当天丢了,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在刘大富家搜查时发现的。”
话音刚落,刘大富放声大哭:“县尊饶我一命,我是不得已才杀人。”
果然,刘大富真是个杀人的真凶。奇怪,地上的长袍和长竹刀怎么就成了证据呢?
两天前,在小贩提供的线索下,当差的来到他家,正赶上刘大富砍竹回家,而他手中的竹刀,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因为大多数人的竹刀都是短柄的,而他用的竹刀却是长柄的。仔细一看,他左手握着刀,右手少了一根中指。
县官得知案件有进展,再次翻阅卷宗,详细检查尸体的内容。经检查发现,新郎被杀时头骨上的伤痕位于右上、下和左侧。结合死时脸朝下的事实,断定凶手很可能就是刘大富。为此,县令问了新郎的父亲胡辰,得知胡辰与刘大富发生过争执。原因是胡辰好男风,偷偷强奸了他的儿子。由此看来,刘大富具有作案动机。刘大富身上只有一件长袍,干净挺拔,没有一丝血迹。看得出来平时不穿,但如果要去胡家杀人,就必须穿这件衣服,否则可能连门都进不去。县令故意说上面有血,其实是欺骗他。
县令又问刘大富:“你为什么要杀胡何生?”
“当初我听说胡辰有学问,就送儿子去读书,没想到胡辰是个有男风的混蛋,好几次欺负我儿子,我想向衙门举报,但没办法,他是打官司的老手,也比我有钱。我儿子不甘受辱,因此自杀了。我老头子所犯之事,无怨无悔。”
“你是怎么杀掉新郎的?”
“那晚,我潜伏在他家,打算到半夜闯进来杀掉他。然而,没过多久,我就看到新郎匆匆出来了,朝厕所走去。当他来的时候出了茅屋,我用竹竿刀狠狠地打在他的头上,为了确保他死了,我又割断了他的喉咙。
“你恨胡辰是对的,你杀他儿子泄愤,败坏新娘名声,就是你的错了。”
刘大富闻言,不再说话。旁边的梅姑早已泪流满面。
县官把胡辰提出来,教训了一顿:“你真是一无是处,把圣贤圣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这是侮辱君子、败坏风俗,你害了刘美龄,也害了你儿子。”
“我败坏风俗,但没有杀人,刘美龄是自寻死路,与我无关。”
“要不是你,他父亲能到你家来杀人吗?你儿子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吗?时至今日,你还不懂得悔改,还硬要找借口。”
“断了我的想活,乱我人伦,我全家的脸面都丢光了?”
“你还懂脸面?你就是穿衣的禽兽,真是该死。来啊!打他四十。”
刘大富杀人有罪,死刑难免。胡辰被判阉割,戴脚镣三个月。林子成当庭被释放,并赔偿银子十五两。